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示弱,松動

示弱,松動

屋內,謝安沒安慰過人,兩只手都不知道該如何安放。

他想告訴溫黛這般是不合禮數,可是懷中的姑娘實在哭的傷心,像是天都塌了一般。

謝安克制不住的想,溫黛竟這般喜歡他嗎?

明明那般膽小的人,卻是在命懸一線的時候只想着會見不到他。

可他又想到溫黛失憶了,只是将他當作哥哥信任罷了。

心中兩股想法拉扯着,非要争個高低立下。

在這時,懷中的姑娘驟然出聲,軟糯的嗓音帶着些許彷徨。

“謝安哥哥,你能抱抱我嗎,我好害怕……”

小姑娘的聲音越來越小,似乎是察覺到了不妥,她轉眼又改了話頭。

“算了沒事的,謝安哥,你還是好好準備明日的大考吧,別因為我耽誤了。”

溫黛話說的小聲,小心翼翼的模樣,讓人不忍心拒絕她的要求。

謝安想着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再說了溫黛現在需要他,若是他都走了,只怕她又要躲着偷偷哭了。

思及此。謝安毫不猶豫的伸手将人攏在懷中,溫黛靠在他的懷中,臉離着人的胸膛卻還有些距離。

她眼中湧起嫌惡,誰知道這家夥抱過多少次徐月,她小心翼翼的讓自己盡量的少觸碰到他。

想着這一遭的苦肉計應當是奏效了,不過不是長久之計,她還得找尋新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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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想着要如何計劃明日的事情,就聽見外頭忽然傳來争吵聲,緊接着徐月猛然闖了進來。

看見他們兩人這般親密的動作,心中一沉,幾乎脫口而出。

“你們在做什麽!”

謝安本來聽着外頭的吵嚷聲有些煩悶,看到是徐月。

尤其是她尖銳的質問聲,讓他眉心不自覺的皺緊,還沒說什麽,就發覺懷中的人忽然退了出去。

他心中湧起淡淡的失落感,可轉眼看見溫黛泛紅的耳根,才知道人害羞了,心中的煩悶才消了幾分,對不請自來的徐月則是皺緊了眉頭。

“你怎麽來了?”

謝安略帶了幾分質問,難不成徐月不知道溫黛受傷了在靜養,怎麽還如此冒失的闖了進來。

徐月原本只是做做樣子來給溫黛送東西,這樣也能落個好名聲。

誰成想剛到門口就被攔住了,本以為是溫黛不願見她,誰知道她無意間聽見外頭的宮女讨論着什麽郡主和世子恩愛。

她當下就有了不好的預感,一問才知道謝安竟然在裏頭。

聯想到守門的宮女遮遮掩掩的模樣,更加加重了她不好的揣測,當即急火攻心的就闖了進來。

直到聽見謝安狐疑的聲音,瞧見他不喜的神情,霎時間猶如一盆冷水讓徐月瞬間冷靜,才明白剛才自己做了什麽蠢事。

她深知謝安這家夥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極端的自我,需要被人捧着,最讨厭的就是咄咄逼人那一套。

往日她不就是靠着和溫黛的對比才将人的心拉了過來,如今居然差點走上當初溫黛的路。

徐月心中不免有些後怕,眨眼間就換了一副姿态。

“我,我不知道是謝世子,還以為是旁人才這般震驚,世子莫要見怪。”

徐月不知所措的模樣打消了謝安心中的不喜,不過始終有些耿耿于懷,只是道:“下次別再這般冒失了。”

對于徐月如此快的應對能力,溫黛心中不可謂不佩服,也是,若是這麽好對付,她何至于如此勞心勞力。

瞧着謝安略微松緩的神情,徐月才暗暗松了一口氣連連點頭。

那廂溫黛抿緊唇,像是努力壓制着什麽,可洩露出來的異樣還是被謝安察覺到。

曉得她如今身子虛弱,謝安聲音輕柔,雖有幾分僵硬,可對比以前的态度卻是好了太多。

“怎麽了?”

溫黛紅着眼看了看謝安,又瞥了一眼徐月,才癟着嘴委屈巴巴道:“沒有別人,只有謝安哥哥,我才不會那麽随便。”

女郎聲音微啞,很是不安,又不敢多說,只敢這麽弱弱的反駁一句。

謝安片刻才反應過來溫黛說的是方才徐月的話。

方才還□□的想法,如今瞬間崩塌,心中不可抑制的塌陷。

他忍不住的柔了聲音,“音音說的是,好了,你身子弱,先睡一會吧。”

謝安喚來宮女仔細照顧溫黛。

看着謝安關心溫黛的行為,徐月心中有些慌亂 ,剛準備好說辭解釋,就瞧見謝安示意着她先出去。

饒是她萬般不甘心,可眼下也只能先退一步。

瞧着兩人離開後,溫黛看着在一旁做事的宮女,從妝奁旁邊的小盒子中随手抓了一把金葫蘆給她。

“拿去分給她們,就說好好做事,至于其他的……”

宮女欣喜若狂的接過溫黛給的金葫蘆,就算是在宮中,也沒有哪位貴人如此大方。

對于溫黛沒說完的話,宮女心中門清,在宮中做了這許多年,自然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最腌臢的事情都見過,別說碎嘴子這點小事情,就算追究起來也沒什麽實證。

何況這小郡主出手如此大方,她們有什麽理由想不開的吃裏扒外。

第一次雇人幹壞事的溫黛還有些激動,現在想想以前她太傻了,什麽事情都是自己動手。

現在她只需要給銀子就能事半功倍,簡直是太棒了。

她悄摸摸的掏出自己寫好的計劃,在拿下謝安那一欄的示弱計下面打了個大紅勾。

至于下一步,自然是美救英雄,雖說上次在謝淮身上試驗效果一般。

可她相信這只是個意外,謝安沒謝淮那麽聰明,效果應該會更好一些 。

想到謝淮,溫黛就想到他昨兒不識好歹的樣子,以及當初在水中推開她,還有恐吓她的事情。

她統統記錄在冊,然後把人的名字圈起來畫了個大大的紅叉。

等這次學院大考之後,他對她就沒用了,到時候看她怎麽好好一雪前恥。

想了許多折磨人的法子,溫黛還尤嫌不夠,嗤之以鼻的冷哼一聲,又将小冊子好好的藏了起來。

而屋外的氣氛顯然就沒有這般輕松。

徐月看着眼前的謝安,開口就想要先解釋。

“謝安,你知道,我并不是那個意思,是不是妹妹她誤——”會。

她話都還沒有說完,就看到謝安的表情不對勁,不再是往日相信她的那副樣子了。

她心中咯噔一下,就聽見謝安說話。

“既不是那個意思,就不要說些讓人誤會的話,現在的溫黛受不了刺激,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落水失憶,本就有些吃虧。”

謝安想到方才少女在他懷中顫栗,一副後怕的模樣,心中的天平情不自禁的就偏斜。

徐月被謝安這話刺激的忍不住想要說溫黛根本就是裝的,可她知道,若是這般說,她只怕會徹底失去謝安。

她只得暫時委曲求全,尖銳的寇丹幾乎要将掌心的嫩肉掐爛才抑制住起伏不斷的情緒。

“世子說的是,是我魯莽了,欠缺考慮。”

徐月說完,調轉話頭想要邀請謝安去練箭術,這樣也能緩和緩和氣氛。

誰知謝安根本就不按她的想法走,一句沒心情就打發了她。

徐月回頭望着溫黛的房間,眼神陰狠毒辣,她的動作得快些,再這麽下去,謝安脫離掌控是遲早的事情。

...

天色碧波萬頃,天高雲淡,圍獵場上座無虛席,天子高坐上方,而右邊則是秦國使團。

個個身穿玄黑武衫,身材高大厚實,為首的使團代表,一邊耳垂帶着絢麗多色的瑪瑙耳铛,叮當作響。

赫連煜站起來先給天子行了朝聖禮,又看向周國的學子們,他眼神随和,神情帶着尊敬。

“尊敬的周國天子,學院比試,以往都是千篇一律,這般實在是無聊,在下鬥膽提出,不若今年咱們換個方式如何?”

赫連煜是秦國宰相門生,今年本該是宰相親來,只是宰相突發惡疾,他便被臨陣派了過來。

眼下他這番突如其來的說辭讓學子們都有些不解疑惑。

“這秦國使臣又想搞什麽幺蛾子?”

旁邊有人在詢問着,溫黛也是滿頭疑惑,她坐在稍前方,位次都是依照小隊所挨着。

左邊是周玉河,右邊是謝淮,雖然她兩個都不太想理,可誰讓是一組的,能不能奪下第一,又不是看一個人的。

周玉河不知何時拿了一塊辣子肉幹,遞到她面前。

“聽聞溫姐姐喜愛辣子肉幹,今日我特地帶了來,溫姐姐嘗嘗看看如何?”

溫黛雖然不清楚這家夥突然發什麽瘋,不過美食面前,她暫且可以忍耐。

溫黛剛拿到手準備往嘴裏塞,就聽着謝淮不鹹不淡道:“聽禦醫說,郡主被蛇咬傷,切忌辛辣刺激之物吧。”

溫黛被他突然的講話,吓得手一抖,肉幹沒拿穩,“啪嗒”一下就掉到了地上。

她握緊手,有些肉疼,駁斥道:“一塊又沒什麽。”

謝淮聞言,依舊目視前方,不為所動。

“在下只是說說,郡主不聽,在下也沒法子,只是聽聞若是傷口化膿,碗口大的地方到處都是膿蟲只怕會留下疤痕。”

聽到謝淮這番描述,溫黛不可抑制的就想到了那副場景,頓時一陣惡寒,又聽到會留疤,當即就拒絕了。

周玉河眼神晦暗,笑道:“謝兄何必這般吓人呢。”

謝淮扭頭看他,淡淡道:“吓到周公子了?那倒真是我的不對。”

溫黛看着今天格外不對勁的謝淮,有些奇怪,這家夥吃火藥了不成,怎麽逮着人就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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