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高興和沒頭腦
不高興和沒頭腦
沒有了愛情的纏綿,夏然只能把空餘時間花在其他事情上。她讓木木做了個優劣勢分析以及“競品”對比。看過之後她決定先從提升衣品着手來改造周欣然,畢竟花錢是件開心且有滿足感的事。她換了私服造型師,提出以較平價的小衆品牌為主。她經常向搭配師取經通過什麽渠道了解更多新興品牌、時尚資訊、搭配建議等等,一有空就自己網購或者在房間嘗試各種混搭。她對手串的癡迷也是有增無減,水晶、玉石、木質的無一不備。為此她特地買了幾只古色古香的養珠盒來放置不同香味的木串。
團隊見她近日如此熱衷穿搭且小有成效,便提出好好借此營銷一番,反正最近一直待在劇組也沒什麽熱度。可她拒絕了,她說網友會罵她呆在劇組不務正業,到時候萬一電影反響不好,鍋少不了她的。她知道,并不是只要努力和優秀就一定能贏來掌聲、贊許、事業……有時候得到的反而是期待落空的悵然若失、懷疑人生。
俠姐又來了一次,帶來新綜藝的消息。節目9月份開錄,第一站是在廈門。夏然翻了個白眼,怎麽又是廈門。
“那我們能從第二站再去不?”
“你想什麽呢?他們都開始訂物料了。綜藝的形式是……”
“等等,你先告訴我搭檔是誰?”
“司睿。放心,我背調過了。沒有太大雷點。”
“長什麽樣?多大啊?代表作是?”夏然轉向木木。
木木一邊把手機遞給夏然一邊說:“93年,處女座,演過幾部古裝電影,演技還行。”
“長得倒還……也行。不是流量咯。”
“不是。流量哪敢參加戀綜,粉絲能不鬧啊。”俠姐一臉淡定地說。
“那我?”
“哎呀,不是你說想參加的嘛。”俠姐垂下了眼簾。這中間當然是有利益交換的。周欣然參加這檔綜藝,俠姐就可以拿到平臺好幾個節目的名額給旗下新人。
“我那三千多萬粉絲,到底有多少水份啊?”
“現在有多少水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綜藝裏的表現。”俠姐突然換了副語重心長的口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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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得看節目的安排、剪接,還有營銷了。”
“那我接着說啊。每一期都有不同的場景和人設,嘉賓要按照人設自由發揮。”
“等一下,是兩兩一組是吧?那跟其他組在一起嗎?”
“前幾期是不在一起的,各約各的會。”
“那,每組的人設都不一樣咯?”
“一樣的。就是考驗你們不同的反應嘛,畢竟你們年齡都是不一樣的嘛。而且搭配也不一樣,同齡、姐弟、年下都有。”
“這不更容易被網友比較啊!有對比就有傷害啊。”
“所以更有噱頭嘛。”
夏然斜着眼看了俠姐一眼,“我們能不能提建議?比如說兩個人設A和B,一組男A女B,一組男B女A。”
俠姐皺起了眉頭,“現在是什麽人設還不知道,萬一更不好發揮呢?”
夏然突然兩眼放光,又有了注意,“要不用抽簽吧,AA,AB,BA,BB。未知才有意思啊。最好是一開始雙方都不知道對方的人設,觀衆也不知道。最後再讓雙方猜。”
“後面還可以加一些道具,技能卡啊什麽的。比如說提前知道對方的人設,或者交換人設,還有就是讓對方的人設暫停幾回合。”木木聽夏然這麽一說,也來了靈感。
俠姐一開始聽着覺得有點意思,一提到“技能卡”她立馬皺緊了眉頭,“不是,你們以為這是打對壘賽呢!還回合,還技能。”
“談戀愛不就是一場博弈嘛。”夏然看着木木,“是吧?”
“嗯。”木木用力地點了點頭。
“你看,年輕人就懂。”
“我能跟這個綜藝嗎?俠姐。”木木細聲地問。
俠姐望着興致勃勃的二人思考了一番,“那行,你去跟節目組談吧。談的不好可別哭鼻子啊。章築(總導演)那人很固執的。”
“放心,不會的。”木木和夏然相視一笑。
生活又開始充滿了期待,當然前提是節目組不作妖。
天氣漸漸熱了,夏然想念起每年夏天爸爸都會做的綠豆湯,她讓小雨去買。小雨搜了一圈,最後只買到超市裏那種盒裝的成品。夏然默默地看着那盒綠豆水紅了眼圈,“沒有糯米,沒有薄荷味。算什麽綠豆湯。”
“怎麽了然姐,不好喝嗎?”
“等拍完了,我想去趟蘇州。”剛買的新中式短袖和半裙終于可以派上用場了。
“好的。”
7月中,電影即将完成拍攝。木木帶來了綜藝好消息,節目組采納了他們的提議,而且按照那個思路加入了很多有意思的設定。她沒有告訴然姐的是,原本有一個場景是關于籃球的(男女嘉賓帶領對方體驗自己的愛好),木木直接拒絕了。對方一開始并不妥協,說司老師很愛籃球,木木強硬地告訴對方:“那司老師有別的愛好嗎?我們然姐非常非常讨厭籃球,如果你們一定要讓她打籃球的話,我真不敢保證她會做出什麽事來,在鏡頭之外。”
這趟之行讓木木覺得很有成就感,幹了3年多雜活的她總算派上了用場。為自己喜歡的東西所奮鬥給她帶來了巨大的興奮與動力。她以前從未發現自己對策劃綜藝如此感興趣,她的整個世界都被打開了。
回到劇組後,俠姐和然姐都贊揚她做得很好,然姐還送了一串名牌項鏈給她,(當然,她給小雨也送了禮物。她看出來小雨不喜歡那些,就送了最新款手機給她。)但木木并沒有因此而感到多開心(這讓她自己也吃了一驚,以前的她會因為俠姐一句不經意的誇獎而備受鼓舞),相反她竟然産生了一股失落感,劇組的天空是那麽低、那麽窄,那麽的黯淡無趣。
拍完戲後,夏然直接去了蘇州。她沒有去那些她曾萬分熟悉的地方,怕見到了,就再也找不回當初的味道了。她穿着新中式拍了一些營業照,看着成片,她突然不知道那是誰。那不是周欣然,周欣然不會有那種眼神,時未過境已遷;那更不是夏然,夏然沒有那麽精致的五官、那麽纖細的身材。她以為自己會很開心,可她卻越來越不開心。她既不能擺脫身為周欣然的煩惱也無法忘卻屬于夏然的過去。
“我們去喝正宗的蘇式綠豆湯。”她故作輕松地說。
面前的綠豆湯裏飄着許多紅紅綠綠的東西。她從小就不愛吃紅綠絲,家裏煮的綠豆湯是不會有這個東西的。她戴上墨鏡,一根一根地将紅綠絲挑出來。她必須很用力地挑,才能準确地挑出紅綠絲。
她再也吃不到記憶中的綠豆湯了。
8月初,她和團隊去了南法度假。那裏明亮、寧靜、惬意,景美人也美。當她們看到一群金發碧眼的少年騎着自行車走過,不由自主地放緩腳步,扭動脖頸,目光如花兒般明媚。
“真養眼吶。”
“是啊,名副其實的小鮮肉。”
“看起來也就二十來歲吧。”
“可能更小。”
衆人停下腳步,注視着風一般遠去的背影愉悅地讨論着。
小雨一邊走一邊專注地欣賞路邊的景色和行人手中好看的甜品,好一會兒才發現其他人沒有跟上來。她回過頭去看到幾十米開外她們靜止的背影,茫然地往回走,只見她們一個個轉過頭來帶着滿面春風。她以為自己錯過了什麽了不起的大場面,趕緊跑過去問她們在看什麽。
“看小帥哥呀。”
“哦。”小雨舒暢地吐了一口氣,繼續前行。
14 不高興和沒頭腦
休息結束,夏然再次來到廈門錄制戀綜。第一期人設是“傲嬌”和“直爽”,場景設定是相親。夏然和司睿分配到的是傲嬌女和直爽男。(原本木木打算為然姐争取“直爽”人設,畢竟是第一期,希望能給觀衆留下個好印象。可夏然拒絕了,她說就算網上有人帶節奏借此黑她,可觀衆又不都是傻的,這不正好借着“美女實慘”吸引一波忠實粉嘛。其實那只不過是她的說辭,事實是她真的想做一回傲嬌女,最好是拽姐那種。)
第一個場景是在餐廳,鏡頭裏是一張空蕩的餐桌遠景(後期會在屏幕左下角顯示時間11:59)。二人約好的見面時間是中午12:00,嘉賓自行選擇合适的時間入場。時間剛到12點整,男嘉賓便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拉開椅子坐下,靠着椅背看了眼手表,然後看起了菜單。
此時在另一個鏡頭中,女嘉賓站在門口不遠處,對着鏡頭指向胸前的名牌輕聲說:“我可是傲嬌女,我得比他後到。等會兒再進。”
12:15,女嘉賓拎着一只大紅色的包包踏進了店門,停頓了一秒,昂着頭踩着高跟鞋不緊不慢地飄向餐桌。
“請問你是司直爽嗎?”她摘下墨鏡,收縮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用高兩度的聲音說道。
“是。”男嘉賓站起身來打招呼,然後坐下看了一眼手表。
“我是周傲嬌。”
“你好,請坐。”
女嘉賓看了一眼凳子,然後擡頭微笑地盯着男嘉賓。
“怎麽了嗎?”男嘉賓一臉懵地問道。
“幫我拉一下椅子。”
“哦,這椅子不重的。”男嘉賓說着走到對面拉出了椅子。
“謝謝。”女嘉賓坐下,把一條腿搭在另一條上。
男嘉賓回到座位又看了看手表,用一種很平穩的語氣說:“你遲到了15分鐘。”
“哦,是嗎?何出此言?”
“我們約的是12:00,你12:15才到。”
“才晚了15分鐘你就等不及了嗎?”夏然擡起胳膊放在桌上,四根手指微微分開,中指下彎,小拇指上翹,展示自己剛做的鮮紅美甲,“你知道女孩子做美甲要多久嗎?這個指甲要先修剪、打磨、上底色、塗顏色——哦對了,光是選一個和我包包一樣的顏色,就花了不少時間——給指甲塗完色呢還要烘幹,最後再打磨一番。為了今天中午來見你,我都省去了畫圖這一流程。”
“所以那是要多久?”
“兩個多小時吧。”女嘉賓不屑地說。
男嘉賓聳聳肩,“那也用不了一上午吧?”
“什麽?”女嘉賓扯着嘴角,面露震驚。
“你看啊,早上7點起床,7點半洗漱完畢。8點半能吃完早飯出門了吧?就算路上一小時,做完也才十一點多吧。這時間綽綽有餘啊。”男嘉賓一臉認真地計算着時間。
女嘉賓皺着眉,臉上略帶愠色,“你不知道女生是要化妝的嗎?撘配衣服,做頭發不需要時間嗎?”
“你說你們天天花那麽多時間有誰看呢?還不是得靠相親嘛。實話告訴你,我沒那麽在意外表。你打扮那麽精致我覺得就是浪費時間。何必呢?”
“呵,”女嘉賓抱着胳膊,交換了兩條腿的位置,“你以為我打扮自己是為了取悅你啊,可笑。我是為了取悅我自己的好吧。”
“所以知道自己為什麽沒有男朋友了吧?你把時間都花在取悅自己身上了。”男嘉賓一本正經地說。
“真搞笑。那你呢?你是有女朋友嗎?你有什麽資格說我?”
“我沒有不代表我不能說你啊。旁觀者清這道理你不知道嗎?”
女嘉賓剛要反駁,男嘉賓又開口了:“哎呀我都餓了。我們先點菜吧。”
“那麽早吃飯,可不得餓嘛。”
“你想吃什麽?”
“随便點吧。”說完女嘉賓拿起杯子抿了一滴水。
“好,那我可就點了啊。”男嘉賓興致沖沖地掃碼點了起來。
女嘉賓又是一臉震驚地看着他,“報一下你點了些什麽?”
“豬排,通心粉,烤雞,薯條。”
“沒有蔬菜嗎?”
“薯條不是蔬菜嗎?”
“給我加一個草。”
“草?什麽草?你包裏養小兔子了嗎?”
“兔子吃胡蘿蔔,不是草。”女嘉賓面露愠色。
“哦,也是。這兒沒草啊。”
女嘉賓咬牙啓齒地說:“沙拉,我說的是。”
“哦,”男嘉賓在手機上快速滑動着,“沙拉就沙拉嘛,說什麽草啊。跟罵人似的。”
“我看你倒像是在罵人。”
“我沒有啊,”男嘉賓擡起了頭,“你怎麽還生氣了?”
點完了菜,男嘉賓清了清嗓子,“那我可就直說了啊。”
“你哪句話沒直說?”女嘉賓挑着眉,摩挲着新做的指甲。
“你吧就是時間觀念差了點,看起來還算是個正常女性。”
女嘉賓聽到這話立刻擡起了頭,一側眉毛翹得更高了,“怎麽你是心理醫生嗎?說幾句話就知道別人正不正常。”
“你是我第34個相親對象,我這屬于閱人無數了吧。”男嘉賓得意地說着,“你呢?你相了多少次?”
“誰記這玩意啊!”女嘉賓側過頭去翻了個白眼
“又多了一個,記性不太好。不過沒關系,我記性好。你看我們這簡直是,完美互補啊。”
“哦?我補你的什麽了?”
男嘉賓吸着嘴思索了一番,“是啊!都是我補你的缺點,你沒補我的啊!這麽說,我虧大了。”
“呵呵。”女嘉賓冷笑了一聲。
菜上齊了,男嘉賓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女嘉賓從包裏拿出免洗洗手液洗手,接着拿出護手霜緩緩地塗手。
“你這包是哆啦A夢變得嗎?哈哈。”見她沒笑,男嘉賓收起了笑容繼續說,“你是有潔癖嗎?”
女嘉賓看也不看他,“餐前洗手,這你都不知道嗎?”塗完手她拿起手機對着菜品拍了起來。
“你看,這不就找到互補的點了。”
“所以說,你不講衛生咯?”
“你說你這是講衛生還是形式主義呢?”男嘉賓一邊吃一邊說着。
女嘉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憤怒中帶着嫌棄地瞪着他。
男嘉賓絲毫沒察覺她的怒氣,自顧自地說:“你洗手前肯定摸過手機對吧,你洗完手又摸,那你洗手有什麽用呢?”
女嘉賓吸了一口氣,又悶悶地吐出來,舉起杯子往喉嚨裏灌了一口水企圖淹沒即将噴發而出的髒話,“我覺得,管好你自己,少judge別人。”
“少什麽?架雞?”男嘉賓不明就裏地撓了撓頭,“吃雞吃雞,這烤雞味道不錯。”
女嘉賓嘆了一口氣,從沙拉盤裏夾起幾根葉片放進自己盤中,然後再從裏夾起一片放進嘴裏。
“難怪你這麽瘦呢!吃飯這麽細致。”
“謝謝誇獎哦。”
“不客氣,你臂力應該不錯吧?有肌肉嗎?要不咱倆比比?”男嘉賓說着舉起一只胳膊掀開短袖。
女嘉賓即将放進嘴裏的叉子停在了半空,張開的嘴忘了合上,像看外星人一樣看着他。
男嘉賓欣賞着自己的肌肉,見對方沒反應,悻悻地放下了胳膊,望着女嘉賓憨憨地笑了一聲。
女嘉賓放下手中的叉子,“你從哪看出來我有肌肉的?”
“據我觀察,你夾完一口菜先是放進自己盤裏,起碼要分3次吃,這個過程中你的胳膊至少得擡四次。那麽一天下來你的胳膊起碼比常人要多擡個百八十次的吧。這簡直就是一項針對上臂的運動呀!是不?”
女嘉賓看着桌上的烤雞說:“judge,是評判的意思。你要是再評判我,我就把你變成烤雞。”
“你怎麽這麽幼稚啊?還把我變成烤雞呢!你有那麽大的烤箱嗎?”
“你看不到我眼中的怒火嗎?”
“哦,玩抽象的啊。別生氣,我不架雞了。我吃雞。嘿嘿。”
于是二人安靜地吃了好一會兒。
“你說的不對。”女嘉賓突然冷不丁地冒出這麽一句。
“哪裏不對了?”男嘉賓包着滿嘴的菜問她。
“我吃得慢,我從盤裏夾一筷子你至少得夾四筷子了。”
“有道理。你還挺聰明的。”
“你還挺……能吃的。”
男嘉賓笑了,“我活動量大,不多吃怎麽有力氣鍛煉。”
“哦。”
“那我們接下來去哪?”
“去做陶藝啊,中間人不是安排好了。”女嘉賓看了一眼鏡頭冷冷地說。
“對,”男嘉賓點點頭,“你這怎麽還用起我的設定來了。”
女嘉賓沒接他的話,“吃好我們就走吧。”
“好。”
結束了一天的拍攝,二人撕下名牌做回了自己。
“多有得罪,周老師。”司睿腼腆地說道
“我也是,別放在心上。”夏然友善地回應,轉頭看向鏡頭後的人群,“怎麽樣,還行嗎?”
“挺好的。”
“像沒頭腦和不高興。”
“還真是,”夏然笑了,“那我們明天還是這個人設嗎?”
“是的。”
“那要不我們明天換個玩法。”夏然轉身看着司睿說,司睿眼睑微微上擡,“嗯?怎麽玩?”
夏然發現他的眼睛亮亮的,在揚起的嘴唇帶動下愈發顯得晶瑩。濃密的眼睫毛上下扇動着,像一只羽毛扇輕輕地地攪動着清香的空氣。
“你是不高興的司直爽,我是沒頭腦的周傲嬌,怎麽樣?”
司睿垂下眼皮,眼睫毛像是固定在眼睛外側的一層簾幕,讓人看不清裏面的景色,“好啊,”簾幕瞬間被掀起,亮光重現,“我回去想想要怎麽演。”
“好,那明天見。”
“明天見,周老師。”眼睫毛優雅地從上眼睑滑至下眼睑,接着又跳躍回上眼睑。好似一只點水蝴蝶,只剎那的接觸便激起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回酒店的路上,夏然忍不住回憶着今天的錄制。雖然司直爽挺煩人的,二了吧唧又沒眼力見,但司睿本人給她留下的初印象還不錯,有梗、反應快,人還挺有禮貌的,倒是越看越順眼了。夏然回憶着今日告別時的場景,眼前突然浮現出他拉起袖管展示肱二頭肌的畫面。她眨了眨眼睛,畫面卻自動切換成了她從辛爾肩膀上離開的那一瞬用餘光瞥到的那個同樣有着肌肉線條的上臂。原本鮮活輕盈的心立刻沉了下去。
撫平了心裏皺痕的那個人,怎麽可能輕易忘掉。直到他變成一道更深的皺痕游蕩在心底,時不時地冒出來,膨脹着占據整個胸膛,擠壓呼吸空間,驅趕顱內氧氣,讓她在瀕臨窒息與暈厥的境地無法動彈。
她試圖強行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明天自己要扮演一個沒頭腦的的傲嬌女,該怎麽诠釋好呢?這兩種風格根本就不搭嘛,自己幹嘛要給自己出這種難題呢!把傲嬌的點設置得沒頭腦?比如……這真的太難想了。
“木木,這節目完全沒劇本的嗎?”
“其實他們準備了一些補充設定和劇情沖突,以防萬一。”
“以防什麽萬一?”
“以防互動太枯燥無聊。”
“那我怎麽沒看着呢?”
“節目組還是想讓嘉賓自由發揮,實在不行他們再給提示。”
“哦。”夏然松了一口氣,這說明今天二人的自由發揮還可以,明天也這麽幹吧。反正不行的話節目組會安排的。
“然姐你明天是要加沒頭腦的設定嗎?”
“哎,好像挺難的。又要傲嬌又不能不高興。”
“也不是非得往高興了演吧。只要不比男方更不高興就行吧。”
“是啊,我只要沒頭腦的次數比不高興的次數多不就行了。”夏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木木靈感乍現,每一期也就兩種人設,如果再增加不同風格的設定,不就更有意思嘛。她打算好好構思一番,第二天找導演提建議。上一次跟節目組的談判給她帶來了巨大的信心,她沒想到他們居然這麽好溝通,這種節目組着實少見。也許是因為新形式的緣故,節目組并沒完全想好要怎麽做,所以十分願意聽取多方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