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奪愛

第五章奪愛

05

陳浩與嚴洛一通完電話後便直接将車子停靠在了小區門口,為了能早點來見一見自己的假想敵他故意找了個借口從汪琴那兒提早脫身,也省得聽汪琴在飯桌上為了羅瑩瑩的事情一個勁得數落他,好在邵文忠是個明白人,知道他坐不住便幫他打了掩護趁機溜了出來。

誰知就在他的車子快開到嚴洛一家時突然接到孟飛打來的電話,然後一則勁爆的消息傳入了他的耳朵,袁樂落網了!

陳浩虎軀為之一震,神經異常興奮的同時他并有選擇第一時間掉頭回警局,而是直接将這個剛出爐的大好消息用“順便”的方式告知了嚴洛一。他敢打賭,以嚴洛一對這個案子的關注度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一定坐不住,就是天上下刀子也攔不住他,所以不得不說這“誘餌”來的實在是太及時,簡直是天助我也。

這不,鬼見愁确實奸計得逞,不費吹灰之力地就把嚴洛一好好的一頓年夜飯攪和沒了,說白了無非就是自己吃不到的東西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別人吃的心态。

片刻後,當陳浩看見從小區門口匆忙跑出來的嚴洛一時終于露出了小人得志般的微笑,他按了下喇叭,沾沾自喜地等着嚴洛一上車。

咔噠,嚴洛一打開車門直接跳上了副駕駛的座位。

“我去!你這是剛跑了八百米跨欄吧?怎麽喘成這樣?”陳浩見嚴洛一面色潮紅氣喘籲籲的樣子不由得詫異道,而他身旁的嚴洛一只顧着大喘氣楞是沒答話,雙眼定怏怏地看向前方,呈一臉呆滞狀。

陳浩索性對着這塊木頭叫喚了一聲:“嘿,哥們兒!”

嚴洛一半張嘴閉嘴呆呆地轉過頭看向陳浩,嘴裏只吐出一個音節:“啊?”

“啊?啊什麽啊?安全帶大哥!”陳浩一臉莫名地瞅着他,心想怎麽好端端的一人突然間成智障了。

“啊?...噢!”嚴洛一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沒系安全帶,于是趕緊将安全帶扣上,結果不知怎的今天這根安全帶好像故意和他作對似的,竟然出奇得難扣,反複折騰了好幾次才總算給扣上。

陳浩默默地坐在一旁目睹一個傻子和一根安全帶較勁的全過程,他感覺這小子今天有點不太對勁兒,怎麽看上去魂不守舍的。

“欸,你朋友呢?說好一起吃飯的那個。”某人一嘚瑟起來就犯賤,得了便宜還賣乖。

嚴洛一脊梁骨一僵,眼神不自覺地飄忽起來,支支吾吾道:“他?呃...他應該走了...對,應該是回去了。”

“什麽叫應該啊?你今天出門沒吃藥嗎?怎麽說話語無倫次的。”

是啊,這個時候如果有能讓他立刻冷靜下來的藥該多好。他的胸腔在劇烈起伏着,心髒的跳動聲充斥着他的耳膜,直到現在他的腦子裏都是一片空白,那個突如其來的一吻就像一股強大的電流般沖擊了他的全身,從腳趾直至大腦,融進了他的五髒六腑。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從家裏倉皇而逃的,像只受到了驚吓的小動物,慌張到連回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只能任由雙腳不由自主地向前跑,此刻的他只想盡快遠離這個地方,離得越遠越好。

面對陳浩充滿疑惑的眼神,嚴洛一只能先強行壓制住自己內心混亂不堪的波動,用看似正常的語氣回複道:“哦,我剛才因為着急出來,所以也不确定他現在走沒走。”

“噢...行,那就随他去吧。”陳浩随聲附和道,而心裏真實的OS卻是:哈,活該!趕緊給爺回家涼快去吧。

但随後在去往警局的路上陳浩仍覺得嚴洛一哪裏不太對勁兒,要換做平時他定會着急向自己詢問有關案子的事情,可是這一路上他顯然安靜得太過分,真跟沒了魂似的。

被車廂裏詭異地氣氛憋得難受,趁着等紅燈的時間陳浩終于忍不住開了口,“我說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能給個說法不?”

說法?嚴洛一現在倒是希望有人能先給他一個說法。

陳浩看着嚴洛一一臉心緒不寧的樣子也開始有些犯愁,心想不就少吃一頓飯至于這麽矯情嘛。于是将心一橫,抿了抿嘴道:“啧,你朋友電話號碼多少,我現在就打個電話給他賠不是總行了吧?”陳浩說着就将手伸向自己的口袋。

嚴洛一一驚,如同條件反射般迅速攥住了陳浩的手腕,下一秒當對上陳浩犀利的目光後又立刻将手縮回,擠了個笑容說道:“不用麻煩,我已經向他道過歉了,他沒怪我,只是我自己心裏有點...過不去。”

“嗐,多大點事兒,人家都不介意了你還糾結個什麽勁啊。”陳浩斜睨了他一眼,一向知道這人臉皮薄,但沒想到居然薄得跟紙一樣。

叭叭—!

車後有喇叭聲響起,陳浩擡頭一看,前方的紅燈早就跳了綠燈,嘴裏小聲嘀咕了句髒話便立即踩下了油門。

……

一到警局門口嚴洛一的腦子瞬間就清醒了大半,托門口四個大字“懲奸除惡”的福,他終于想起自己來警局是幹嘛的。

于是他快步跟到陳浩身後,秒變好奇寶寶問道:“對了,咱們是怎麽抓到袁樂的?”

陳浩一記腳剎讓嚴洛一避之不及地撞了個滿懷,然後整個人就跟撞到塊鋼板似的被彈了回去。他轉過頭朝嚴洛一上下打量了一眼,揶揄道:“喲,您老醒啦?知道自己是誰了嗎?知道這是哪兒嗎?”

嚴洛一心虛地低下頭,微垂的眼睑如蒲扇般撲騰着,憋着嘴讪讪道:“嗯,知道了。”

陳浩頭一回見他露出這副唯唯諾諾的表情,竟讓他聯想到了下雨天躲在在車底下的那只小奶貓,委屈得惹人心疼。

末了他忍住自己想把眼前這只小奶貓拖回家好好“疼愛”一番的沖動,默默咽了口唾沫清了清嗓子道:“行了,既然來了就多做點事情,今天大年夜隊裏人手不足,待會你就幫忙寫筆錄吧。”

嚴洛一雙眼噌地一亮,立刻打起精神挺直腰杆道:“是!隊長!”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他好像看見陳浩在轉身的那一瞬間對他溫柔地笑了一下。

“我去,活見鬼了吧?”他不禁在心裏打了個寒顫,今天邪門的事情一樁接一樁,看來過兩天是有必要去廟裏燒個香才行。

做完準備工作之後嚴洛一和陳浩一起走進審問室,一擡眼便瞧見坐在犯人椅上面無表情的袁樂。算起來這是他第二次看到這張面孔,依然還是猶如天使般溫婉可人,但有所不同的是,如今那層天使的外衣已經不見了,換上的是卻一身可悲的囚服。

這時袁樂也擡頭看向走進來的兩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忽然間淩波蕩漾,像是遇見老熟人一樣咧嘴一笑,朝他們揮了揮手打了個招呼:“嗨,兩位帥哥,咱們又見面了。”

嚴洛一和陳浩動作同時一頓,相互對視了一眼,琢磨着這個“又”是什麽意思。嚴洛一雖說和她之前在醫院打過一次照面,可當時他戴着帽子和口罩,按理說是不可能一下子認出來的。

“哦?我們以前見過嗎?我要是真的見過像你怎麽漂亮的怎麽會一點印象都沒有呢?”陳浩嘴裏打着趣,心裏卻對這件事烙下了一個疑問,但更令他意外的是這個已成為階下囚的女人到現在還笑得出來。

袁樂并沒有回答陳浩的問題,而是挑了挑眉,報以一個無聲的微笑。她笑起來臉上有兩個酒窩,讓本來就漂亮的臉蛋上更多了一份甜美的靈氣,只是誰又能想到這樣一個人見人愛的女人內裏卻藏着個冷血的惡魔。

陳浩見她沒有解答的意思也懶得和她廢話,直截了當道:“說吧,你手上的貨通過什麽渠道來的?”

袁樂噗嗤笑了出來,好像完全把陳浩的問題當成了一個笑話來聽。

陳浩臉色驀地一沉,鄭重其辭道:“姑娘,我想你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吧,□□、販|毒、教唆他人想吸|毒、謀殺,這些個罪加起來你只有死路一條。你才23歲,後面的路還很長,如果你能配合我們警方找到毒源我可以為你争取減刑,人活着就有希望,你又何必着急去見上帝呢?哦,可能你也上不了天堂,大概只能見閻王吧。”

袁樂似乎早就意識到自己的結局,對陳浩的話表現地不屑一顧,輕嘆了一口氣,娓娓說道:“警官,你知道每年醫院有多少女人來做人|流嗎?那些肚子裏的娃才活了三個月都不到就去見上帝了,你覺得我活了23年算短嗎?而且你又知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躺在病床上過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又有誰真正知道他們心裏的感受,我只是幫助那些無法承受痛苦的人減輕他們的痛苦而已,難道這也有錯嗎?呵,至少我不這麽認為。”袁樂勾了勾嘴角,邪魅的笑容與她原本的模樣形成一種極大的反差,令人瞬間感到毛骨悚然。

陳浩眉頭緊鎖,淩厲的雙眸直勾勾地注視着袁樂,他沒想到這個女人竟鐵了心自尋死路,寧願死也不肯松口。

陳浩之前翻看過袁樂的檔案資料,她出身在農村,三歲的時候父親死了,母親狠心扔下她後便不知去向,她從小便由爺爺奶奶撫養長大,等到了15歲的時候爺爺奶奶也相繼去世,之後從衛校畢業就獨自來到江源生活,那麽既然沒有親情上的羁絆她這麽做又是為了保護誰呢?難不成是為了保護她的情人?可根據資料來看她目前并沒有固定交往的男友,這讓陳浩感到十分不解,她到底為了什麽呢?是什麽讓她意志如此堅定?堅定到連自己的命都不要。

僵持的局面維持了一個多小時才宣告結束,袁樂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只是到頭來依然沒有供出背後的毒|品來源,這個結果導致陳浩從審問室出來後全程黑着臉,随後一聲不吭地不知去向。

嚴洛一便趁着陳浩不在的時候找孟飛了解了整個抓捕過程,其實早在羅凱死後陳浩就計劃了這個釣魚行動,為的就是能來個人贓俱獲。他先是讓技術科的小馮假扮成得了腦癌晚期的病患住進了醫院,然後再找機會接近袁樂,等兩人漸漸熟悉之後再時不時送些昂貴的禮物給她來博取她的關注,順便讓她相信小馮家底殷實而且舍得花錢。

果不其然袁樂很快就上鈎了,就在她準備給小馮注射毒|品時被孟飛當場抓獲,可是唯一讓人感到沮喪的是這小魚是釣着了,大魚卻抓不到。

“欸?隊長為什麽要找技術科的小馮啊?”嚴洛一好奇道,按說這種事情應該讓刑警隊的人上,怎麽會派一個搞內勤的人去呢。

“噢,因為他看着就像個病號啊,這家夥白天上班晚上熬夜打游戲,年紀輕輕就搞得面黃肌瘦,臉上的黑眼圈都快趕上動物園的國寶了,讓他去演病號連妝都不用化,多省事。”

“那隊長怎麽确定小馮一定能釣到袁樂呢?”

“嘿,你別看那小子平時正經妞泡不着,游戲裏的老婆可是一大堆,什麽土味情話說來就來,這不給派他去釣個美女還不屁颠屁颠的。”

說到這裏嚴洛一打從心底佩服陳浩用人的眼光,像他這樣的人才不去當導演還是真是可惜了。

“唉,不過沒想到這女人嘴這麽硬,折騰了這麽些天最後還是事倍功半。”孟飛嘆息着搖了搖頭。

“也別這麽說,我覺得能抓一個是一個,至少不讓她再繼續害人。”

“話是這麽說,可咱們隊長不是這麽想的,你瞧,人又不見了。”孟飛朝着空無一人的隊長辦公室撇了一眼,“他呀,一旦碰到不順心的案子就跑去天臺抽煙,現在八成正在上面喝西北風呢。”

誰知孟飛話音剛落陳浩的身影就突然出現在了刑警隊辦公室門前,并朝着嚴洛一揚了揚下巴吆喝了一聲:“欸,那誰,陪我吃點東西去。”

嚴洛一“啊?”了一聲,心想說好的天臺喝風怎麽成吃宵夜了?

“快走啊,你磨蹭什麽呢?”陳浩又吆喝了一聲。

“哦,來了。”嚴洛一随即放下手裏的活兒趕緊穿上了外套。雖然感覺上像是被迫的,但其實他自己也有點餓,之前在家裏只吃了個半飽就跑了出來,陳浩這個提議倒來得正是時候。

孟飛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為壯士送行的表情小聲安慰道:“小嚴啊,他這會兒鐵定心情不好,你就多擔待擔待陪他解解悶,哥知道你心裏委屈,回頭等過完年我讓你嫂子從老家多帶些土特産給你好好補補。”

“……”

06

除夕的夜晚路上人煙稀少,才九點不到的時間那些大大小小的商戶們已是大門緊閉,以往繁華喧鬧的都市景象在這個理應充滿喜氣的節日裏卻變得黯淡無光,反倒是顯得既蕭條又冷清。

走出警局後陳浩原本想帶着嚴洛一去附近的美食街吃個烤串喝喝酒什麽的,可誰想到了之後才發現昨天還是門庭若市熙熙攘攘的美食街此刻竟然連半個小吃攤的影子都找不着,別說烤串了,放眼望去就是想找家開着門的店都難。

但是難歸難,這肚子還是要填飽的,兩個大男人索性就一同窩在一家24小時便利店裏吃起泡面來。

兩人在便利店的落地窗前并排坐着,嚴洛一邊吃邊觀賞着窗外凋零的街景,而一旁的陳浩只顧着哧溜哧溜地悶頭吃面。就像孟飛說的那樣他看上去确實心情不佳,臉上兩條刀鋒般的劍眉一直不自覺地處于緊繃狀态,現在但凡是個有點視力的人都能從他蓄着怒意的眼神裏讀出四個大字,別-來-找-死。

所以,嚴洛一很識時務地選擇保持緘默,就連吃東西的聲音都盡量降到最低,試圖讓自己成為空氣般的存在。

陳浩吃東西很快,碗裏的面兩三口就被他消滅幹淨,就着一口冰啤酒下肚後舒舒服服地打了個飽嗝,随即扭了扭脖子松了松筋骨,驀地問道:“元芳,你怎麽看?”

嚴洛一正低着頭喝着面湯,沒想被陳浩突然這麽一發聲險些把自己給嗆死,随之而來就是一陣猛咳。

陳浩見狀急忙把自己手裏啤酒遞給他,生怕他這副身子骨咳得一口氣喘不過來會直接厥過去。

“不用...謝謝...沒事。”嚴洛一向他擺了擺手,壓着嗓子勉強吐出幾個單詞,陳浩這時方才想起他不喝酒,于是起身去櫃臺問店員倒了杯溫水給他。

嚴洛一見再次遞來的是杯溫水便趕緊接過來潤了潤喉嚨,待咳嗽止住之後卻反問道:“你是指什麽?是對她那套樂于助人的理論怎麽看?還是對她視死如歸的态度怎麽看?”

陳浩眉梢一挑,饒有興致地看向嚴洛一,嘴裏回了兩個字:“都指。”

嚴洛一緩緩放下手中的紙杯長籲了一口氣,用不緊不慢的口吻說道:“老實說,一開始我以為她是受人蠱惑才這麽幹的,但後來想想又覺得說不通,以她的外在條件如果只是為了滿足物質上需求直接找個有錢的金主供着不就行了,有必要去冒着坐牢的風險去謀財害命嗎?所以我就猜想她犯案的動機可能...不是為了錢。”

“哦?那說說看她是為了什麽?”陳浩擡起手托着腮幫子,擺出一副準備認真聽講的表情問道。

嚴洛一自知在這個道行高深的刑警面前他所謂的那些想法不過是班門弄斧,連他這個菜鳥都能想到的事情陳浩怎麽可能想不到,估計他多半是想來考考自己的判斷能力,那既然如此他就索性暢所欲言,反正說錯了也沒啥好丢人的。

稍作醞釀後他繼續往下說道:“第一,對于羅凱的死我們并沒有充足的證據證明是她幹的,可你剛才在審問室只不過随口一提她就主動承認這件事,顯然并不打算為自己的罪行開脫。其次,只要她願意配合我們警方找到毒|品來源她還有希望替自己減輕刑罰,可她卻選擇拒絕,這麽一來她等于是把自己推向了死路。原本我還猜她可能是受人要挾才會被迫封口,可是從她剛才在審問室中的表現我可以感覺到,她是自願的。

“嗯,接着說。”陳浩表示認可般點了點頭,這是他第一次聽嚴洛一正兒八經地分析案情,也是他第一次發現原來嚴洛一認真說話時的樣子竟那麽迷人,致使他的目光定格在那張俊秀白皙的臉上無法移開,他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嘴角已經不自覺地上揚起謎一般的弧度。

嚴洛一将雙臂環于胸前,透過玻璃窗直視着前方,神情嚴肅道:“所以我在想她不肯透露背後的毒|品來源不是因為害怕打擊報複,倒像是在刻意保護他們不被發現,只是我不明白...”

說到這裏他突然打住,因為他從玻璃的反射中瞥見身旁的鬼見愁正用一種疑似嘲笑的表情看着他,雖然他并不覺得自己見解有什麽好笑的,但即使說得不對也不該被某人如此嘲笑。

嚴洛一臉色微微一沉,驀地起身道:“時間不早了,回去吧。”說着便直接拿起面前的泡面盒丢進了一旁的垃圾桶,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便利店。

待陳浩回過神時嚴洛一的背影已經距離他十米開外,于是他立馬追了出去,口中喊着:“喂!你等等我啊!喂...!”好在他腿生得長,三兩下就給追上了,“喂,什麽情況?怎麽話說到一半就走了?好歹先讓我聽完啊。”某人一臉懵逼地問道。

嚴洛一朝他斜睨了一眼,對此人無可救藥的情商感到沉痛地哀悼,但礙于對方是自己的上司他不好當面指責什麽,于是态度冷冷道:“無所謂,反正都是些小兒科的東西,不說也罷。”

陳浩絲毫沒感覺出嚴洛一語氣中的不快,還反過來安慰兩句:“啧,別小看自個兒,我覺得你說得挺好,至少和我的想法差不多,我感覺你是個可造之材。”

嚴洛一一怔,似乎沒讀懂陳浩的腦回路,“哦?既然你覺得我說的是對的剛才又為什麽取笑我?”

“取笑你?!我什麽時候取笑你了?”陳浩半張着嘴詫異道。

“那你剛才對着我笑什麽?”

“我...我剛才對你笑了嗎?”

“是啊,我又不瞎。”

“……”

陳浩眨巴着眼睛用力撓着頭皮,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總不能說自己是看他看得犯花癡吧,那豈不是比定義成取笑更糟。

“嗐,誤會誤會,其實我是覺得你剛才分析得不錯心裏高興,怎麽說你也算是我陳浩帶出來的人,你學得快我臉上有光啊,是吧?”

陳浩的解釋聽上去倒是沒啥毛病,而且從嚴洛一的角度上來講自然也是希望能早日得到上司的認可,怪只怪他老是習慣性把陳浩往壞處想,結果平白給自己添了個堵。

“抱歉,可能是我想多了。”嚴洛一禮貌地道了個歉,只是臉上的笑容不免有些尴尬。但是話又說回來,最近他确實感覺陳浩變了,特別是在對他的态度上明顯和從前不一樣了,而且反差還不是一般的大。想當初他第一眼見到陳浩的時候那感覺就像見了閻王爺,有種分分鐘要會要了自己小命的既視感,沒想自從他經厲過幾次意外遭遇之後陳浩對他的态度确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倒也不是說這樣有什麽不好,只是陳浩當初給自己造成的印象實在太差,以至于到現在都還無法完全接受眼前這張和藹可親的“新面孔”。

見誤會已經消除陳浩忐忑的心跳終于恢複平靜,便繼續剛才的話題:“沒事,咱邊走邊聊。對了,剛才說到哪兒了?...噢,你說你不明白什麽來着?”

嚴洛一深吸一口寒夜的涼氣,抖擻了一下精神後說道:“我是想說我不太明白袁樂憑什麽要護着背後那個賣家,我猜或許她和那個賣家的關系不一般,排除有血緣關系的人以外很有可能是...”

“情人。”陳浩接話道。

嚴洛一轉頭看了看陳浩,這回他倆确實想到一塊兒去了,“嗯,我們或許可以從她來江源之後的軌跡查起,如果世上真有這麽個人一定能查到些什麽,況且我們這次的抓獲行動并不在她的預料中,所以,說不定我們現在還能從她住的地方查到點什麽。”

聽了嚴洛一的闡述後陳浩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很欣慰自己喜歡的人不僅人長得好看腦子也好使。想來人比人氣死人這句話還是有點道理的,說起來同樣都是他帶出來的人,怎麽那個吳凱傑的資質差嚴洛一那麽遠呢,簡直可以用一個天一個地來形容。

這一次嚴洛一沒有再把陳浩的笑容當成是種嘲笑,換了一種心态之後他相信陳浩對他的說法是在表示認同。

“嗯,不錯,我确實也是這麽想的。”

陳浩的話讓嚴洛一心裏泛起一絲小小的雀躍,畢竟他才剛來刑警隊不久經驗尚淺,也時常會擔心自己一不小心拖了大家後腿,這個時候即便只是一句口頭上的表揚也能讓他安心許多,更何況表揚他的人還是鬼見愁。

“對了,那我們什麽時候去袁樂家查看?”嚴洛一緊接着問道。

“不用,我已經派吳凱傑過去了。”

“啊?就他一個人嗎?”

“嗯,裝監控的活兒他一個人就夠了。”

“監控?裝監控幹嘛?”嚴洛一對此表示不解,猜不透他葫蘆裏這回又賣的什麽藥。

陳浩悠然自得地捋了捋額前的頭發,故作神秘般地朝嚴洛一微微一笑,深邃的目光中透着幾分狡黠,緩緩開口道:“為了等大魚自己上鈎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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