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可以是一朵可以變成魚的雲
可以是一朵可以變成魚的雲
第二天上午庚雲到家時，發現大白天的一樓的燈竟然都亮着，還隐隐約約地聞到一絲怪怪的味道。他走進客廳，發現沙發上，地上橫七豎八地躺着幾個人。他來到夏然身邊，試圖把她搖醒。可她只是輕微擡眼看了看她，又合上眼換了個睡姿。
“你們這是喝了多少啊？”
他只好把夏然拉起來，托着她的頭讓她醒醒。
“嗯？”夏然總算睜開了眼睛，“你是誰啊？”
“庚雲。”
“什麽魚？”
“大魚。”
“那我是誰啊？”
“醉得不輕啊，周欣然。”
“嗯。”夏然在他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去叫另幾位起床。
她們走後，夏然依然躺在沙發上不想動。
“要不要去洗個澡再躺？”
“你知道嗎？我昨天差一點就變成一只羔羊了。”
“為什麽？”
“然後那人被抓了。搞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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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今天挂熱搜那人嗎？叫什麽來着？朱——”
“不重要了。”
“那你們這是在慶祝嗎？”
“我現在是不是一身酒味啊？”
“是呀。”庚雲捏了捏她的鼻子。
“你沒有見過我喝醉的樣子吧？夠新鮮嗎？”
“你在說什麽呀？”
“不夠啊。”夏然垂下頭自顧自地說。
“我去洗澡了。”她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不用扶我，我可以的。”
洗完澡，夏然清醒了許多，昨晚大家在一起時的暢想也變得清晰。木木說可以把拍戲和綜藝同時進行，拍一個拍戲的綜藝。俠姐說那不就是紀錄片了嘛。木木說可以加一些互動，就像有些人拍戲期間還要請假去錄綜藝呢，一塊拍起碼省去了路上的時間和經費呢。夏然相信木木可以想出不錯的點子為綜藝增色。可是拍劇的話，還是得找靠譜的編劇和導演。
“編劇，那誰老婆的好朋友好像是編劇，叫什麽來着……”
她吹完頭發坐在鏡子前思考着，庚雲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
“怎麽在發呆呢？頭還暈嗎？”
“不暈了，我在想事。新戲估計是黃了，我想找點事做。”
“這麽拼呀。”
“要不然，我只能天天纏着你了。你不會覺得煩嗎？”
“我怎麽會覺得你煩呢？”庚雲突然想到她前面說的那句話，“新鮮感”，他只是偶爾需要換換空氣，并不是煩了、膩了。“是我哪兒做的讓你不舒服了嗎？”
“沒有，你很好。”夏然靠在他的懷裏，她依然愛他依賴他，但她不得不承認靠在他懷裏時的感覺和不久前有些不一樣了，她想不明白，只是覺得有一絲奇怪。
“那現在，準備再接別的戲嗎？”
“不然還能幹什麽呢？還有什麽是我沒嘗試過的呢？”夏然仔細想着。
“出專輯？開演唱會？”
“什麽呀。割韭菜呢。”夏然使勁蹭了蹭他。
“可以練的嘛。”
“紀錄片！我好像從來沒拍過紀錄片。”
夏然從庚雲懷裏擡起頭來。她拿起手機給俠姐發微信，讓她看看有沒有合适的。然後又補了一句：可以不要錢。
“那你圖什麽呀？”庚雲笑着說。
“多嘗試嘛。總歸沒有壞處的。”
“要不要出去吃飯？我們都好久沒有一起出去吃了吧。”
“然後呢？”
“去看個電影？約個會？”
夏然咯咯笑了，“好。”
“你會抓娃娃嗎？”夏然突然問。
庚雲撓了撓頭，“我沒怎麽抓過唉。”“
“沒關系，我會。那你負責給我拍視頻好不？”
“沒問題。”
她的魚又回來了，她感覺很踏實。可這樣她就不想再費勁思考工作的事了，她只想抱着那條魚随他一同潛入深海之中。那裏不會有別人，只有她和她的大魚。
他們一起吃了飯，看了電影。接着他們去抓娃娃，他負責放硬幣、拍視頻，她負責抓。她抓了很多個娃娃，最後兌了一只大型玩偶抱回家。
那本該是多麽開心的一天啊！可她不敢太開心，她害怕當大魚變回成雲朵時，落差感會給她帶來更大的落寞。如果她不那麽開心的話，她就不會那麽難過了。
回到家中，她翻看着庚雲給她拍的視頻，想到她們可以專門做一期抓娃娃的視頻。她開始浮想聯翩，抓娃娃、抓盲盒，就連抓娃娃的形式都有好多呢，除了夾娃娃，還有剪線的、玩游戲的。要是開一場直播會不會更好？還可以跟大家互動。如果分成兩隊的話，不就是場競技直播了。現在都有電競奧運會了，指不定以後抓娃娃也能入奧呢！
她越想越興奮，剛準備拿手機聯系木木，就看到庚雲走了過來。“想什麽呢這麽專注？”
“想抓娃娃的事呢。”
“這麽喜歡抓娃娃呀，下次再陪你去。”
“好。”
“明天有個朋友組了個ktv局，要不要一起去？”
“你希望我陪你去嗎？”
“我都行，看你。”
“那你好好玩吧。我正好有點工作上的事要處理。”
她叫來木木和淩霜第二天來讨論抓娃娃的事。她聯系到了編劇赤橙，準備約對方見面洽談。但是在這之前，她們內部需要先拟定方案，而且還得看俠姐那邊的意思。如果她還是不同意的話，夏然打算自己做投資人，反正她名下還有好幾套海外資産呢——也不知道周欣然當初是不是在哪些前男友的慫恿下買的。她早就想把它們都給賣了，只是那麽大的流動資金她也沒地花，便一直沒動。
第二天下午，妹妹們來到她家。木木居然背着電腦，說是昨天臨時做了點方案。
淩霜很不高興，“你變了木木，做什麽不好非得做卷王啊？”
“哎呀，我就是随便貼了幾張圖。看起來方便點嘛。”
“不是，你這還有方案一、方案二啊我的天！”
“放心，我不會要求你向她看齊的。”夏然安慰淩霜。
“你要是提那種要求，我就連人帶資連夜出逃。”
“我就是覺得還挺有意思，我就多想了想。”木木說着把PPT切換到全屏模式。“第一個想法叫《當公司裝了娃娃機》，就是建議俠姐在公司裝幾臺娃娃機，也算是個員工福利嘛，多解壓。接着我們可以拍一些視頻，比如各個藝人看到娃娃機的反應。”她說着把PPT切換到下一頁，“我們還可以放幾個不同的娃娃機，比如這些。粉絲們肯定會好奇偶像的喜好，也算是公司給粉絲的福利。我設想了一下，會不會有人往娃娃機裏面放自己的娃娃，那應該會很有意思。”
“可以啊。如果沒人幹這事，我們就安排個演員。”夏然說道。
“咱最不缺的就是演員，哈哈。”淩霜笑了起來。
“接着我們可以組織一場娃娃機團建。”
淩霜忍不住偷笑。
“第二個方案呢就是我們，不對，是然姐您拍一組關于娃娃機的科普知識，現在市面上的娃娃機種類還挺多的。還有就是你昨天說的那樣，可以辦直播什麽的，號召觀衆一起出主意，怎樣提高命中率。”
“最後呢，就是從娃娃機這個項目引申的……”
她們三個人讨論得很投入，恨不得當場把俠姐拉來看着她下單。幾臺娃娃機又花不了多少錢，她有什麽理由拒絕呢！
妹妹們離開後，夏然仍舊沉浸在美好的暢享中。有那麽一刻，她甚至都忘了今晚會有一朵晚歸的雲這件事。
俠姐很快就給她發來了紀錄片項目，不得不說，俠姐這個人做起事來還是挺靠譜的，雖強勢但不霸道。自從她同意在公司安置娃娃機，夏然對她的好感度是蹭蹭上漲。而夏然對庚雲的感情卻變得忽上忽下的，也許是處得久了，她變得更像庚雲了。
夏然的生活又忙碌了起來。拍完紀錄片，她接到了電影邀約，是一部文藝片。俠姐有些猶豫，一來片酬不高，再則俠姐覺得這種類型的電影很容易撲街，這很可能會使周欣然的商業價值大打折扣。
而且，周欣然并不是這部電影的第一人選，原定的演員為了另一部大制作電影放棄了這部，後面洽談的幾個演員最終都未接下。眼看着開機時間越來越近，片方只好開啓了廣撒網模式。也就夏然，一眼就相中了它。不為別的，光是北國秋色的環境設定就讓她喜歡得不行。試想一下，一片遼闊的紅樹間疏黃，空無一人的寂靜寥落，氛圍感足以溢出屏外。當她往那一站，臺詞都不用說，故事感就撲面而來。這樣的電影，簡直就是一場淨化心靈的視覺盛宴。故事線什麽的，只要不太過于拉垮，能難看到哪去呢！除非，她們把畫面拍的太糟糕。
她查下了這部電影的導演，看了她過往的作品，夏然相信她能拍出高質感的電影。所以，無論俠姐如何勸說，她堅持接下那部電影。
“別怪我沒提醒你啊。你這前腳剛投資一部電視劇，後腳就接下一部低片酬的文藝片。這要是都撲了，你這幾個月可就是白忙活了啊。對你以後的發展也會有影響。”
“哎呀，我不是還有代言費跟活動收入的嘛。要是真影響到以後發展，那我就幹脆不發展了。退圈得了。”
“哼。把我給忽悠進去，你自己跑了是吧。”俠姐翹起二郎腿，抱着胳膊靠在沙發上，擺出一副哄不好的樣子來。
“本來我還打算給這部電影投點錢呢。真投資才真有發言權嘛。”夏然撇了撇嘴，“确實，風險有點大。所以說我這已經是降低風險後的選擇了。我有預感，這電影不會撲的。到時候讓淩霜去劇組偷學，不是，去監督他們。不得不說，這小姑娘的審美真不錯。你看到她給我拍的營業照沒？網友還以為我換化妝師了呢。要是劇方拍的畫面不行，我們就自己拍點，也不算白去一趟。指不定能拿個什麽蒙特利爾短片獎呢。”
“哇，周欣然，我才發現你是個幻想家啊。不是被庚雲給傳染了吧？诶，”俠姐突然從沙發上坐起來，“我突然想到一好主意。假如真要撲的話，就炒一下，加把火。”
夏然冷冷地看着她，“炒戀情啊？沒新意。”
“新意有什麽用啊。大家就喜歡關注戀情。比如說，你倆分手了，你傷心欲絕一時沖動才接了那部坑劇。那麽網友就要好奇了，周欣然失戀是什麽樣子的呢？也許從電影裏能看出蛛絲馬跡呢。這麽一來，票房不就上來了。”
“然後過一段時間，再放出我倆沒分的消息，再賺一波熱度是吧？”夏然陰陽道。
“挺會啊。”俠姐沖着她點點頭，“看來還真有做幕後的潛質啊。”
“我是不會用戀情炒作的。”
“那也行。”俠姐換了個姿勢，“你倆擇吉日領個證，公布喜訊可不算炒作啊。”
“專心在品質上不行啊？非得搞歪門邪道。”
“沒辦法。這世道可不是有實力就有業績。天時地利人和，缺一都不可。否則啊，哪怕用塑料桶打水，也還是一場空啊。”俠姐感嘆道。
“不管怎麽樣，總歸有機會的。用竹籃那是肯定不行的，再怎麽炒作，充其量也只是激起波瀾的水軍，成不了大浪，打不到水的。”
“你這話留着跟資本解釋吧。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俠姐站起身來整理了下衣服，“真是拿你沒辦法。”
“上次木木提議那綜藝你考慮考慮嘛。”
俠姐加快腳步往門口走進，“聽不見。”
“那我讓她賣掉啦？”
“你們這八字都沒一撇呢，能值幾個錢啊。要是娃娃機這個項目效果好，我就考慮考慮。我走了啊。”
庚雲這會兒還在外地，準備晚上的表演（作為演唱會嘉賓）。夏然迫不及待給他發消息，跟他說下個月将要去拍一部關于秋冬美景的戲。她想知道他會不會有空去陪她呆幾天。那麽浪漫的美景，不和最愛的人一起看，豈不是太可惜了。她必須第一時間告訴他，耽擱一秒鐘，他的日程表就會多一分新建日程的風險。誰讓他有那麽多朋友和那麽多精力呢！
庚雲打來了語音，“已經确定了嗎？”
“嗯，八九不離十了。我看了網上的圖片，那裏的秋天真的好美。我想一起去看。”
“好啊。到時候我去探班。”
“還有冬景也很美。可以探兩次嘛？”
“可能不一定哦。要是我賴在那不想回來了，那恐怕只能探一次了。”
“說得好像你不用幹活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