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女兒做主

“爹，今生能做您的女兒，是我的幸運。”秋香輕聲說了一句，而秋明這種只會做不會說的男人只是憨笑着摸了摸她的頭：“爹不為你着想還為誰着想？你和你弟弟，就是我和你娘的命啊。”

說完又後怕道：“不過今天着實吓死我了，先是那管家過來，不分青紅皂白的誣賴，我那會兒覺着自己一定是要挨打了，只慶幸你不在，誰知你緊接着就過來了，過來便過來罷，你還和那兩位神仙一樣的少爺那般說話，沒有一點兒低聲下氣，我原想着這下完了，人家非要說你不敬，還不知要怎麽折磨你呢，不成想他們竟然幫你解圍……”

連一向話不多的秋明都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可見今天這事兒對他的沖擊，秋香忍不住笑道：“那兩位少爺，是真正有修養的，不愧是大家族出身，遠非那些橫行霸道咋咋呼呼的纨绔可比，所以爹你不用擔心，你都知道女兒我如今開竅了，別的不敢說，看人下菜碟我還是會的，不是因為他們随和，我也不敢和他們這樣說話。”

秋明連忙道：“”這已是了不得，你可莫要因為今天少爺們沒發脾氣，就越發上去了。一旦哪裏不小心，惹得他們翻臉，那不是玩的。“

秋香笑道：“我明白。老實說，若不是為了不讓爹爹受欺負，我怎會和他們攀交情？女兒還是知道天高地厚的。他們也一樣，像他們那樣的大人物，不過是今日偶遇，所以和我說幾句話，拉扯咱們一把罷了，轉過頭就會把這事兒丢在身後，難道你覺着他們還會來找我？所以啊，日後我們是不可能有什麽交集的，爹就放一百個心好了。”

秋明想一想，的确是這個道理不假，因就笑道：“如此便好。我想着，既然那管家的威脅都解除了，不如仍然将這份工還給你二伯，咱們就專心在家裏擺弄菜園子，眼看要過中秋了，中秋後再過些日子，白菜蘿蔔也該出了，看看能不能趁着中秋前後，再給它們上一點糞肥。”

秋香皺眉道：“這倒是對的，只是有一條，咱們憑什麽要讓二伯回來繼續做工？難得這樣一個機會，爹爹你就不能繼續嗎？也省的家裏人整日說咱們三房是吃閑飯的。哼！其實爹爹不過是沒有像大伯二伯明面上管着一攤子罷了，家裏什麽事還能落得下我們。”

秋明笑道：“你大伯母二伯母就是那個碎嘴性子，你娘大概也愛念叨些，你都不用放在心上。上下嘴唇還有被牙咬的時候，過日子哪有不磕磕絆絆的？咱們家這就算好的了。你沒看村西頭你張大伯家，也是天天吵鬧，全村子都出名的。”

秋香一聽父親這樣說，就知道他是存了退讓心思，心中頗有幾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然而秋明雖老實，打定主意卻是勸不了的，就如昨天，他明知道替秋亮做工，可能會遭遇什麽，但依然義無反顧站了出來，吳氏的眼淚也不能讓他回心轉意。

于是也就不再多勸，只正色道：“既然爹爹主意已定，女兒知道多說也沒什麽用，只是有一條，您得答應我。”

“什麽？”秋明有些納悶，就見秋香一揚下巴，賭氣道：“這事兒您不能先提出來，得二伯先說話，且也不能他說了你就答應，須得多換他幾句好話，讓他知道你是讓着他，這才行。”

“何苦來？既然都定下讓給他了，又何必多生事？”秋明皺起眉頭，卻見秋香瞟了他一眼，悠悠道：“我是做女兒的，自然要聽爹娘的話，原本應該是您說什麽就是什麽。只是我得提醒爹一句，你想想娘的性子。這一次的事情娘本來就夠窩火了，結果時來運轉，平安解決，你說娘會多開心？這個時候你要是二話不說就把位子還給二伯，呵呵，爹，你是存心要把娘氣死嗎？”

秋明想了想吳氏的性情，果然，自己要是這樣做的話，非把孩子他娘氣個半死不可，就算在老太太面前不能說什麽，回去後還不得把自己撓死？且一旦真的争吵起來，也讓人笑話。

一念及此，便點頭道：“還是香丫頭你看得明白。罷了罷了，就等你二叔自己開口吧。”說完又忍不住苦笑道：“這是怎麽說的？我這個做爹的，竟然還要你一個女孩兒教我怎麽做。”

秋香也笑了，拿眼睛看着父親，咯咯笑道：“爹爹要是不想聽也行啊，大不了讓娘撓兩把，再聽她哭着念叨幾天，多說耳朵遭幾天罪呗。”

“好啊，越來越厲害，敢和爹叫板了。”對于秋家來說，秋亮這一次惹的事情可以稱得上天大危機了，如今危機解除，秋明心裏也是無比輕松，所以向來木讷的男人竟也忍不住和女兒開了句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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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裏，別說馮氏和吳氏，就是秋亭秋亮周氏方氏以及女孩兒們的心，也是懸着的。到底秋明是自家親人，如今代替秋亮過去，很大可能要連黑鍋也接手，被人欺負，衆人心裏都有些擔心。當然，大部分人更擔心這事兒抹不平，日後自家就沒有好日子過。

忽然聽說秋明和秋香回來了，馮氏先大大松了口氣，老太太親自下了地。不一會兒，父女兩個進來，她就一手一個拉住，急切道：“如何？沒有人難為你們吧？可……可有沒有挨打罵？”

一語未完，眼淚已經流了下來，畢竟是秋明生母，哪怕這個兒子平日裏不如另兩個兒子得她的意，那份血濃于水的親情還是抹不去的。

“娘放心，不但沒有事情，還把這事兒解決了呢。”

秋明連忙扶住母親，送她來到炕上坐定，搓着手憨笑道：“我不會說話，還是讓香丫頭說吧，總之，如今可真是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