第40章 內門大比
內門大比
“你要好好教他。”
屋內,燭朦幫唐嘉重新梳理頭發。
“彌補你的遺憾?”唐嘉半開玩笑問道。他大概能從燭朦的問題裏聽出來些什麽,可是真相他等着燭朦告訴他。
燭朦回答得敷衍:“算是吧。”
“不論如何,你得去道個歉。”畢竟傷了黃落鶴,也不知道要修養多久。那天之驕子會不會再記恨上燭朦?
燭朦手上微微用力,幫唐嘉戴好了玉冠,沉悶地“嗯”了一聲。
他确實不應該将對那時的萬劍閣閣主的憤懑,宣洩在這個一無所知的無辜少年身上。
內門大比開始前夕,唐嘉便帶着燭朦去道歉了。
永康小閣是每個主峰都配備的醫療室。進門便是藥草的清香,沁人心脾。而此刻,休息屋內只有黃落鶴一人。顯然內門大比在即,不會有人那麽不小心,導致受傷無法參賽了。
“對不起。”燭朦微微鞠躬,雖然只是三個字,卻感覺份量很足。
黃落鶴微微訝異,視線卻轉向了唐嘉。
唐嘉只是笑着問道:“傷怎麽樣?”
“才七天,醫師說至少一個月才能痊愈。”
“後天是內門大比,你可以去看看。”
內門大比之所以設置在外門大比後面,就是為了讓新內門弟子欣賞一下前輩的英姿,順便學習交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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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師兄也參加嗎?我聽醫師說,內門大比自從唐師兄不參加後,好像就沒什麽好看的了,大家都只走個形式。”
“啊?”唐嘉微微訝異,他以為只有劉疇西那麽想,沒想到別人也是,他回答到,“這次參加的。”
走形式?真得都這麽敷衍的嗎?這還是他印象裏的內門大比嗎?雖然他也只參加過一次。
現在是他參加的第二次。
按照舊歷,會先報參賽選手的姓名,師承何峰。
當唐嘉出現在淩劍峰的隊伍裏,頓時掀起來巨浪來。看臺的觀衆交頭接耳,場面頓時熱鬧起來,黃落鶴也留着耳朵聽着。
“唐師兄不是已經元嬰了,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對啊,本來淩劍峰一直也是第一,何必這樣出風頭?虧我還那麽喜歡他來着。”
“可是他從來都沒參加過,這次怎麽參加了?”
“不知道啊。對了,他不是剛從鬼界處理完事情回來,難道有什麽貓膩?”
“不行,我好好奇啊,他能不能快點上場?”
“我也是,好想看看元嬰期的實力到底是什麽樣子的啊。”
……
元嬰期?那時的朱孟和他對戰的時候分明是築基後期啊,這境界也差太多了。而修仙界是禁止制造壓制實力的法器的,更別提用了。
黃落鶴盯着中央場地的白色身影看。
中央場地,聽着報出唐嘉的名字,劉疇西早就激動壞了,正巧燭朦在看臺,不在這,他一把抱住了他師兄蹦蹦跳跳的就差叫出聲,壓抑着激動喊道:“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葉前輩真得做到了!啊啊啊!
“正有此意。”唐嘉笑着回答,輕輕拍了拍劉疇西的手示意他松開。
抽簽先是不同主峰的人對戰,直到往後人少,才隐隐有變成自家對戰的樣子。
比賽開始,參賽選手退到了看臺第一排坐着。
時間流逝,今日的太陽會格外的留戀人間,很快所有人期盼的人即将上場。
唐嘉上場,已經做好了應戰的準備,對面那人卻已經主動投降。
衆人嘩然。
唐嘉滿眼地無可奈何,往看臺看去,和燭朦對視,似是詢問。
裁判再次詢問對方是否投降時,對方的答案堅定。
“淩劍峰——唐嘉,勝。”
這一聲播報,宣告這一場不戰而勝的意外。
“試都不試試怎麽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要是我……我大概也會這樣吧。”
“那可是掌門親傳弟子,元嬰期,厲害得很。”
“我反正想試試,能領教一番,敗了也不輸面子。”
“唐師兄參賽有他的原因,他肯定不希望你們這樣,肯定希望你們全力以赴啊。這也太讓人失望了。”
黃落鶴插了一嘴。
衆人看了他一眼,帶着些許奇怪和敬意,沒有回答他,裝模作樣看向了賽場。
唐嘉好像無事發生,等着今天結束,明天的比賽開始,他總不可能一路不戰而勝吧,那樣他真得會很失望。
翌日下午,再次輪到了唐嘉。
“音謠峰——阮水兒,對戰,淩劍峰——唐嘉。”
“啊啊啊!水兒女神!不要傷心,不要氣餒!加油加油!”
“怎麽辦怎麽辦,水兒以前還能撐到前十六的,這次……完了完了,好傷心啊。”
“水兒肯定不會直接認輸,希望唐師兄手下留情。”
确實。少女一襲輕靈的綢緞藍衣配白紗,步步生蓮,邁上了比武臺,眉眼彎彎,輕輕一行禮,先柔聲道:“水兒代音謠峰,多謝唐師兄和那位前輩。”
“你當之無愧。”唐嘉拱手行禮,只道。
少女擡眸,軟劍出,像劍卻比劍柔弱無骨,似鞭卻比鞭寒冷硬氣。阮水兒便是燭朦口中的“全宗門使軟劍最好的人”。
“比賽——開始!”
剎那間,白劍如游龍穿梭,行走四身,時而輕盈如燕,點劍而起,女子飄逸的長發随着劍術翻卷,風姿綽約,看呆了衆人。
可是當兩劍相交,阮水兒發覺了不對勁,看向了唐嘉。
怎麽會?元嬰的實力,不應該如此。難道真像他們傳言的,唐嘉在鬼界出了什麽事?那該是多大的打擊。
她匆匆後退,眉擰着,有些擔心,不知該怎麽辦。
“全力以赴即可。”唐嘉看出了阮水兒的顧慮,只道。
淺藍色的身影如同雛燕般的輕盈,阮水兒手腕輕輕旋轉,劍光在空中畫成一弧,她的腰肢随機順着劍光倒去,宛如一支優美的舞蹈,這便是音謠峰的專長之一——化武為舞。
看臺連連傳來癡迷的驚叫。
昨夜燭朦調整了下法器,現在唐嘉是金丹前期,但對上金丹中期的阮水兒還是吃力。
這場戰鬥比衆人想象裏的都要久,也都要精彩。
直到長劍繞軟劍,直指少女眉心,才在久久不能回神的衆人眼中結束。
“承讓。”唐嘉收劍,鼻尖冒着細汗,還有些喘。不愧是宗門第一軟劍,他竟如今才領教到。
不知是誰帶頭鼓掌,看臺才久違得響起如雷的掌聲。
阮水兒也回神,掩唇調笑着,“能讓唐師兄這樣全力以赴,我此生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