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警車被排球擊中的前一分鐘, 車內氣氛異常凝重沉默。
車裏其實有四個人,高木涉在駕駛座專心開車,伊達航和松田陣平則坐後排一左一右地把中間那位垂着腦袋、雙腕扣上手铐的男人牢牢夾住。
這是一起入室搶劫傷人後連夜逃走的犯人, 不過他闖入的是小林名下剛安裝完監控的公寓,他們浏覽監控對方逃跑的路線鎖定了地址,在郊外的房屋中将其逮捕。
但監控記錄拍下了兩名犯人, 屋內沒找到另一名同夥,便準備押送回警局進行下一步審問。
因為這小子總是眼神飄忽、小動作不斷,警官們見多了犯人被逮捕後的反應, 已經有了豐富的經驗,直覺對方肯定不太老實, 所以在路上格外謹慎。
兩位敏銳的同期就不多說了,連高木涉也雙手緊握方向盤,時不時瞥一眼後視鏡注意周圍情況。
當警車繞彎路過一大片河邊草坪, 松田陣平墨鏡下青綠眸子慣例飛速環視四周, 銳利的目光在瞧見草坪空地不遠處僅站着的兩個身影時停滞片刻,眼瞳縮了縮。
先不提那個白襯衫男, 一旁黑裙子、運動長褲和運動鞋混搭的女生背影總覺得很眼熟……?
結果不等他回想起來,下一秒, 一個藍白黃相間的球形物體便重重擊中了副駕駛座的車窗。
由于用途的特殊性, 警用車會用于警察押送犯人、運送貴重機密物體、槍戰掩體等, 所以質量會比一般車輛牢固很多, 一顆人打出的排球而已,不至于讓特制的車窗玻璃碎裂。
可這輛坐着四個人、本身型號也不算輕的車,在被擊中後發出了沉重的聲響, 車身竟以不算太小的幅度左右晃了晃!
高木涉下意識地踩死了剎車停靠,整個上半身前傾又被安全帶拽回, 車胎與地面發出刺耳的尖叫,摩擦了幾米才猛地停下。
同期們以為是有人來劫車救人,齊刷刷地掏出了配槍咔擦上膛,嚴肅又警惕地張望周圍。
為了防止讓犯人有可乘之機下車逃跑,只能由坐在前排且暫無配槍的高木涉出去查看。
他剛關上車門一低頭,腳邊咕嚕嚕滾來一顆排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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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這裏會出現排球?
“啊,高木警官!”意識到自己可能闖禍了的小林夕拽着黑尾跑過來,在警車外幾米站定,心虛地沒翻過路邊的欄杆,雙手合十道歉,“是我剛才在邊上練習發球不小心發得太偏了,砸中你的車真對不起!”
哦,是發球練習啊,不是劫車就沒事……不對,這真的是國中女生能打出的發球嗎?!
簡直跟被幾個兩百多斤猛男撞擊的程度不相上下啊!
高木涉複雜地看着小林夕跟他手腕差不多細的手臂,又看了眼手裏撿起的那顆充氣和保養情況十分良好的排球,試圖找出上面有發射裝置或附近有沒有攝像頭,才敢确認這不是整蠱類的綜藝節目。
黑尾鐵朗豎起的眼瞳上下觀察年輕警官的神情,心想小林雖然和人家認識,對方看着也比較好說話,但怎麽說都是他們的錯,萬一真的生氣被批評了也不能讓女生一個人承擔。
這種時候他還是很有學長擔當的,往一旁伸手輕輕把小林夕腦袋稍微往下按,自己則深鞠躬表示歉意,敬語一層層疊加上去,認錯态度良好并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打擾警官執勤很抱歉,是我沒有挑選好練球的地點,下次一定會注意的。”
高木涉被這鄭重其事的鞠躬吓了一跳,連忙後退半步擺手,“沒事沒事,這裏本來也不禁止打球之類的活動,你們之後練習小心過路行人和來往車輛就行了,也記得控制一下……力道什麽的。”
然後隔着欄杆把排球遞過來。
小林夕接過球,點頭如搗蒜道:“謝謝高木警官!我記住了……話說車裏是只有你一個人嗎?”
警車的窗戶上都貼了防窺車膜,又隔了幾米距離,她略微探看了下,并不能看清裏面的情況。
“啊,我們……”高木涉脫口而出就要回答,突然想起這算是秘密行動還不可以向外界透露,于是趕緊撓撓頭改口,“不、那個,有個案件的當事人住在附近,我過來取一下證據。”
“這樣啊,那辛苦高木警官了,路上小心哦!”搜查一課的刑警果然敬業,這裏離警視廳挺遠的,都要親自上門來取證據。
揮揮手和兩位學生告別,高木涉松了口氣坐回到車上,複述了一遍剛才的情況,三人檢查車內沒有異常後又再次出發。
押送犯人時不能閑聊,因此每個人只是在心裏默默想着。
高木涉流汗開車:難道現在的國中女生都這麽厲害了嗎?!回去之後可以問一下佐藤警官……
伊達航咬着牙簽:那男生和小林同學似乎關系很要好,難不成是男朋友?不過就算是普通朋友,好像也很少見男女一起打排球的。唔,他看着都有些手癢了,要不要找幾個人周末也去打一場?
日本并沒有早戀的概念,國中生情侶數量不少,一般來說都不會有人阻止,因此伊達航會這麽想沒有半點問題。
而卷毛警官雙臂交叉地靠在座椅上,盡管墨鏡遮掩住了大半表情,但還是能看出他臉色有點不爽。
那個男生他之前在家庭餐廳見過,記得名字是……黑尾鐵朗對吧?比小林夕大一歲,曾經是小學校友,以後會是高中校友。
上次見他們之間的氣氛就好像不太對勁,老是打眼神官司什麽的,這次男生直接自然上手摸人家腦袋了。
小林家不住在這兒,怎麽會大老遠跑到這種偏僻地方打排球?
自己根本不知道她會打排球。
松田陣平咬牙扶額,覺得自己現在的心态不怎麽對,有點像自家大白菜被豬拱了的微妙心情。
可說白了,小林夕和他除了見面能聊上幾句外并沒有其他特別的關系,甚至平時都不怎麽聯系。
不要被喊幾聲警察叔叔便自動帶入對方長輩的視角啊!
深呼吸冷靜思考——他們兩人都穿着黑白正裝并且胸口佩花,附近剛好有一個墓園,結合之前小林夕父母已經去世了的時間信息看,她應該是在父母忌日前來上香,湊巧遇到了那個男生。
明明很清楚自己推理出來的就是正确答案,為什麽還是覺得郁悶?
不單單是這點,還有一個地方令他別扭。
小林夕以前會時刻戴着那只他送的生日電子表,然後有機會就湊到眼前晃悠,亮着杏眼炫耀求誇獎。
剛才從車裏往外看,她為了方便打球而脫下外套,黑色長裙的袖口僅到肘部,露出纖長白皙的小臂,在運動擊打後有些微紅,不過毛細血管沒破,看上去蠻正常的。
……除了左腕上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一切都很正常。
無論在什麽地方,松田陣平都是靠着白色電子表一眼認出小林夕,剛剛卻沒有反應過來。
雖然很了解打排球不能戴手表這個常識,但就是仿佛有一口惡氣悶在胸口發洩不出去,讓他緊皺眉間稍顯煩躁。
若一定要形容的話,大概跟以前和金毛混蛋打架輸了時差不多。
他不爽地咂舌,瞄到右手邊的犯人跟屁股長痱子似的在座椅上磨來磨去,冷戾地低喝一聲,“老實點坐好,不要亂動!”
低氣壓的表情和低音着實有着可怕的威脅力,像一把懸在脖子上冰冷刺骨的刀,後者瞬間僵在那兒動也不敢動,生怕惹了他生氣在半路上被偷偷暗殺。
哪怕這話不是對自己說的,前面專注開車的高木涉都被這聲突如其來的警告吓到了,渾身哆嗦了一下,差點腳底打滑将剎車踩成油門。
好在伊達航開口,幾下将緊張的氛圍扳回來,又長臂越過中間的家夥拍了拍松田陣平的肩膀以示安撫。
并沒有問他怎麽了,以松田的性格,要是想說的話自己就會說的。
——
“阿嚏!”黑尾鐵朗西裝外套穿到一半打了個噴嚏,手指蹭了蹭鼻尖,奇怪道,“哦呀,不會是有人在說我壞話吧?”
小林夕用濕巾把手臂一點點擦幹淨後,才從挎包裏取出電子表重新戴上,聞言回了一句,“那就要看黑尾學長得罪過多少人了。”
“鄙人一向待人熱忱,怎麽可能會得罪人!”
“……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因為小林夕充滿随機性和危險的大力跳發,兩人的排球熱情暫時被澆滅,而且已經練習了快兩個小時,身上出了不少汗。
中學生的身體素質好,也經不住滿身大汗後被十一月的冷風吹,吹完回去第二天準得發燒在床上躺一宿。
看時間已經中午了,小林夕上網搜索附近的餐館,把手機屏幕翻給黑尾看,“這家的鹽烤秋刀魚看起來超好吃!秋天的秋刀魚最肥美了,黑尾學長剛才那麽義氣,這頓我請你吃!”
鹽烤秋刀魚是黑尾鐵朗最喜歡的食物,他瞅着屏幕裏精心拍攝的圖片不禁吞口水,好笑道:“哪裏有學妹請學長吃東西的道理?”
“就當感謝你上次幫忙參觀音駒了,免得某人老是抓着這點念念不忘。”小林夕睜着半月眼調侃他。
最後兩人達成的共識是,小林夕請吃飯,黑尾請喝奶茶。
坐在餐館裏點完兩份套餐,她正用熱乎乎的毛巾擦臉,對面忽然來了一句,“你怎麽認識那麽多警察,上回也被一個戴墨鏡的警官找上了吧?”
小林夕:……
這位不屬于柯學世界的運動番高中生,我敢說理由,你敢聽嗎?
她擔心對方真被吓到,委婉地換了個說辭:“呃,我家名下房産不是很多麽,經常有租戶與其他人發生糾紛導致招惹警察,我就是作為房東被叫去調解,次數多了就認識了。”
雖然糾紛指的不是什麽鄰裏糾紛,而是謀殺案。
“我就說嘛,不過你和那位墨鏡警官的關系明顯比今天這個一臉老好人相的要好,難道是因為臉的緣故嗎?”黑尾呲着牙,奸笑地打趣。
一般這個時候,即便事實真是如此,大多數女生也會臉紅着否認,畢竟被人戳穿了心事很害羞。
但小林夕非常坦然,眼神絲毫不躲避,理所應當道:“當然,松田警官多可愛呀。”
“……?”
黑尾揉了揉耳朵,确認它沒有出問題,才探出手在對方眼前揮了揮——我的耳朵沒問題,那你一定是你眼睛有問題。
然後被小林夕啪地一下拍開。
“搞什麽啊,你從哪裏看出那位松田警官身上有一點可愛的因素?”黑尾光是回憶起男人掃視自己的樣子,就有種大冬天晨練剛進運動館時撲面而來的寒意。
小林夕則有自己的堅持,這時米飯和小菜上來了,她握着筷子對準眼前人虛點幾下:“全部。你要承認這個世界上有不同審美差異的存在。”
黑尾吐槽:“這已經不是審美差異了,你要是跟沒見過松田警官的家夥說了這種話,等他見到真人一定會認為自己被詐騙!而且我和他外貌不是差不多一種類型麽,難道你也覺得我很可愛?”
小林夕:地鐵老爺爺看手機.JPG
“……不要露出那麽嫌棄的表情啊,很失禮的诶,”黑尾喝了一口大麥茶,“真要以可愛為評判标準,還是今天的高木警官更、等等!”
他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找出一張照片亮出:“如果以可愛為标準,至少要有研磨的程度吧!”
照片上是研磨打游戲的樣子,被過耳黑發遮擋只露出少許側臉,不耐煩又敷衍地朝鏡頭比了個耶。
在家正窩進被爐裏趴着打游戲的孤爪研磨忽然打了個寒顫:?!
“……”小林夕沉默地盯着這張照片,又擡頭看了眼宛如傻瓜父母般炫耀自家幼馴染的老父親黑尾,嘴唇張了張,還是把已經到嗓子眼的吐槽咽回了肚子裏。
這就是幼馴染嗎?雖然看漫畫時就知道研磨是你們音駒的團寵,但這樣是否有些過于明目張膽了?
想象一下三花貓平時有氣無力懶洋洋,但在某一事物上聰明又倔強的樣子是很可愛。
不過她這邊也絕對不會輸的!
小林夕好勝心上頭,筷子一拍也要掏出手機,然後驀地意識到,她手機裏并沒有存松田陣平的照片。
自己穿着對方西裝的照片倒是有,可在這種場合拿出來好像癡漢。
她唯一有的照片,大概就是收藏在家裏那張從報紙【怪盜辛迪瑞拉專題報道】上裁剪的配圖,還只露出三分之一張臉。
少許側臉+比耶VS三分之一卷毛,她輸給了幼馴染組合,可惡!
名柯愛搞青梅竹馬就算了,為什麽連排球都喜歡幼馴染組團欺負人啊!
見小林夕捶胸頓足心酸不已,黑尾得意洋洋地挑眉,心滿意足沖着上桌的鹽烤秋刀魚進行飯前問候,“我開動啦~”
這個季節的秋刀魚相當肥美,魚脂和炭烤的香氣令人口舌生津。筷子一撥,魚肉很輕松地便從魚骨上剔了下來,既柔軟得沒有喪失肉質應有的水分,略焦的魚皮也酥脆可口,蘸上點酸橘汁、蘿蔔泥和醬油,不用其他花裏胡哨搭配就非常美味下飯。
飯菜過于好吃,小林夕什麽情緒都沒有了。
他們筷子都使得極好,像兩只貪吃貓那樣把每一絲魚肉剔得幹幹淨淨,一整條白色的魚骨盛在碟子裏特漂亮舒爽。
吃飽喝足後,因為這邊沒有奶茶店,兩人便坐電車回了市區,算着倆家庭地址的中間站下車,就近在車站旁找了家比較有名的店。
周末需要排隊,不過前面人也不多,他們便自覺站在隊尾,邊聊音駒男子排球部的制度設施,邊嗅着隔壁面包房剛烤出的吐司可頌香味。
黑尾鐵朗未來從事于排球運動宣傳工作,這個夢想他小時候就有了,現在也體現得很明顯,“我覺得小林你還是很有資質的,要不現在撿起來高中參加女子排球部啊?”
“不要,”小林夕說出了學生時期校隊教練對自己的評價,“一對一打你可能覺得我基礎不錯,但排球是需要團隊合作的運動,我最不擅長的就是這個。”
見說不動她,黑尾嘆了一聲,“好吧。”
十幾分鐘後排到點了兩杯珍珠奶茶,從店員手裏接過溫熱的奶茶時,小林夕舒服得眯起眼睛喟嘆一聲,利落地插上吸管。
可她一口還沒喝上,周圍便發生緊急事件。
在一片尖叫聲中,有兩個男人在街對面的道路上橫沖直撞,撞倒了不少路人。
定睛一看,好家夥,一個舉着菜刀危險地揮舞,一個雙手都被铐上了還把擋在面前的小姐姐毫不留情地推一邊去。
這分明就是從哪裏逃出來的嫌犯!小林夕低罵一聲髒話,把奶茶塞到還沒反應過來的黑尾懷裏,伸手就開始翻他的包。
原本這兩個嫌犯還只是單純想逃跑,可一聽到不遠處傳來的警笛聲越來越近,很快就要追上來,他們幹脆破罐子破摔,想一人找一個好拿捏的路人當人質。
當他們鎖定了僅幾米開外的幼稚園女孩和她媽媽,擡手要向這對母女抓去時,小林夕也翻到了她想要的東西——那顆排球。
“喂喂,你不會是想要用它……!”黑尾話音未落,只見小林夕邊大步往前助跑邊高高将球往前上方抛起,這回不受身邊任何幹擾,眼神只緊盯半空中的排球,瞪地一下屈膝起跳騰空。
這一下放在高中男生中也算非常好的跳躍力了,空中展開的擊球姿态也趨于完美——如果她今天穿的不是限制動作的長裙,應該會更完美。
排球快速旋轉向前筆直飛去,也許人在危機時刻能爆發出巨大的潛能,這回的球路不再變幻莫測,而是分毫不差地正中菜刀男的面門,路人們響起震撼的驚呼。
但這還沒完,砸中菜刀男的排球像打臺球似的反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蹦在了手铐男的腦門上,随後高高彈向藍天。
能撼動警車的發球力道,兩個不算太強壯的男人怎麽受得了,當即就暈厥了,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旁邊有膽大的路人小心翼翼湊近去探他們的口鼻,見呼吸正常松了口氣。
這時警車也趕到了現場,小林夕轉向已然目瞪口呆的黑尾鐵朗,一揚下巴,“怎麽樣,一石二鳥、一箭雙雕!”
不過她也沒高興多久。
對現場發生了什麽一無所知的松田陣平快步走下警車,他們本來正在進行審訊,中途犯人說想上衛生間,就讓高木陪着去監視。
沒想到這家夥的同夥在外面接應,一個不小心就讓他給跑了。
本來那同夥還有槍有車的,槍被伊達航擊落了,車被松田陣平強行踹開車窗逼停,犯人們走投無路之下,只能棄車往人多的街道逃竄。
結果追上來後他剛邁下車,就看到路邊躺屍抽搐、臉腫起來的兩名嫌犯,和站在他們手邊疑似劫持未遂、正瑟瑟發抖抱着女兒的婦女。
松田陣平:?
這裏發生了什麽慘案?
忽然街對面有道清脆的女聲大喊提醒:“松田警官小心……!”
小心什麽?還有其他同夥嗎?!
迅速架起配槍對準倒在地上的犯人,餘光卻瞥見腳底出現了一個球形陰影,并且越來越大。
盡管在看到陰影的瞬間他便意識到了不對勁,可已經來不及了。
打暈手铐男後高高彈起的那顆排球以非常流暢的抛物線重重下墜,砸在了松田陣平頭頂,把蓬松的自然卷霎時壓扁,令這位擅長拳擊、身體素質很好的警官都不禁微微彎了彎膝蓋踉跄一步。
一陣疼痛襲來,他捂着腦袋,看着那顆排球無辜地從腳邊咕嚕咕嚕滾過,霎時覺得這一幕和某段記憶重疊了。
很像将近一年前,他在摩天輪邊被辛迪瑞拉鞋子砸中的那刻。
而相似的場景下,另一位主人公顯得不知所措。
“……小心頭頂。”小林夕話說到一半排球就正中卷毛腦袋,後半句根本沒有再喊的底氣,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一個音節幾乎聽不見了。
這已經不是一石二鳥了,是打了兩只鳥後順便把獵犬也一起揍了。
“我覺得小林你不必妄自菲薄,”黑尾想起她幾小時前同樣詭異又準确地轟中了警車,慢條斯理道,“至少在‘擊斃’犯人……和警察這件事上,已經沒人能超越你了。”
小林夕:謝謝,我不需要這種安慰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