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帝王畫的籠
帝王畫的籠
“你!”
江野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臉,薄唇微啓:“不然,我還能喜歡你?”
白秋手指觸電似地松開,“誰,誰要你的喜歡!”
江野目光在白秋臉上轉了一圈,沉默許久,眸子微閃,輕嘆一口氣,“所以,小祖宗,我怎麽就惹到你了?
你先冤枉我推你進禁地,之後你差點廢了我,這次你又打我一天,也該消氣了吧?”
白秋有些狼狽地離開。
江野擰眉,這蠢玩意該不會喜歡他了吧?
不确定,再看看。
身上密密麻麻鑽心的疼意讓他略微有些自戀的大腦瞬間清醒,喜歡個屁!白秋如果喜歡他,能這麽往死裏造他?
江野打量着這個牢房,手腕上被粗糙的麻繩勒得刺疼,他開始緩慢地嘗試着解開繩子。
想起之前差點被廢的經歷,江野求生欲瞬間被拉滿。
然而怕什麽來什麽,當他看到白秋端着盤子進來,笑得不懷好意時,整個天靈蓋都在顫抖。
江野死命掙紮,“你,你做什麽!”
白秋道:“多虧你提醒,你方才說我之前差點廢了你,我這人啊!不太喜歡差點……”
江野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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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媽是不是有病!”
“罵!繼續罵!這可不能怪我,是聖上的意思。”
白秋越靠越近,江野沒法後退,死死地貼在身後的架子上,盯着白秋手裏的刀,驚恐地道:“別,別這樣!白秋!我才24歲,我……我還沒有對象,沒有結婚!”
尖銳的刀尖貼在江野身上,白秋歪頭看向江野,錯愕的道:“沒有對象?”
“沒……沒有,沒有對象……你放過我行不行?我保證以後都不傷你……”
“我記得你之前說有對象,還談了許久,都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你騙我?”
江野欲哭無淚:“沒,沒對象,我就是過過嘴瘾。”
白秋拿着刀貼在江野的臉上,極為嫌棄地道:“我就沒見過像你這麽慫的人!”
江野心裏咆哮:你他媽要剝奪我作為男人的權利,我能不認慫嗎?能嗎?
江野快崩潰了:“那你能不能放過我?”
哐當——
刀被扔到地上。
江野長呼一口氣,心髒還在怦怦亂跳。
白秋貼近江野,低聲耳語:“我說得也沒錯,你這樣的人,只配打光棍!”
江野忙不疊地點頭,順着白秋的話道:“你說得對,我就該孤獨終老。”
白秋愣了,怔怔地看着江野。
江野看到白秋不動,以為白秋又要拿刀霍霍他,吞了吞口水,艱難地道:“怎……怎麽了?”
“你喜歡的人……”
江野深吸一口氣,覺得在老二面前,其他的都無關緊要,憋屈地道:“我追了他許多年沒追上,如你所說,我就是個打光棍的命。”
“既然你想打光棍,那我成全你。”白秋又垂頭在盤子裏挑來挑去,“你看,這把刀怎麽樣?”
江野被戲耍一通徹底惱了,冷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不裝了?”
“有本事你動手!”
白秋将刀重新放回盤子裏,眼眸帶笑:“再讓你活兩周!”
江野臉都丢完了,此時梗着脖子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白秋思索:“你的确說不出那樣的話來,我猜測應該是有人變成你的模樣,騙我去宗門禁地。”
江野總覺得哪裏怪怪的,疑惑地道:“什麽話?”
他可不覺他與白秋之間有信任可言,不背後捅刀已經是極限了,互相提防,你死我活才是常态。
有人變成他的模樣就能騙得了白秋?
開什麽玩笑?
他親自上陣都騙不了白秋,更別提其他人!
白秋緩慢地上了臺階,站在江野面前,捏着江野的臉,笑得人畜無害:“想知道?”
江野看着他。
“你求我啊!”
江野:……
……
接連三天,暗牢裏的人不知道白大人犯了什麽抽,竟然不讓動刑,一個個急的團團轉。
聖上可是下了死命令,每日動刑量都有規定,違者可是殺頭的大罪啊!
不僅如此,他們還發現白大人與這個‘假先皇’相談甚歡,時常能看到兩人貼在一起聊天,有說有笑,關系暧昧。
完了!這下可完了!
那老東西該不會給他們大人下什麽迷魂藥了吧?
此時,嚴一看着緊緊關閉的牢門,更是心慌的一批,牢房隔音效果很好,哪怕他貼在門上都聽不到裏面的動靜。
嚴一急的在門口轉了一圈又一圈,這都一個時辰了!
前天大人在裏面待了兩個時辰,出來的時候大人臉色發白腳步虛浮,昨天更是可疑,他發現了‘假先皇’脖頸處竟然有紅色的瘀痕。
不知過了多久,牢門終于打開,與此同時裏面傳來一道怒吼聲。
“滾!”
嚴一連忙進去,一眼就看到了雙腿顫抖、嘴唇微紅的‘假先皇’,離得近了,他還能看到那人眼眶裏的濕潤,像是被欺負慘了的模樣……
嚴一飛快地移開目光,低頭對着白秋道:“大人,到了該動刑……”
話音未落,就聽到江野聲音嘶啞地吼道:“滾!都給我滾出去!”
嚴一連忙閉嘴,壓下心裏的震撼。
原來如此……
原來大人好這一口……
這麽大年紀都能下得去嘴,嚴一甘拜下風、自愧不如。
白秋心情極好,捏捏江野的臉,親昵地道:“那我明日再來。”
“滾!”
嚴一跟在白秋身後離開,到門口的時候,悄悄看了一眼江野,發現他的腿還在發抖,連忙關上門。
嚴一咳了一聲,不自在地道:“大人,要不要往牢房裏加一張床?”
白秋:“??”
嚴一好心給自家大人找了一個借口,“綁床上可以動用的刑法更多。”
白秋不以為意:“哦,那便加一張吧!交給你了。”
嚴一眼睛一亮,直覺自己get到大人的趣味,心裏更是火熱,“屬下一定會讓大人滿意!”
嗯,床哪夠?各種刑具都得備上!
白秋不知道嚴一的想法,要是知道肯定會撬開這家夥的腦袋,看看裏面裝的什麽鬼玩意!
前天江野不知怎麽地掙脫了繩子,差點沒把他揍死,得虧他機智,專挑江野傷口下手,這才逃過一劫。
昨天江野故意激怒他,他知道這人想趁機死遁,白秋怎麽會讓他如願,可能是距離太近,他一時腦抽,竟在江野的脖頸上捏出兩個紅痕。
也不能都怪他,誰讓江野辱罵他,說厭惡系統,說他們系統惡心、該死……他又不是聖人,哪兒能忍得住?
今天他就是想蹭點氣息,明明是江野太敏感了,還莫名其妙地兇他!
白秋對自己蹭到的氣息格外滿意,有一點不好的就是,氣息就跟香水一樣,過了時間就會散掉。
他這一次沾染到的起碼能保持三個月,再加上之前兩個世界沾染到的,林林總總算起來約莫有一年的量,一年後就要另想他法了。
只是江野不蠢,下一次該怎麽騙,他還沒想好。
要是,能把江野一輩子困在系統裏,那該多好……
白秋覺得自己有些異想天開,有些好笑地搖搖頭。
他進了房間,将身上沾染到的氣息收進瓶子裏,又開始認真盤算起,自己能存多少。
按照今天的進度,四天能存一年的量,不出意外的話,這個世界結束能存三年的量。
他一開始是打算存一百年的,可理想與現實的差距實在太大。
白秋郁悶地坐在椅子上,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把江野變成衣服穿在身上。
……
夜帝再次過來,還是一個夜晚。
暗牢建造獨特,在暗牢裏能聽到外面的聲音,而外面卻聽不到裏面的聲音。
是以,白秋遠遠的就聽到李公公那獨特的嗓子。
“皇上……哎喲……您等等老奴……”
白秋示意屬下動刑,又招呼着人把牢房裏的刑床搬下去,嚴一急得滿頭大汗,越急越容易出錯,刑床重重地砸在地上。
嘭——嘩啦啦——
刑床底部,隐藏得很好的道具撒了一地,瞬間吸引了牢房所有人的目光。
江野也下意識地看向那些奇形怪狀的東西,不難看出來那是什麽。
江野目光詭異,眉頭深深皺起,旋即殺人一般的目光掃向不遠處呆滞在原地的白秋,似是不給他一個合理的說法,白秋就死定了。
夜帝的聲音從上方傳下來:“你們在這裏候着!”
白秋一個激靈,厲聲道:“還不快些收拾!都想掉腦袋是不是?”
可是暗牢裏除了江野一共就三個人:白秋,以及嚴一武二。
此時一個人要給江野動刑,另外兩個人要搬刑床,根本來不及撿東西。
白秋頭疼得厲害,狠狠地瞪了一眼嚴一,吩咐道:“還不快關門!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藏好!刑床先放這裏!”
嚴一急得滿頭大汗,“大人,刑床底部收納的盒子壞了,沒地方藏啊!”
江野看着下方亂糟糟的一片,實在沒忍住笑出聲來。
牢房裏很空曠,只有右邊牆上挂有刑架,刑床四條長腿,上面一層帶孔鐵皮,還真沒地方藏。
“大人……”
白秋硬着頭皮,低聲道:“只能,只能藏……藏身上!”
敲門聲響起,白秋瞬間心神大亂。
白秋聲音更低了:“快!快!快!”
與此同時,長鞭揮舞,甩在江野身上。
江野疼得低吼:“你他媽能不能輕點!”
白秋:“不想死就閉嘴!”
嚴一武二身上裝的沉甸甸的,可地上還有七八個無處安放,他們不由得将目光放在白大人與‘假先皇’身上。
外面敲門聲更急促了,大有要踹門的架勢。
嚴一武二對視一眼,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無比絕望的抄起地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