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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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報道，城陽市又發生三起系統傷人事件，其中一人被誘導跳樓，目前已經送去醫院搶救，如今系統已經嚴重威脅到城鎮居民的身心健康，我國正在全力……”
喧鬧的街邊飯店裏，劣質的電視機聲音放得很大，将周圍所有的吵鬧聲、桌椅碰撞聲都壓下去。
江野穿着白色衛衣靠坐在椅子上，油膩包漿的桌子上放着一碗熱氣騰騰的酸辣粉，紅彤彤的辣子油裏交纏的紅薯粉堆成一個小山，上面點綴着幾朵香菜，香味撲鼻，讓人垂涎欲滴。
“城陽市？”江野看着電視裏不停閃動的畫面，嘴角微勾，“那可真有意思了。”
城陽市是最繁華的城市之一，因有着大名鼎鼎的系統獵人“魈”坐鎮，倒是沒有不開眼的系統敢過來。
可近兩年“魈”銷聲匿跡，大家紛紛猜測，“魈”是不是死了？或者金盆洗手了？亦或者是娶妻生子了？
如今隐藏在角落裏的系統，也開始蠢蠢欲動。
江野目光微移，看着髒兮兮玻璃外的車水馬龍，輕笑出聲：“有趣。”
過道突然有人出聲：“肉夾馍誰的？”
江野眼睛一亮，連忙招手道：“這裏這裏！”
江野接過，左手拿着肉夾馍，右手抄酸辣粉，不顧形象地就開始狼吞虎咽，眼睛還時不時地瞟向電視。
隔壁桌一個小女孩，一臉天真地道：“爸爸，那個哥哥好能吃啊！他是不是跟我一樣，也是餓死鬼托生的？”
“你這個死丫頭！怎麽說話的？閉嘴！”
“哦。”
江野瞥了一眼那對父女，小女孩看着有六七歲的樣子，面黃肌瘦，一看就是營養不良，讓他驚訝的是，那個女孩脖子上還有瘀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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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卻是膘肥體壯的，穿着嶄新價格不菲的西裝，與小女孩一身破舊的衣服格格不入。
江野收回目光，飛快地把飯幹完，就安靜地離開。
門口停着一輛白色的suv，見江野出來後，從裏面走出來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以及兩個二十出頭的實習生。
中年人直接走向江野，道：“老大。”
實習生面面相觑，都從對方眼睛看到震驚：“他就是魈哥？好年輕呀！”
“也像是剛大學畢業！”
實習生聲音不小，江野聽到了，眉頭微挑，問趙遠：“新來的？”
趙遠嗯了一聲，看了那倆實習生一眼，笑着道：“今天首領帶來的，诶，這樣一看，你跟他們兩個也差不多大。”
江野眉頭微皺，又很快舒展，靠在車門上，問：“如何？”
“大概位置已經找到了，”趙遠将平板遞給江野，“目前判斷的就是這個小區，具體在幾樓還不清楚，現下小區已經全面封鎖，只等你過去。”
系統這玩意如今就跟烈性毒藥一樣，沾上就等于被判了死刑，人人避之不及，當然系統獵人除外。
江野一邊上車一邊道：“走吧！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命長的小家夥。”
二十年前，天才瘋子程博士研發系統，可那些系統卻漸漸地擁有思維，就如同神經病毒一般會侵蝕人的神經，自行編織制造虛拟的世界，讓世人沉溺進去，不死不休。
意志強大的雖然僥幸逃出來，自殺的卻占大多數。
意志薄弱的就會徹底沉淪在虛拟的代碼裏，達到所謂的永生幸福。
如今全世界都在通緝那個瘋子，可那個瘋子就像是消失了一樣，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可真是狡猾透了。
市中心，見青小區。
小區被全副武裝的特殊人員包圍得嚴嚴實實，空中飛着十幾架無人機，還有兩架直升機懸在空中，裏面的人拿着槍嚴陣以待。
被系統附身的人，額頭會泛着紅光，附身時間長的話，則會眼睛充血，形容可怖。
與尋常熬夜眼睛發紅不一樣，他們通常都是眼白紅得欲滴血。
除此之外，那些人還會無意識地喃喃，亂走亂動，渾渾噩噩地像是被操縱的可憐木偶。
車停下，江野的目光從車窗移開，從趙遠手裏接過面具戴上。
各樓層都有人探出頭，驚慌失措，還有人大喊大叫，痛哭流涕，混着無人機與直升機的聲音，亂成一片。
他們一下車，就看到一個全副武裝的人從小區裏出來，做邀請狀，邊走邊打着手語。
江野神色淡定：“你說是在403？被附身的是一個女學生？”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新聞報道裏說的三人也都是女學生。
這一次，到底是什麽系統呢？
江野來了興趣，從兜裏摸出一個棒棒糖塞進嘴裏，擺擺手，邊走邊道：“你們在這裏等着，我上去看看。”
系統獵人對系統有着特殊的親和力以及致命的吸引力，兩者離得近了，系統就如同飛蛾撲火般貼上來，偏生系統比飛蛾聰明些，知道求之不得，會退而求其次，可一旦遇見又會瘋狂地撲過來。
現在就是這種狀态，江野垂眸看着自己腳邊的一團白色光暈，像極了孔雀開屏求偶一般，騷氣地變幻着各種好看的顏色。
啧！他拳頭都硬了，結果來只小菜雞？
江野呵了一聲，腳尖将系統推遠了一些，偏生系統就像是長在他腳上一樣，又很快黏上來，江野蹲下身，将這個小菜雞捏起來，軟軟糯糯的，似是用力就會掐出水來。
看着軟萌可愛，是大多女孩子們都會喜歡的那種，單憑外表，真的很難将它與系統這兩個恐怖的字聯系在一起。
江野的手環很快就識別出系統的種類。
類屬：戀愛系統分支，編號008913
年限：3年
危險等級：D
可能是休假前的最後一次任務，江野也難得耐心起來，“戀愛系統？”
系統跟系統獵人待的時間越久，系統的智商就會越低，越來越低，宛如智障。
這也是他們身為系統獵人的一大憑仗。
戀愛系統身上的顏色瞬間卡殼，察覺到不對，下意識就要跑。
江野攥得更緊一些，空出一只手取下面具，嘴角微微上揚，聲音不辨喜怒：“別怕，我是個好人。”
“你好香啊！”系統裏傳出黏糊糊的少年聲音。
江野看了一眼暈倒在地、臉色慘白的女生，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下手，眉頭微皺，一邊往房間外走，一邊問系統：“你附身這個小女孩多久了？”
系統在江野的氣息中慢慢癱軟成泥，變成本來的模樣，白白的一團，□□彈彈，像極了雪媚娘，手感也格外好，讓江野沒忍住又捏了好幾下。
江野見時間差不多了，拿出一個精致的金屬球打開，溫聲道：“進來吧，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戀愛系統憨乎乎地鑽進球裏。
江野将球收起來，站在窗口對外面打了一個手勢。
救護車早就準備就緒，在江野發號施令後，裏面的人瞬間就湧出來，将房間裏的小女孩帶走。
江野下意識又摸出一根棒棒糖塞進嘴裏，緩解心裏的沉悶。
系統獵人的總部在A市，最繁華的地帶，最高的樓，在一片扁平地帶頗有一種鶴立雞群、格格不入的意味，以至于江野每次仰視這座大廈都會生出一種詭異的虛假感。
那種不真實的、做夢一般的感覺，讓他心裏莫名煩躁。
獵人總部在大廈的頂部，占了四層樓，江野将十幾個系統關進特質的樓層，這才放松的癱倒在椅子上。
現在的形勢不太樂觀，系統越來越多，想要尋找并不容易，新生的系統還好，哄哄就是，那些存活時間越久的，就越精明，知道僞裝成人類，甚至是避着他們獵人，只有暴力解決才行。
一個拎着急救箱的助理從遠處過來，看着江野手臂上的瘀青，沒好氣地道：“我就知道，你肯定又受傷了。”
“疼啊！你就不能輕點！”
“呦！江鋼鐵俠，你也知道疼啊！”助理嘴上這樣說，可動作卻是輕了些。
“別擱這兒陰陽怪氣的！”江野狀似無意地道：“對了，首領回來了嗎？”
助理道：“比你早一小時。”
江野胡亂地将衣袖放下，道：“行了，晚上我自己上藥，不急這一時半會，我去找下首領。”
助理：“？？？”
這家夥說反了吧！
~
江野站在門口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沒來得及敲門，門就自己開了。
他慌亂地後退一步，卻無意與來人四目相對，“首領。”
祁景是系統獵人總部的首領，也是江野上大學時暗戀的人，他一直以為他有機會，直到祁景的身份曝光——四大家族的繼承人，他便斷了那種念頭。
“回來了？”祁景彎腰湊近江野，在他耳邊輕輕地吹了口氣，“哎？小野，你臉好紅啊！”
江野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淡淡地道：“首領，北青市、城陽市、焦城三個地方的系統我都清理完畢，我想休半年假。”
“幹的不錯，”祁景與他擦肩而過，“那你就先回去好好休息。”
就在兩人錯開的時候，江野猛的轉身，有些疑惑的看着祈景的背影，久久沒有回過神。
是錯覺嗎？
祁景走得很快，江野回過神的時候，電梯門剛剛合上，江野驚慌失措地跑過去：“祁景！你等等！”
電梯下行，樓層指示燈上的數字閃得飛快。
辦公室裏的人面面相觑，有人好心提醒，“老大，給首領打電話啊！”
江野低頭擺弄了幾下手機，最後面無表情的擡頭道：“拉黑了。”
衆所周知，大廈電梯裏安有天線，信號暢通……
電梯門打開，江野一邊進入電梯，一邊給祁景發微信。
「他開啓了好友驗證，你還不是他好友。請……」
江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