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坐吧。”謝平拉了張椅子示意莫塵律坐。
“謝謝。”莫塵律也不客氣地坐了下去。
“你和龍西什麽關系?”謝平給兩人各倒了杯涼水,開始問話。
“謝謝。”莫塵律再次禮貌地道了謝後,回答道:“我們是從小認識的朋友。”
“朋友啊。”謝平喝了口水,點點頭說:“既然是朋友,那你肯定非常了解他吧。”
“差不多吧。”
“那你最近有沒有發現他有什麽異常舉動嗎?”謝平喝完水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在椅子上,一手支着下巴,一手轉動着桌上的一支黑色水筆。
“有。”莫塵律想了想,點點頭。
“能跟我說說嗎?”謝平擡起眼皮盯着莫塵律。
“他最近突然剃了個光頭,我總覺得很不對勁就問他爺爺。他爺爺跟我說,龍西得了絕症可能捱不到過年了。”莫塵律說着說着表情似乎有些痛苦。
“這個我知道,那還有別的嗎?”謝平問到。
莫塵律搖搖頭。
“你知道我們為什麽關押他嗎?”謝平繼續問他。
“村民們的謠言?”莫塵律看着謝平試探地問到。
“一半吧,”謝平阖了阖下巴,“還有一半,他不配合我們的工作。”
“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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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只要他老老實實把實情交代了,沒什麽情況的話就可以放人的,他非和我們扯東扯西。問的話也是答非所問東一句西一句對不上上句話。”
“你們問他什麽了,如果我知情的話,會如實告訴你。”莫塵律及其配合謝平的工作,态度端正的像個三好市民。
“你能告訴我,他背上的傷是怎麽來的嗎?”謝平看着他,問到。
“這個,他還真沒告訴過我。”莫塵律一下子被問住了。
“看吧,連好哥們都不說,那就代表肯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謝平一拍桌子,一臉“果然有問題”的表情。
“你們還問他什麽了?”
“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配合我們的工作,怎麽問?”謝平也不打算繼續聊了。
“那能見見他嗎?他爺爺還有他爸爸挺擔心他的。”莫塵律請求道。
“這幾天你們沒法見到他,你們也放心,我們沒事也不會虐待一個病人,況且結果還沒出來。”謝平看了看外面變黑的天,問道:“你們還沒吃飯吧?快回去吃飯吧。”
“那麻煩謝警官幫忙把龍西這幾天換洗的衣服給他吧。”莫塵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準備下樓去拿包。
“你給樓下值勤人員就可以了,有什麽情況我們會打電話通知你們的,這幾天在家等消息吧。”
謝平說完,抽出一個文件夾開始翻看着資料沒再理會莫塵律。
等莫塵律下樓後,龍西他爸爸還有爺爺立馬朝他走了去問情況。
“還要等等,現在只能委屈龍西幾天了。”莫塵律也很擔心龍西在裏面會住的不好,可也沒有辦法,一邊安慰着龍西的家人一邊開始想着得找熟人多關照着龍西。
“爸,先去我那邊吃飯吧,我們回去再想想辦法。”龍西爸爸扶着爺爺說到。
“哎……”爺爺不停地搖頭嘆氣着也知道自己沒能耐幫得上龍西,想了想決定先回去再說。
“龍西的包給我吧。”莫塵律把龍西的包從龍西爸爸手中接過去後拿給了值勤人員。
吃完晚飯的龍西回到了牢房,找了個空床位躺着開始閉目養神。
今天做出這樣的決定他自己都沒想過後果,莫名其妙被關押在拘留所,他到現在都還沒緩過神來感覺像在做夢。
不知道家裏那邊鬧成什麽樣子了,估計爺爺奶奶都要急壞了吧。
龍西睜開了眼睛看着天花板上轉動的電風扇,感覺胃又開始痛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麽,這幾天都有喝玄的血,可龍西的身體依舊每天都會痛上半天。
“喂,你沒事嗎?”躺在他隔壁床的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男生見他痛苦地抱着肚子蜷縮着身體,立馬跳下床走過去擔心地問到。
“沒……一會兒就好……”龍西額頭冷汗冒個不停,胃部傳來的陣痛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叫人吧?”另一個犯人也湊了過來。
“別,別叫,老毛病了。”龍西掙紮着在床上翻滾着。
“胃病?”見他那麽難受,大家都緊張地眉頭緊皺了起來。
“一會兒就好……”龍西咬了咬牙,不讓自己痛出聲來。
“快,給他扇扇風。”
五個人又是給龍西按摩的又是給他手動扇風的,一個個緊張地就好像自己胃病犯了一樣。
“我以前挨餓的時候胃病犯了也一樣痛得死去活來的。”之前搭讪龍西的大叔開始給龍西輕輕地揉肚子。
“這胃病你去看過沒有?”
大家圍着龍西七嘴八舌地說着。
過了會兒,看守的人拿了個包過來,見到他們圍着龍西以為他們在欺負新來的,急忙打開門準備拿手棍打人,結果看到龍西痛苦地抱着自己的肚子躺在床上,而那幾個被他誤會的人正給龍西扇風按摩,便好奇地問:“他怎麽了?”
“胃病犯了。”其中有個人回答到。
“嚴重嗎?不嚴重我去給他買點藥來先緩緩?”看守的人湊過去觀察了下,感覺有點嚴重。
“不用了。”龍西搖了搖頭死撐着拒絕道。
“倔!”看守的人送了個字給他,放下包也沒打算管就走了。
“看看他包裏有沒有藥。”那熱情大叔對他們這裏最年輕的男生說到。
男生也聽話地打開了龍西的包,在一堆衣服裏翻了翻,果然看到了幾瓶藥,立馬拿了出來:“有藥!”
“別墨跡,快拿過來!”
熱情大叔接過藥以後看了看上面的字:“我是不是看錯了?上面怎麽寫着癌字?”
“我看看。”另一個戴眼鏡的男人搶了過去拿起藥瓶看了看,又看了看臉色蒼白滿頭大汗的龍西,沉默地把要重新塞到了熱情大叔的手裏。
“真的是癌?”熱情大叔睜大眼睛看着眼鏡男。
眼鏡男艱難地點了下頭。
“靠!”熱情大叔似乎不太相信這是真的,“這麽小就得癌症了?”
一聽“癌症”,其他三個人轉過頭定定地看着龍西。
“快給他吃藥吧。”眼鏡男走到桌前拿起放在那沒喝的一杯水遞給了熱情大叔。
“這藥吃多少粒啊?”熱情大叔手都抖了。
“這個一粒,這個三粒,這個一粒。”眼鏡男看了看說明書,把藥一一倒在了藥瓶蓋子上遞給了熱情大叔。
“小夥子,來,把藥吃了。”熱情大叔等旁邊的人把龍西扶起來後,把小心翼翼地藥送到了龍西嘴邊。
“謝謝……”龍西道了聲謝後,張開嘴巴将藥吞進了肚子。
“來,喝口水。”熱情大叔又把水杯送到了他嘴邊。
等龍西把水喝完以後,幾個人便安安靜靜地站在他床邊看着他。
“你說這些JC都他媽幹了什麽事,人都這樣了還抓進來,就他病成這樣的,還能有力氣偷東西?”熱情大叔看着龍西,小聲地罵了句。
“剛剛吃飯的時候我聽說跟命案有關。”一旁的男生說了句。
“不是吧?他這樣的,能殺人?”熱情大叔一臉懷疑地打量着龍西。
“可能被冤枉的。”
“那萬一真殺人呢?”
“瞎說什麽?散了散了,回去睡覺。”熱情大叔沖大家揮了揮手,往自己的床上一躺,又把臉朝向龍西這邊好奇地打量着。
沒過一會兒,呼嚕聲一個接一個地打了起來,此起彼伏着。
不知過了多久,龍西感覺有人在摸自己的臉,驚得他立馬醒了過來,就見小小窗戶外面投進來的一絲月光下,站着一個黑影。
“玄?”龍西看着那個黑影,感覺輪廓酷似玄,以為自己還在做夢,立馬掐了掐自己的手,痛的,不是夢。
“他們都睡死了。”玄看着他說。
“吵不醒?”龍西從床上坐了起來,擡頭看着那個黑影。
“嗯。”
“你怎麽來了?”龍西拍了拍旁邊的床,示意他坐。
“擔心你。”玄沒有坐過去,依舊站着沒動。
“大老遠的,你是游泳過來的?”龍西試圖拉了拉他的手。
“劃船來的。”玄張開手指反過來一把握住了龍西的手,感覺幾個時辰不見,瘦了。
“呵呵。”一聽他劃船來的,龍西忍不住偷笑了起來。
“你是不是又犯病了?”玄伸出另一只摸了摸他的額頭。
“嗯,不過剛剛大家給我喂了藥,現在好多了。”龍西有點不舍玄的手離開他的臉,伸手一把抓住放在了自己的臉頰上。
“要我帶你出去嗎?”玄彎下了身子,把臉靠近了些。
“沒事,我在這也挺好,等過幾天就可以出去了。”龍西感受到玄的氣息,忍不住用鼻子吸了吸。
“我陪你睡。”玄松開了龍西的手,繞到床的另一邊躺下。
等玄一躺好,龍西立馬撲了過去抱着他把臉埋進了對方的懷裏說到:“今天格外的想你。”
“傻瓜嗎?”玄寵溺地摸了摸龍西光禿禿的腦袋,吃吃笑道。
“不許罵我啊。”龍西尴尬地把玄的手從他那大光頭上拿開抱在了懷裏。
“睡吧。”玄抱着他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
“嗯。”龍西點點頭,抱着玄閉上了眼睛。
黑夜裏,玄借着月光靜靜地看着龍西的臉。
靠的那麽近,兩個人的呼吸都交錯在了一起。
“我喘不過氣了。”龍西笑着睜開了眼睛,用力吸了幾口氣。
玄的呼吸都噴在他的臉上了,癢癢的,撩得心裏也癢癢的。
“快睡吧。”玄繼續抱住了他,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拍着他的背。
“晚安。”龍西小聲地對他說。
“晚安。”
許是有玄在身邊,龍西在這個陌生的牢房裏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