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眼紅心熱
心中升起一股自己也沒有察覺的期待，如莺啼婉轉的唱腔忽然也顯得聒噪起來，他站起身，對楚明瑞張尚沖道：“我有些乏了，要早點回去睡，你們喜歡聽水月兒的戲，就在這裏聽吧。”
說完離席而去，剩下楚明瑞張尚沖面面相觑，好半晌，楚明瑞才小聲道：“這是吃錯什麽藥了？潇然竟然也會有身子乏的時候？他的體力不是向來都比老虎還好嗎？”
張尚沖也搖頭道：“你問我我問誰去？也許是昨晚上夜禦十女，所以累壞了？奇怪，他身邊伺候的丫頭也就兩個，哪裏來的十女給他快活？莫不是附近山林裏的狐貍精被驚動了，所以跑來勾引他？啊！不好，聽說狐貍精最擅吸人精氣，潇然該不會……”
楚明瑞無語看着這個不着調的朋友，好一會兒才拍着他的肩膀冷冷道：“告訴過你，少看那些神神叨叨的聊齋書籍，子不語怪力亂神，懂嗎？狐貍精，你還真敢想，哪只狐貍精不長眼，要去找那個不解風情的家夥？就算找，也應該來找你我，是吧？”
張尚沖：…… “這個時候被你帶上，我怎麽一點兒也感覺不到榮幸，反而覺着有些糟糕呢？我寧願還是和潇然歸類在一起。”
“你可給我歇着吧，你憑什麽和潇然歸類在一起？就憑你身邊環繞着的十幾個通房丫頭或者小妾嗎？哈哈哈笑死我了……”
“楚明瑞，我告訴你，罵人不揭短，你這明顯是違反規矩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張尚沖說着就起身要抓楚明瑞，楚明瑞又哪裏肯“坐以待斃”，連忙逃開，一時間，大廳裏雞飛狗跳，杯盤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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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怎麽回來了？可是要吃早飯了？”
秋香剛剛替秋元整理好那個破書包，看見吳氏氣沖沖進門，她就問了一句。
吳氏果然是生了氣回來的，此時在圍裙上擦擦手，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道：“沒做完也呆不下去了，反正這幾天沒輪到我燒飯，給她們打下手到現在，已經不錯了。”
“到底是怎麽了？”
秋香走過來，只見吳氏憤憤道：“香丫頭你說，哪有這種道理？你二伯如今沒了威脅，又想起做工的便宜，求着你爹讓給他也就算了，他要帶着秋芳秋月過去算怎麽回事？明明你才是最該去的，他卻連吱一聲都沒有，哪怕問咱們一句也行啊。哼！果然就如你所說，你二伯這種人，其實就是白眼狼，什麽好處給他，都換不來他一點真心相待。”
“什麽？”
秋香驚訝了：“娘你說二伯要帶兩個姐姐去上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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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呵呵，你那兩個姐姐，平日裏不是瞧不起你得很麽？這會兒卻上趕着學你，扮作個小子模樣，指望着再遇見那幾位少爺們，能讓人收作丫頭呢，若将來有本事爬了少爺們的床，就可以作威作福了。我呸！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樣，那些少爺個個都是眼睛長在頭頂上，能看得上她們？”
秋香嘆了口氣，暗道之前在山上，她們兩個想着去和人家攀交情，結果怎樣？當時秋月恨得咬牙切齒。這才幾天啊，就都忘了？又要自取其辱？自知者明，怎麽就沒有這份兒自知之明呢。
心裏想着，卻也知道秋芳秋月這會兒正是眼紅心熱之時，自己若去勸，不但沒有效果，反而會被她們認為自己是怕被搶了風頭，一旦真的讓人家鄙視了，回來後更會恨自己烏鴉嘴，這便是小人心态。
因想了想便道：“罷了，母親何必去管她們？二伯既然要帶，就帶着她們過去吧。你也不用生氣，和咱們有什麽關系？”
吳氏咬牙道：“我只為你不平 ……”
不等說完，就聽女兒正色道：“這有什麽好不平的？若說機會，昨兒我已經有過，是我自己不肯答應罷了。她們既向往那種生活，不試一試是不會甘心的，就讓她們去試試呗，反正我寧願在家裏吃糠咽菜，也絕不去給人做奴婢。”
“好。還是我的香兒有志氣。”吳氏摟住秋香：“你就在家裏，将來再大一些，讓你爹給你找個本分老實的人嫁了，哪怕生活清貧點兒，但總歸能夫妻和美，這不比在那些大家族中受當家奶奶的氣強？”
秋香點點頭，母女兩個又閑話了一會兒，聽見方氏喊吃飯，這才和秋元一起過去了。
果然，吃完飯，秋芳和秋月就跟着秋亮走了。這裏馮氏坐在炕上，半天也沒說話，秋香觑不準老太太的心思，正要找個借口溜走，就聽祖母長嘆一聲，淡淡道：“三丫頭，你覺着你兩個姐姐有希望嗎？”
“這個誰能說得準呢？”秋香乖巧回了一句，卻見馮氏一笑：“你這丫頭啊，以為祖母不知道？你心裏明明知道她們不可能入那幾位少爺的眼。”
秋香就不言語了，卻聽馮氏輕聲道：“祖母也知道。只是她們心高眼大，祖母不能攔着她們，再者祖母也難免有一點妄想，想着萬一她們就有你這樣的幸運，能選上呢？你這孩子病好後就變得剛強聰明，性子卻也古怪了些，人人求之不得的事，你反而不肯。祖母也不能逼迫你們，所以啊，我就想着，若是你兩個姐姐能成，将來得些銀錢幫襯幫襯家裏……”
“祖母，即便我不去做奴婢，将來我也可以賺錢幫襯家裏的。”秋香這是頭一次吐露心聲，不過她知道這話沒人會相信，連自己爹娘都不會信，更何況馮氏。
果然，馮氏只是笑一笑，摸着秋香的頭發道：“知道你孝順，你能有這個心就很好了。”
祖孫兩個說了幾句話，秋香便來到後面菜園，只見秋明正在菜園子裏拔雜草，看見她來，便發愁道：“我剛剛算了下，這糞肥怕是不夠呢。”
秋香道：“天氣冷了，野菜也不值得挖，正好我和四妹妹沒事兒，可以去外面看看能不能撿點牛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