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打架

打架

方大小姐歷來是任性灑脫的主。

只要是她看上的東西,就沒有不到手的。

她長得漂亮,家世優越,前二十年就玩膩了這世界上很多的樂趣,快樂阈值升到一個無限高的水平後,她真不知道還有什麽意思了。

就在這時,顧馮作為意外,發生在了她的生命裏。

顧馮比她們都大,也不是跟她們一起玩的,嚴格來說,屬于上一代纨绔,大家都有點沾親帶故的關系,仔細說來,他還算方子衿這一代人的長輩。

方子衿小時候就覺得顧哥哥溫溫柔柔的,對誰都很有耐心,他身上難得的包容特質,是方子衿所沒有的。

本來她也沒什麽歪心思,只是念着這個哥哥的好,誰知道在她二十歲時,大家給方子衿在一個會所裏過生日,卻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有人不長眼給顧馮下了藥,散場後,顧馮一個人躺在包廂沙發上,領帶散亂,一絲不茍的發型被他抓得亂七八糟,臉頰暈紅,雙眼迷蒙。

二十歲的方子衿膽大包天,那天她被灌了很多酒,本就腦子不清醒,回到包廂後,看見不同尋常的顧馮哥,她就把持不住了。

這事要放清醒的方子衿,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幹,可惜機緣巧合下,事情就這麽發生了。

清晨慌忙醒來的方子衿對上顧馮皺得死緊的眉頭,正想着怎麽把自己摘出去,就聽見這個大哥哥還在溫溫柔柔地安慰人。

“子衿,我會負責的。”

負責你大爺啊!

方子衿暴走了,她對于昨夜的印象非常混亂,但眼前的痕跡明明白白地顯示,倆人的确發生了什麽。

方子衿自知這事辦的不地道,顧馮純屬倒黴,她白眼一翻非常利索地讓顧馮滾蛋了。

“多大點事,就是一場意外,出了門忘記就好。”

當時的方子衿就是那麽灑脫,她真沒覺得這事有多大。

可就在午夜夢回後,那個衣襟散亂的顧馮時常出現在她的腦海,方子衿才反應過來——

不好,她栽了。

木頭顧馮以為方子衿對自己不感冒,也摸不清方子衿的想法,從這件事情之後,就對她敬而遠之。

倆人見面了也就遙遙相對一點頭,連招呼都不打。

方子衿心知,上次郵輪旅行,顧馮應該是要來的,他和慕晉随關系好。

可能因為她在,顧馮才躲了沒來。

她手機上下滑動,以另一個身份點進顧馮的社交主頁,對着上面那個薩摩耶頭像皺眉頭。

謝雪陽靠在床頭聽她說完,瞪着大眼驚詫:“所以,你就以網友的身份跟他聊了那麽久?”

“他不知道是你?”

“對啊。”方子衿點點頭,“他就是那麽木,到現在也沒發現。”

“你們不是還打過電話嗎,他沒聽出來?”

方子衿冷笑一聲:“沒有,這傻逼耳朵就是個擺設。”

嘴上逞強,方子衿心裏清楚,每次她用網友的身份跟顧馮打電話,她都緊張到聲音緊繃,聲線顫抖,一點也不像現實中那個大大咧咧的形象。

“那現在怎麽辦啊?”謝雪陽又問:“人家都要訂婚了。”

“不知道啊。”方子衿頹喪地躺在謝雪陽腿上,她總不能去插足別人的感情。

————

[西北格裏格沙漠出土了一大批珍貴文物,格裏格研究院針對此批文物展開了修繕工作……]

謝雪陽刷着手機上的信息,想起剛才課上老師談起這次發現的興奮之情,感覺自己的心髒也在胸腔裏震動。

剛刷完帖子,就見導師往群裏發了消息:[此次格裏格沙漠出土文物很多,在史學界牽涉很廣,有沒有同學自告奮勇去格裏格為史學界添磚加瓦的?]

半天沒人回複,導師又問:“你們研三在畢業前必須有不少于四個月的實習,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還是沒人回複。

謝雪陽知道師兄師姐們都在想什麽,她們東大是首屈一指的大學,畢業生無論是進機關單位還是進高校都有很好的前途——

不必非要去條件艱苦的大沙漠。

人都是利己的,世界上沒有幾個理想主義者,口口聲聲我要為考古做貢獻,在沙塵滿天的大戈壁裏待兩天就老實了。

格裏格研究院正是缺人的時候,誰知道去了還能不能回的來,回到繁華便利的北城。

但是謝雪陽看着網頁新聞上有關文物的圖片,心思悄然動了動。

第二天,她又在教學樓下碰見了慕晉随。

謝雪陽開始有點懷疑了,這個慕晉随是不用工作嗎,怎麽天天往東大跑。

再說了,他就是來東大辦事,怎麽回回那麽湊巧被謝雪陽撞到。

難不成是特意過來找她的?

也不可能啊,慕晉随怎麽知道她在哪棟教學樓上課。

這樣想着,慕晉随已經朝她走了過來。

“怎麽那麽巧?”

謝雪陽試探着問道。

慕晉随打了個哈哈,沒正面回應:“想着你應該快下課了,找你來領我吃飯啊。”

他笑得很憨,這樣的表情出現在他那張過分帥氣的臉上,竟然生出種難得的陽光感,讓人情不自禁生出好感。

謝雪陽卻捧着書,直截了當道:“我今天中午要跟戴斯茗出去吃。”

她迤迤然站在教學樓回廊的陰影下,淡笑的臉上挂着明顯的疏離。

顯然是拒絕的意思。

慕晉随的心髒被狠狠地刺疼了一下。

在此刻,他看着三步遠的謝雪陽,一下子明白過來自己在做多麽荒唐的事情。

你在幹什麽啊?慕晉随。

在追求一個有男朋友的女孩嗎?

甚至那女孩的男朋友還是他最好的兄弟。

他頹然站在陽光下,頭頂的烈陽揮灑在周身,明明看起來熱烈的要命,心髒卻宛如浸泡在了冰水中。

強烈的投影使他棱角分明的面部投射在陰影中,慕晉随低下頭,默默退開了身體。

————

謝雪陽步行到東大門口,上了一早等在門口的豪華轎車。

每次從教學樓走到正門都要小二十分鐘的時間,東大實在是太大了。

要不是今天穿了裙子,她就騎自行車了。

戴斯茗帶她去一早訂好位置的俄餐館,在一塊那麽久,他也摸出點謝雪陽的喜好。

喜歡濃郁的味道,比如辛辣、醇厚、酸甜,俄餐大開大合的風格她就很喜歡。

相反一些比較精致,需要細品的法餐、日料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倆人一起吃了午飯,謝雪陽下午跟導師約了有事,戴斯茗得趕着給她送到學校。

“中午回去睡會兒,聽到沒,別太累了。”

他絮絮叨叨地,給吃飽喝足在副駕昏昏欲睡的謝雪陽撥弄了下劉海。

“好、好。”謝雪陽擺擺手,打了個哈欠,順便抹掉眼角沁出來的淚珠,拉開車門回了學校。

等他走後,戴斯茗的車停在東大側門外,并沒有走。

他坐在駕駛位,一只手支在方向盤上,眼睛掃向後視鏡的側後方,用空餘的手摩挲了下下巴,猶豫半晌,還是一把拉開了車門。

“嘭!”戴斯茗一腳踹在了一輛停在樹林外的大g上,非常不耐地盯着車裏的人。

大g緩緩降下車窗,從裏面露出慕晉随戴着墨鏡的臉。

“你跟着我們幹什麽?”

戴斯茗皺着眉頭,抱着胳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慕晉随吊兒郎當地将墨鏡推到頭上,斜着眼睛看他,并不搭話。

“你啞巴了?”

戴斯茗不耐,繼續道:“問你話呢,你這段時間特別不對勁啊,晉哥,你在搞什麽名堂?”

慕晉随心裏藏着事,他把車門打開,一點也不顧戴斯茗的咄咄逼人,只頭顱低垂,靜靜瞧着他腳邊的草地。

沉默良久後,才慢吞吞開了尊口。

“你會和謝雪陽結婚嗎?”

“什麽?”

慕晉随忽然出口,戴斯茗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問這個幹什麽?”戴斯茗覺得他真是莫名其妙。

見他沒有回答,慕晉随一下反客為主,也變得咄咄逼人起來。

“你家裏的情況,要想跟她結婚,不太可能吧?”

“茗子,你不要耽誤她。”

戴斯茗被他說火了,嗆聲道:“跟你有什麽關系,我跟她的事,你操心什麽?”

“哈。”

慕晉随哼笑了聲,眼裏流露出越來越濃郁的邪氣。

他保持着頭顱低垂的姿勢,只把眼角眉梢高高地擡起來,用淩厲的餘光瞧人。

慕晉随:“我喜歡她。”

輕輕淺淺四個字,讓戴斯茗直接愣在了原地。

“你說什麽?”

他懵到聲音都變了調,這個逼玩意在說什麽?

戴斯茗都沒反應過來,他說喜歡她,喜歡誰?

他腦子加速運轉了好一會,才慢慢有了個不好的猜想。

慕晉随的意思不會是說,他喜歡謝雪陽吧!

“你在開什麽玩笑?”

出于對他的信任,戴斯茗還以為他在逗他玩。

慕晉随絕對做不出來搶人女朋友這種事,他一向仗義。再說了,謝雪陽怎麽看也不是他喜歡的類型啊。

他從來沒表現過對謝雪陽的興趣。

所以戴斯茗只能認為他是在開玩笑。

“我認真的。”

慕晉随定定看着他的眼睛,眼裏帶着躍躍欲試的挑釁味道。

戴斯茗跟他認識那麽久,還是第一次見他露出那麽有敵意的表情。

他一下子來了火,掄起拳頭照着慕晉随的腦袋揮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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