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未來
未來
在戴斯茗疑惑的眼神中,謝雪陽點擊同意。
為什麽這個人會主動加她?
難道是方子衿出了什麽事情?
還沒來得及和方子衿通通氣,顧馮就率先發來了消息。
——[你好,謝小姐,我是顧馮,是戴斯茗的好朋友。]
[你知道子衿最近在哪嗎?我聯系不上她]
謝雪陽疑惑,方子衿怎麽了?過年的時候倆人還互通消息呢,沒聽說她有什麽事情啊?
正這樣想着,戴斯茗突然一拍腦袋,跟她說起了一件圈裏傳的沸沸揚揚的事情。
就在過年這幾天,顧馮要訂婚了。
只是訂婚宴而已,所以只邀請了朋友兩家的家人親戚。
訂婚前一晚的聚餐上,方子衿突然闖了進來,大鬧現場,給女方吓得取消了訂婚。
謝雪陽驚訝的瞪大了眼睛,趕緊給方子衿去了電話。
對面很快接通,方子衿在自己家好好的敷面膜呢,對着她疑惑道:“雪陽?怎麽了?突然給我打電話,有什麽事嗎?”
謝雪陽愣了愣,好久才說:“顧馮聯系我了。”
方子衿眉頭一皺,瞬間變了臉色。
一個小時後,謝雪陽抵達了方子衿在市中心的家裏。
等二人正式見了面,好姐妹結成同盟,方子衿才跟她娓娓道來。
“所以你真的去攪了人家的訂婚宴?”謝學陽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
方子衿用手撫額,覺得非常丢人,半天不說話。
相比這個,謝雪陽更在意的一點是,她怎麽沒跟她說呀?
自家姐妹背着她幹了這麽一件大事,謝雪陽覺得實在太驚訝了,更有一種被排斥在外的感覺。
方子衿都不敢看她,良久才一聲尖叫,“我真的覺得太丢人了,不敢告訴你,怕你嘲笑我。”
“你既然知道丢人,為什麽還要去做呢?”謝雪陽悶聲怒罵。
“我不是忍不住嘛,他都要訂婚了,再不做點什麽就來不及了。”
謝雪陽更加震驚:“那你也不能直接撕破臉去鬧人家的訂婚宴呀。這下好了吧?收不了場了。”
“再說了,人家光明正大訂婚,你算什麽?說好聽點是去為愛搶婚,說難聽點,你只是個什麽名分都沒有的破壞者。”
謝雪陽話說的非常難聽,因為她始終認為,一個男人算什麽東西,值得方子衿這樣破壞自己的名譽。
方子衿将頭埋在她的胸口:“別罵了,別罵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謝雪陽又把手機拿出來,點開顧馮的聊天界面,對着方子衿道:“我要怎麽回他?”
方子衿也沒有想法,她覺得顧馮肯定恨死她了,好不容易達成的聯姻被她給攪黃了。
那邊顧馮還在孜孜不倦地向謝雪陽發消息,謝雪陽無法,只好誠實回答道——
[我能聯系到她,怎麽了?]
誰知顧馮并沒有暴跳如雷,也并沒有報複方子衿的想法。
而是突兀的發了一句,她還好嗎?
就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讓一直在看聊天界面的方子衿愣在原地。
“你說他是什麽意思?”方子衿問謝雪陽。
謝雪陽也不知道,愣愣地看着對方的反應,忽然覺得事情好像并不是他們兩個想的那樣。
顧馮的态度似乎有些微妙。
謝雪陽試探着發了一句話——[她不太好。]
對面立刻秒回——[能讓我見見她嗎?或者讓她接一下我的電話。]
[我有些話想跟她說。]
看見對方這個請求,謝雪陽扭頭撇了眼方子衿,直接撥通了顧馮的語音電話。
電話立刻被接通,謝雪陽一把塞在了方子衿手裏。方子衿吓了一大跳,接過手機就想挂斷。
對面的顧馮心領神會,立刻出聲:“子衿,是你嗎?”
方子衿默默答道:“是我。”
不等對方說話,她就崩潰道:“對不起,顧馮哥。那天攪黃了你的訂婚宴,真的很抱歉。”
顧馮呵呵笑了一聲,從手機裏傳出他略帶磁性的聲音,竟然非常溫和,一點兒也聽不出生氣的樣子。
謝雪陽直覺有戲,往後坐了一點,留給他們二人相互溝通的空間。
顧馮徑自開口:“那個圓圓方方是你嗎?”
方子衿沉默良久,才嗯了一聲,算是承認那個網上聊天的對象其實是她扮演的。
顧馮在對面也沉默了很久,才淡淡道出一句:“為什麽要騙我那麽久?”
方子衿不說話,二人又陷入沉默中。
謝雪陽看着二人的表現,在一旁幹着急。
這沉默到什麽時候呀?她的手機都快沒電了,戴斯茗還在停車場裏等着接她回去呢。
她直接插話道:“子衿,你不是喜歡顧馮嗎?你直接跟他說清楚啊。”
方子衿急了,跳起來打她:“你別說話!別亂說。”
對面的顧馮卻捕捉到了謝雪陽的話語,立刻驚詫道:“子衿,你喜歡我?”
“我還以為你很讨厭我呢。”
謝雪陽看這是打算長聊的架勢,也知道沒她啥事了。
從方子衿手裏接過手機,讓他們倆用自己的手機溝通感情,她得走了。
————
停車場一片昏暗,謝雪陽下了電梯,瞧見那一抹溫馨的黃光,腳步輕快地走了過去。
剛了結閨蜜的人生大事,她心裏還是很為她高興的。
謝雪陽想起之前回家所發生的不愉快的事,心中的郁結消散了些許。
起碼她還有一個好朋友和一個愛她男朋友不是嗎。
走進車裏,戴斯茗瞧見她神色不錯,也猜到沒什麽大事。
就放下心來,發動汽車回家。
路上,謝雪陽難得放下堅強,忍不住稍微煽情起來。
她側過臉,對着戴斯茗微微笑說:“以後,我們組建一個家庭吧。”
“只有你和我,咱們住在一起,不需要很大的房子,也不用有很多很多錢。咱們就相互陪伴,如果可能的話再養只貓,一起過節,一起過年。”
她沉浸在自己的暢想裏,眼角眉梢都是溫柔,與對穩定家庭的向往。
然而她身邊的男人,卻沒有給出她想要的回複。
謝雪陽是非常敏感的人,她天生心細,對感知情緒很有一手。
見戴斯茗沒有自然而然地做出回應,反而沉默一瞬,先是轉頭看她,再不自然地轉回頭去,繼續看着路面。
良久,他才回了一句:“……好啊。”
謝雪陽立刻就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太聰敏了,剛才心中漲如潮水的愛意一下回攏,只餘下心中瘋長的思緒在來回猜測着原因。
很快,就被她察覺到了根節,一個早被她忽略的根節。
戴斯茗的家人看得上她嗎?
————
開學後,這學期變得格外忙碌。
研一下就有外出的實踐課了,謝雪陽跟着老師們頻繁往外跑,她能吃苦,不矯情,基礎紮實,溝通能力也好。
所以格外受老師喜歡。
謝雪陽也逐漸适應了這種生活,雖然很苦很累,跑工地搞得渾身髒兮兮的。但畢竟是自己選的路,她每天樂呵呵地幹,還挺快樂。
期中,老師們開始忙起了別的事,這種普通的實踐課就指定由師兄師姐們帶隊了。
謝雪陽很希望她們是方子衿帶隊,可結果發下來,卻發現帶隊的人是研二的郭镕。
謝雪陽暗道不妙,郭镕和方子衿不對付,而她向來和方子衿關系好。
之前研一開學的時候,她就為了方子衿得罪過郭镕一次了,對方小肚雞腸,不是個講理的主。這下落到了他手裏,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麽糟心事呢。
到了工地,天色不早,要分配宿舍。
其他老師帶隊的時候都是讓學生們自行分配,自己選的。可這次,謝雪陽還沒來得及開口喊自己的住宿搭子,就被郭镕喊住了。
“其他人都去住大院裏的那幾間,你,謝雪陽,住這間。”
謝雪陽轉臉看着這間灰塵滿天,堆滿了雜物的瓦房,嘴唇蠕動片刻,終究沒說什麽。
他是帶隊隊長,本身就有分配宿舍的權利。
而且本身每次宿舍的居住條件就不均等,總會有條件比較差的。以前是別人吃這個虧,謝雪陽偶爾吃一次也沒什麽。
她一聲不吭,拎着行李進了房間。
第二天,早上七點集合,就往工地去了。
這次是去一個不算太大的墓,已經有了不短的挖掘歷史。
她們學生們簡單了解了下挖掘情況,接下來就是不斷地刮土刮土再刮土了。
出發之前,戴斯茗摟着她有點不情願,也不怪他不舍,這次謝雪陽要出去一個月之久,倆人那麽久不見,肯定會很想念對方。
第一天順利結束,謝雪陽和其他同學一起打掃墓坑,踩着夕陽的餘晖回住所。
這裏早早送來了飯菜,大家聚在正屋裏,簡單吃吃喝喝,洗完澡後,就聚在一起打牌散心。
同門很少,就五六個人,大家脾氣都不錯,相處得也挺愉快。
一直到晚上洗漱好躺在床上了,謝雪陽才有時間和戴斯茗打一個黏黏糊糊的電話,再安然睡去。
本以為這段時間會就這麽安然地過下去,誰知意外突然降臨。
月中一天,當夜淩晨十二點,和她關系比較好的同學小晨突然發消息,說她不太舒服。
小晨和她是居住搭子,這次被郭镕硬生生隔開,只有白天上班的時候才見得到。
謝雪陽驚醒,有些着急地回道——[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好像有點發燒。]小晨迷迷糊糊地打了幾個字,剛放下手機,謝雪陽就來到了她的房間門口。
同屋的女生睡得很沉,謝雪陽小心翼翼動作,怕吵醒了對方。
“我試試。”謝雪陽把手放在了小晨額頭上,卻冰涼一片。
“不像起燒了啊。”她有些疑惑,可看小晨難受的樣子,分明就是生病了。
事情緊急,她去喊了郭镕,要求把小晨送到診所看看病。
郭镕一臉不爽地穿衣起身,看着謝雪陽扶着小晨站在他門口,臉上的煩躁簡直能把人吓死。
他轉身拿了溫度計,示意小晨試燒。
溫度出來,二十六度五,很正常的溫度。
郭镕立刻把不耐煩表現了出來:“啥事沒有,別一驚一乍的了,快回去睡覺。”
謝雪陽又望向小晨,對方仍舊很難受的樣子,不斷揉弄自己的眉心,還老是張口想吐。
既然不是發燒,也很有可能是別的症狀。
對方已經向她求救了,她不可能不管。
“帶她去診所看看吧,就在村裏,不是就幾公裏嗎?很近的,開車帶我們去吧。”
“你有病啊?沒病去什麽診所,我看她就是矯情,沒事兒擱這找存在感來了……”
見他态度強硬,謝雪陽一把伸出手去:“車鑰匙給我,我自己帶她去。”
“這玩意能随便給人?要是出了什麽問題你負責?”郭镕不理。
謝雪陽急了,直接進屋,拿了放在桌面上的車鑰匙就往院子裏走。
“出了事我負責,郭師兄就放心吧,火燒不到你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