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吉爻

第021章 吉爻

事實證明, 有時候擁有兩個爺爺也不管用。

淼淼雙手捂住左邊紅彤彤的耳朵,垂頭喪氣地走到詹弘毅面前。

“爺爺,你看到了吧, 你不救猴猴,它會比淼淼生活得還要慘!”

“可爺爺也沒養過猴子呀。”

認真說, 詹弘毅也不喜歡猴子。

他駐紮的基地在山裏, 栽種的東西就老愛招猴子霍霍。

“不用管那猴子, 下午送動物園去。”雲木香一錘定音。

淼淼仰頭撅起小嘴,卻不敢說話。

他怕開口後,再被媽媽丢出家門, 傷心地去跟猴猴做最後告別。

中午,詹弘毅興起,拆了瓶他拎來的特供茅臺,同周父喝個半醉, 下午直接躺下了。

雲木香則按照計劃, 裝着猴子,牽着兒子去了動物園。

“媽媽,我再看最後一眼。”

淼淼雙手抓着欄杆,眼淚汪汪的小可憐模樣, 襯得站一旁的雲木香成了兇媽媽, 路過的人總是下意識地看向母子兩個。

雲木香:這種關注她一點也不想要。

因為淼淼磨蹭,雲木香回到家時, 天色已經暗下來。

Advertisement

她騎着輛女士自行車, 逐漸根據可視度放緩速度。

“看清楚那猴子的真面目了吧,找到了新夥伴哪裏還記得你, 至于你巴巴地惦記。”

車後座綁着小孩的竹椅,淼淼小手抓住胸前的扶手, 骨鼓起腮幫子,兩條腿前後蕩着。

“才沒有!”

“你離開的時候,猴子和你再見沒?”

“……”沒。

淼淼有點委屈,低下頭,撞在媽媽的脊背上。

“哎呦!你渾小子搞什麽。”

車把頭晃了一下,吓雲木香一跳,眼看着距離大院沒幾步路,幹脆下車推着回家。

路過門衛室,正吃飯的小陳笑着喊聲淼淼。

“這是去哪兒玩的,到現在才回來。”

“保安叔叔。”

淼淼有氣無力。

小陳挑眉,桌上抓兩個橄榄從窗口遞出去。

“給,專門給你留得好吃的。”

“謝謝叔叔。”

一手抓一個,直接揣兜裏。

雲木香眉頭微皺,看兒子小臉蔫蔫的,制止的話生生忍住。

沒事,反正衣服晚上也要換。

小陳詫異地看向雲木香:見吃的都不開心,問題大了呀。

雲木香回頭看一眼,笑着說:“玩累了,淼淼跟叔叔再見,我們要回家了。”

“叔叔再見。”

“再見。”

雲木香推着自行車到家,一推開門,就發現屋裏十分熱鬧。

一手撐着車子,一手把淼淼抱下來。

“爸爸,媽媽,我回來了。”

開了燈的正屋走出來一道修長的身影,逆着光,雲木香眯起眼睛才認出來是她哥。

“你怎麽在這。”

雲沉香順手攔住要跑進屋的淼淼。

“爸和周叔約了幾個老朋友來家,他們飯桌上喝酒,媽讓我來帶你和淼淼去隔壁吃。”

“哦。”

雲木香歪個頭,瞧見好幾張熟面孔。

“我先帶淼淼打聲招呼。”

雲木香紮穩自行車,擡手摘掉圍巾帽子,雲沉香接過來,她才空出手脫手套。

進屋前理了理衣服,笑盈盈地扶着淼淼腦袋走進去。

詹弘毅站着,最先瞧見她。

“看看,看看,我幹姑娘回來了。”

雲木香微微挑眉,還真認幹親呀。

她樂得順杆兒爬,“幹爸。”

看向客廳其他人,“爸爸,爸,董伯伯,莫叔叔,祝叔叔,袁阿姨。”

“木木,可不能認他當幹爸,這人心髒着呢。”祝同志手指點着詹弘毅。

“聽聽,聽聽,你嘴巴裏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帶着對我濃濃的嫉妒!”詹弘毅臉上還留着中午喝醉的潮紅。

“不行,木木也得喊我聲幹爸,照順序也該先認我。”董同志也橫插一杠子。

“美的你們,誰都不行,姓詹的那是自作主張,我沒答應。”雲父一臉正義。

“老周,你兒媳婦,你說!”

周父坐山觀虎鬥,“老雲才是親爸,我啊,聽孩子的。”

雲木香:“……”

公公絕對屬泥鳅的,滑不溜丢。

“要不你們打一架算了,誰贏了聽誰的。”袁同志笑着拉住淼淼小手捏了捏,肉乎乎的,“你們去搶木木,我把淼淼抱走。”

淼淼不認識這奶奶,縮着胳膊把手抽回來,扭頭抱住雲木香。

“媽媽,困。”

“媽媽抱你去睡覺。”

雲木香彎腰抱住兒子告退,雲母抽空從廚房出來。

“家裏頭飯菜我做好溫在鍋裏,你讓淼淼吃過再睡。”

“好。”

雲木香抱着幾十斤的淼淼有些吃力。

詹弘毅瞧見,“小王,你幫忙。”

小王伸手想接過孩子,奈何淼淼不撒手,摟緊媽媽的脖子,他只好無奈地退下。

客廳裏,都在羨慕周父雲父。

“在座就你倆享福。”

“我現在去看眼孫子,都要先看兒媳婦臉色。”

“你還能見到,我是一年到頭不一定能見着一次。”

“我倒是想木木去陪以臣。”周父試探出聲,偷偷看眼雲父。

雲父沒吭聲,可沒出聲就已經是一種态度。

他嘆口氣,心疼兒子一秒。

雲沉香陪着妹妹出遠門時,正好聽見最後一句。

他扭頭,黑暗中只能隐約看到輪廓。

“木木,妹夫今年過年怎麽說?”

“什麽?”

雲木香吃力地抱着兒子,全部注意力都在腳下,沒認真聽。

直到進了門,把兒子放下才想起來問。

“哥,你剛剛說什麽?”

雲沉香從廚房端出飯菜,放在桌上,“問你過年妹夫回不回來。”

“他沒時間,鹹肉菜飯。”

改刀的青菜混合着米飯,油亮的鹹肉切成粒,略焦的鍋巴香夾雜着米香,勾引着肚子裏的饞蟲。

雲木香小手扇了扇,“淼淼聞,外婆做得菜飯香不香,要不要吃。”

“要。”

雲母沒忘記蒸蛋羹,蛋羹拌着菜飯,淼淼吃下大半碗。

吃到後面就開始打瞌睡,是真的困了。

雲木香放下筷子,兌了熱水給兒子擦洗過,哄着睡着才出來繼續吃飯。

一端碗,就發現不對。

“哎?”

“給你熱過了,趕緊吃,砂鍋裏還有媽剛送來的半砂鍋雞湯。”因沉香已經吃好,就坐在一旁照顧着。

雲木香直接換掉筷子,拿勺子舀着,邊吃邊說。

“大晚上吃這麽好,我明天肯定要長肉。”

“胖點好,你太瘦了。”

“你摸摸自己肋骨再和我說這話。”

“……你和我一個病人比什麽。”

“你病你光榮。”雲木香咀嚼着飯菜含糊道,眼睛卻一直盯着他。

“我臉上髒?”

“你眼睛跟我說,你不對勁。”

雲沉香心跳快了兩下,莞爾一笑。

“那你猜猜,你不是想要友誼商店的香水,猜中就給你買。”

雲木香吞下最後一口飯,來精神了。

她提醒道,“哥哥,友誼商店只接待外賓,普通人進不去。”

“嗯。”

嗯?

這是有法子!

“買那個還要外彙券。”

“你想不想要?”雲沉香眉眼溫柔,笑意盈盈。

“想!你等我準備一下。”

雲木香起身,從客廳裏翻到雲母管用的針線簍,從中找出六顆扣子來。

她重新落座,故意坐在雲沉香對面,沖他俏皮地眨了兩下眼。

“手伸出來。”

雲沉香掌心向上,手指修長,掌心血色淺淡,黑色的扣子放上去,黑白對比明顯。

“你随便丢。”

雲沉香随手一灑。

圓圓的扣子在桌上象征性地轉兩圈,啪嗒躺平。

坎下巽上,小象,渙奔其機,得願也。

“……”

雲木香心情有點複雜。

她重新撿起扣子,讓大哥重新丢。

雲沉香雙眸清亮地盯着妹妹,嘴角噙笑,再次随意丢開。

一連六次。

皆吉。

雲木香負氣地收起扣子。

“哥,人生遺憾才完美,我算到,那香水就是我求而不得的遺憾,我決定認命!”

她手拍拍大哥胳膊。

“再說,我哥哥扛着病體,寒冬臘月坐在書桌前寫文章多辛苦呀,那賺得潤筆費都是辛苦錢,我做妹妹的心疼哥哥,舍不得。”

手上把扣子放回針線簍裏,物歸原位。

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沒發生過。

雲沉香眉眼彎彎,“哥哥不允許你人生有遺憾。”

“……”

是白仙給你的底氣嗎!

安逸趴窩的白仙:唧唧唧?

茲拉。

頭頂的電燈閃了閃,突然“啪”地一聲眼前一片漆黑。

“哥,你別動,我去找蠟燭。”

外面小孩子大聲喊着停電啦。

“哪兒又跳閘。”

“誰打手電筒去看一眼。”

雲木香緩了緩,等視線适應黑暗,從抽屜裏摸出兩根蠟燭,去廚房找火柴點上。

在飯桌上滴了兩滴蠟油,把蠟燭固定在桌上,她才引燃另一根。

雲木香趁機找借口,“爸他們肯定還沒吃完,我把蠟燭送過去。”

她看雲沉香站起身,立馬說:“哥,你幫我看着淼淼,我怕他被吵醒後見不到人害怕。”

不給他拒絕的機會,雲木香說完就跑。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大哥喊妹夫的次數屈指可數。

第一次,是兩家商量婚事,周以臣說娶她時。

最近一次,是周以臣找人幫忙,幫她辦下畢業證。

雲木香稍微一聯想就明白過來。

大哥是認為供上保家仙,自覺安全,想給她個完整的家,就開始瞎操心她。

“多餘瞎起勁。”

雲木香很滿意現在的小日子,一點也不想改變。

她伸手拉開院門,出去就瞧見隔壁伯伯叔叔也出來了。

夜風吹過,帶着淡淡的酒臭。

周父因為停電,被迫停下酒。

屋裏喝得渾身熱乎乎的,出來被冷空氣一激,頭腦都變得清楚不少。

只雲父熱也裹着棉衣,跟在後頭碎碎念。

“你們趕緊把衣服穿上,一冷一熱最容易生病。”

感冒都是輕的。

中風也是有可能的。

“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可別不當一回事。”

“知道了知道了,你是越老越啰嗦。”

雲木香護着拉住上前,“爸爸,我去把外套拿出來。”

“都挂在門後面。”雲父沒看到他外孫,“淼淼睡了?”

“恩,大哥看着呢。”

雲木香把蠟燭給出去,抹黑進屋去拿東西。

“蠟燭帶上,小心撞到。”

“我能看見。”

詹弘毅發酒瘋,推身邊人,“你們一個個的,就等着我幹女兒照顧,好意思。”

“我不跟醉鬼說話。”祝同志走到雲父身邊,“今天看沉香氣色好不少,是找到新辦法了?”

“沒,還是老樣子,只能在家待着。”

雲父嘆口氣,“有時候我就在想,上輩子是造了什麽孽,害得沉香出生就落病。”

“呸呸呸!破除封建迷信,你這都是殘餘思想。”

董同志聽見,小聲說:“可惜國外許多技術都對我們進行封鎖,沒辦法互通有無,我們發展還是太慢了。”

“說什麽?”詹弘毅搭着董同志的肩膀靠過來問。

“說沉香的病,開胸手術風險太大,前幾年首都有位國醫聖手,專攻心胸科,組委會開會時還想拿着沉香的病問問,可惜沒見到人,這兩年突然銷聲匿跡。”

董同志年輕時也是一名醫生,後來傷了手沒辦法再手術,便改變工作方向,想辦法進了衛生部。

大城市一些消息會互通,董同志卻幾次都沒打聽到。

詹弘毅安靜聽着,蒲扇似的大手拍了下董同志。

“我幹女兒哥哥的事,就是自家的事。”

董同志差點被拍吐血,拉下醉鬼的胳膊推開。

詹弘毅身子晃蕩兩下,很快站穩。

“真的,部隊做最多的就是外科手術,老雲,你把沉香的病例給我一份,我帶回去讓我那兒的醫生好好研究研究,沒準上海治不好的病,我部隊的兵能治好。”

雲父瞅一眼拉踩的醉鬼,心底控制不住地浮現希望。

“方便嗎?”

“方便!這有什麽不方便的,你要是嫌我這層關系太遠,周以臣大舅子這關系近吧,打報告申請看病,直接就能批。”

“誰?”

“你兒啊。”

詹弘毅暈乎乎地湊近雲父,呼吸間全是酒精發酵的味道。

他故意小聲說:“我偷偷告訴你一件事,就告訴你一個人,我悄悄批了你兒兩個月的假,不過這小子說要給家裏一個驚喜,讓我別告訴你們。”

周、董、莫、祝、袁:“……”

好的,全聽見了。

最高興的要數周母和雲母,倆人一左一右把人夾在中間。

“說真的呀!”

“什麽時候到?”

回神的雲父扯了扯嘴角。

部隊保密機制,詹弘毅不說,他也沒問過,還真不知道詹弘毅跟小兒子在同一個基地,聽意思,還是頂頭領導。

周父得到消息卻不怎麽開心。

第一個念頭:兒子能批下來兩個月的假,這傷多嚴重!

他指着詹弘毅,“你這嘴,怎麽活到現在的,以後再不跟你喝酒。”

雲木香抱着幾件外套出來,就聽見這麽一句。

她看眼被指的詹弘毅。

“幹爸說什麽了?把爸你氣成這樣,董伯伯,衣服。”

董同志這會真感覺有點冷,接過就穿上。

“他喝醉了,正胡言亂語,別管他。”

“誰喝醉了,我沒喝醉,我清醒着呢。”詹弘毅沖雲木香伸手,“來來來,幹女兒,我偷偷告訴你一件事,就告訴你一個人……唔唔!”

雲木香親眼看着莫叔叔和祝叔叔同時伸出手捂住幹爸嘴巴,一左一右架住人。

“木木,他喝多了,我們給送屋裏去。”

“木木,別理醉鬼。”

同一時間,有保衛科來人喊話。

“是保險絲燒了,正在換,一會兒就能來電。”

話音剛落,室內驟然亮起燈。

“來電了,我們先進去。”

詹弘毅被拖走。

雲木香回頭,奇怪地看一眼,胳膊突然被挽住。

“木木啊,媽媽有事跟你說。”

周母攔住人,怕裏頭幾個制不住詹弘毅,再說漏嘴。

“媽媽,外面冷,我們進去說吧。”

“那去隔壁。”

“?”

雲木香用餘光打量婆婆神色,一時拿不準她要說什麽。

周母也在絞盡腦汁地想,說什麽?

兒子既然回來,随軍這話題肯定不适合。

心裏罵一句臭小子,心裏卻對他回來休假感到歡喜。

直到進屋,看到雲沉香從卧室裏走出來,她透過逐漸關閉的房門看到了孫子,想到個話題。

“沉香還沒休息,我跟木木說兩句話。”

雲沉香看一眼妹妹,對方進門開始,就沒看過他。

“阿姨,你們聊,我先回房間。”

“回吧。”

雲木香聽着腳步漸行漸遠,才慢慢擡起頭,剛松下一口氣,扭頭就對上婆婆嚴肅的眼睛。

“!”

這狀态!

雲木香立馬拉起警戒線來,端正坐姿,腦袋瘋狂回憶最近,試圖從中找出蛛絲馬跡來,好早做準備。

“別緊張。”周母捏了捏挽着的胳膊,肉都繃緊了,“我們就随便聊兩句。”

随便聊……

辦公室婆媳平衡法則之一。

婆婆說随便,不能真随便,說法和做法要分開看。

“媽媽你說,我聽着呢。”

雲木香心裏頭敲着鼓,後悔扣子收太早,不然還能偷偷丢兩把,算個方向出來。

思來想去,是認幹親這事?

“淼淼今年,也五歲了。”

“恩,他正月的生日,平白比同齡人要大一歲。”

雲木香突然覺得時間過得好快,痛不欲生地被推進産房的日子好像就在昨天,轉眼她兒子都五歲啦。

正感慨着,被婆婆一句話給驚通七竅。

周母說:“趁着年輕身體恢複快,你要不要考慮再生一個。”

雲木香:“!!!”

要瘋!

雲木香故作嬌羞地垂下頭,“媽媽,這生孩子也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

“也是,那我們說說淼淼。”

“淼淼?”雲木香一下回神,“淼淼不是很好,媽媽,淼淼最近可乖了,都沒闖禍。”

“你現在倒是護起來,上午還把人關門外。”

“……”

不會是為這個吧。

“媽媽,我是為淼淼好,那只是表演猴,不知道走過多少地方,接觸多少東西,身上肯定藏有很多細菌,我怕淼淼再過敏。”

雲木香提醒道,“淼淼脖子上留的印子到現在還沒消全,這要是留疤,夏天穿衣服多難看呀。”

周母被勾起心疼,順着雲木香的話點了兩下頭,才意識到不對,差點給繞進去。

她拉過雲木香的手,放在腿上握着。

“木木,淼淼還小。”

“是呀,所以很多事情我要替他想到。”

“真不考慮趁着年輕生孩子?對你身體恢複好。”

“……”

搞過婦女工作的同志,是不是都特別會拿捏人。

雲木香沉默片刻。

“媽媽,你是覺得我管淼淼太寬?”她眉頭微皺,不理解。

“我沒這樣認為。”

周母心裏瘋狂罵兒子,不是為了配合他給驚喜,她好好的何必管這閑事,平白讓兒媳婦對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老話都說隔代親,我單純想給淼淼求個情,猴子送去動物園,離得遠還好,你送沉香的刺猬就在隔壁,我怕他一直惦記,想你送他個小東西養着。”

雲木香腦海裏突然浮現兒子倔強地仰着頭,說她偏心的那幕畫面。

“可動物身上長着毛,真的很髒啊。”

“淼淼不會覺得髒,小孩子都喜歡毛茸茸的動物。”周母嘴角一直噙着笑,情緒平穩。

雲木香一愣。

是了,兒子沒她潔癖這麽嚴重。

雲木香整個人陷入糾結。

她反省意識到不對,可一想到以後家裏有只全身是毛的動物到處亂跑,空氣中滿是灰塵和毛發亂飛……

雲木香深深打個冷顫。

簡直太可怕了!

“媽媽,有沒有什麽不長毛的寵物。”

“有啊,還挺多的,只是怕你不能接受。”

“媽媽你說,總不能比掉毛更可怕了。”

“聽說有人養蜥蜴,或者蜘蛛。”

“!”

“大一點的,蛇怎麽樣。”

“!!!”

就沒點陽間寵物推薦!

“這些都太危險了吧,萬一吓到淼淼可不好。”

周母沉思片刻,“那養老鼠?在籠子裏關着,不會到處亂跑。”

雲木香整個天靈蓋都給麻飛了。

“媽媽,老鼠是四害,街道辦之前還組織過抓四害的行動,咱們家有你這個退休的老領導在,堅決不能跟街道辦的規定對着幹!恩,老鼠不行!”

堅決不行!

“不然,我再想辦法給淼淼弄只刺猬回來。”

雲木香這會回想,白仙那一身刺突然變得無比順眼。

“不如等明天問問淼淼,畢竟是送給他的,要他喜歡才好。”

周母淺笑着,眼角淡淡的魚尾紋,留下歲月的痕跡。

“對了,我又想到一個能養的寵物。”

“什麽?”

“蝸牛。”

“……”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