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97章

受體內參與麻醉劑的影響, 小林夕這回足足睡到了第二天快中午才醒來。

坐卧在木屋一樓小卧室的床上,她愣愣地看着窗外耀眼溫暖的陽光灑滿整個房間,明亮舒暢, 有些恍然。

明明昨晚已經盡力強忍睡意了,結果還是沒堅持下去,還睡到太陽能曬屁股……怎麽中途就沒人把她喊醒呢?

但不得不說, 痛快地補足睡眠後簡直精神爽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不舒坦的,就連麻醉後腦袋産生昏沉沉的副作用都沒有了。

小林夕掀開身上的薄毯想起床, 餘光一瞥,先發現了放在床頭櫃上的留言字條。

拿來一看, 大概是匆匆寫下的,字跡略微連筆潦草,筆鋒銳利有力, 內容也很簡單直接, 就像寫下字條的人一樣。

大概內容是,搜查一課已經把兩名嫌疑人、一名死者和一名幸存者, 以及贓物帶走了,之後幾日可以和少年偵探團他們來警視廳做個筆錄。

又得去做筆錄, 感覺這幾年做的筆錄快能單獨制成一本人物小傳了。

書名她都想好, 就叫《從暴富到破産——柯學世界房地産商苦逼的一生》。

小林夕指尖敲點着輕薄的紙張, 忽然“咦”地一聲, 把字條湊得更近去看。

松田陣平的字她看過的次數不少,雖然這回依舊能一眼辨認出,可總覺得字跡的線條似乎略顯顫抖?

轉念一想, 深覺既荒唐又不可能,對方可是前爆處組的王牌, 拆彈這類精細操作最忌諱手抖了。

他站在能要了性命的倒計時炸彈前都能面不改色,怎麽可能僅僅寫個留言手就不穩。

估計是字條壓在凹凸不平的表面上書寫,才會造成字跡輕微歪曲。

小林夕對自己腦補出的解釋很滿意,收起字條,下床往房外走,正要擰開門把手時,驟然想起一個醒來後一直被下意識忽略掉的重要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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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最後的記憶不是在沙發上麽,誰把她搬到床上的?

第一反應是看向手裏的字條,小林夕扶額,松田陣平不會又把她扛起來了吧?

她确實喜歡和對方貼貼,但這并不包括被當成個大麻袋似的扛來扛去!

只能嘆口氣努力安慰自己,說不定是後來支援警力中的女警小姐姐抱她進屋的呢,而且上次游樂園之後,卷毛警官連她腦袋都不揉了。

诶,昨晚迷迷糊糊的,真正失去意識前好像還有一點點記憶,但宛如打了一層馬賽克般不真切,怎麽也記不起來。

唯有開心愉悅的情緒十分清晰地保留了下來,讓她有種嗅着窗外雨過天晴後清新空氣的暢快,大口呼吸着,光是回味便忍不住翹起唇角。

是做了什麽好夢嗎?

小林夕認真想了會兒後無果,便放棄死磕,反正不是被當成麻袋扛就行。

去洗漱前路過客廳,其他人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但沒人去打擾她睡覺,連電視聲音都開得很輕。

衆人說好吃完午飯後下山,小林夕進了浴室後抓緊時間洗漱,洗臉時卻感到一絲疼痛——全是昨天松田陣平把她掐醒留下的。

電子表摘下放在洗手臺邊,她睨着白淨光潔的左手腕,上次被扣出的淤青紅腫早就消退完了,花了整整三個星期。

幸好警官先生這次下手不算很重,鏡子裏的臉依舊光滑無痕,她實在是不想頂着一臉奇怪的淤青出門。

洗臉時特意避開了會痛的部位,但沒過一會兒,仍然倒吸一口涼氣,“嘶——”

放下毛巾,因浴室內濕潤熱氣染上朦胧白霧的鏡子上,露出了一雙微紅中帶着困惑的杏眼。

小林夕擡頭碰了碰額頭,很快又吃了苦頭不敢再亂動。

她很清楚昨天睡着前這個部位絕對沒有磕着碰着,況且,把人掐醒晃醒,人中、下巴和肩膀酸疼是挺正常的。

額頭為什麽會痛?

半天也沒想通是怎麽回事,小林夕只好捏着鼻子認了,洗整張臉都小心翼翼。

直到塗完防曬霜後,她像是想到什麽般擡頭“啊”了一聲。

莫非是昨天我當着江戶川柯南的面把松田陣平抱了起來,他覺得沒面子,所以趁我睡着偷偷彈我腦門?

小林夕覺得對方不至于那麽小氣,但以幼稚程度看,倒也有點像是他能做出的事情。

不過為了這種事專門打電話或發短信有點興師問罪的意思,等下次見面再問問吧。

——

“怎麽樣,這家的大阪燒可是超級正宗哦!”服部平次雙手握着小鏟子,利落地把烤盤上的一塊半熟的蔬菜海鮮糊糊翻過來,“這和你們在東京店子裏吃到的那些半吊子可是完全不一樣!”

烤盤的邊緣,一塊剛煎好不久的醬汁豬肉味大阪燒被四面八方伸來的筷子瓜分得沒剩多少,刺啦刺啦的聲音聽着便能勾起食欲。

見衆人一個個吃得臉頰鼓鼓顧不上說話,關西偵探獲得了極大的成就感,手上的動作更快了。

關西人的性子一向直來直往,想到什麽便說,而且很以自己家鄉的事物為傲,在一群東京人的包圍下,有些話其實不算很中聽。

不過在場的人都了解他的性子,最後是遠山和葉率先聽不下去了,直接夾着還冒熱氣的大阪燒往他嘴裏一塞。

“平次你話太多了,我要和小蘭聊天!”

“哇,你要把我燙死啊!”

這對歡喜冤家鬥起嘴來經常不分場合,其他人也都習慣了,還時常投去會意的微笑。

小林夕當然也想這麽做,但現實讓她不得不出面制止。

“停。”一雙筷子橫在青梅竹馬之間,座位夾在兩人中間、被無辜卷入的路人小林夕很想換一個位子。

為什麽她一個母胎單身要被迫坐在這裏,看着你倆在吃飯的時候越過自己互相夾菜、遞紙巾和倒飲料?

“音樂劇的入場時間是不是要到了?”她有意提醒。

和葉一看手表,“啊,只剩一個小時了!”

“一個小時不好早得很麽。”服部摸摸肚子,覺得還沒吃飽。

“我們今天看的這場卡司全是大牌,來的人一定很多,去晚了入場排隊要很久的!”

聞言,桌上的人便都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出發。

由于有了雪山別墅一起抓犯人的情誼,再加上在東京一起體驗了“繭”游戲的發布會,服部平次老早就想邀請他們來關西玩一圈了。

之前一直都是毛利一家三人來,這回鈴木園子和小林夕也跟來了,倆本地人興致勃勃地計劃了好幾天,一定要讓他們感受到關西人的熱情。

今晚安排是七點的音樂劇表演,劇目為《基督山伯爵》,這次巡演的舞臺制作與演員都很精良,因此非常火爆,和葉連續幾天守着點才買到票。

可惜毛利小五郎今晚要去見委托人,所以只能他們幾個學生結伴來看了。

和葉不禁嘆息:“偵探都好忙哦,工藤也是,兩個月了連人影都沒有。”

“誰說的,工藤他不就在……嗷!”服部平次話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一低頭,江戶川柯南看看收回踩他腳的鞋子,仰頭露出一個萌噠噠的笑容。

“平次哥哥~你話這麽多是不是沒吃飽呀?要不要在入場前去買點爆米花,那就要抓緊了哦!”

翻譯一下就是:那麽多吃的都堵不住你這張嘴!

服部立馬撓撓頭,沖疑惑的女高中生們讪笑:“沒事,下次工藤來大阪我再陪他逛一遍!”

然後拎起小偵探後領,兩雙半月眼對視,先一步跑去結賬了。

女生們慢一步跟上,路過其他客人座位時,園子忽然扯了扯毛利蘭的袖子,“你們看,那兩個男生是不是雙胞胎啊,好帥!”

小林夕定睛一看,那邊連着好幾桌都是穿着相同運動外套的高中男生,應該是社團出來集體用餐,純黑的運動服和烏野那套很像。

高中男生吃飯都狼吞虎咽的,看上去最乖巧的是中間銀黑相間發色的男生,在很認真地坐着餐前禱告。

園子說的那對雙胞胎長相一模一樣,唯有劉海方向和發色不同,一金色一銀灰,也蠻符合兩人的性格,吃個飯快打起來了。

旁人貌似習慣了雙胞胎的打鬧,估計是拿這當樂子下菜,邊上有個眼睛狹長的男生一言不發地掏出手機拍攝。

她默默收回視線,算着時間,全國排球大賽預選賽即将開始了。

體育競技說複雜很複雜,要說簡單,也很純粹。

只要實力夠強,一直贏下去,總會在賽場上相遇的。

結完賬出店,走十分鐘就到了劇院,和葉揣着手機上的訂票信息擠進人群中換票,其他人塞不進去,只好在大廳外等着。

這次大阪之行有好幾天,根據經驗,第一天大概率不會出事。

懷着“你至少讓我把音樂劇看完”的心情,小林夕拿起一旁的宣傳手冊觀看。

這一看就被其中一頁吸引住了。

無他,只是一些世俗的欲望——這裏有外國劇團演出果體音樂劇!

而且是她略有耳聞、評價很高、一票難求的那種!

據說在演出時不論男女、角色,基本衣不蔽體,只佩戴一些代表身份的飾品,即使劇情要求需要穿衣服,最後謝幕時所有演員也會脫掉。

這個宣傳頁上的女主長得好美、好性感!配角小姐姐好可愛,哦,男主似乎也不錯,金發碧眼的甜心款,身高腿長一米九二,還有八塊腹肌。

當然這些都是穿了衣服的版本。

小林夕看得目不轉睛,看着看着,又很哀怨地合上了。

想看有什麽用,要年滿二十才能入場,不然就算有錢也進不去。

未成年也太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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