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強詞奪理
“付長山，你混蛋。”
秋亭大吼一聲，只氣得身子都抖了，他腿上讓王捕快用刀鞘敲了一記，雖然沒有傷口，卻也是痛入骨髓，此時被秋芳扶着，忍痛吼道：“這麽多年了，誰不知道我秋家為人？最是忠厚老實和睦鄉鄰的，你不過是嫉妒香丫頭在山莊裏做事，所以今日特意尋釁滋事，還造謠污蔑，這樣抹黑一個女孩子家的名聲，你……你簡直不是人。”
“難道不是嗎？”那付長山冷笑道：“誰不知道你們家秋香在山莊裏給人種菜，上次不過是趕巧了，讓少爺們替你家老三出了回頭，你們就自覺着了不起，這南嶺村都快裝不下你們了似得。今兒正好王捕快在這裏，我就要替鄉親們出這個頭，別人不敢惹你秋家，我是個耿直性子，忍不下這口氣。”
就是見多識廣如秋香，此時看着這厮口沫橫飛的模樣，也不由有些目瞪口呆。暗道古代就出産這麽臉厚心黑的人物了？是，雖然我知道政鬥宮鬥甚至宅鬥都是血淋淋的，但人家也是講究藝術的啊，指鹿為馬颠倒黑白的殿堂級人物不也就出了趙高那麽一號嗎？不然也不至于讓他一個太監遺臭千古了。哪成想今兒在這裏，在古代樸素的勞動人民中，竟然又讓我見識到了這樣一位，真是讓人不佩服都不行啊。
想到這裏，便深吸一口氣，這時附近的人都得到消息，不管是南嶺村抑或是外面村子的人都圍攏過來，足足幾十號人，将付秋兩家人圍住，聲勢一下浩大了不少。
秋香目光從圍觀人群中一一掠過，只聽父親和大伯二伯還在那裏氣急敗壞地喊着什麽“無恥造謠”，她便輕輕一揮手，沉聲道：“兩位伯父和爹爹稍安勿躁。既然這位付叔叔一口咬定是替鄉親們出頭，咱們須得成全人家一片苦心。這年頭，想出名不容易，尤其是在咱們這麽個窮鄉僻壤的地方，付叔叔找這樣機會大概也是搜腸刮肚絞盡腦汁了的，這份苦心怎不令人欽佩？”
“哈哈哈……”
人群裏登時就有那笑點低的忍不住笑出聲來。付長山也氣得臉紅脖子粗，惡狠狠往笑聲傳來的方向盯了一眼，盯得那人一縮脖子，躲進人群裏不敢出來了。
月明聽了秋香的話，也不覺莞爾。暗道秋姑娘這口齒，那是連我們少爺和楚少張少他們都讨不了好的，你這不長眼的東西這回大概要受教訓了。只可惜少爺站得遠，不然他最喜歡聽秋姑娘說話，錯過這番精彩豈不可惜？我須得仔細記着，回去好說給他聽。
一面想着，早聽那付長山跳腳罵起來，剛罵了一句，就聽秋香驀然提高聲音道：“俗語說得好，有理不在聲高。付叔叔你也別急，且聽我說來，等我說完了，你要反駁自然随你，理不辨不明，今兒咱們就當着十裏八村鄉親們的面兒，好好評一評這個理。”
付長山怎敢和她評理？正要阻攔，秋香哪會給他胡攪蠻纏的機會，因高聲道：“各位鄉親，我們秋家是土生土長的南嶺村人，這麽多年，從我曾祖父祖母到我們這一輩，世世代代居于此處，大家對咱們也都有所了解。要說因為之前山莊裏的事兒，我二伯父喜歡到處炫耀顯擺一下，這大概是有的……”
“啊？大侄女兒，咋……咋只說我捏？”秋亮在旁邊一聽，只有自己被點名，不由急了，剛說出一句，就讓大哥拉住袖子，聽他沉聲道：“你讓香丫頭說，本來就只有你愛嘚瑟，你看我和老三什麽時候到處宣揚這些了？”
秋亮無言可對，低頭咕哝道：“那我……我不也是為了咱們家嗎？想着到處說一說，就沒人敢欺負咱們了呗。誰知道這姓付的是吃了什麽藥？今兒這麽一點小事，就鬧那麽大，簡直像是恨不能把咱們踩死似得。”
秋亭秋明都不理他，秋香也知道自家二伯父這性情，壓根兒不理睬，只繼續道：“但若是說，就因為我在孤鴻山莊照看一下菜園子，我們家便得了勢欺負人，請大家想一想，這是不是胡扯造謠？慢說我在山莊裏看菜園子，不過是做工，就不是做工，是那位林少爺請我去的，這活兒又是什麽添光彩的？至于讓我們家人都自以為得了勢，開始橫行霸道嗎？好，就算林少爺照顧我們，鄉親們，我們家人也是在大家眼面前長大的，你們說，秋家有這種仗勢欺人的混蛋嗎？就是我二叔，為人圓融靈活，本性不算忠厚，但他也絕不是那得志就猖狂的小人啊。就算他想，還有祖母和家教在這裏管着呢。付大叔一口一個仗勢欺人，我倒要請問你，你看見我們欺負誰了？要這麽氣狠狠地打抱不平呢？”
“我……”
秋香這一番話，當真是有理有據擲地有聲，除了秋亮和付長山那一夥人之外，無人不點頭，人群中也起了點議論，都是向着秋香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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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長山一看不好，輿論的屁股都站在了秋家，這怎麽能行？于是忙硬着頭皮叫道：“這還用問？當日你們家從山莊裏得了點野味，看把你們嘚瑟的，送這個送那個。呸！那是送人情嗎？分明是在羞辱警告我們，只說你們和山莊有些關系，日後誰敢不聽話，就拿下誰。”
呵呵！到底是個村民出身，本來就是胡攪蠻纏，這會兒理屈詞窮之下，竟然自亂陣腳。如此草包，不足為懼。
秋香心中輕蔑，面上卻憤憤高聲道：“付大叔這話好沒道理。當日得了那點子肉，本想自家吃的。是祖母說，平日裏我們家困難時，也得了鄉親們不少幫助，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所以才送了幾家。這不過是我們的交情好罷了，怎麽到你嘴裏，就成羞辱警告了？幸虧當日沒送你們家，若是送了，我們一片好心，倒要結下仇怨，何苦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