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活好

第三十九章  活好

靳越被齊垣不講理的樣子逗笑了,原本鋒利的線條倏地變得柔和,眉毛稍彎,眸子清透。

齊垣心髒狂跳。

七零八亂的心跳聲中他驚覺,他們已經在一起了十年了,此刻只驚嘆心尖竄出的酥麻能夠久不消減。

長遠的時間不是世界翻天覆地的重塑,沒法改變所有東西,比如他們。

劇組險些淪為各大媒體記者的打卡聖地,李歡帶着一群保安在外面圈地自營。

拍攝還有兩天才開始,齊垣窩在房間裏看着靳越收拾東西。

靳越向來不挑剔,他這種長期跟組的,劇組在哪他就住哪。

但現在這個人突來興致下床 把原先安置的東西全部拾掇到箱子裏,只細細挑選小部分放出來。

齊垣好奇問他:“拿出來再放回去幹嘛? 不都是之後要用的嗎?”

靳越理所當然說:“沒有之後。”

“你要搬回去住?”

“嗯,跟你住一起。”

齊垣一個鯉魚打挺下床:“我公司距離這兩百公裏呢,開車一趟快都要兩個小時,你這來回通勤多麻煩啊。”

“我一天沒那麽多戲,幾個小時就夠了。”

“不行,你老實在劇組住着,等有空再回去,我又不是不來。就你這樣來回通勤,遲早要累死,我還不想守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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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越拒絕交涉:“不行,我回去,又不是我開車。”

“那司機遲早累死。”

“都是司機,一天開幾個小時車就累死了我招聘來幹嘛?”

齊垣“哦”一聲丢了手機下來陪他一起裝包,事實上并不需要他插手,東西也不多,但兩人磕磕碰碰收拾了一個鐘頭。

靳越低低笑出聲。

齊垣有個毛病,凡是莫名其妙的動靜都要弄清楚,哪怕淩晨兩點鐘門口有聲響他都要起來一探究竟,于是認真問靳越:“你笑什麽?”

靳越下意識說“沒什麽”看見齊垣擡起來的拳頭迅速回答:“十分鐘親了我三下,哥哥,你定力不足。”

齊垣耳朵瞬間紅了。

哥哥這個稱呼很奇特,在他們之間是這樣。

起初這個稱呼,只是一個十五歲高冷不服氣的男孩子,不願意低下頭來流露的吳侬軟語,對方怎麽開口的他始終記得。

靳越那晚把他堵到校園樹林的一角時候,他說:“你叫聲哥哥我就答應你。”

把人急得眼睛潤紅一片。

靳越很少在白地裏這麽稱呼他,只有在那種類似的夜晚,缱绻暧昧的片刻會說。

靳越冰涼的指尖撩撥他的耳垂,把人思緒猛地拉回當下急了拍開這人的手:“滾啊。”

說完撒歡鑽回被窩。

關上門就是烏托邦,伊甸園,順手把他們之前時間裏的不愉快都關在了門外。

齊垣盤腿坐着:“靳越,我有些地方沒弄明白。”

靳越騰下手,湊過去:“比如呢?”

“為什麽我們無論多久沒見,吵成什麽樣,弄得怎樣難堪,都可以冰釋前嫌,好像沒發生過一樣?李知安和羅嫣永遠沒法理幹淨的東西,卻在我們之間都從沒來過。”

一連串問題來得懵懵懂懂,更親切是靳越懵懵懂懂。

但是齊垣說得沒有一點問題,沒有一點疑惑、他們的情緒來來回回毫無道理,好像永遠沒法在對方心裏留下沉珂。

靳越說:“可能……我們對彼此容忍性比較大?”

“算了,不想了。”齊垣勾着他的脖子躺下:“不是所有問題都需要答案的。”

齊垣在靳越這躺了整整一天,風波在劇組杯弓蛇影,湊一夥吃飯也沒人刻意提,表現得相當隐晦,齊垣并不放在心上。

他和靳越厮混在房間是最放松的時間,什麽都不做,兩人躺在床上貼在一起,身上有清爽的沐浴乳香氣。

心情好的片刻,齊垣手十分忙碌撩撥靳越額前的碎發,再搭搭話十分悠閑。

但兩人再親密一點,話題往往會從“金毛長胖了十斤不好抱”、“齊盛年老人家喝的茶真難伺候你是怎麽讓他滿意的”、“劇組有比我好看的嗎”再到“你嘴真軟”、“腰軟”“我腎比較好”。

聊到最後慌慌張張再滾到一塊去,還不忘把門帶上。

齊垣說确定關系就是好啊,想做什麽做什麽。

齊垣走時候還帶了靳越和那一堆東西,李歡狂翻白眼罵罵咧咧。

兩人在一起,靳越充當司機角色,齊垣窩在後座翻着手機,盛意昨天給他發了信息,猜測不是大事,大事肯定直接打電話了。

劇組這次選址不算偏僻。出來拐兩個路口就是街市,幾家蒙灰的商場未來發展不大合心意。

齊垣再從手機上移開視線臉色懷疑,靳越透過後視鏡問:“怎麽了?”

齊垣按滅手機:“盛意說,溫訣碰到羅姐了。”

幾個月提到這個名字,齊垣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他一直記着羅珊,可這個名字就像一塊禁地,沒人主動提起,提了就會發現他們當下其實很無力。

靳越沒什麽反應,他心裏始終有部分是責怪羅珊的。

他最初并不知道羅珊的存在,這個人橫空出世劫了齊垣,本身齊垣不用趟着趟泥水的,即使必須被卷進來,齊垣也不會有當下之前的擔憂。

靳越的偏執更多時候是在齊垣的身上,別人的生死輕浮時在人道上有能恻隐之心,重則他也可以铮铮鐵血去拯救,但那個人不能扒着齊垣,把這個人拖下去。這一點點都會讓他無視任何疾苦。

“你和羅珊真的是姐弟嗎?”齊垣發問。

“不算。”

“怎麽說?”

“異父異母,我和母親在一起,他沒有撫養過我。”

齊垣更疑惑:“那你們這樣怎麽認識對方的?”

“在截你的時候,我找過她。”

齊垣點點頭,又問:“那你覺得她怎麽樣?”

靳越眸子暗下:“不喜歡。”

“因為她把我扯進來了對嗎?”齊垣幹笑一聲:“但總的來說她還是不錯的不對嗎?她告訴我了事實,她如果不說,我們現在……”

或許會分道揚镳,當然,最可能的是他們依舊執着着。

齊垣說:“當下狀态就是最好的,沒有比現在更好的了。”

齊垣打開門和裏面人臉對臉時候氣氛異常尴尬。

他媽的,忘記了,祁言這小子還住在這。

祁言穿着睡衣看樣子剛睡醒,端着水杯聽到動靜扭過頭到嘴邊的“你回來——”卡在原地。

重物“彭”一聲落地砸了個悶響。

靳越扔了手裏東西扭頭就往回走,齊垣一個踉跄追上他。

“靳越!”他死死抓着這人的胳膊,好不容易把人帶回來了,松開可就完蛋了。

靳越臉色陰沉:“松手。”

齊垣頂着歸西語氣道:“他就是暫時住在這,我住樓上他在樓下,什麽都是分開的!”

他特麽當時怎麽就嘴欠讓那個傻/逼住進來的啊,居然還覺得自己能和祁言處的啊——

“都住到一起了分什麽樓上樓下還有什麽區別嗎?”靳越聲音落下來砸齊垣一個劈頭蓋臉:“你說實話,你當時和我分開是不是準備和他在一起的?”

齊垣反應賊快:“不是!”

都特麽這個時候了,還能說是嗎?

“那你為什麽和他住到一起?”

兜兜轉轉問題又回來了。

齊垣欲哭無淚:“他在這邊沒房子就暫時住這了,我知道錯了好嗎?”

“騙子,你就是喜歡比你小的,長得好看的,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看上我這張臉了,上次酒局盛意都說了,你就是喜歡比你小的長得好看的!我之後老了不好看了你就轉頭和別人走了。”靳越氣得聲音都在顫抖。

齊垣擡頭看到靳越眼睛紅了一圈,心頭一片酸軟:“我可沒說啊!你別哭啊……我知道錯了。”

靳越語氣更委屈:“我不在的時候,你倆住在這,指不定背着我做什麽,你上次還在床說別人比我——”

齊垣眼疾手快捂住靳越的嘴,額頭急得冒汗:“我那是氣你的你聽不出來啊?我老天爺,你可別亂說了,我可求你了!”

“那你把他送走,我跟你住一起。”靳越扯開他的手。

“嗻嗻嗻!我還能留他在這嗎!”

祁言換上正裝水也不喝了,靠着門看兩人在車邊扯來扯去有點想笑。

靳越感應到什麽擡起眼和他對視上,陰翳的眼神把祁言吓得縮了回去。再垂下眼又是波濤洶湧的委屈。

齊垣眯下眼沒拆穿他,手插/進靳越的頭發輕輕揉着:“誰都沒你好。”

“哪方面沒我好?”

齊垣一愣,得嘞,還記着上次那嘴欠的仇呢。

“沒你年輕,沒你好看。”

“你看,你就是喜歡年輕的長得好看的!”

齊垣磨磨牙咬耳朵過去:“還喜歡你這種器大活好的,滿意了嗎?”

靳越沒聽到自己想聽的,繼續掰扯:“所以,只要年輕、長得好看、器大活——”

“打住!”齊垣翻了翻白眼:“就喜歡你行了吧!就喜歡你!”

“怎麽證明?”靳越又說。

“靳越,你沒完沒了了?”

靳越有點慫:“沒有——你怎麽還急眼了……”

和別人同居的又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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