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官宣
第十七章 官宣
齊垣很熟絡道:“醒了?”
他本意坐起來,可輕輕一動,疼得他“嘶”一聲,果斷放棄安靜躺着。
為什麽會重新滾到一張床上?靳越眸子越來越深沉。
他嗤笑看着齊垣:“滿意了?”
甚至不知道是在自嘲定力不行還是哪怕他自己爛成這樣,明明那麽不光彩,齊垣還能和搞到一張床上。
齊垣指尖在他厚街處又節奏低點着,用那種挑釁十足的語氣道:“技術還行。”
齊垣想過靳越醒來最起碼會對他語氣好些,向來靳越和他鬧不會太過,可現在看到對方那種明晃晃一身刺他就忍不住去嘴硬。
靳越譏諷道:“怎麽,分手了還把我往房間裏帶,是找不到人?”
靳越嘴硬是天生的,偏偏齊垣熱忱于讓這個人在自己面前繃不住:“和你做炮/友還不至于,那個人技術比你好比你持久。”
他扔下有一重磅炸彈,靳越錯愕看着他,又變得惱怒。
那個人——齊垣也不知道自己說得是誰,也沒有意有所指,但這種誤會的話總能讓面前的人胡亂猜測。靳越掐着他的肩膀很是激動:“誰?你還跟誰睡過,齊垣!說話!”
齊垣偏過頭很認真思考:“我想想,是哪個來着……”
他下巴一痛,靳越的反反複複咬着,被子下的手開始不老實,齊垣很佩服靳越一大早睡醒還有精力繼續折磨他。他視線逐漸迷離,但是無論如何,現在的情況是他的體力所不允許的。
“靳越……你不是嘴硬嗎?繃不住了?”
“我什麽地方比較硬你不清楚嗎——”
Advertisement
齊垣殘留的理智把人推開,薅來被褥遮住自己,說話帶着微喘:“別裝了,羅姐安排人把你的事都查幹淨告訴我了。我不需要你的苦情戲,你沒必要一直這樣。”
齊垣把話挑明,靳越驚詫看着他,好像孩子的心底被戳破,但是他沒有那種無地自容的尴尬,因為他本身也沒什麽需要去反思的,取而代之的是不可思議。
靳越很害怕,害怕哪一天他和齊垣說了那些陳年腐爛的事實,齊垣會對他避之不及,會毫不猶豫離開他,所以他選擇主動走,好像這樣他就永遠不會成為被抛棄。
靳越有時候會想,如果他按照瘋子們的要求,愛上的是許未,他是不是可以活得輕松一些,不用擔驚受怕,就像同性戀很多時候不被接受一樣,他們會設想自己喜歡的是女生會不會結局不一樣。
兩者都是那種毛骨悚然般的擔驚受怕,但又截然不同,前者是瘋子的錯誤,後者是叛逆的壓抑。所以,靳越很容易去歸結,他喜歡齊垣是瘋子手下的叛逆,越是壓抑他就越是抓狂、瘋癫。
“行了,別跟我大眼瞪小眼,我今天沒戲,你抓緊下去。”齊垣平下呼吸,“還有,你和許未的事情到底要不要處理幹淨想清楚,我從沒教過你那些酸掉牙的舍己為人,适當自私一點別把博愛放我身上。我沒你想得那麽好。”
“什麽時候的事情?”靳越問得沒頭沒腦。
齊垣:“什麽?”
靳越認真看着他:“什麽時候知道那些的?”
“就前天。”
就前天,就在當時看到結果後。他抛開所有利弊,義無反顧想要把他拉回身邊,沒有遲疑沒有權衡。
靳越半跪着,低下頭咬着他的下巴,很久才擡頭問他:“哥哥,以後,我是說以後,不是你現在沖動和感激的那股狠勁,等你平靜下來以後,再遇到意外,你會不會離開?”
“不會。”
靳越吻了他很久,甚至在他忍者酸痛也有欲望時候,靳越放開了他,聲音很沉說:“可是我不敢賭……”
那種迷離半夢半醒的狀态後,齊垣選擇繼續躺着,酸爽感細細麻麻浸透全身,連身再心都是酸軟的。
靳越容易偏執、犯倔、自相矛盾,他明明很感激齊垣沒放棄他,卻又不願意他這麽做,卯足勁把他往外推,思來想去,他覺得,還是不要把那個不相幹的牽扯進來才好。
夜深了一點,微博向來是文藝的睡前感想,今天炸了。
#我們牽手了#
#靳越官宣#
#許未是靳越的竹馬#
齊垣點開微博是盛意通知他的,一條條,熱搜挂着他最熟悉的名字,他卻比全世界都懵懂。
明明在幾個小時前,他們還在這個房間裏感受對方的體溫,做着最親密的事,交換着彼此的呼吸,說着世界上最動人的情話。那場景突然變成了不堪一擊的木制房屋,風大的時候搖搖晃晃站不住腳,一把火也就完全成了灰燼,除了屋子主人的命運改變了,全世界還在規矩輪轉中,那把火好像只是世界看到的一場盛宴。
齊垣就像他們溫存感情屋子的主人,全世界都在看着那把火,為靳越和許未舉辦盛宴,只有他一個人落寞在角落。
粉絲情緒高漲,以至于,靳越也能坦然說出:我們的愛情生生不息也波瀾壯闊。
他多希望,那個人是他,可偏偏他是盛宴遺落在角落裏的那位。
從此刻開始,熱鬧和他撇清關系,靳越也是。他們前一秒說着海誓山盟,下一刻背道而馳。
為什麽呢,齊垣也說不出不出其中的義理,明明那個人在不久前答應他的,會繼續走下去的。
祁言在看到熱搜一瞬信息也沒發,直接轉戰敲門,他有些擔憂,大概是齊垣和他印象裏的那個人很像,甚至因為那個人逐漸模糊、被遺忘、開始和眼前人重合,他自己也分不清了。
他試圖把自己的心放在齊垣身上,他覺得齊垣的心裏是有傷口的,傷口淺淺開了窗他只要趁虛而入就行,那時候齊垣不會在意他為什麽會接近他,更不會猜到世界上另一個和他很像的人藏在他的心裏。
他真的會在某一順瞬把他歸類成那個人,所以占有欲在那扇門打開後,他看到齊垣脖子上無法遮掩的痕跡後來勢洶洶。
“你身上是他弄的?”
齊垣從打開門後看到人就是懵懂,再到此刻被壓倒沙發上,少年眼裏帶着莫名不知緣由的怒火,平時溫柔明亮的眼睛此刻的鋒利侵皮入骨。
齊垣語氣還算平靜:“祁言,你起開。”
“他可以我就不可以?”
他感覺到祁言不斷逼近,溫熱的氣息均勻地噴灑在脖頸處,這個年紀的男生最容易沖動,占有欲超群,對自己喜歡的人也是那樣,不由分說就要占為己有。
齊垣本身就筋疲力盡,此刻煩躁起來:“祁言——”他聲音拖得很長,也算是僅剩的一點點耐心。
抓着他的手收得更緊了,祁言注釋着他,反反複複打量,好像着了魔似的,在他身上不斷挖掘和記憶裏的不同,看着面前人去努力剖解出兩個不同的人,很久他松開手聲音很輕:“對不起,我失控了。”
他頹廢着緩緩吐氣,他心裏有一個聲音告訴他,眼前的不是那一個,甚至完全不一樣。為什麽重合呢?應該是他們太久沒見了,在某一瞬間這人說話的語氣、神情和那個人很像,那種拖着長長音調叫着他名字的語氣永遠不會被遺忘,甚至不斷加深,打上烙印。
齊垣整理好身上夾雜在兩幅軀體之間變得淩亂的衣物,他突然覺得感情是件很沒意義的事情,他和祁言坐在一起就像在觀望自己現在的人生和陳年過往裏的爛事。
“哥哥……”祁言聲音沙啞。
祁言第一次掐掉姓這麽叫他,這個聲音和現在不知在哪一處的人語調重合,齊垣有點錯亂,這個稱呼是當時靳越被他挑逗得泫然欲泣艱難出喉的。
祁言再轉過頭來時,眼眶紅了一圈,緊咬住下唇:“哥哥,給我一次機會行不行?”沾染一絲哭腔。
齊垣五雷轟頂。他匆匆說了一句“你讓我緩緩”從抽屜裏掏了盒煙順上一只打火機去了長廊的陽臺。
沒有星星,月亮也是茍延殘喘的薄牙,今晚天邊比以往看起來更加深沉,下一秒就能壓下來把人吞進腹裏。
齊垣不喜歡抽煙,也不喜歡煙味。他曾經一貫認為,抽煙是一種很不入流的小手段,不入流地吸引他人目光,煙圈呢,在空氣中随意飄搖,也無處遁尋,是最好的獵器,它無孔不入。
人群中的煙圈是這樣,可當打火機在某個很安靜的角落“啪嗒啪嗒”時,在一人手中的煙屍,就有了別樣的意義。那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在嘴裏夾着,煙軀就可以避免說很多錯話,吐着煙圈就證明他的心平緩得像着煙圈的節奏,齊垣荒唐覺得煙圈是還證明他心死了肉體依舊活着的證據。
屋內白熾燈下的少年挽起袖口,眼神空蕩蕩地看向門外的背影,白色煙霧缭繞,門燈繪畫出單調的背景圖,聚成一色,輪廓幻化一種虛影帶着灰色的光。
這一晚,空氣都是悲傷的,染上透明色的空靈,外界因為涼薄看得徹頭徹尾,但是那種內心的混沌怎麽也挑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