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看着自己的弟弟開車駛離酒店, 許夏再也忍不住的痛哭起來,餘意心疼的抱住她:“既然這麽舍不得, 那就放下顧慮去相認吧。”

許夏靠在餘意身上無奈的搖着頭:“不行的,他是警察, 前途光明榮耀,要是知道姐姐和爸爸都坐過牢,一定會瞧不起我們的。”

餘意嘆道:“如果他在乎你們, 就不會瞧不起你們,就像席澤對你一樣。”

雖然有朋友的鼓勵, 但是許夏依舊不敢,她這一生, 得到的雖多, 但失去的更多, 她不想再失去什麽了。

餘意剛才在飯桌上看出陸梵生已經對許夏起了疑心, 因為許夏曾說不想過早和陸梵生相認,所以自己剛才會阻止許夏的問話,可現在,她後悔了, 她就應該讓陸梵生自己發現問題然後追查的,最後結果也許還皆大歡喜了。

于是她又說道:“那你就和那個鐘窈多聯系吧,聽陸尚說她的案子很複雜, 估計還會和陸梵生多呆一陣子。”

許夏也是這樣打算的:“我知道,我聽陸尚說了,梵生和她會形影不離, 我會經常約她見面的。”

餘意點了點頭:“不過,今天那個喬欣然,你也留心一點,說不定哪天就成你弟妹了。”

許夏止住眼淚:“你也瞧出來了?”

餘意回道:“對啊,梵生今天對她哪裏有弟弟對姐姐的樣子。”

車上。

因為陸梵生将暖風開的很足,所以鐘窈熱的忍不住解開外套的扣子:“暖風開小一點吧,我熱的都流汗了。”

陸梵生通過後視鏡看了看後排的喬欣然和她懷裏睡着的女兒回道:“落雲睡了,開小了怕她感冒。”

喬欣然也感到熱風:“沒事,天還沒冷到這個地步,倒是現在熱了待會兒出去冷着更容易感冒。”

聽到喬欣然這樣說,陸梵生才把暖風關小一點。

“鐘小姐,你和梵生怎麽認識啊,在一起多久了?”喬欣然笑着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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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窈愣了一下,一般來說,這個問題問陸梵生不是更合适嗎,畢竟她和陸梵生更熟,為什麽現在要來問自己這個僅見過一面的不熟之人?

“這個,還是讓梵生自己說吧。”她把問題抛給陸梵生,畢竟自己也不知道該說真話還是假話。

陸梵生臉色不自然的回道:“我和她是通過朋友介紹認識的,在一起時間也不長。”

“哦,朋友介紹的,那挺好的,不過,梵生你究竟是在做什麽事啊,都買這麽好的車了?”喬欣然終于還是忍不住問道。

“也沒做什麽,車是炒股賺的錢買的。”陸梵生終究還是撒了謊。

對于他的謊言,鐘窈是暗自歡喜的,因為這表明他對喬欣然并不是完全信任,如果關系真那麽親密的話,他大可實話實說,同時,她也猜測是陸梵生不願意在喬欣然面前丢面子,但不管哪一種,都說明他在喬欣然面前不能做到坦誠。

喬欣然誇贊了陸梵生幾句,不久,車就到了她居住的小區附近。

然而鐘窈發現,這個小區竟然就在自己以前住的小區隔壁,原來,她一直和喬欣然離的這麽近,不僅是她,就連陸梵生也有些意外。

喬欣然抱着孩子下了車正和陸梵生鐘窈說再見,突然幾個男人沖了過來一把搶走她懷裏的女兒。

“徐峰,你把孩子還給我。”喬欣然大叫着拖住搶走女兒的男人,醒了的張落雲被吓的哇哇大哭。

陸梵生見狀推開車門就跳了下去吼道:“把孩子放下。”

徐峰見有男人為妻子出頭冷笑道:“喬欣然,你整天說我和我學生如何如何,你看看你自己,還不是和別的男人鬼混在一起,而且還是帶着女兒,你要不要臉啊。”

喬欣然怒了:“徐峰,你別血口噴人。”

鐘窈也緊跟着下了車,聽到雙方的争吵大致也猜出是怎麽回事了,這喬欣然應該是在和徐峰鬧離婚,但是雙方都想要孩子的撫養權,然後都不惜诋毀對方來達到目的。

只是,喬欣然原來是要離婚了啊!

她不安的看向陸梵生,顯然陸梵生也聽明白了這件事,他一直擋在喬欣然的前面,不讓徐峰那邊阻攔的人碰到她,同時一只手也緊緊的抓着徐峰不讓他抱着孩子跑掉。

“我血口噴人?你別把髒水都往我身上潑,他只是我朋友,而且他女朋友也在這。”喬欣然也一邊說一邊強抱孩子。

徐峰也看見鐘窈了,雖然還想強詞奪理,但他畢竟是老師,還知道将無辜的人拉進來不厚道,于是對自己的朋友使了個眼色讓他們攔住陸梵生和喬欣然,自己抱了女兒就向車上跑。

“梵生,不能讓他把孩子帶走,那是我的命。”喬欣然被推在地上大哭道。

陸梵生一聽也顧不上許多,幾拳就将攔住自己的人打到在地,然而徐峰的車已經開了出去,就在他發足狂追的時候,突然聽見砰的一聲響,似乎有人被車撞倒在地。

鐘窈被撞倒後動彈不得,她也不明白為什麽自己腦抽的去攔車,也許是因為張落雲哭喊着要媽媽,也許是因為她不想喬欣然和徐峰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最後真的離婚。

徐峰的車見撞了人立刻停下,陸梵生也顧不上找他麻煩直接跪在鐘窈身邊,他想把她從地上抱起來,但又擔心會造成二次傷害,只能在一旁焦急道:“鐘窈,你怎麽樣,能聽見我說話嗎?”

鐘窈倒在地上後短暫的昏迷了幾秒,有了意識後睜眼便看見陸梵生擔心的眼神和不斷張合的嘴,又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聽清他是在問自己怎麽樣。

“我腿……腿好疼。”她痛苦的說道。

陸梵生見她還能說話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氣,他立刻去查看她的腿,只見她的右小腿腫的老高,不知道是不是骨折了。

“她……她要不要緊。”原本嚣張的徐峰見撞了人也慌了,站在車門邊擔心的問道,喬欣然則趁機将女兒抱住。

陸梵生狠狠的瞪了徐峰一眼,然後拿出手機叫救護車,見鐘窈只穿了一件薄毛衣躺在地上,便将自己的外套脫下給她蓋上。

鐘窈本來剛剛被撞都沒想哭,結果被陸梵生蓋了件衣服眼淚卻嘩啦啦的往下流,就如網上那句話,不是不委屈,而是見到你才委屈。

“別怕,救護車馬上就到。”他一邊安慰一邊用手為她擦眼淚,然而他發現她頭下的地面有血跡,知道她頭也受傷了,不由更加擔心起來,腿部受傷還比較好處理,要是頭部受傷那風險就大了。

他想到喬欣然是急救醫生,便想着讓她過來幫忙,可是找了幾圈才發現她抱着孩子站在最邊上,一副想走但又放心不下的模樣。

這一刻,他覺得她有些陌生,曾經,他認識的她,和她父親一樣樂于助人,可現在,對幫她攔車救女兒的恩人,她卻選擇了站在最遠的地方。

喬欣然也看見了他有些失望的目光,心裏一陣不安,随後她才快步走上前:“梵生,你幫我抱着落雲,我看看鐘窈的情況。”

陸梵生見她也很着急,心想剛剛應該是自己想多了吧,于是接過張落雲守在一旁。

喬欣然經驗豐富,大致查看一番便知道鐘窈的腿肯定骨折了,而且腿部的傷還不是最嚴重的,她剛才查看鐘窈頭部的傷口時發現她脖子不能動,很可能是傷到頸椎了,如果真是這樣,那後果有點嚴重。

救護車很快就趕到,十分鐘後鐘窈被送進附近醫院的急診室,恰好這個醫院就是喬欣然所在的醫院,所以鐘窈被急救時,她也跑前跑後的幫忙。

陸尚很快也趕了過來,見陸梵生一動不動的站在急診室外面,便走過去将一瓶水遞到他手裏:“怎麽回事,不是讓你好好保護她嗎,怎麽還把人保護進醫院了?”

陸梵生臉上也是自責:“是我大意了,沒想到她會那麽沖動。”

陸尚聽完事情大致經過後眉頭緊鎖:“估計她性格就如此,925那件案子,她也是聽到受害人呼救才去的案發現場,結果人沒救成自己的命也差點搭上。”

陸梵生緊張的看着急診室方向:“我寧願傷的是我。”

陸尚揉了額頭:“如果是普通的交通事故倒也罷,可偏偏這事還和你朋友有關,你這是嚴重失職啊,明天一早局裏肯定要問查,你做好準備吧。”

陸梵生點了點頭:“我知道,無論局裏怎麽處罰我都接受。”

陸尚也不好再說什麽,只是重重的拍了拍陸梵生的肩膀以示安慰。

四十分鐘後,鐘窈終于被推了出來,如喬欣然預料的那樣,她腿部輕微骨折,頭部和頸椎也受了傷,不過好在都不嚴重,修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住院部。

“你把我手機拿過來一下。”鐘窈帶着頸托,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陸梵生忙将手機遞過去,鐘窈用指紋解鎖後又對他說道:“幫我把我媽的電話翻出來,我得給她打個電話讓她來照顧我幾天。”

陸梵生依言照做,電話那邊的聲音一傳過來,鐘窈的眼淚又開始流了,她委屈的喊了一聲媽。

鐘母一聽慌了:“窈窈,你怎麽了,別哭啊,別吓媽媽啊。”

鐘窈也想好好說話,可是聽着媽媽的聲音,她的眼淚就是無法停止,陸梵生無奈只好将電話拿了過了:“阿姨,您好,我是鐘窈的朋友,她出車禍了。”

三個小時後。

原本狹小的病房因為擠進來鐘窈的爸媽和弟弟變得更加擁擠了,鐘窈本想只讓媽媽來照顧自己的,沒想到一家子人竟然開車趕了過來了。

更尴尬的是,他們見她沒什麽大礙後,目光都齊聚在了陸梵生身上。

陸梵生也是頭一遭被人這麽盯着,竟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倒是陸尚還把控的住,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噓寒問暖。

“老姐,你上個月不還和張卓在一起嗎,怎麽這麽快就換人了?”弟弟鐘誠趴在鐘窈耳邊小聲問道。

鐘窈轉動眼珠子做了個警告的表情:“小點聲,別讓爸媽聽見,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鐘誠将信将疑的,以她對姐姐了解,如果只是普通朋友,她是不會大晚上的和別人單獨在一起的,雖然他有諸多疑問,但看着病床上的姐姐,他還是将話咽回肚子。

因為鐘窈的腿要等到消炎後才能打石膏,再加上頭部和頸椎都需要觀察,所以要在醫院呆幾天,鐘窈的家人都堅持要留下照顧,所以陸梵生在醫院附近定了酒店給他們。

淩晨兩點,陸尚帶着鐘窈的父親和弟弟去酒店,陸梵生和鐘母則留在醫院照顧鐘窈。

“小陸啊,你也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裏照顧就行。”鐘母客氣的說道。

陸梵生自然不會離開:“沒事的阿姨,我不累,鐘窈是因為我朋友受傷的,我有必要在這裏照顧的。”

鐘母自從進病房就見他一直守在女兒身邊,而且模樣周正,氣質又好,人又有禮貌,不由越看越喜歡:“你和我家窈窈在一起多久啦?”

陸梵生被老人家這麽一問,心裏不由有些負罪感,如果不是他疏忽,鐘窈就不會受傷,她家人也不會大老遠的開車趕過來,更不會這樣誤會。

“媽,你別亂說,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的,只是今天碰巧遇到我出車禍照顧我。”鐘窈擔心陸梵生尴尬忙着向母親解釋。

“好好好,普通朋友,你別動來動去,脖子還要不要了。”鐘母心疼的摸着女兒的臉。

陸梵生見狀默默的退出病房,他沒有父母,生病受傷的時候都是自己一個人扛,房間裏溫馨的畫面只會讓他心髒刺痛。

他靠在牆上無意識的捏着手裏的礦泉水瓶,不知道自己将來的路在何方。

過了一會兒,病房的門打開,鐘母走了出來:“小陸,進來睡吧,你睡折疊床,我和窈窈睡一起。”

“那怎麽行,您這太擠了,而且鐘窈腿傷了,碰到就不好了。”陸梵生連連拒絕。

“沒事,我和她都瘦,占不了多少地方,再說了,她傷的右腿,我睡左邊也碰不到,你也別客氣了,進來睡吧。”鐘母說完拉起陸梵生的胳膊将他拽了進去。

陸梵生見她雖然看起來瘦弱,但手上力氣卻大,也不知道平日裏是做什麽的。

病房裏其他病人和家屬都已經睡着,陸梵生怕吵醒別人也不好再和鐘母推辭,便和衣躺在折疊床上,鐘窈就在他旁邊,兩人現在就像第一次見面的那晚一樣。

雖然說是來照顧女兒的,但鐘母很快就熟睡了,鐘窈閉着眼睛卻怎麽也睡不着,身體上的疼痛再加上有家屬打呼嚕,她是越躺越精神,而且,身體還有些癢。

“媽,媽。”她小聲的叫了幾聲,然而母親一點反應都沒有,倒是陸梵生很快就坐了起來。

“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他緊張的問道。

“不是,沒什麽,睡吧。”鐘窈忍着癢說道。

陸梵生只好躺下,可沒過一會兒他又聽見鐘窈在叫媽,可鐘母不但沒醒,反而還翻了個身背對着女兒甚至還把頭捂在被子裏。

鐘窈無奈,只好哽着脖子小心的伸手去抓後背癢的地方。

“是不是身上癢?”陸梵生終于發現她的意圖。

“恩,左邊肩膀那裏有點。”鐘窈不好意思的說道。

“那你別動。”陸梵生說着便将手伸過去隔着衣服撓着:“是這裏嗎?”

“左邊一點點。”

“這裏?”

“下面一點點,對對,就是這兒。”因為撓對了地方,鐘窈滿足的嘆息了一聲,她很奇怪,為什麽疼能忍,癢卻忍不住。

陸梵生手上的力道正好,他不輕不重的撓着鐘窈的後背,雖然隔着病號服,但他依然能感覺到她的身體,溫溫的,軟軟的。

因為靠的很近,鐘窈能聽見他的呼吸就在自己耳邊,而他的手又正在自己的後背,面對這樣的親密,她希望身體的癢能久一點,但她又怕他的手酸:“好了,已經不癢了。”

陸梵生将手拿出來,然後幫她把被子蓋好:“有什麽事就直接叫我吧。”

鐘窈嗯了一聲,她再次閉上眼睛,但這一次她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鐘母坐在椅子上捶着腰:“這醫院的床真不好睡。”

鐘窈無奈道:“不好睡您還睡的叫也叫不醒。”

鐘母一臉疑惑:“你昨晚叫我了,我沒聽見呀。”

陸梵生買完早餐正好碰見鐘父和鐘誠,鐘誠見他還沒回去便笑着問道:“陸哥,你怎麽還沒回去休息啊?”

“我把早餐拿上去就走。”陸梵生揚了揚手裏的東西。

“哦,陸哥你對我姐姐可真好。”鐘誠別有用意的說道,鐘父則站在一旁豎着耳朵聽。

陸梵生神色竟然有些腼腆:“都是朋友,應該的。”

三人一起到了病房,鐘窈被家人團團圍住照顧,陸梵生也幫不上什麽忙只,便打算等局裏安排的便衣同事到了後他就回局裏接受問詢。

然而始料不及的是鐘窈的同事胡悅她們竟然呼啦啦的來到病房,尤其是胡悅見到他也在這裏後一副被我抓到了的表情大聲道:“我就說你們倆絕在一起了,現在跑不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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