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風雲再起
風雲再起
自從上次永慶帝的聖旨後,汴京便滿城風雨,謝家倒臺後,朝堂之上波雲詭谲,人人自危。
為了防止外頭的流言傷到溫黛,大長公主下了禁令,更是約緊門戶。
正廳內,大長公主正交代着事情,門外頭就傳來了聲音。
“求大長公主殿下救救我兒吧,妾身自知罪孽深重,可月兒是無辜的,她到底也是溫家的子嗣啊!”
大長公主眉頭微皺,看着旁邊的秋嬷嬷。
“怎麽回事?”
秋嬷嬷為難道:“是下頭人不懂事,不慎讓她闖了進來,聽聞徐月重病不醒,徐姨娘來請殿下求太醫前來醫治。”
大長公主聽見這話瞬間氣笑了,“她算個什麽東西,也配,叫人立刻給我趕出去,什麽阿貓阿狗就往裏放,再有下次,也不必留着了。”
秋嬷嬷領了命令,當即就出去趕人。
只是徐氏見狀不退反進,一個勁的磕頭,嗑得頭破血流,哭的撕心裂肺。
“殿下,求求您救救月兒吧,往日都是妾身的錯,請公主垂憐,救救月兒吧。”
秋嬷嬷早就看不過徐氏了,往日是顧忌殿下的名聲,如今徐氏都被趕出去了,她自然不會心慈手軟。
看着旁邊愣住的婢女們,怒喝道:“都是死人不成,還不快給我堵住她的嘴扔出去打發了!”
婢女們聞言這才動起了手。
只是剛捉住人往外拖,迎面撞上了來看望大長公主的溫守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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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這一幕有些奇怪,“怎麽回事?”
他旋即又看向被擒拿的徐氏,“你怎麽會在這?”
沒等秋嬷嬷如何解釋,徐氏拼命掙脫開束縛‘噗通’一聲跪在溫守成腳邊,如泣如訴 。
“老爺,老爺你救救月兒吧,她就快要活不下去了,她是妾身的命啊,我知您厭我憎我,可是月兒是無辜的啊,她也是您的女兒啊,難道你要眼睜睜看着她就這麽死在外頭嗎?”
徐氏一番哭訴,真情流露。
溫守成凝了神色看向秋嬷嬷,冷聲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你還不從實說來?!”
秋嬷嬷面露難色,“這……”
“你何必為難秋嬷嬷,是本宮不想替她請太醫,怎麽溫大人是也想審問本宮不成?!”
大長公主站在門前廊下,居高臨下的看着溫守成,臉上神情滿是倨傲之色。
溫守成壓住怒火将手中的腰牌扯下來遞給身旁的小厮。
“去,拿着我的腰牌去請太醫。”
“本宮看誰敢動!”
大長公主也是和溫守成較上勁兒了,鳳眸圓睜,不怒自威。
“周書寧!”
溫守成陡然出聲,聲音中是控制不住的怒火。
“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看着領命而去的小厮,和滿臉柔弱的徐氏,大長公主氣得身子都在顫抖。
“你既這般關心這對賤人母女,你何必在這,倒不如去外頭父慈子孝,溫守成,你給我滾!本宮再也不想看見你,滾!”
說罷大長公主轉身回了屋內。
秋嬷嬷嘆了口氣,“驸馬爺,您這又是何苦呢?!”
好不容易才将那縫隙填補,如今卻是自己撕開了那傷痕。
秋嬷嬷搖了搖頭,轉身也進了去。
“砰——”
門陡然被關上,猶如他和她之間隔的那道天塹,誰都不曾逾越。
徐氏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雖也被吓到了,可她眼睛微轉,柔聲細語道:“都是妾身不好,只要月兒好起來,妾身就是給大長公主當牛做馬也是使得的,只求公主和老爺不要因此離了心。”
溫守成閉了閉眼,握緊了手中為她買的簪子,心中毫無方才那番喜悅。
面對徐氏的話,他也只是淡淡道:“好好照顧徐月,有什麽缺的和管事說就是了,沒事別來公主府。”
徐氏沒想到這次招數竟是不管用了,奈何徐月要緊,她也沒過多糾纏。
總歸大長公主和溫守成不歡而散,她就還有機會。
于是徐氏柔柔行了一禮,“是。”
她便跟着人離開了。
屋內,大長公主坐在上方,捏着手看着關上的那扇門,瞧見溫守成湊近了門前。
“書寧,當初如何已經過去,錯已經鑄成,為何非要揪着不放,所有人都離開了,你依舊不滿意。”
“徐月到底是我的血脈,生為人父,我不可能不管,你怨我恨我都好,只是你自己注意自己的身子。”
溫守成不知道大長公主能不能聽見,說完之後沒聽見動靜,便将東西放在了門前,随後糾結再三,才離開。
溫守成離開沒多久,秋嬷嬷就開了門,瞧見那簪子,便将其帶了進去。
大長公主看着秋嬷嬷手中的簪子,氣得一把拿起來就往地上扔了去。
玉簪摔落在地,碎成了好幾段。
“誰稀罕這破爛東西,他以為那徐月是個好的,卻不知那就是匹豺狼,黑了心肝的,就他被豬油蒙了心分辨不清楚!”
大長公主又氣又急,眼眶都有些泛紅。
秋嬷嬷嘆了口氣,她是公主的乳/母,從公主幼時一直到現在,自然知道公主的性子剛強,眼中容不得沙子。
當初多少世家貴族天潢貴胄之人,公主獨獨看上了新科狀元的溫守成,甚至不惜求了聖旨下嫁。
好在溫守成也不是那等三心二意之人,本該是一段佳話,可自從出了老夫人那檔子事,兩人漸行漸遠。
大長公主看不清,可秋嬷嬷甚為旁觀人瞧得一清二楚,二人對彼此分明還有情意,可殿下嘴硬心軟不肯說軟話,而溫大人執意要個答案。
就這樣蹉跎了這許多年,好不容易這半年來有了起色,可今日這一遭又打回了原型。
這些話在心中想容易,可若是說出來,秋嬷嬷當真是沒了辦法,她看着殿下長大
自然知道殿下在氣頭上,是誰的話都聽不進去的。
“阿娘這是怎麽了,誰惹您生氣了?”
少女清脆的聲音傳來。
溫黛一進屋就瞧見了這滿地狼籍,她扭頭瞥了眼秋嬷嬷。
瞧清楚秋嬷嬷的眼色,溫黛心下一轉,當即湊了上去,站在大長公主面前。
瞧着大長公主的怒顏,她也不害怕,只揪着大長公主衣袖一搖一擺,拉長了聲音喚人。
“阿娘——”
對溫黛,大長公主到底是舍不得發脾氣,故意冷了臉色沉着聲音。
“做甚,就你是個小冤家來的。”
知道母親這是消氣了,溫黛湊了上去抱着她。
“阿娘別生氣,這不有我呢,音音會永遠陪着你的,讓阿爹一個人孤獨終老吧!到時候養個百八十的面首氣死他。”
溫黛信誓旦旦的說着,小嘴叭叭個不停。
大長公主原本還有些惱怒,眼下被她逗得沒忍住笑出聲來,捏了捏她的鼻尖。
“你啊。”
“還永遠陪着為娘我,也不知道是誰這幾日三天兩頭的就往謝家跑,旁人都避之不及,就你上趕着,你這是想取消婚約?”
大長公主滿臉的懷疑。
溫黛抿了抿唇,眼神飄忽,撒嬌就想含糊過去。
“阿娘,我...反正你後面就知道了。”
大長公主拿她沒辦法,只是嘆氣,有些憂慮。
“阿娘只是在想若是之前,本還想勸你不要取消婚約,可如今聖人已經下旨,那便是覆水難收了。”
想到這裏,大長公主揉了揉額頭。
溫黛睫毛微顫,她知道,阿娘是在擔心聖人做這一切是為了她,想讓大長公主府和皇室綁得更加密切。
可阿娘不說,溫黛便裝作不知道,她不想讓阿娘擔心。
她深吸一口氣,嘴角輕揚道:“今日我還約了去送謝安呢,阿娘我先去了。”
大長公主眉眼輕彎,捏了捏她的小臉點頭道:“去吧。”
直到溫黛出去,大長公主臉上的笑意漸淡,看着溫黛的背影,神色怔愣。
秋嬷嬷知道她擔心什麽,便試着出了個法子。
“不若再為郡主定門親事,到時候即便是聖人也做不出拆人姻緣的事情。”
大長公主只是搖搖頭,“若是這麽簡單,我那好侄兒便不會如此大張旗鼓的将取消婚約的事情過明路。”
“本宮擔心的是,分明之前皇後已經有放棄之意,可為何念頭突然複起,這當中必然有其他的事情。”
秋嬷嬷想了想道:“聽聞半月前,皇後曾秘密去了無量寺,因着郡主那日也去了,暗處的守衛這才瞧見。”
大長公主眼眸微眯,“找人去查查。”
秋嬷嬷點點頭,“是。”
她頓了頓,又道:“那徐月那裏,咱們要不要...”
想到還有這個禍害,大長公主就沒個好臉色,不過想到什麽。
大長公主緩緩道:“不必去管,另外将咱們查出來的那些事情不動聲色的叫溫守成知道。”
她要讓溫守成知道什麽叫養虎為患,到時候她自然有的是法子叫他後悔。
想到懲治人的法子,大長公主心頭那口郁氣才緩緩散去。
與此同時,汴京郊外院中。
太醫在裏頭診治了半晌才出來,一出來徐氏就迎了上去詢問着徐月的病情。
知道徐月病可醫治之後,她才長松了一口氣。
如今老夫人靠不住了,她唯一能夠依靠的就是這個女兒。
自從這個女兒幼時一場高燒之後,便變得極為奇怪,行事作風頗為老辣,簡直不像個孩童。
最令她驚奇的是,徐月居然能夠提前知道許多事,這才讓她數次對上大長公主不落下風。
如今她不依靠徐月,又能去依靠誰呢。
而屋內的徐月在太醫的針灸後已經清醒了過來。
可她渾身都沒力氣,只能躺在床上,雙眼無神,可一想到溫黛依舊是金尊玉貴威風凜凜的郡主,她就不甘心。
不對不對,一定還有法子!
一定還有法子的!
她拼命想着還有什麽能夠破局的法子,想得頭疼欲裂腦袋都快裂開了。
半晌,徐月大汗淋漓,渾身都濕透了,可她捂着頭疼欲裂的腦袋忍不住笑出聲。
是了,她怎麽忘了,還有那件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