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報仇
報仇
他一來,謝雪陽就笑了。
手裏塗指甲油的動作也停下,專心仰着頭看他,笑容格外燦爛。
慕晉随不禁開始想,謝雪陽看見他也會這麽笑嗎?
似乎不會吧,意識到這一點,他開始格外不爽起來。
戴斯茗特別沒有自覺,今天這逼穿得特別嫩,白T恤配上大短褲,搞得跟男大學生似的,也不知道在勾引誰。
慕晉随無語,沉默看着倆人在說話,謝雪陽一邊把指甲油撿起來,繼續塗,每落下一筆,就要停下來跟戴斯茗說一次話。
有那麽值得高興嗎。
這一下午,真是白忙活了。
慕晉随看着她手邊沒再碰的書,心裏從沒覺得身邊這群人那麽煩人過。
樓下那倆人敘得熱火朝天,他不想再看,扭開臉欣賞別處的風景。
等他再回神,慕晉随竟然發現,戴斯茗單膝跪在謝雪陽腳邊,俯下身去,竟然在給她塗指甲油。
謝雪陽按着裙子兩側,乖乖地看着他,竟然也任由他塗起來。
不是,他憑什麽啊?
不對,不是憑什麽,這樣想有點站不住腳,慕晉随端正起來,覺得這有些不合适吧!
那倆人還沒在一起,這有點過于親密了吧。
————
戴斯茗蹲在木廊上,看着眼前如雪的腳踝,耳尖紅如滴血。
他也沒想到,莽了一次,謝雪陽居然同意了。
看來自己好兄弟說的沒錯,該出手時就出手,乘勝追擊,老婆才能到手。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女孩子的指甲油,在指甲上一筆一劃地塗抹。
謝雪陽的目光垂落在他耳側,戴斯茗慌到心顫,就連談判桌上冷不丁把對手産業吞并時都沒那麽慌過。
“你、你別看我。”
“不看你看誰?”謝雪陽打定主意接受戴斯茗後,就不再猶豫,此刻跟從內心,肆意調戲起戴斯茗。
“你看着我,我都不好下筆了。”一不留神,他塗歪了出去,鮮紅的指甲油覆蓋過指甲,染上皮膚。
戴斯茗下意識用手抹掉,在指尖碰到她的腳趾時,又慌慌張張地道了句謙。
“你怎麽那麽呆啊。”謝雪陽調侃。
“我哪有!”戴斯茗可不想讓喜歡的女孩子說他呆。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他一把薅起謝雪陽的腳,擱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這樣塗起來才不費力。
被他這麽一搞,謝雪陽反而紅了耳尖。
想不到一貫看起來羞羞澀澀的戴斯茗,還有直接A上來的一面。
她感受着對方細心的觸碰,腳擱在戴斯茗光裸的大腿上,直接碰觸他的皮膚,暖意融融,一絲距離也無。
對方溫熱的呼吸幾乎都灑在她的腳背上,腳明明是比較肮髒的器官,卻被眼前這個男人直接捧在手心裏,謝雪陽感覺心裏泛起一絲漣漪,臉頰也泛了粉。
早知道就不逞能,非要調戲他了。
這下可好,被攪亂了心房的人,反而變成了她。
等塗完後,謝雪陽像是為了找場子,奪過指甲油,又一把薅過他的手,給他在小指甲上也塗了鮮紅的指甲油。
戴斯茗瞥見她粉撲撲的臉蛋,就知道自己扳回一局。
眼下任由女孩捧着自己的手放縱,等塗完後,他才舉着手,對謝雪陽控訴道——
“好啊你,我回去了還要上班,你讓人家發現我一個堂堂總裁除了指甲油,人家該怎麽想我?”
謝雪陽撇嘴不屑道:“怎麽了,不就是一個指甲油嗎?”
她似乎還想去奪戴斯茗的手,給他整只手都塗滿,戴斯茗躲來躲去,跟她打鬧着,一個不注意,謝雪陽直接撲在了他的懷裏。
謝雪陽揚起頭,從下往上看着他,戴斯茗的眼神立刻就深邃了。
謝雪陽暗叫不好,他的這種眼神實在太有攻擊性,就像早有準備狩獵的獵手,看着她像看早已選好的獵物。
距離太近,謝雪陽木呆呆的腦子裏什麽也想不起來。
就見戴思明一點一點的靠近,眼睛裏像是能掐出水,進攻中帶着一種如水的溫柔。
他的呼吸越來越近,近到直接噴灑在謝雪陽的臉頰上,謝雪陽嘴唇顫抖,在想他會幹什麽,他會怎麽做呢?
一秒兩秒,心跳如擂鼓,也許過了很久,好像過了一整年,戴斯茗的唇堪堪停留在她唇側,兩個人靜靜的看着彼此,那個吻終究是沒有落下來。
等回過神後,戴斯茗猛地轉開頭。
謝雪陽也趕緊起身,明明剛才閑适放松的氛圍,在此刻卻突然尴尬起來,尴尬的她手都不知道該怎麽放。
氣氛就是這麽奇怪,謝雪陽都沒法從容了。
兩個人又閑扯了些什麽別的事,戴斯茗看看手機,許是有工作上的事,就趕緊落荒而逃了。
————
他們到底有沒有親上,遠在高處的慕晉随卻看的不那麽清楚。
他就看見戴斯茗附在謝雪陽身上,長久的寂靜後,兩個人又猛地分開。
因為處在視角夾角,他看不真切,但是那個氛圍實在太親密,他很自然的認為倆人親了。
慕晉随從沒這麽生氣過,他覺得戴斯茗真不是人,你倆人明明沒有談戀愛,居然就親嘴,一點兒也不尊重謝雪陽。
這種無意間偷窺道小情人相處的細節讓他格外膈應,本來的好心情也消散了。
可是他也壓根沒有想起來,自己這張嘴親過多少人。
更沒想起來,打直球,明明是他自己教給戴斯茗的追人策略。
————
在永夏島足足待了快一個星期,中間又發生了慕少爺被綁架的事,衆人也不敢再多待了。
等到郵輪抵達港口後,衆人就踏入了歸途。
因為這次是一起抵達港口的,所以登船時所有人都在。
謝雪陽提着行李箱,突然想起一樁之前發生的不太愉快的事。
她的一箱被染髒了的衣服還丢在永夏島呢,謝雪陽左右看看,心想那個壞蛋平頭不會還在船上當服務員吧?
然後她就向旁邊有意無意在靠近的慕晉随問道:“船上的服務員還是來的時候那一批嗎?”
慕晉随點點頭,不明白她為啥要這樣問,就說怎麽了?
謝雪陽想了想,準備說實話。
就把之前平頭一直騷擾她,并對她實施報複的事給說了出來。
她想現在大家應該算熟悉了吧,那麽她告狀應該沒事吧,畢竟這也屬于客人反饋。
誰知道她話音剛落,慕晉随出離生氣了。
就連旁邊一直聽着的方子衿和戴斯茗也開始生起氣來,方子衿更是責問她怎麽憋到現在才說?
慕晉随擰着俊眉,擡手招呼一個穿着白色高級制服的中年男人過來。
那個人的名牌上寫着管事,應該是整個後勤部的主管。
慕晉随低頭責問幾句,就見那男人如臨大敵,一直低着頭道歉。
他擺擺手,表情非常嚴肅,謝雪陽從來沒看見這個吊兒郎當的二世祖,臉上露出那麽威嚴的表情過。
“跟我道歉有什麽用?”慕晉随劈頭蓋臉來了一句,讓主管把那平頭給帶了過來。
“是他嗎?”慕晉随對着謝雪陽問道。
謝雪陽對于這個發展有點兒懵,她本來只是告訴慕晉随一聲,好讓平頭不要再騷擾她了,沒想到卻發展成了這樣。
她剛點頭,就見慕晉随擡腳,猛地對着平頭的胸口踹了過去。
平頭看着猥瑣,還特別嚣張,欺負謝雪陽的時候,謝雪陽都不敢跟他正面沖突。
可是此刻,在慕晉随面前,他瘦弱得可怕,像一根随時可以折斷的蘆葦,弓着腰哆哆嗦嗦的蜷在慕晉随面前。
慕晉随一腳直接把他踹得往後飛了好幾米,頭磕在甲板上,咚的一聲巨響,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也不敢爬起來。
“這個人不要再讓我看到他,否則你就滾蛋吧。”慕晉随指着平頭,對主管說道。
主管誠惶誠恐,一邊對着慕晉随鞠躬,一邊對着謝雪陽道歉。
“非常抱歉,謝小姐,是我們管理不周,唐突了您!您有什麽要求盡管提,我們一定做到!”
謝雪陽搖搖頭,只是說把他辭退了就好,這種人不适合當服務員。
主管連連稱是,這的确是他的疏忽,他都要吓死了,直接捅在了頂頭大boss慕少爺面前,他的飯碗差點不保。
然後立刻打電話讓船上的保镖把平頭拖下了船。
還能這樣?
謝雪陽實在沒想到事情是這麽個發展,但不得不說,這種被朋友維護的感受真好。
她抱着胳膊,穿着非常好看的藍色小洋裙,在永夏島永遠燦爛的陽光下,像一尊閃閃發光的女神像。
然後她就笑呵呵的,溫柔地對慕晉随問道:“你的腳好了嗎?”
原來她還記得啊,慕晉随心想,心裏湧起一股暖意,用更加溫柔的聲音回道:“沒事,早就不疼了,也消腫了。”
謝雪陽又調侃道:“你剛才用腳踹人,不會又扯到傷口吧?”
慕晉随撓撓頭:“怎麽可能?別小看了我,我都沒用力。”
他還想再跟她說些什麽,但是戴斯茗過來,拉着謝雪陽往船艙內走了。
徒留慕晉随一個人站在原地。
看着謝雪陽站過的地方,心裏有些空落落的,一絲不爽湧起。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更沒法細想這絲不爽的來源。
似乎想了,就會發現什麽很可怕的事情。
郵輪轟隆隆地發動,開始往遠方駛去。
這段漫長的旅途終于告一段落,迎着永夏島燦爛的烈陽,開始步入茫茫大海。
謝雪陽又回到了熟悉的房間,這裏真是服務到每一個細節,還讓客人居住在自己曾經的房間裏,很熟悉,省得重新适應。
她感覺心裏湧起從所未有的輕松,雖然這一趟旅途,充滿了各種想象不到的意外。
也被人欺負過,也被人維護過,總的來說,實在是非常之精彩。
她前24年從未體驗過。
這樣想着,謝雪陽還心情很好的哼起了歌。
她把行李箱打開,所有東西歸位,電腦要沒電了,充上電之後,一打開屏幕,點進後臺,無數的私信鋪天蓋地砸下來,所有粉絲都在控訴,她為什麽那麽久還不更視頻。
謝雪陽心裏非常的虛,想着實在是不能再拖了。
再拖就說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