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042.

第42章 042.

岑萱次日依舊打電話過來詢問, 看見季殊的狀态在一點點變好才放心。

她們聊起來學校裏的事,岑萱說好像今天池耀星也請假了,論壇裏風聲很大, 竟然還有說他殺了人的。

季殊也被吓了一跳,不過三個人都覺得這個謠言也太離譜了, 沒怎麽糾結。

季殊打開和池耀星的聊天框看了下,對方很少跟她互通消息, 兩個人線上基本不怎麽聯系, 季殊想問問他,但還是放棄了。這謠言太無稽之談,真問了對方恐怕會生氣。

挂斷視頻電話後, 楚佳宜單獨給她打了語音:“上次我不是跟你說,有事情想告訴你嗎?”

她的聲音欲言又止。季殊嗯了聲, 她想起來考試之前, 楚佳宜确實說等考完試有事情想告訴她。

但是電話那頭對方猶豫了幾個來回,還是沉聲了一下,“這件事我想當面跟你說,跟池耀星有關。他這次的事……”

她那邊好像在大課間。吵吵嚷嚷的, 還有人來找她。楚佳宜說了什麽,季殊沒聽清,她便捂着話筒出了教室,說起了別的話題。

“等你出院我們詳細說那件事。不過說起來, 季殊,我其實搞不懂你。”

“什麽?”

“昨天岑萱說你救了我,我知道。但是後來我也漸漸發現, 你自己明明以前過得也不怎麽好吧?為什麽總是管一些閑事?”

季殊愣了一下,她聽出來楚佳宜是真的費解。她們多少清楚她以前的遭遇, 所以不理解她現在的行為。

她解釋道:“你是不是聽了什麽傳聞?我沒有救陸明熙,純粹是正好被那一群混混圍堵了,順手解決了幾個人而已。”

楚佳宜:“論壇裏的帖子我們都看到了。那晚一起去實驗樓的攝影社學妹發了視頻,還解釋了遇上那群混混的前因後果。你是為了拖延時間,讓那個受傷的女生先走才會跟那群混混對上的。”

她說着,把帖子鏈接發給了季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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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殊因為捕風捉影的煩人緋聞,已經很久沒看論壇了。

她乍一翻很是驚訝,那天探險的經過視頻被單獨發成了一個帖子,只不過标題不是《探索實驗樓鬼影之謎》,而是《與校外勒索犯混混實驗樓火并始末》,文字則詳細敘述了探險、遇險、學姐受傷與大家分頭逃跑的過程。

這什麽新聞系标題。

季殊點進去,這帖子已經被蓋了一千多樓,回複說什麽的都有。

她沒仔細看,随便劃了幾下,發現自己名字出現的頻率不低,大多是一些驚嘆和崇敬之詞。她看得臉頰發熱,趕緊關掉了帖子。

“你現在可是學校裏的新聞人物,”楚佳宜說,

“之前我和岑萱下課想去你班上找你,發現在我們之前已經有好幾個學生去門口堵你了,今天更是有好幾個來找我和岑萱問你的情況。他們紛紛說想看看不僅不怕鬼,連手持兇器的流氓也不怕的學姐到底長什麽樣。”

季殊尴尬地笑了幾聲,“你就當我是自己淋過雨,所以想給別人撐傘吧。”

兩個人挂了電話。季殊吃過午飯沒多久,醫院方就來辦出院手續,同時公爵府的車過來接她了。

季殊沒想到這趟竟然是公爵親自過來的。

盡管一路上她都在解釋其實自己沒有救陸明熙,但是對方依舊在感謝她。

她說那邊已經備下一些薄禮送去了季殊家裏,公爵同時又有些話想等到了再對她說。

公爵府的莊園很大,窗外是蔥郁的林場和高爾夫球場,車開了很久才到目的地。

季殊下車後先上了二樓,公爵說自己先去處理事情,讓她稍微等一會兒陸明熙。

季殊看了看時間,她不知道陸明熙有什麽好跟她說的,便坐在他房間的書桌邊等。忽然身後傳來開門聲。

季殊一轉頭,看見陸明熙剛從浴室出來,身上只圍着一條浴巾。

他粉色的頭發被打濕,水珠滴滴答答從發尖滑下來,順着流暢結實的肌肉線條流下,胸前随着呼吸均勻起伏着,小腹處粉色的塊狀腹肌也在輕輕顫動,左胸胸口心髒處一條粉白色的疤也随着心跳微微震動。

他看見季殊的一瞬間眼神亮起來,但随即臉色便不怎麽好看——因為季殊臉色黑得厲害,她似是厭惡般轉過身準備出門,假裝什麽也沒看見。

“你怎麽來了?”

“不是你說想見我?”

但陸明熙唇角的弧度還沒彎起來,季殊便緊接着冷笑一聲:“公爵說來見了你們才給我辦好出院手續,你以為我想來嗎?”

她說着,聳了下肩膀,“你穿衣服吧,我去樓下等你。”

但陸明熙顯然有些着急。他伸手抓過季殊的手臂:“等等,我——”

他話沒說完,季殊便表情痛苦地抽了口冷氣,幾乎蜷起身體,冷汗乍地滾下來。

陸明熙吓得縮回手,不知所措地上前扶住她的肩膀,攬住她的身體,扶着她坐在床邊,卻被她一把揮開。

“滾t。”

季殊按着手臂蹲下身,整個人幾乎動彈不了。陸明熙拿起手機急着叫人,但被她喝止了。

“你有什麽話就快說吧,”季殊喘着氣,低下頭,咬牙切齒,“等你說完我就走。”

剛剛陸明熙只是碰了下她傷口附近的肌肉,并沒有很重,她也只是抽痛了一下,緩一會便能好。只不過由于她想速戰速決,并不欲在公爵府拖延太長時間。

陸明熙也蹲在她身邊,他雙目擔憂深沉地看着她,“……我想感謝你那天晚上救了我。”

季殊都懶得解釋自己不是特意去救他,只是陰差陽錯這件事了,他若是平時刷一下論壇便能清楚,現在這麽說要麽是不知道一點那晚的消息,要麽就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所以呢?”

陸明熙去卧室翻箱倒櫃了一陣,出來的時候穿好了衣服,還拿出來一個禮物盒子。

“這是什麽?”

“你看看。”

季殊打開了蓋子,發現是一只貴重的金色開口手镯。她好像以前在電視上曾見過幾次亮相的皇室成員佩戴,價值不菲。

“謝禮?”

“……是。”

季殊心安理得地收下。她盤算着假如真拿不到塞弗林理工的全獎,後面賣出去還能掙一筆出國的學費。

倒是陸明熙看見她收下了忍不住面色一喜。他彎着眼睛,就在她身邊跟她并肩靠着床坐在地毯上,低頭看了她幾眼,殷勤說道:“我幫你戴上吧?”

“不用。”季殊手臂的抽痛終于緩下來,她面色恢複如常,看了眼陸明熙。

戴上了不就是二手,還怎麽賣掉。

“行,你想以後戴也行。”陸明熙好像自己喃喃幾聲,又忍不住喜上眉梢。

季殊見他沒什麽事了,便準備起身離開。

但對方也緊跟着起身,薄絨睡衣下他動作的起伏伸展都能感受肌肉的張力,身上從前最常見的那股香水氣息消失,現在只留下淡淡的沐浴乳氣息。

他不知為什麽,長腿一邁,伸臂又擋在衣櫃上,将季殊堵在自己面前。他抿着唇,似乎有些期待,眼睛一錯不錯盯着她,

“那就是說,你還滿意現在的我了?”

季殊一頭霧水:“你什麽意思?”

“我最近的改變你都看見了,”陸明熙竟然細數起來,“我的成績提升了,幫助了學校裏很多弱勢同學,還在那天晚上也救了你一次……”

季殊想起來學校裏的那些傳言,但他做的那些事都跟她無關,而那晚陸明熙确實也帶着她躲了一次刀,但那群人本身就是他惹來的。

季殊有點無語,但她想了想,還是說道:“你肯改變是好事……堅持下去,在學校裏大家心中的風評會變好的。”

“我不在乎別人怎麽覺得,我只想知道你怎麽認為。”陸明熙固執地看着她,“你呢?你現在心裏是怎麽想我的?”

季殊聳聳肩:“我還是原來那句話。我不會原諒你,別人原諒是別人的事,但是如果你願意繼續改變,我們後期或許能當個陌路人而不是仇人。”

她說着,瞥了陸明熙一眼,“當然,你那天在車裏跟我說的話我也記得,不過……我就當你是不過心說出來的話,我也不會真的折磨你之類的,畢竟我沒有類似的癖好。”

陸明熙的臉色忽然一瞬變得很難看。

“你覺得我那天跟你的告白是不走心的話?”

季殊不置可否。

但對方的眼神卻似乎震動了一下,他的呼吸變得急促,季殊又忍不住想起了剛才看見的他胸口的那條疤,好像他一激動,心髒便真的會穿過那條疤,跳動出來一般。

只是沒過一會兒,他的眼神又變成可憐的哀求,似乎是記起自己從前那些難聽的名聲,他急切地說道,

“我發誓,我真的跟以前那些女生都斷幹淨了,我跟她們之間大多數其實什麽都沒有,也沒有真的動過心……季殊,我只對你動心過,你相信我……”

“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麽?”季殊一聽見他說這種事便忍不住嫌惡地皺起眉頭,“你即使從前沒有交往過別人,我也不會考慮你的。”

“……那、那些傳聞中因為我退學的,他們是因為欺騙勒索過我的朋友所以我才……我也沒做過逼人跳樓那回事,而且他們退學後陸如青也妥善安排了——”

但他越是語無倫次地解釋,越是能看見季殊臉上的不耐。

與自己無關、毫不關心的冷漠的不耐。

她別過臉去,還低頭看了一下手機時間。

陸明熙忽然覺得心底壓抑無比,心悸與翻湧着的悔恨、不甘、憤懑與無能為力像深不見底的海水一般,呼嘯着幾乎将他徹底埋沒。

他伸手掐住季殊的下巴,吻了過去。

季殊瞪大了眼睛,她沒想到他的這步動作,愣了一下,很快冷冷別開頭。

陸明熙出院不久,但此刻力氣大得出奇,掌心貼着她皮膚的地方燙得不像話,然而嘴唇只是剛剛擦過她柔軟的唇瓣,便被她擡手一個巴掌扇了過去。

陸明熙硬挨了這清脆一下,臉頰紅腫起來,但眼神反倒染上幾分興奮和神采。

她動作沒停,擡腿踹過他的腿間,但被他很快反應過來,用膝蓋抵住她的腿,兩人一齊倒下去,陸明熙甚至還騰出手來墊着她受傷的那只胳膊。

她摔在他身上,腦袋狠狠磕在他堅實的胸口,一瞬間鼻子疼得冒淚花。她聽見陸明熙也傳來幾聲疼痛難以忍耐的喘息聲,他捂着心口處,但手臂仍舊緊緊箍着季殊,死活沒有放開。

季殊此刻也被纏得怒火中燒,她算是清楚這家夥的本質了,折騰和疼痛才會讓他興奮。

她倒是想不管不顧地揍他一頓,但又怕他爽了,或者重一點直接給他揍死了。

她冷笑聲,便伸手去夠手機,準備直接給公爵打電話叫人。

陸明熙顯然也立刻明白她的意圖。他按下季殊的手,又壓着她滾了圈,離手機遠了點。

過程中季殊感覺到他胸口灼熱到可怕的溫度。兩人的腰腹隔着薄薄的布料緊緊貼在一起,他的心髒跳動得那樣厲害,季殊幾乎覺得他心髒泵出的不是血液,而是火焰。

火焰要燒着他的每根血管,帶着她一齊熊熊焚燒起來。

“季殊……”陸明熙被她壓在身下,頭發濕黏黏亂糟糟的,面容扭曲又痛苦地望着她,眼神也纏得死死,痛與哀求與熱烈幾乎化作複雜的實質投向她,

“……你就當可憐我不行嗎?”他的聲音又低沉又哽咽,喉結滑動着,拉起她的手放在嘴唇上,小心翼翼地親吻着她的掌心,一下一下地啄着,

“你看,我這個病,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死了……你就當可憐可憐我,跟我在一起,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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