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偷溜被抓包
偷溜被抓包
這邊的小插曲絲毫沒有影響到上方,聖人對于赫連煜提出的想法,心中雖然不爽。
可當着這般多的人面,到底是要彰顯國君風範,聖人眼神略微轉換。
他“哦?”了一聲,笑道:“不知使臣想要如何比試呢?”
赫連煜道:“兩國之間本切磋,也不好傷了情分,聽聞這紫金山中珍奇異獸衆多,不如就以學子們,誰帶回來的東西最為珍貴論勝負如何?”
這個比試方法倒也不算是突兀,聖人略微思索便大手一揮的同意了。
時限三個時辰,在這其中誰從紫金山帶回來東西最珍貴,便是魁首。
為了激勵學子們勇奪魁首,聖人更是放出魁首者,可許他一個心願。
天子給的心願,何等誘惑,一時間所有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瞧着溫黛滿眼放光的小模樣,周玉河有些好奇,“郡主可想奪得魁首?”
溫黛理所當然地點頭,第一名诶,傻子才不想要吧。
周玉河又道:“那郡主有什麽心願?”
溫黛想了想,讓謝安和徐月這對狗男女受盡折磨算不算。
不過這話她肯定不會說出來,只是含糊其辭,沒有正面回答。
正午陽光毒辣,雖說大部分都被樹蔭遮擋,可一向怕熱的溫黛依舊受不了。
再一次拭去額角的汗,溫黛滿心滿眼的煩躁,完全沒有開始時候的興致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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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着馬也開始懈怠起來,馬兒慢悠悠的往前走,落後了前面兩人好一大截。
少女不像是圍獵,倒像是來踏青的。
她甚至想着要不不争了。
“妹妹,好巧啊,這麽快咱們就碰上了。”
熟悉的女聲傳來,徐月那張僞善的臉展露在面前。
孫可瑩也在旁邊,只是顧忌着什麽,她側過臉,有意避過與溫黛視線交疊。
倒是謝安,居然沒有和二人一起。
徐月看着溫黛煩躁的模樣,就知道她不耐煩了,她輕笑一聲,意味深長。
“妹妹金尊玉貴,想來也不稀罕那魁首,聽聞紫金山西面深山裏面有雪鹿出沒……”
徐月話語一頓,似覺得自己說漏嘴了。
她調轉話頭笑道:“可那東西雖珍貴地方卻也可怖從沒人敢去,妹妹可要小心,不如随意逛逛,別逞強傷了自己。”
徐月說話點到為止,話裏話外都是将溫黛看扁的姿态,如願以償的見到了溫黛不服氣的小模樣,她滿意的收回眼神。
餘光瞥見那兩人回來了,徐月便帶着孫可瑩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謝淮到的時候,就看見溫黛一個人在原地低着腦袋不知道思考什麽。
他下意識的望了一眼徐月離開的背影。
旁邊的周玉河伸手在溫黛眼前晃了晃,“怎麽了?”
溫黛回過神來,理了理散亂的碎發,搖了搖腦袋,“沒什麽,就是方才好像看見了幾只鹘鷹,只是太快了,我抓不住。”
鹘鷹珍貴,最兇猛的飛禽,被人譽為神的使者,極其難得捕捉和遇見,若将其捉住,定然可以在大考之中拔得頭籌。
周玉河還以為是什麽事情,聽聞這話道:“那咱們循着方向找過去,興許還能遇見。”
溫黛很是贊同的點頭,只是很快面露難色道:“我有些累了,先歇息一會,不如你們先去,我随後就跟上。”
少女的神情真誠,還有些着急,周玉河只以為她在擔心抓不到鹘鷹,也沒有多加懷疑。
他瞥了一眼旁邊的謝淮,眼中劃過輕蔑之色,拉緊缰繩順着溫黛所指的方向縱馬而去。
瞧着謝淮一動不動的模樣,溫黛咳了咳,詢問道:“你不去嗎?”
這家夥不離開,她怎麽幹大事。
溫黛心裏面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偏謝淮不急不慢,還有心思繞着缰繩。
他望着溫黛,分明是平淡随和的眼神,溫黛卻覺得要被看穿心思。臉上的神情越來越心虛。
原地沉默良久,溫黛想着要不要重新找個什麽理由的時候,謝淮才收回眼神轉身一夾馬肚離開。
溫黛看着人徹底離開自己的視線才松了一口氣。
林中光線略暗,日光透過蒼翠碧綠的樹冠撒入,只留斑駁碎影順着間隙滑落。
雪鹿極其難得,更是祥瑞之物,徐月憑借這東西一躍成名,在百姓間聲名大噪,在推波助瀾之下,更是有人将徐月奉為神女。
想到方才徐月那副嘴臉,溫黛握緊手,立馬推翻了先前的躺平戰術。
她就得争,憑什麽不争,老天既然給了那個提示的夢,那她才不能就這麽浪費,她這次自然不會讓徐月得到這個機會。
她拿出一早準備好的地圖,順着紙上錯綜複雜的路線找到最近的一條小路,騎馬太過招搖,溫黛幹脆下了馬徒步前往。
她雄心壯志的出發,卻低估了一路的路況。
因着小路鮮少有人踏足,雜草叢生,并未被宮人修建過,便看不清雜草之下是什麽。
前腳剛掉進一個小坑,溫黛安慰着自己沒事,結果反手一腳踩進更深淤泥裏面去。
溫黛當即有些慌亂的想要抽回腳。
只是整只腳就像是被卡進去,用再多的力都徒勞無用,拔都拔不出來。
甚至還把另一只腿搭進去,整個人倒在了地上站都站不起來。
粗粝的石子劃破柔嫩的皮子,浸出血珠子來,疼痛傳來。
溫黛咬緊唇,慌的眼淚都出來了。
她這也太倒黴了吧,賊老天耍她玩呢。
她扯着嗓子喊着救命,寂靜的地方回蕩着她的呼救,可驚動的只有樹上的鳥雀。
溫黛有些絕望,周玉河和謝淮都被她支走了,這裏人跡罕至,難不成她今天要命喪于此了?
“我還不想死呢,大不了我不去搶還不成嘛。”
溫黛嗚咽着,哽着嗓子說話。
“也不知道下輩子還能不能投個好胎。”
她可一件壞事沒幹,不對,前幾天才幹了好幾件。
聽說幹壞事的死後都要入地獄。
溫黛越想越害怕,加上面對随時可能身首異處的恐懼,頓時哭得不能自抑。
甚至還哭岔氣了。
一陣嗚咽聲之中,淚眼朦胧之際,溫黛瞧見面前的雜草被人撥開,入眼的是一雙雲紋黑靴,熟悉的竹青長衫。
緊接着來人蹲下身子,看着狼狽不堪的她嗤笑一聲。
“郡主身子不适,還來此,難不成是來賞花?”
日光順着樹葉縫隙灑落于郎君肩頭,恍若隔世。
只是他眉眼籠着一層諷色,同他平素的模樣形成極大的反差。
溫黛期期艾艾的擡起小腦袋,看清楚是謝淮,心中一喜,下一刻嘴巴一癟委屈道:“謝淮哥哥,你快救我上去。”
她現下跟人是半點龃龉都沒有了,一心只想着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小姑娘為了好看,今日特地弄了時新的妝發,經過方才一陣哭,現在都亂的不成樣子。
通紅的眼,散亂的頭發,軟白的肌膚上不知從哪裏沾了灰。
整個人像個髒髒的糯米團。
尤其是她瞧着人的眼神,像只可憐的貍奴,等待着人伸手救她出來。
謝淮蹲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瞧着她,聽着人的話我,似乎是被說動了,朝她伸出手。
溫黛心中一喜,還沉浸從即将要被救的欣喜中。
下一刻,郎君的手卻突然調轉方向,猛地一把握住她的臉頰。
同他心中所想的一樣,軟軟的,像是捏不壞的面團子。
溫黛被這一下吓住了,有些生氣,“你幹嘛!”
謝淮不退反進,甚至還惡劣的捏了好幾下,大手幾乎将她整張臉覆蓋。
直到看着瑩白的肌膚上遍布着紅印子,才松了幾分力氣,卻一直禁锢着她的下颚,讓她直視着他。
他看着毫不設防的小郡主,一字一句質問着。
“郡主不妨說說,我為什麽要救你?”
本來還在啪嗒啪嗒掉眼淚的溫黛聽見這話,瞬間愣住了,有些不解。
救她不是他該做的嗎?
小郡主以往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一時間怔愣住回答不上來。
待回過神,她紅着眼道:“你救了我,我可以給你好多好多金銀。”
溫黛想的簡單,世間事無非是錢權二字可擺平,擺不平,就是給的還不夠多。
謝淮一個庶子活的寒酸,要的自然也是這些東西。
他指腹輕滑,淚珠滾落其上,他微微碾破,濕潤霎時間粘附在上方,轉眼間又消失不見。
他看着小郡主理所當然的模樣,眸色晦暗不明。
他嗤笑一聲,對于溫黛所給的籌碼并不滿意。
“送到我手中,然後好讓...”謝安看見,讓你達到目的嗎。
謝淮說到一半停了下來,他眼神一轉,調轉話頭。
“國公府內吃喝不愁,錢財于我而言并不重要。”
溫黛疑惑,“那你要什麽,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給你。”
她感覺到那只腳越陷越深,說話不禁也有些着急。
小郡主虔誠的模樣好似能将自己的一切獻祭出來,因着慌亂,她不由自主的又開始落淚。
甚至惡向膽邊生的開始威脅。
“你,你要是不救我,我阿爹阿娘也不會放過你的,謝淮,我,我就算是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我會一直纏着你,我要...”
小郡主嗚嗚咽咽的放着狠話,謝淮看着人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眉心微蹙。
“別哭了。”
??
還不讓人哭了。
溫黛秉持着煩都要煩死謝淮的想法,哭得更大聲了,像是受盡了世上所有人的委屈。
她還沒好好哭訴一番,就聽見謝淮冷聲道:“那我走了。”
??!!
不得已,溫黛閉上嘴,吓得立馬抓住他的衣衫。
“不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