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意亂

意亂

美色當前,謝雪陽戲瘾上來了,把書往枕頭旁一扔,呲溜一下坐了起來。

她正襟危坐道:“不可以,就算你□□我,我也不會說的。”

戴斯茗一頭黑線,相處那麽久,也知道她是玩心上來了,因此配合道:“怎麽,你不肯說?”

他把兩杯熱水放在床頭櫃上,學着電視裏勾引人的特務,側坐在她旁邊,将浴衣拉開些許,從上往下含情脈脈地看着她。

“大人好狠得心。”

謝雪陽瞧他這樣,瞬間爆笑,也不知道一慣雷厲風行的戴總這副模樣被他手底下人看見了,得吓成什麽鬼樣。

她演着演着就暴露了本性,款款側躺在床上,一手支頭,勾着下巴對戴斯茗道:“你取悅取悅我,我就告訴你。”

戴斯茗一下子伏在她的身上,将她密不透風地罩在胸肌前,濕潤的發香充盈鼻息,謝雪陽只要稍微一低頭,就能從領口瞧見裏面全部的風光。

“哦?怎麽取悅?”

他這樣說,謝雪陽反而不好意思了,臉頰爆紅,就要把他推開。

“不帶你這樣的啊,每次要玩的是你,撩起火了要跑的也是你。”

“小菜雞。”

“說誰呢你——”謝雪陽一句話沒說完,戴斯茗按住她的腦袋,對着人吻了下去。

一室旖旎,燭光昏暗,熱度攀升,越來越不可控制。

都是二十四五的成年人,擦槍走火再正常不過。

謝雪陽心裏很慌,她也不清楚為什麽,這片領域對她來說太過陌生,她不知道戴斯茗是怎樣的心情,反正一向聰明的謝雪陽,在此刻卻一點主意都沒有。

好在,戴斯茗很溫柔。

戴斯茗自己的浴巾散地跟沒穿沒區別了,謝雪陽身上的睡裙還好端端的。

他的手探了下去,謝雪陽一瞬間繃緊,腦海裏像是炸起了煙花,渾身的筋脈都擰緊了,似乎覺得特別不得勁,又沉溺在這種感覺中。

過後,她察覺到什麽危險在蓄勢待發。

紳士教育、君子品格是刻在戴斯茗骨子裏的。

他意亂情迷之下,還不忘問——

“可以嗎?”

謝雪陽呆了呆,輕聲問了句:“你有套嗎?”

戴斯茗一驚,漿糊般的腦子逐漸清晰起來,尴尬地回了句:“……沒有。”

太沒經驗了,什麽都沒有準備。

“那……”

謝雪陽試探道:“算了吧?”

她本以為戴斯茗會生氣,誰知道戴斯茗只是牢牢地抱着她,在她耳邊吐息道:“好……讓我緩緩。”

良久,他才恢複清明,擡起頭對着謝雪陽言笑晏晏:“你別有心理壓力,咱們慢慢來。”

就在他說完這句話的那一刻,謝雪陽心裏湧起慶幸,選擇戴斯茗真的很不錯。

————

回學校後,謝雪陽又在學校裏撞見了慕晉随。

對方向她解釋,他和以前的老師有了合作,項目跟東大也有點關系,才三天兩頭往這邊跑。

什麽項目的、合作的,謝雪陽學考古也不是很懂,自然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對方這次給她帶了北城一家很火的芝士蛋糕,小小一塊就要好幾百元,粉嫩嫩的一顆,上面還點綴着巧克力愛心。

謝雪陽不好收,慕晉随卻早就想好了說辭。

高大的帥男孩站在夕陽裏,摸着腦袋一臉誠懇:“我估計要經常過來,我沒有飯卡,這幾天還得麻煩你帶我吃飯,所以這就是一點心意,你收下吧。”

他都這樣說了,謝雪陽也沒有辦法。

但是想着關系遠近,她還是很善解人意地提了一嘴:“子衿她們研二的這段時間跑工地去了,如果你實在不方便可以借她的飯卡用。”

慕晉随醉翁之意不在酒,真借了可就找不到借口見謝雪陽了。

當即擺擺手,滿不在乎道:“算了吧,見到那大小姐我就頭疼。”

吃完飯,慕晉随還不想走,提議讓謝雪陽帶着他溜達溜達。

東大不虧是top1,地方大,底蘊濃厚,景色也非常宜人。

他往路上一走,實在太吸睛了,還是老一套,不少人來來回回地伸頭看他,還有人拿着手機偷拍。

但這可是謝雪陽從沒體驗過的經歷,堪比明星出街,她心下感慨,原來帥哥也不是那麽好當的。

慕晉随也煩了,周圍那麽多人,說話都不好說,他看見操場旁有條小路,拽着謝雪陽就往那邊走。

“我不喜歡人多。”他龇着大牙解釋。

樹林裏三三兩兩有些小情侶躲在暗處說話,倆人走在石板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現在屬于敵在明我在暗,慕晉随暗暗想着,優勢在我。

謝雪陽并不知道他已經知道了她就是耳日,而他正好可以利用看視頻時對謝雪陽的了解,側面攻入她的心防。

小樣,戴斯茗那狗賊和謝雪陽才認識幾天,能有他了解她?

慕晉随不虧長了一張好嘴,沒幾句話,就把謝雪陽聊開了懷。

謝雪陽側頭驚訝地看着他:“你也認為一切痛苦的根源是源自自身?”

她很震驚居然能遇到和她一個想法的人:“這是阿德勒心理學中的觀點,其實一開始我是很不認同的,我認為人遭遇的事情是客觀的。”

“但是——”慕晉随接過了她的話頭繼續說下去:“一切經歷對自身所造成的影響,都源于自己的定義,不是嗎?”

“對!”謝雪陽路都不走了,背着雙手,像田野裏純粹的精靈:“我當時閱讀到這個觀點時,像一下子打通了任督二脈,原來想不通的很多事都迎刃而解了。”

“是的,所以痛苦,是我們自己主觀上選擇了痛苦。”

能如此近距離和謝雪陽深入交談,慕晉随非常開心,她可能忘記了,阿德勒心理學是她自己在視頻中分享過的內容,雖然沒說書名,也已經很久遠了。

明明是她啓發的他啊。

倆人坐在一塊大樹下的石頭上,謝雪陽坐在他身側,還是比他矮了一個頭。

慕晉随兩手撐着石面,比她往後坐了點。

在她滔滔不絕的時候,沒人發現,他正在身後,用一種接近癡迷的目光凝望着她,看她白淨的側臉,柔順的黑發,甚至是臉頰上微微泛着光的細小的絨毛————

他要受不了了。

一聲特殊的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也打斷了謝雪陽的滔滔不絕。

她掏出手機一看,是戴斯茗的視頻電話。

謝雪陽什麽也沒想,跟慕晉随說了聲“不好意思”,就直接點擊接通。

慕晉随眼見看見待接通界面上戴斯茗的大名,還沒來得及躲,就被映入了鏡頭。

謝雪陽毫不避諱地跟戴斯茗報備:“我沒幹啥,晉哥在這呢,我帶他到校園裏轉轉。”

她倒是坦坦蕩蕩,可這裏光明磊落的只有她一人。

慕晉随心裏藏滿了見不得人的東西,他可怕面對自己的好兄弟了。

撬牆角畢竟不光彩,翹好兄弟的牆角就更是畜牲到家了。

慕晉随撐起笑臉去跟戴斯茗打招呼,他這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立刻被戴斯茗捕捉到了不尋常。

戴斯茗皺起了眉,感覺慕晉随最近有點不對勁。

他怎麽老是出現在自己女朋友身邊?

出于男性的直覺,他覺得慕晉随沒打好主意。

此刻不是說話的好時候,沒說幾句,謝雪陽就挂斷了電話,沖慕晉随道:“你什麽時候回去?”

這是逐客的意思了。

慕晉随還沒待夠,心下有些失望,但從長計議,此刻不易急功近利,他點點頭,時候不早了,起身道別。

謝雪陽給他送到了校門口,剛轉身,就又撥通了戴斯茗的電話。

今天的男朋友格外粘人,她一邊滿不在意地應付他,一邊忍不住洋溢起甜蜜的笑容。

可是這份笑容,卻在看見一條消息的彈窗後戛然而止。

謝母在家庭群裏對她點名道姓地問道——[你是不是在那邊談戀愛了?]

以謝雪陽對謝母的了解,接下來絕對大事不妙。

她上揚的嘴角不受控制僵硬在臉側,眼尾淡下來,直到表情變得非常嚴肅。

謝雪陽的手指按在鍵盤上,反反複複,不知道該怎麽回。

就在她猶豫的瞬間,戴斯茗的聲音從耳機裏傳來。

“怎麽了?雪陽,你咋了?”

戴斯茗瞧見她的臉色不正常,不禁有些着急。

沒事,謝雪陽把屏幕切回去,對着戴斯茗扯出笑來:“我有點事,回去再給你打。”

說着就挂斷了電話。

果不其然,她這邊剛挂,謝父謝母的視頻通話就打過來了。

還是那句話,謝母劈頭蓋臉地質問:“你是不是在那邊談戀愛了?”

謝雪陽特別不想跟父母聊這樣的話題,她覺得尴尬,又覺得難堪。

見她沉默,謝母冷笑道:“要不是你堂姐刷到了你的朋友圈,咱們還被你蒙在鼓裏呢。”

謝雪陽想起之前和戴斯茗去度假村拍了幾張合照,她發朋友圈的時候刻意屏蔽了家人,沒想到還是漏掉了堂姐。

她皺着眉頭,表情疲憊道:“我都二十四了,談戀愛不犯法吧。”

“少頂嘴!”

這次發話的是謝父,這個古板的男人一慣刻薄,對着她就是一通罵:“我就知道不能讓你出去!人家都笑話咱們你知道嗎?那麽大了還往外跑,我就應該聽你三叔的,讓你趕緊回來嫁人,女孩子家家的讀那麽多書有什麽用!”

謝雪陽一下子被激怒了,她從父母嘴裏聽到嫁人這一類的字眼就特別惡心。

“哦,我可以嫁人,但是就不準談戀愛是吧?非得跟你們介紹的對象談是吧?”

一慣好脾氣的謝雪陽徹底崩潰了,情不自禁刻薄起來,永遠、永遠只有她的父母能狠狠踩中她的雷點。

“你怎麽那麽不聽話啊!”

見謝雪陽也火了,謝母又開始哭哭啼啼地打感情牌:“你在那邊談了戀愛,那大老遠的,以後要萬一在那邊安家了,你讓我們倆咋辦?”

“我們可只有你一個孩子啊!”

又是這樣,又是這一套,這種話,這樣的pua,謝雪陽從小聽到大。

她現在讀書讀的多了,自洽了,可不那麽好騙了,人生中第一次沖着父母撕破臉道:“等着我給你們養老啊?”

哈,謝雪陽無聲笑了一下:“我堂哥從我房間裏搬出來了嗎?我自己家,連我的容身之地都沒有,你讓我怎麽回去?”

“聽說我堂哥做生意你倆給掏了不少錢啊,爸爸、媽媽,怎麽我上個學都得自己打工交學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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