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回京
第61章 回京
承運殿。
蕭桓衍把上午剛離開的孔思弗叫回來:“你回頭拟一封奏折上報朝廷, 就說本王請旨提前回京朝觐,探望病重的欽安伯老夫人。 ”
孔思弗的表情十分震驚,他想也不想便開口道:“殿下, 先不說這合不合規矩, 閩浙兩地因為要應付新來的鎮守太監,我們的很多事情都要重新部署,等您決斷,您這時貿然離開明州,無疑是給了趙喜等人可趁之機。”
“若是本王手下的人連區區兩個太監都應付不了, 那也沒有留着的必要了。”
孔思弗只能閉嘴, 殿下這話無疑是說給他聽的, 他是容王府的長史, 替殿下協理政務, 若是他連兩個太監都應付不了,那就枉為殿下謀士了。
蕭桓衍接着道:“離三年一次的述職只差不到一年,本王請旨提前回京皇上應該不會拒絕, 而此次述職,本王不會在京城停留太久,你不用過于擔心。”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 孔思弗就是再不情願也只能照做,悻悻離了承運殿,回到自己的住處替蕭桓衍寫奏折。
夜裏,當蘇蘊雪聽到蕭桓衍說他會一同回京時同樣震驚的無以複加,要是她沒記錯, 現在還不到三年述職的時候吧, 她試探着問:“殿下提前回京,皇上會同意嗎?”
蕭桓衍摟着蘇蘊雪, 呼吸間盡是她淺淡而誘人的香氣,蕭桓衍閉着眼,臉上是餍足的神情:“也許會,也許不會,若是他不允,那就不去,”然後他睜開眼睛看着蘇蘊雪,漆黑深邃的眼睛如一張網,将她桎梏其中,“你也不許去。”
蘇蘊雪心一緊,剛要開口,就聽蕭桓衍道:“別擔心,若是去不了京城,本王會讓人替你姨娘遷墳,蘇家人動不了她分毫。”
蘇蘊雪如何能不但心,京城那麽遠,縱然蕭桓衍在京城布了人,但消息往來總要時間,若是她不能去京城,無法如蘇家的意,蘇家若是真對崔姨娘的遺骸做什麽,就說什麽都來不及了。
但她沒有再說話,蕭桓衍肯做到這一步,已經超出她所求,她怕多說多錯,惹惱了蕭桓衍反而得不償失。
所幸最後的結果是好的,一個月後,蕭桓衍奏請的事得到了皇帝的允準。
于是容王府輕裝簡行,很快就踏上了赴京之路。
說是輕裝簡行,然而蕭桓衍、蘇蘊珠和蘇蘊雪三人加上各自随行的仆婢,依然是浩浩蕩蕩一大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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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蘊雪看着前不見頭後不見尾的隊伍,不由感慨,親王出行陣仗再小也是陣仗。
蘇蘊雪在馬車上待了沒多久,劉如意就過來傳話,讓她到蕭桓衍的馬車上去。
蘇蘊雪對坐在一旁的崔嬷嬷道:“嬷嬷就留在車上,我過去了。”
崔嬷嬷自上次蘇蘊雪在院中跪求蕭桓衍之後,果然沒有再在勸過她,又恢複了對蕭桓衍畏懼的心理,此時聽蘇蘊雪這麽說,心中不情願,也不敢多說什麽,只讷讷回了一聲:“哎。”
蕭桓衍的馬車要寬敞很多,布置的也十分舒适,此時已經入冬,天氣有些冷,馬車上置了熏籠,裏面的紅羅炭散發着熾熱的暖意。
蕭桓衍穿着蟹殼青的細布直裰,斜倚在引枕上看書,劉如意撩開馬車的暖簾,蘇蘊雪入內,蕭桓衍剛握住蘇蘊雪的手便皺眉:“手怎麽這麽涼?為何不拿手爐?”
說着眼神掃到蘇蘊雪身後,劉如意吓了一跳,忙告罪:“是老奴疏忽,夫人下車時未留意到夫人未帶暖爐。”
蘇蘊雪道:“不關丞奉正的事,妾在馬車上時一直抱着暖爐的,原想着來殿下這裏不過一小段距離,就沒帶上,不曾想一會兒功夫手就涼了。”
蕭桓衍未再追究,将蘇蘊雪拽到身邊,放下手中的書,溫熱的雙手籠住她冰涼的手:“路上很無聊,你陪着本王。”
蘇蘊雪被蕭桓衍圈在懷裏,再次覺得自己很像蕭桓衍的寵物,她睜着眼睛,眼中卻空無一物。
之後幾日的路途中蘇蘊雪一直待在蕭桓衍馬車上,有些時候車上還會傳出男女雲雨的聲音,男子低沉粗重的喘息,女子壓抑克制的啜泣。
蕭桓衍車架後面不遠處就是蘇蘊珠的馬車,雖然車馬行駛的嘈雜聲蓋過了前方傳來的聲響,但是偶爾聽到一兩聲,就知道前面馬車的二人在做什麽。
蘇蘊珠揪揉着手中的帕子,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簡單的怨和恨來形容,若是手中的手帕是蘇蘊雪,恐怕早就被她撕成了碎片。
蘇蘊珠臉色陰沉可怖:“孫嬷嬷,祖母說只要将蘇蘊雪逼回京城,想辦法将她留在府中t,不讓她回明州,我才有機會接近殿下誕下子嗣,可如今殿下卻連和她分開片刻都不願意,甚至為了她提前回京朝觐。這樣一來,就算回到京城又有什麽用,殿下照樣和她朝夕相處同床共寝,有我什麽事兒?之前那麽多心思,全都白費了!”
孫嬷嬷忙從簾子縫隙看了看外面,回頭壓低聲音警惕地對蘇蘊珠道:“王妃稍安勿躁,京城不同于明州,明州是容王殿下的封地,他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京城卻不同。這些年,因着容王殿下,伯府在京城的日子好過不少,再有武昌候府幫襯着,在明州不能做的事,去了京城卻能做!再說了,此次容王一同上京未必不是好事,在皇上面前,他多少要顧及名聲,不敢過分寵愛妾室,到時候就是王妃的機會。”
蘇蘊珠咬唇,她想到她和容王大婚那日,在京城又如何,整個容王府盡在容王掌控之中,出了王府誰也不知道她大婚那日是如何度過的。
蘇蘊珠覺得孫嬷嬷太樂觀了,然而事已至此,只能回京見到祖母再說。
她嫁進王府的這兩年,雖說錦衣玉食遠勝從前,卻活的像空氣,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因為她那個寡廉鮮恥的庶妹。
蘇蘊雪,蘇蘊雪……
蘇蘊珠咀嚼着這個名字,要是當初祖母給蘇蘊雪吃的不是絕子藥,而是毒藥,是否就不會有今日之局面了?
蘇蘊雪不是第一次坐這麽長時間的馬車,卻還是被累得夠嗆,縱然她是個現代人,也沒有奔放到在隔音效果極差的馬車上坐那種事,她越羞恥越放不開,蕭桓衍越來勁兒。
到後面她被蕭桓衍折騰地受不了了,忍不住推開他回到自己的馬車上,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再過去。
還好後面蕭桓衍終于良心發現,不再勉強她。
這厮平日裏一副清冷高貴的模樣,沒想到會這麽不要臉。
蘇蘊雪早就感覺到,對于蕭桓衍來說,服侍他仆婢都不算人,不過是個物件兒,主子行事兒,何須在乎外頭放着的物件兒。所以無論是在王府,還是出門在外,蕭桓衍想要她時從來不會避着身邊服侍的人,甚至還很習慣有人在一旁候着,便于他随時傳喚。
而她,不過是得他喜愛的,另一種意義上的物件兒罷了。
馬車走了一個多月後,一行人終于到了京城。
蘇蘊雪撩開簾一角,看着越來越近的城門,心中五味雜陳,兩年前,她和崔嬷嬷相依相伴,毫不留戀地将京城繁華抛在身後,兩年後,她回到京城,卻是以容王妾室的身份。
馬車進了城門,徑直進了時雍坊的容王府,等衆人安頓下來已是傍晚。
晚膳過後,蘇蘊雪不顧一路舟車勞頓,主動來到蕭桓衍的寝殿:“明日請殿下借妾幾個人,妾去為姨娘遷墳。”
蕭桓衍挑眉,他原以為蘇蘊雪一聽到生母墳茔被人威脅就亂了陣腳,毫無準備地就慌着進京任人擺布,如今看來她恐怕在明州就有了主意。
蕭桓衍不由來了興致:“人要多少都有,你拿什麽謝我?”
蘇蘊雪站在離蕭桓衍三步遠的位置,聞言動作流暢自然地将身上的衣裙脫掉,只着牙白色暗紋素绫主腰,大片雪白的肌膚暴露在燭光下,蕭桓衍被這惑人的白晃得失神片刻。
寝殿內鋪了地暖,是以蘇蘊雪并不覺得冷,她赤足走向蕭桓衍,雪白柔軟的胳膊攀上他的頸項,二人近在咫尺,呼吸相聞。
蘇蘊雪偏頭打量着蕭桓衍俊美的臉,眼神淡然,從眉到眼、到鼻、到唇,她的視線最終停留在他線條優美的唇,似沉思,似遲疑。
蘇蘊雪能感受到對方漸漸灼熱的視線,手掌在腰上不斷加重的力道,以及越來越明顯的呼吸聲。
在對方越來越不耐的時候,蘇蘊雪終于不再拖延,仰頭吻上他溫熱的唇,唇齒勾纏,呼吸交融。
蕭桓衍握着蘇蘊雪的腰一個旋身,将人壓到在衾被之上,徹底掌握主動權,雲情雨意,缱绻難終。
第二天一早,天色還未完全亮的時候,蘇蘊雪就帶着蕭桓衍給她的人前往當初崔姨娘去世的那個莊子上。
她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對這裏的一切都是防備又抗拒,只有崔姨娘,耐心溫柔地抱着她,哄着她,給予她以前從未體會過的母愛,甚至為了她的終身,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雖然崔姨娘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真正的“蘇蘊雪”,但她的的确确享受了不屬于自己的愛,理所應當償還。
蘇蘊雪和崔嬷嬷帶着人在莊子後山找了很久才找到崔姨娘的墳,因許久無人祭拜,當初立的碑已經歪斜,碑上字跡模糊,墳頭早已被枯枝雜草覆蓋。
蘇蘊雪撫摸着殘破的墓碑,輕輕嘆了口氣,命人将墳頭的雜草先清理幹淨,然後再起出棺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