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小郡主和別人訂婚了

小郡主和別人訂婚了

少女的話,恍若晴天霹靂,砸在伏清身上,也将他的那些心思砸得稀巴爛。

就連大長公主也被這話震驚到了,她有些不敢相信。

“音音,你說什麽呢。”

“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她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可溫黛看着兩人,一字一句道:“我說,我要嫁給謝淮。”

她知道阿娘心疼她,可她做不到。

做不到眼睜睜看着阿娘為難,最後卻因為她陷入危險的地步。

左右不過是聯姻罷了,她既然嫁過去,大不了自己過自己的日子,不去管那些東西,好好保命。

等到時候阿娘這邊安全了,站穩了腳跟,她再做打算。

不過是換個地方生活罷了。

溫黛只能這樣安慰着自己。

眼見着溫黛的臉色認真不像說笑,大長公主皺緊眉頭,語氣略柔幾分。

“音音,你告訴阿娘,是不是那謝淮跟你說了什麽,你不要信他,有什麽都有阿娘在呢。”

大長公主握着溫黛的肩膀,神情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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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伏清也回過神來,連忙附和,“是啊,你可千萬別做啥事,殿下已經想到了法子。”

“只要你和我成親,就能騙過謝淮和聖上,你放心,這不過是權宜之計,你心中不必有負擔。”

生怕溫黛走錯路,伏清忙不疊的将昨兒和大長公主商讨的事情一股腦的說出來。

說完緊張的看着溫黛。

“假成親?”

溫黛擰緊眉頭看向大長公主,想問問這是不是真的。

大長公主點點頭,神色凝重,“如今也只有這個法子了,音音,你不必擔心,到時候就說你和伏清早有婚約,不過是訂婚宴罷了不會引人注目的。”

溫黛看着大長公主臉上藏不住的關切之意。

她抿了抿唇,半晌才啞聲道:“那阿娘呢。”

“什麽?”

大長公主有些不理解。

“如此倉促,聖人會相信嗎,到時候若是怪罪,阿娘你怎麽辦?”

溫黛眼尾微紅,盯着她。

大長公主眼神微閃,哄小孩似的。

“阿娘可是大長公主,陛下顧忌名聲,不會做什麽的,你不必擔心,阿娘自會解決。”

她沒有多說,只讓溫黛放心。

溫黛只覺得喉嚨哽得厲害,酸脹酸脹的,她哪裏不知道,阿娘哄她罷了。

她微微咬唇,別開眼,堅定道:“阿娘不必再勸了,我就要嫁給謝淮。”

她說着轉身進了房間,這次無論是誰來敲,她一概不理。

大長公主捂着發脹的額頭,有些無奈。

“這丫頭,究竟是怎麽了,怎麽就這麽固執。”

她屬實沒想到,溫黛會如此抵觸,還這麽犟,平時也沒見這樣啊。

伏清望着緊閉的房門,半晌,眼中的遲疑落定為堅定。

他握緊手扭頭看向大長公主。

“殿下,如今三日之期快到,只怕容不得郡主胡鬧了,不如先斬後奏,我來解決這件事,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

少年俊秀的臉上是決絕的神色,讓大長公主看得一愣。

可看着他緊繃的身體,大長公主嘆了口氣。

“那這事,就交給你了。”

...

初十,宜嫁娶。

有路過公主府的,瞧見外頭牌匾之上挂着紅綢,又是炮仗齊鳴的,忍不住的好奇。

一問之下,才知道,今兒個是小郡主辦喜事,聽聞是一早訂了婚約的,現下挑了個好日子辦訂婚宴。

這件事情陣仗之大,很快就被好事的百姓一傳十十傳百,幾乎是整個汴京都知道了。

宮內,自然也是知道了的。

永慶帝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神情難得大怒,一把将硯臺扔了出去。

上好的烏金硯,就這麽撞到牆角,四分五裂,墨汁四濺。

永慶帝臉色漲紅,不停來回踱步。

“好啊,真是好啊,大長公主還真是好算計,不想讓溫黛聯姻,居然還弄出這陣仗來,怎麽普天下就她女兒尊貴,她要這麽打朕的臉,打秦國的臉!”

“多少年來,就連公主聯姻和親都是極大的殊榮,她還敢抗旨不成!”

永慶帝越想越氣,氣得胸廓不住起伏,連帶着扶着桌案嗆咳起來。

“陛下切莫生氣,千萬小心您的身子,眼下為今之計,是趕緊安撫秦帝陛下才是。”

一旁的大監趕忙安撫着,又差旁邊的小太監去叫尹神醫來。

永慶帝想想也是,當即就傳了口谕,不過太監們去說未免顯得輕視,他想了想,幹脆就讓太子代他前去。

太子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心中也很是震驚,不過轉眼就是喜上心頭。

大長公主和陛下鬧得越僵,對他來說反而是件好事,畢竟他作為小輩又是儲君,不能名正言順的同大長公主作對。

可父皇就不一樣了,他是天子,就算是做了什麽,也只會是大義滅親,史書工筆還不是由天子書寫。

如今大長公主自己找死和秦國為敵,和皇室為敵,遭罪的是她自己。

他要做的,就是坐收漁翁之利,借父皇手除掉大長公主,而父皇,也該退位了...

想明白這些,太子當即領了旨就往謝淮所在的府邸而去。

彼時謝淮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棋局,正聽着林振說着小郡主的情況。

林振說完,沒像之前似的叽裏咕嚕又說一大堆,因為他明顯感知到,陛下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巧合的是,他剛說完,太子就進來了。

林振行了禮,道:“太子殿下怎大駕光臨來此?”

太子殿下微微一笑,将永慶帝交代的事情一股腦說了。

看着謝淮神色不明,他心底也有些猜不透這位秦帝的心思。

他笑道:“不過是個女人罷了,她竟這般不識擡舉,可周朝皇室絕無輕視陛下之心,屆時周國皇室公主,陛下可随意挑選,以作補償。”

說得好像是什麽施恩一般不得了的事情似的。

修長如玉的指尖捏着黑玉的棋子,謝淮看也沒看太子。

只道:“說完了?”

瞧着人毫不在意的樣子,太子的臉色微僵,只覺得被人輕視一般。

可謝淮毫無察覺,只淡淡吩咐着林振。

“說完了,林振,送送太子。”

他現下的耐心不好,并不是很想跟這群人七拐八拐的說這些東西。

太子嘴角的笑意僵住,一股難堪湧上心頭,不過到底是壓下了不滿。

他依舊是先前那副知禮的模樣,“既如此,那孤,就先走了。”

一路被林振送出府,太子的神情瞬間冷了下來,轉身利落上了馬車。

他掀起簾布看着這府邸,這還是永慶帝潛邸時住的宅子,想不到永慶帝居然将這人安排在這。

想到謝淮剛才那副什麽都不放在眼的樣子,太子捏緊手,眼中滿是不甘心。

同樣的年紀,謝淮甚至比他年輕幾歲,可謝淮已經是一國之君,而他始終是個儲君,一個随時都能廢掉的儲君。

早晚,早晚有一天他也會登上那個位置,到時候,什麽秦國,不過是他腳下石罷了。

想到什麽,他詢問着身旁的人。

“那些人彈劾大長公主的折子還有流言都流出去沒?”

小厮點點頭,“殿下放心,萬事俱備,到時候秦帝一走,就是大長公主的死期。”

太子這才滿意的收回眼神,裏面充斥着的是野心與對權利的渴望。

送走太子,林振看着依舊拿着棋子等着落子的陛下,只覺得有些不對勁,陛下怎麽這麽冷靜。

難不成已經不喜歡小郡主,決定放棄了?

可很快,他瞧見謝淮嘴角輕勾起笑意,然後聽得極其沉悶的一聲。

青年手中握着的棋子,就這麽被他捏碎,甚至還有碎屑落下,可見其用了多大的力氣。

謝淮恍若未覺,将手中的東西扔在一旁,起身往外走。

他聲音冷冽如冰。

“叫咱們的人全都跟上,圍住大長公主府,一只蒼蠅都不許給朕放出去!”

是他錯了,他從來就不該給她選項,一味的示弱并不會得到想要的東西。

打仗尚且如此,何況女人。

這是要,搶親了?!

林振心中有種詭異的興奮,聞言忙不疊應了一聲,就喊着手下的人一個個全都跟着。

...

因着只是訂婚宴,并不似成婚一般正經,邀請的人也不多,都是相熟的親戚族老。

因着伏清雙親早就沒了,是以整個訂婚宴人數很少,可即便如此,伏清還是難得的感受到了緊張。

旁邊穿衣的小厮瞧着伏清緊繃的身子忍不住笑道:“大人如今就這般緊張,若是日後真正成親的時候可不知還要如何緊張才是。”

假成親的事情只有幾個人知道,下頭的人一概不知,只以為是真的。

伏清乍然聽見這話唇角忍不住勾起笑意,可想到這一切都是假的,他的笑容便有些勉強了。

他随口岔開了話題,只詢問着溫黛那邊的情況。

畢竟若是小郡主醒來,只怕有得鬧。

而溫黛也卻如伏清所言。

她是被身上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的。

眼前昏沉沉的,她一點力氣都沒有,腦袋裏面像是裝了漿糊,沉得要命。

秋嬷嬷看着她睫毛顫動,曉得她是要醒了,嘆了一口氣。

“小郡主,殿下一番苦心都是為了您,如今木已成舟,您可千萬別再生事了。”

溫黛聽着,只覺得滿頭霧水。

什麽成舟,什麽苦心。

可當她掙紮着睜開眼瞧見屋內喜氣洋溢的裝扮,又瞧見身上的喜服,哪裏不知道,她這是被騙了。

她分明是待在屋裏,怎麽一睜眼就成了這樣。

她想要掙紮想說話質問,可四肢百骸沒有一點力氣,軟綿綿的。

秋嬷嬷狠狠心別開了眼,不去對上小郡主的眼神,只讓人先把蓋頭先蓋上。

旋即她就帶着人出去。

“嘎吱——”

門被關上。

溫黛甚至還聽見秋嬷嬷吩咐着外頭的人好好守着。

可她什麽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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