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天一大早龍西就被吵醒了，他睜開眼睛發現玄不在床上，又擡起頭往四周環視了一圈，并沒有看到玄的身影，仿佛昨晚玄只是在他夢裏出現過一般。
可，枕頭上還有玄留下的味道啊。
“醒啦？快洗洗一起吃飯去吧。”大家一見他醒了，立馬觀察了下他臉上的氣色，似乎比昨天好了很多。
龍西下了床到廁所洗漱了一下，一直聽到外面吵吵鬧鬧個不停。
“看來最近這片區域都不太平啊，每天都有人進進出出的。”熱情大叔聽着鎖牢房的聲音，感嘆道。
龍西趁着還沒到開飯時間，抓緊時間沖了個涼水澡把昨天一身汗都沖走。
一想到昨晚就這麽一身汗臭味地躺在玄的懷裏睡了一晚，龍西那張白淨的臉忍不住紅了紅，看來今天晚上一定要洗幹淨一點。
開飯時間到了後，一夥人安安靜靜地排着隊去了食堂。
龍西跟在了大家後頭依序打着飯菜。
“這粥都能喝出沙子來。”眼鏡男看了眼碗裏的粥吐槽到。
“有的吃就不錯了，反正也待不了幾天就可以出去了。”
早上的粥對龍西來說勉強能喝幾口。
“我說，你咋進來的？”熱情大叔非常好奇地問到。
“不配合JC被當成嫌疑犯了。”龍西不再像昨天那樣對他們冷冷淡淡地，只要能回答的一般還是回的。
“沒看出來啊，脾氣這麽倔。”
“诶，那你幹嘛不好好配合JC問話，好好回答不就沒事了嗎？”坐在他旁邊的同牢房的男生不解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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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太多只會讓事情變得越來越棘手，還不如讓他們把事情查個明白再放我出去。”龍西喝了一口粥。
“牛逼啊！第一次見到還有人喜歡來拘留所旅游的。”熱情大叔這次對他翹起了兩個大拇指，頂呱呱。
“白尾島殺人案件真那麽吓人嗎？”另一個不怎麽愛說話的大哥也忍不住湊了過來問龍西。
“滿地屍體，你們這幾天出去就能看到新聞。”龍西點了點頭，收起自己的碗筷準備去池子那邊洗碗。
“我明天就可以出去了。”跟在他身後的男生興奮地說。
“我還有幾天才能出的去。”熱情大叔遺憾地說着，開始洗手中的碗筷。
“你們幾個磨磨唧唧什麽呢，快點回房去！”執勤人員指了指他們，大聲吼了聲。
六個人立馬手腳利落地洗幹淨碗筷放回裝盤子的收納箱裏，排着隊安安靜靜地回了自己的牢房。
……
莫塵律在龍西爺爺家吃完早飯後，朝莊子廟走了去，還沒上階梯，就被一個JC攔住了去路：“沒看到這裏在辦案嗎？無關人員都走開。”
莫塵律一時不知道怎麽回這個JC話了，只好悻悻地離開。
走在路上，他又突然在溪邊看到了一個身影，眼睛一亮，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終于找到你了。”
玄坐在老地方釣着魚，聽到莫塵律的聲音後，只是轉過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聊聊吧。”莫塵律今天也不打算和他鬥起來，畢竟這件事關乎到龍西的性命。
“說吧。”今天的玄也異常安靜，沒有像之前那樣當着龍西的面要吃掉莫塵律。
“那山洞裏的人，你殺的？”莫塵律居高臨下地看着玄，質問道。
“不是。”玄頭也沒擡一下。
“不是你的所作所為那又是誰？”莫塵律并不信玄的話，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信。
玄沒理他，繼續釣着魚。
“你接近龍西不就想趁他不注意把他殺了，扔進那個山洞麽？”莫塵律見玄不說話，想發作又忍住了。
“我能救他，你能麽？”玄冷冷地抛了句話出來。
莫塵律一愣，不是很明白他說的話，“你什麽意思？”
“這個世上，只有我能救他。”玄說。
“你拿什麽救？讓他早點投胎？”莫塵律面無表情地看着玄。
玄不想跟他說廢話，“你把我的魚吓跑了。”
一聽這話，莫塵律氣得直接把腳邊的一顆小石子踢進了水裏，噗通一聲，附近覓食的魚受驚地一哄而散全跑了。
“你覺得你打得過我嗎？”玄從地上站了起來，與莫塵律對峙，冰冷的眼神如果能殺人的話，莫塵律已經死了。
“你覺得我會怕你嗎？”莫塵律同樣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光眼神，兩個人就交流了好幾個回合。
“現在他不在這裏，我随時都可以捏死你。”玄指的“他”是龍西。
“威脅？”莫塵律冷笑了聲。
兩個幼稚鬼繼續互相瞪着對方，卻沒有一個人想動手。
“龍西如果出事了，我不會放過你的！”莫塵律放完狠話後，轉身走了。
玄冷冷地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半晌才慢慢收回視線繼續釣魚。
到了晚上，在大家睡覺的時候，玄又出現在了龍西的床邊，這次龍西沒有睡覺，一直撐着眼皮等他來。
“玄。”看到黑影閃進來，龍西特別開心地把床挪了一半出來。
“睡不着？”玄俯身摸了摸他的臉，溫柔地問到。
“等你啊。”這麽溫柔的玄，讓龍西忍不住想撒嬌。
“那睡吧。”玄躺在了他的身邊，伸出手把他擁抱在了懷裏。
“晚安。”龍西幸福地躺在玄的懷裏，嘴角蕩開了一絲甜甜的笑容。
“晚安。”玄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
兩日後，法醫那邊結果出來了。那些屍體上沒有龍西的DNA，倒是有那只死去的猴子留下的毛發，導致案件瞬間進入了死胡同。
龍西被放出來的那天，爸爸和爺爺以及莫塵律都在門口站着，準備迎接他。
“爸，爺爺！”龍西一看到他們，壓抑着自己的情緒喊了聲。
“在裏面沒事吧？”他爸爸接過了他手中的行李包。
“沒事。”龍西笑了笑。
“還說沒事，才三四天就瘦了一大圈。”爺爺都快哭出來了。
“真沒事啊。我餓了，我們回去吃飯吧。”龍西抱了抱爺爺，安慰着。
“走吧，你媽媽也擔心你，好久都沒見到你了，今天特意跟單位請了假在家給你做好吃的呢。”爸爸不忍地摸了摸他的腦袋。
走了兩步，龍西轉過了頭，見莫塵律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他，就說：“走啊，去我家吃飯。”
“你們吃吧，”莫塵律沖他笑了笑，說：“我還有些事沒處理。”
“那行，改天我單獨請你吃飯。”龍西說完點點頭，和爸爸、爺爺往停在路邊的自家車子走了去。
莫塵律一直目送着龍西離去，才慢慢地蹲在了地上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才幾天不見，龍西不但瘦了很多，皮膚也開始病态了。
真的沒救了嗎？
無法想象龍西離開這個世界他會變成什麽模樣。
自從知道龍西生病後，莫塵律找了很多人咨詢，都表示太晚了，早點發現的話可能還能一線希望。
幾個月沒回自己家的龍西，一進門就被弟弟給抱住了。
“哥哥，你太壞了，一個人跑去爺爺那邊玩都不帶上我！”龍東假裝生氣地說到。
龍西低下頭刮了刮弟弟的鼻子，笑着問：“你暑假作業寫完了？”
“啊啊啊啊！你真讨厭！一見面就問我暑假作業！”一想到暑假作業，龍東幾乎都快抓狂了，眼見這個暑假就快過完了，他還一個字都沒動。
“小西啊，你怎麽越來越瘦了？”媽媽在廚房裏聽到龍西的聲音後，立馬跑了出來，心疼地摸了摸兒子的臉。
“媽媽。”幾個月不見媽媽，龍西還是很想念她的，忍不住像個小孩一樣撲了過去。
“哎喲喲，都多大了，還撒嬌啊？”媽媽嘴上這麽說，可還是緊緊地抱住了龍西。
站在客廳的爺爺和爸爸看着他們，偷偷抹起了眼淚。
“你們三代人先聊啊，我菜要糊了。”松開龍西以後，媽媽又急忙往廚房跑去。
龍西這才望向自己的爸爸和爺爺，發現他們的表情很古怪，看着他一個勁地強迫自己笑，父子倆表情如出一轍，血緣這東西果然很強大。
“你們先聊，我進房間看看東東有沒有把我房間拆了。”避免尴尬，龍西選擇回自己房間避一避。
“哥哥，我像是那種拆房間的熊孩子嗎？”龍東不爽地跟了進來。
龍西環視了下自己的房間，裏面的擺設的确和他最後一次離開一樣，于是轉過身捏了捏快到他下巴的龍東說：“還算挺乖。”
“那是！”龍東得意地一揚眉。
“趁還沒吃飯，把作業拿出來我看看。”龍西臉色一變，化身為嚴厲的大哥模樣，朝龍東伸出了一只手。
“哥，你這樣不好吧？剛回來就督促我學習，不累嗎？”沒做作業的龍東說完就要跑。
“行吧，吃了飯我陪你寫。”反正今天他沒事幹。
“真.我親哥！鑒定完畢！”
難得一家人一起吃個飯，爺爺和爸爸似乎心裏憋得慌，倆人互幹地一杯接着一杯喝着啤酒。
“爸今天就不回去了吧？”媽媽見他喝得有點多，擔心他在路上出事。
“那哪能？晚上還要回去把放在外面的十幾只鴨子趕回攔呢，你媽她一個人忙不過來。”爺爺直接拒絕了。
“我晚上和爺爺一起回去。”龍西說。
“不在家住？”媽媽不解地看着他。
“我喜歡爺爺那裏，好玩。”龍西說的可是實話。
“我也想去。”龍東撅了撅嘴巴，抗議道。
“不行，你作業還沒有做完，哪也不能去。”龍西直接拒絕了。
“我把作業帶過去不行嗎？”龍東可憐巴巴地看着自己哥哥，簡直就是翻版小龍西。
“聽你哥哥的，作業做完再去玩。”爸爸瞪了他一眼。
龍東還是怕爸爸的，被這麽一瞪，話也不敢說了，乖乖地吃完飯回房間寫作業去了。
吃完飯後，龍西在客廳和大人們聊了會兒天，就去龍東房間給他輔導作業了。
最後龍西和爺爺是吃了晚飯才讓爸爸送他們去的碼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