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憑她是我唯一的妻

“憑她是我唯一的妻。”

很快醫女就被人帶了進來,屋內兩人對峙而立,醫女進來就察覺到這股緊張的氣氛。

她低垂着頭不敢多說半句,徑直去了床邊替溫黛把脈。

床旁輕薄的帷幔垂落,遮擋住了少女的容顏,只留一截凝霜皓腕搭在床邊。

她收斂心神,專心致志的診脈。

片刻後才出去對着謝淮回話。

“小郡主脈搏平和,倒是沒有大礙,只是一時收到刺激暈了過去。”

聞言,謝淮心中才略松一口氣,他眉心微蹙詢問道:“可她始終什麽都想不起來,有什麽辦法沒有?”

醫女道:“郡主的失憶症,大抵是因為氣血瘀阻,收到較強的刺激,又或者受傷導致頭部內有瘀血,只能不斷的去熟悉以前的事情和地方,如此反複刺激,恢複的可能性會比較大。”

謝淮點點頭,讓醫女退下。

他準備進去看看他,可一旁的伏清卻伸手攔住了他。

謝淮眼神微凜,看向他。

伏清盯着他,道:“郡主每次回憶那些事情都會很痛苦,既是不好的回憶為什麽非要她記起來,你怎能如此自私?!”

伏清語氣激昂,憤怒的指責着謝淮。

謝淮本想徑直略過他,可聽着他這番話,腳下的步子微頓。

他盯着伏清,神色如常,依舊是那副居高臨下的姿态。

Advertisement

“你,什麽身份來質問朕,”

“你,不過是個趁着她什麽都不記得往日觊觎的偷竊者罷了。”

謝淮一針見血,戳穿了伏清內心隐瞞的事實,以及那些見不得光的小心思。

此刻的他,褪下了在溫黛面前那副溫和如玉的僞裝,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鋒芒與惡意。

謝淮沒有執意再進去,只是一把推開伏清的手,冷聲道:“伏公子,過去一段日子有勞你對音音的照顧,今後男女有別,別再逾越。”

伏清咬緊牙,有些不服氣。

“憑什麽!溫黛都沒有說這些,你又憑什麽。”

“憑她是我唯一的妻,是我秦國的唯一的皇後。”

“天命既如此,沒有任何人能阻攔。”

謝淮忽而嗤笑一聲,“或許你不信,可以去問問大長公主,問問她,溫黛與我的關系?”

他就是篤定了以伏清這般年紀的心性沖動,可同時也畏懼,所以肆無忌憚的捏着伏清的痛腳。

讓他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見他不說話,謝淮面露嘲諷,也不欲與他争這一時。

恰逢外頭又青進來。

又青自然認識謝淮,只是想不到那位秦國的君王就是謝淮。

她心中驚訝,可到底沒太表現出來,只是想到了裏面的溫黛,她嘆了一口氣。。

“若郡主知道您回來了,定然是會開心壞了,可惜...”

又青忍不住感慨一句。

那一天,郡主雖是昏迷,可回來後清醒過一段時間,期間神情恍惚,只一個勁的叨着謝淮的名字。

怎麽喊都無濟于事,随後就是無盡的高燒,再然後就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又青是溫黛的貼身婢女,她的話比誰都真實。

眼下見着她對謝淮那熟稔的模樣,伏清心中即便是再不願意相信,可也不得不被事實真相打碎。

他握緊手,瞳孔驟縮,腦中亂成一團。

裏屋,忽然傳來少女的輕咳,打破了這一室的詭異氛圍。

謝淮也沒空管伏清心裏遭受了怎樣的打擊,聽到人醒了,他想也不想的擡腳進去。

溫黛只覺得四肢軟得要命,她有些疲倦的想要從床上坐起來。

嗓子幹渴得要命,她啞聲喊着又青的名字,讓她倒杯水來。

下一刻,帷幔被掀開,一杯水送了進來,溫黛看也沒看接過一口飲下。

溫熱的水滋潤了幹澀的嗓子,她将杯子遞了過去,道:“還要。”

那人也不說話自顧自的去給她倒水,又青沒察覺到‘又青’的異樣。

她詢問着,“那謝淮走了沒啊?”

天可見的,她只是單純好奇的詢問。

誰知道,下一刻帷幔被徹徹底底的掀開,光線照亮裏面。

謝淮直直的站在她床前,手中還端着水。

“郡主很讨厭見到我嗎?”

謝淮就站在那裏,直勾勾的盯着她。

溫黛吓得心髒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她下意識捂住胸口,深吸一口涼氣。

她身體往後仰,聲音有些顫抖。

“你,你怎麽在這?!”

這裏不是她的房間嗎,謝淮這家夥怎麽會在的!

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薄的中衣,溫黛連忙将被子裹在身上,整個人都裹成了一團,只留個小腦袋,眼睛還警惕的盯着人。

謝淮原本只是擔心她,這才冒然的進來,眼下瞧着人只穿了一件中衣,忙挪開了視線。

不過小郡主此刻圓溜溜的跟個蠶寶寶的模樣實在可愛,謝淮眼底帶了幾分笑意。

他将杯子遞過去,“不喝了?”

溫黛連忙搖頭,腦袋都快轉暈了。

“身上還有什麽不舒服的?有沒有想起來什麽?”

謝淮言辭關切,溫黛被這一句接着一句的關心問得腦袋都大了。

這個時候,這個地方,她還不認識他,問這些問題,是不是有點不太對勁。

她下意識尋找熟悉的伏清求救,只是伏清一反常态的有些失魂落魄完全沒看見溫黛的眼神。

她把人盯得眼睛都快噴出火了,硬是沒見人擡頭。

溫黛咬了咬牙,這家夥又抽什麽風呢。

小郡主的動作,謝淮自然看在了眼中,知道她現在什麽都不記得,雖心中不甘心,可過猶不及。

他放下杯子,輕聲道:“今日多加叨擾,郡主好生歇息,改明天晴了,聽聞紫金山的風景甚好,不如郡主帶我去看看?”

溫黛現在巴不得人快點走,也沒仔細聽,只含糊着點着腦袋。

謝淮也不在乎她這敷衍的動作,餘光瞥了眼心不在焉的伏清,笑了笑,轉身離開。

待謝淮一走,溫黛忙扯了扯伏清的衣裳,眉頭微蹙。

“你怎麽了,方才怎麽一句話都不說?!”

溫黛抱着被子坐在床上,仰着頭盯着他。

伏清低頭看她,她眼中毫無防備之色,他忍不住想到方才謝淮嘴中的那些話。

那些刺耳的話,一字一句的不斷回響在他的腦海中,告誡着他,小郡主曾經喜歡謝淮,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他若是識相就該早早離開,眼下這副樣子,實在是難看。

他抿緊唇,沒理會溫黛的話,陰着一張臉轉身就走了。

??

什麽毛病。

手中驟然落空,溫黛望着伏清的背影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本以為伏清只是一時抽風,溫黛也沒放在心上。

可接下來的日子,但凡是她在的地方,伏清瞧見她轉身就走了,即便是避無可避遇見了,半句話都不肯多說。

連她在他面前把湯藥倒了,可伏清只是一言不發的離開。

奇了怪,往日這個時候,伏清總會跳腳生氣。

溫黛不明白伏清怎麽了,與大長公主請安的時候都在想這件事。

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模樣,大長公主想到近日那些事情,想到伏清那小子,她嘆了口氣。

那孩子倒是心思通透質樸,若是音音願意,她自然也沒話說。

不過那謝淮...

大長公主眉心微蹙,想到他對音音的感情,又是別國皇室。

當初她一力抗拒音音嫁給太子,就是因為皇室紛争,風平浪靜下是陰謀詭計頻出的世界。

音音自小被她養的嬌縱天真,怎麽能擋得住那些個腌臜的明槍暗箭。

而他鐵了心的要讓音音聯姻,這可如何是好。

大長公主想得腦袋都大了,下頭的秋嬷嬷卻上來傳消息。

謝淮又來了,說是上次郡主答應了他的邀約,特來赴約。

秋嬷嬷并沒有壓低聲音,溫黛自然也聽見了。

大長公主看着她沉思的模樣,以為她不願意去,就道:“你若是不願意,咱們就找個理由推拒了就是,沒來得非要委屈自己。”

光天化日,謝淮也不可能做出牛不喝水強按頭這種事情。

溫黛卻一反常态,“蹭”一下坐了起來,堅定道:“去,阿娘我去。”

緊接着她在大長公主詫異的眼神中忙不疊的離開,甚至屋內還能聽見她交代又青的聲音。

“你讓人去跟伏清說,就說我跟謝淮走了。”

“你就這麽說。”

又青眼睛都睜大了,有些遲疑“就這麽說會不會...”

可她在溫黛堅定的眼神下,只好遵命前去。

溫黛冷哼一聲,撇了撇嘴,雙手環胸,讓那家夥一天到晚奇奇怪怪的,跟個鋸嘴葫蘆似的什麽都不說,她才不伺候了。

屋內,大長公主揉了揉額頭,有些無奈,“這孩子。”

秋嬷嬷安慰道:“現下小郡主性子活潑些了也是好事,總不像先前那般沉悶,可才是吓人呢。”

大長公主想了想,也覺得有些道理,不過她到底還是擔心。

“音音如此胡鬧,她是不上心,可那謝淮就未必了,我就音音這麽一個女兒,怎麽舍得她去聯姻,還那麽遠。”

想到此,大長公主越發擔心。

古往今來,聯姻的,就連公主尚且都未必能有個好下場,更何況是音音,身後可沒有周國皇室。

秋嬷嬷想了想道:“奴婢倒有個法子,如今聯姻之事尚且虛無,殿下不妨先斬後奏,若是郡主成了親,那謝淮難不成還能讓郡主和離不成,天底下可沒有這樣的道理。”

大長公主嘆了口氣,“這法子雖好,卻也兇險,容我再想想吧。”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