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鐘窈躺在椅子上,看着明顯是老相識的陸梵生和喬欣然,本來已經快虛脫的她瞬間提起興趣,現在的她不知道為什麽特別想要知道關于陸梵生的點點滴滴。

喬欣然開心的走到陸梵生面前踮起腳尖伸手揉亂他的頭發:“時間可真快啊,我家梵生都已經長這麽大了。”

在鐘窈的印象中,陸梵生并不喜歡別人的接觸,如果不是因為任務,她想他估計都不會多看她一眼,可現在的他,卻任由別人搓揉他的腦袋,不但沒生氣反而還很享受,就像一頭讨奶喝的小狗。

“是啊,我們快十年沒見了吧。”陸梵生眼睛裏一片溫柔。

喬欣然歪着頭掰着指頭算了算:“不錯,正好十年,我走的時候你才十八歲,怎麽樣,結婚了沒?”

陸梵生微微搖了搖頭:“還沒。”

喬欣然瞪大了雙眼:“還沒結婚?我孩子都快打醬油了,你得抓緊啊。”

陸梵生愣了一下:“你已經……當媽媽了?”

喬欣然笑道:“是啊,我結婚都已經五六年了。”

“他……他是誰?”陸梵生語氣有些冰冷。

“啊?”喬安然一時沒反應過來:“你是問你姐夫吧,他是大學老師,你呢,現在在做什麽?”

陸梵生神色變了變,最後還是扯出一絲笑容:“在一家公司上班。”

鐘窈在一旁看着兩人,她隐約覺得陸梵生對喬欣然與對其他人是不一樣的,然而喬欣然卻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她依舊沒心沒肺的問道:“怎麽這麽晚在急診室,是生病了嗎,但我看你這狀态也不像啊。”

陸梵生這時才想起鐘窈,他看了鐘窈一眼後緩緩道:“不是我生病,是我女朋友生病了。”

喬欣然其實早就看見鐘窈了,只不過她以為鐘窈是普通的病人,并沒将她和陸梵生聯想在一起,所以當陸梵生介紹說是他女朋友時,她還有些不相信。

她猶記得十年前的那個夏天,滿身是汗的少年将她堵在狹小的樓道,眼睛裏全是渴望:“喬欣然,我喜歡你,我一輩子都會喜歡你,我願意一輩子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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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事還歷歷在目,距現在也不過十載,那個嘴裏說着一輩子要保護她的少年如今也早已變了心。

鐘窈聽到陸梵生這樣說,便知道這兩人一定有古怪了,從他們親昵的動作來看,之前必定關系很好,所以陸梵生大可不必隐瞞喬欣然,雖然說他的任務要保密,但他也可以說自己只是他朋友或者同事,完全沒必要強調是女朋友這回事啊。

一直在笑的喬欣然表情終于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她就又笑着看向陸梵生:“你也真是的,女朋友就在這裏,還不趕快介紹一下。”

陸梵生有些僵硬的回道:“她叫鐘窈。”

鐘窈見他只說了這四個字就沒了下文,不由有些尴尬,于是自己對喬欣然介紹道:“他就是嘴笨,姐姐你好,我叫鐘窈,姐姐是這裏的醫生嗎?”

喬欣然熱情的在她身邊坐下:“你好,我叫喬欣然,是這裏急診科的醫生,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啊?”

就這樣,兩個原本陌生的女人熱情的聊了起來,要不是有病人等着醫治,估計兩人還會繼續聊下去。

“梵生,這是我電話號碼,記得加我。”喬欣然掏出筆在陸梵生手背上寫下一串號碼後匆匆離去。

鐘窈看着她的背影松了一大口氣,不得不說尬聊還真是費腦筋,尤其還是在自己生病的時候。

而陸梵生,在喬欣然離去很久後還一直怔怔的看着手掌上的電話號碼。

“陸梵生,我口渴了,幫我買瓶水吧。”鐘窈找了個借口打斷他。

陸梵生這才回過神:“醫生說了今晚你不能吃喝任何東西。”

鐘窈口幹的厲害:“你看我嘴都幹的起皮了。”

“那你忍耐一下。”陸梵生語氣堅定。

“我不喝水,只用棉簽沾一點潤潤可以吧。”鐘窈眼淚汪汪,原來渴起來比挨餓更難受。

陸梵生見她可憐兮兮的終于妥協:“那你等我一下。”

幾分鐘後,陸梵生拿着一包棉簽和一瓶水回到輸液室,他用瓶蓋倒了點水放在椅子扶手上,剛準備抽棉簽給鐘窈,卻見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瓶蓋裏的水往嘴裏倒。

“不行。”陸梵生一把将瓶蓋從她手奪了下來。

“可我真的特別想喝水啊。”鐘窈難受的用手抓着脖子。

陸梵生狠着心依舊不給,他用棉簽沾了水塗向鐘窈幹幹的嘴唇,誰知鐘窈張嘴就将棉簽咬在嘴裏狠狠的吮吸。

陸梵生沒想到她來這一招:“松口。”

鐘窈緊緊用牙齒咬着棉簽含糊不清的說道:“不松,我都要渴死了。”

“不松是不是?”陸梵生說着一用力氣棉簽就被他拔了出來。

鐘窈感覺牙齒都被他拔松了,不知怎的就委屈起來:“你也太狠心了,喝一口水又怎麽了,等哪天你像我這樣你就知道有多難受了。”

陸梵生手微微停頓了一下,随即一言不發的又用棉簽沾了水去潤濕鐘窈的唇,只不過這次他用眼神告訴她別再試着咬。

鐘窈被他眼神吓住,只好乖乖的閉着嘴。

喬欣然從辦公室出來便看見陸梵生小心翼翼的為鐘窈擦着嘴,兩人親昵的靠着一起,想到丈夫晚上發來要求離婚的信息,她突然就有些羨慕起來,她看了看手裏打算拿給兩人的熱飲,最後還是退回了辦公室。

一個小時後,鐘窈終于輸完液,臨走的時候她問陸梵生:“你不去和你朋友說一聲嗎?”

陸梵生猶豫了一下:“不用了,她應該挺忙的。”

車上。

鐘窈用餘光瞟了陸梵生,最後終于忍不住:“欣然姐和你看起來挺熟的,你們是什麽關系啊,真的已經十年沒見嗎?”

陸梵生回道:“她爸爸是當年助養我的人,我們從小在一起長大,她父親犧牲後,她就随她媽媽搬走了。”

“哦,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們關系這麽好,十年沒見都能一眼認出對方。”鐘窈感嘆道。

陸梵生沒有再說話,他雙手緊緊握住方向盤,似乎極力的克制什麽。

搭乘電梯的時候,鐘窈又想起之前出來時見到的那個男子,她總覺得哪裏不舒服,于是問陸梵生:“你還記得我們從家裏出來時見到的那個年輕的男人嗎?”

陸梵生回憶了一秒:“記得,怎麽了?”

鐘窈皺着眉頭:“我們在這裏也住了大半個月了,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他。”

“對,是沒見過他。”陸梵生肯定的回道,這邊住戶的情況他早已摸透,那個男人今天的确是第一次見,想到這裏他又按下到一樓的鍵。

“怎麽又下去,是忘了什麽東西嗎?”鐘窈不解的問道。

“不是,我們先去外面酒店住着,等和局裏确認後過後再回去。”

“要确認什麽?”

“确認他進了哪一戶。”

酒店。

鐘窈安靜的坐在床上聽陸梵生給同事打電話,簡短幾句後陸梵生挂斷電話:“現在局裏在确認監控,我們先等等。”

“哦。”鐘窈也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陸梵生在房間裏踱了幾步:“你之前好像說過,如果再次讓你遇見兇手,你一定會認出來,因為那雙眼睛你忘不了對不對?”

若是以前他這樣問,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點頭,可是現在,她突然就猶豫了,在見過向東和曲婉後,她發現自己的感覺可能也沒那麽準。

“我……我現在也不敢肯定。”她喪氣的回道。

陸梵生在沙發上坐下:“那你先睡吧,我有了消息再告訴你。”

鐘窈哪裏睡得着,但她又不想妨礙陸梵生,于是和衣躺下,不過最終還是因為太累昏昏沉沉的睡去,半夢半醒間她聽到陸梵生的聲音:“你說什麽,他根本就沒有進戶,而是在我們下電梯後也走了?”

陸尚那頭回道:“是,你們前腳剛走他就跟上了,而且一路還跟着你們出了小區。”

陸梵生立刻警惕起來,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握着匕首悄悄向門口靠近:“我覺得他現在很可能跟着我們來了酒店。”

陸尚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你先不要輕舉妄動,附近的兄弟馬上到。”

“怎麽了?”鐘窈害怕的從床上坐起。

陸梵生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将耳朵貼在門上聽着外面的動靜。

鐘窈看着他手上寒光閃閃的匕首,也将床頭櫃上的煙灰缸握在手裏,她想着如果待會兒真發生什麽事,自己還能幫一下忙。

因為已經淩晨三點,所以走廊裏特別安靜,陸梵生靜靜的聽了一會兒又退回房間。

“是有人在外面嗎?”鐘窈問道。

陸梵生搖了搖頭:“目前還不清楚,不過我的同事們馬上就到了。”

然而話音剛落,兩人就聽見門口有腳步聲,走廊那邊更是傳來大叫:“站住,別跑。”

“原來門外真有人。”鐘窈瑟瑟發抖的說道,原本還想用來幫忙的煙灰缸也因害怕掉在地上。

陸梵生一把将她推進衛生間:“別怕,你先躲進去,我出去看看。”

“不要。”鐘窈緊緊的抱住他:“不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

很快外面就傳來打鬥聲,陸梵生聽得左右為難,他很想出去幫忙,但鐘窈聽見聲音後卻打了個冷顫,随後更加恐懼的說道:“外面……外面的那幾個人可能不是你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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