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044.

第44章 044.

季殊說完便沒在公爵府過多停留, 直接回家了。

她壓抑着自己內心的激蕩,回家被季南林和何瑛追問也一直一言不發。

他們難以抑制喜形于色,大概以為真的能攀附上公爵家。盡管對她冷臉的态度不甚滿意, 卻也始終不敢說什麽。

季殊不想想太多,睡得很早。

她第二天醒來才看見謝周霖發來的消息:【聽說你出院了?我可以去你家看看你嗎?】

消息已經是三個小時前發來的了。那時候才六點多, 季殊起床時已經快十點了。

周六天氣還行,推開窗的時候能聞到秋日落葉的氣息, 涼風悠悠。

一輛黑色的PAGANI靜靜停在她家樓下。

季殊連忙洗漱準備下樓。她發信息:【不好意思, 起晚了些,你等很久了嗎?】

【才到。】

季殊到門口時,謝周霖已經出來了。他穿着薄風衣, 沒有戴眼鏡,手上拎着些東西。季殊趕忙出去接:“太麻煩你了。”

“你手臂受傷了, 我幫你送進去吧。”

季殊請他進來, 又讓保姆泡了些茶水。謝周霖規規矩矩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沒有像之前陸明熙一來就眼神四處亂飄或是到處逛,竟也有些拘束。

他帶了些營養品,都是些很高端的牌子。

季殊讓保姆拿回去收起來, 她端着水杯遞給他,謝周霖接過時擦過她的指尖,季殊感覺似乎有電流在指尖炸開一樣,皮膚微微發麻。

Advertisement

她蜷了下指節, 慢慢收回手,在他身邊坐着。

謝周霖垂着眼睛看她手臂,聲音很輕:“傷勢怎麽樣, 還疼嗎?”

“沒事,已經好多了。”季殊笑了下, “端水還是不成問題的,過兩天就能去拆線了。”

他的眼神依舊很是關心,似乎回憶起了那晚不好的事情,“……那天是我的規劃出錯了,一開始就不應該同意去探險的,把你牽扯進了危險的事件裏。”

“本來就是大家一致的決定,和會長你無關。”季殊安慰他,“你已經盡力做到很好了。而且我真的沒事。”

她怕他還不放心,用力揮了一下手臂:“你看,現在使力方面就已經沒有問題了,等我拆線了,說不定還能陪會長你打打網球呢。”

謝周霖的眼神動了一下,盡管知道她這麽說只是為了他安心,但他還是低頭抿了口茶水。

“……打網球還是太危險了。”他笑了一下,眼睫在眼底投下一片淺淺的陰影,水紋随着他的笑意淺淺t漾開,

“不過彈琴還是可以的。季殊,等你好了,我教你彈鋼琴吧。”

季殊怔了一下,她看着他不知為何沒法說出拒絕的話,只能道:“好。”

謝周霖又給她帶了這周上課的筆記,還補充了一些學校方面其他的事情。臨分別時,季殊送他出了門,後腳季南林就回來了。

他看了看PAGANI離去的方向,眼神古怪地看着季殊:“我還以為是小公爵,剛才回來路過看了眼,那是謝汝雲的兒子?”

謝周霖雖然不像陸明熙那樣總是在報道上抛頭露面,但之前住在首相府時也常上過《NEW TIMES》,季南林天南海北跑生意的,上流圈子裏各種人見的多,總不至于到他也不認識的程度。

季殊沒理他。

季南林又兀自說道:“之前在學校裏出手幫過你的也是他吧?你遲遲不答應公爵,就是因為他嗎?”

季殊瞬間意識到,陸如青已經把昨天訂婚的提議告知過這家人了。

她的眼神裏霎時揚起十二分的警惕,站在樓梯上回頭冷冷瞪着季南林:“我不會答應陸如青,你也別想替我答應。那件事門都沒有。”

季南林這才尴尬地擺擺手:“我怎麽會強迫你呢……”

他打了個哈哈,面色有些不虞,但是态度确實比之前好多了。季殊不想跟他再說什麽,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下周一拆好線回學校時,季殊瞬間感覺到岑萱之前說過的“風雲人物”是什麽意思了。

源源不斷的同學一下課就擠在她的身邊,态度熱情又友好,紛紛詢問着她那晚經過的細節。

那天實驗樓從樓梯上差點摔下去的崴腳女生還羞赧地送了捧鮮花到她的教室,慶祝她出院,她的座位旁被擠得水洩不通,門口也不斷有學生經過,趴在窗口就為了看一眼她。

季殊上了兩輩子學都沒遇見過這種待遇,有些受寵若驚。

她的話題度和知名度在學校裏攀升着,就連論壇上和謝周霖時不時冒出來的緋聞帖也從“這女生憑什麽”變成了“成績又好又熱心有膽識,實在般配”。

季殊從前沒想過自己出名會是因為好事。她回想起那些擔驚受怕的日子,曾經一度以為自己只會因為罵名而變得人盡皆知。

但這種狀态也沒有影響她太久。她很快恢複了和往常一般上課學生會回家三點一線的日子。

倒是岑萱暗戳戳跟她抱怨:“你現在可是學校名人,想見你一面比見女王還難呢。看你這麽有名,不如去競選一下首席吧?”

楚佳宜也蠻無語:“都三年級了,咱們也快畢業了,你還沒對這回事死心呢?”

“就是畢業了才要争一下。選上首席履歷上能加不少分呢,季殊你不是還想申請國外的學校嗎?到時候競争力也會更大。”岑萱這回倒是真誠地建議起來。

季殊想起來季存曾經半開玩笑說過的話,竟也認真地思考起這回事。

她還去學校圖書館的年鑒表區域借了季存那一屆的錄像帶回家仔細觀摩了一下,發現季存飾演的是角色是男主傑森。

他身材優越,長相俊美,穿着黑風衣時顯得比例極好,演戲投入又認真,開槍時迷得臺下的女生們一片尖叫,就現場情況來看,他那時在弗蘭德的人氣大概不輸現在任何一位首席。

他還是特招生選上去的額外席位,難以想象他當年在弗蘭德該是怎樣優秀又受歡迎的程度。

她把自己的想法跟季存說了,那邊似乎在忙,過了半個多小時季存才回複。

【挺好,參選的時候可以借你哥我的勢宣傳一波。再不行的話,等我找回賬號密碼,去論壇上給你拉拉票。】

萊伊斯這邊已經是初春了,但依舊春寒料峭,前幾天才下過一場大雪。

季存出實驗室已經是深夜,他裹着羽絨服,摘下手套,手有些僵,在手機屏幕上一個字一個字敲着。

窗檐下的冰柱垂下,棱錐晶瑩剔透,季存按下圍巾,呵一口氣白汽便蒸蒸飄上,消失在深夜裏。他抿着唇,壓着唇角的弧度,身後傳來大咧咧的喊聲:“嘿,季!”

金發的男人搓着手從室內出來,猛跺着腳,“這鬼天氣,三月了還這麽冷!”他說着,走過來拍拍季存的肩膀,“還不回去,在回誰的信息?”

“妹妹。”季存回完消息,跟他一起往停車場走去。

奧裏斯是他同學,兩個人認識兩年,他從前偶爾聽季存提起他的妹妹,兩人關系似乎不怎麽好。

只是最近這幾個月他提起的次數多了些,好像兄妹關系正在緩和。

奧裏斯從口袋摸出煙盒,打開蓋子叼了根,遞給他:“來一支?”

季存搖頭。

奧裏斯詫異:“不抽了?”

“不抽了。”

“說戒就戒?”他瞪着眼睛震驚,豎了根拇指,“厲害。”

“小殊現在在變好,也肯親近我了。我還想活得久點呢,”季存哈哈笑了聲,白汽升起,他輕聲道,

“畢竟,她以後能依靠的人只有我了。”

奧裏斯多少知道他們家的事,他拍拍肩膀表示安慰,又問他:“你最近晚上還做噩夢嗎?”

“偶爾還做,但沒以前那麽頻繁了。”季存回憶着,“這次回國,和小殊好多年沒見,總覺得她跟以前不太一樣……更乖了點,說話也更好聽了,可能是更體諒她老哥我了。”

奧裏斯咬着煙:“也可能是戀愛了。高中那會兒學生們又閑又荷爾蒙高漲,每次聚會都能看見大家身邊的女伴換來換去……”

季存笑着打斷他的話:“小殊她不會的。”

奧裏斯覺得他的笑莫名冷了點,他一頭霧水地跟上去:“嘿,季,你怎麽了,等等我——”

季存手揣在口袋裏,大步往前走,一邊開了車鎖,一邊另只手擡起對着身後揮了揮:“我今年聖誕想回家,所以今天得早點回去趕論文,就不順路帶你了,你搭巴士回去吧。再見!”

“大半夜哪還有巴士啊!”身後傳來哀嚎。

季殊心底在盤算着這件事的同時,也想起來楚佳宜之前跟她說過的有關池耀星的事。

楚佳宜吞吞吐吐告訴她:“之前那天在池念星的成人禮上,你不是跟我們打視頻,說要陪我們直到登機嗎?後面岑萱睡着了,我也快睡着的時候忽然聽見門響,然後池耀星好像進來了,我看見他走近你,把你從飄窗上抱開……後面我挂了視頻,就沒看到了。”

季殊怔住了。

她想起來那天晚上發生過的事情,她醒來時确實在地毯上,還以為是自己從飄窗上滾下來的。

“你沒看錯嗎?”她确認道。

“沒有。”楚佳宜坐在她旁邊嚼着泡泡糖,“他那天穿着灰色衛衣,外面套着绀色西服。信不信随你,不過這事說實話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你,畢竟你之前說過不喜歡被按頭。”

楚佳宜說的穿着沒錯。

季殊也沉默下來,半晌她才聳聳肩:“說不定他是好心,盡賓主之宜,怕我從飄窗上摔下來呢。”

楚佳宜拍她肩膀:“現在反正沒什麽學習壓力了,等池耀星返校你去問問算了。”

季殊“嗯”了聲。她垂眸出神,又想起那個熱心腼腆的少年。

但池耀星遲遲沒返校。

季殊在line上的詢問他也始終未讀未回,一同消失的還有閃靈,他從來秒讀季殊的分享,也會興致勃勃而捧場地給她鼓勵與關心,但是這段時間似乎蒸發了一般。

季殊看見池念星的動态分享,她在普頓島過完自己的假日,申請了大學延遲開學,又飛去萊伊斯跑幾個秀場,忙得團團轉,季殊不好意思打擾她詢問池耀星的事。

她意識到自己甚至壓根不怎麽了解池耀星。

一直到臨近聖誕附近,池耀星才回了學校。

一同返校的還有被公爵府壓了很久的陸明熙,他終于能夠出來見見天日,整個人規矩了許多,也成熟了很多,好像之前在季殊跟前那些狼狽地乞憐的事從未發生過一般,甚至還被陸如青送去了預科班上ap課程,比起從前還忙。

這段時間季殊倒是跟謝周霖越走越近。

原本因為工作的需要,兩個人每天在校園裏都走在一起,聽完季殊想要選一下最後一學期首席的想法之後,謝周霖幾乎沒怎麽猶豫便同意幫忙。

在學期工作接近尾聲時,他将季殊提拔為學生會副會長,移交給了她更多的t一些權力,并決定在下學期初開放首席投票競選。

競選者三年級的有三位,二年級有七位,一年級的有十位。

季殊看過那些人的背景,她感覺壓力重重,并不認為自己能夠選上。

“沒關系,”謝周霖安慰她。

他坐在她身邊,看見她焦慮地低頭翻看着文件,忍不住伸手輕按她的肩膀,指腹揉過垂落在她頸側的黑發,而她沒有從前對他的接觸那般抵觸,讓他的心中升起一陣的喜悅,

“這個位置一定會是屬于你的,你值得它。不要為它過于擔憂,你的履歷很漂亮,推薦信我也拜托了我的母親。”謝周霖忍住自己想擁抱她的沖動,只是淺淺地微笑道,

“你會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的,季殊。”

季殊的眼神動了動,她看向謝周霖,深深呼吸了一下,面色動容地抱住他,但很快放開,仿佛只是禮節性的一抱。

又輕又快。

“……謝謝你。”她的聲音很低。

謝周霖幾乎被這一瞬的驚喜沖昏了頭腦。他看着季殊的眼神亮得有些發燙,但想起前車之鑒,他盡力按捺住自己的心情,送她回去。

路上他聊到學校聖誕節的預熱慶祝會企劃,但季殊對這次的節日好像沒什麽期待。

她反倒問起池耀星的近況。

“自從池耀星返校後,我一直見不到他的人,就好像他在躲着我一樣。”季殊有些猶豫,“你是他發小,知道他近況怎麽樣嗎?他幫過我好幾次,我很擔心他。”

謝周霖原本有些興奮的心情因為這個名字慢慢冷靜下來。他思索了半會兒,笑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聽說池耀星之前犯了點事兒,才出來不久,可能有些自閉,不想見任何人?不過說實話,他小時候也常闖禍,大家都習以為常了。”

季殊:“我聽池念星說過他小時候的一點事。他闖禍并不是沒有因由的,如果可以,我還是想見見他,了解他最近的狀态……另外,我也有些別的事想親口問問他。”

她拜托道,“如果你見到他,麻煩幫忙轉告一下吧,謝謝會長。”

謝周霖微笑着應下。

時間轉瞬即逝。

謝周霖為聖誕節做的預熱活動維持了弗蘭德學院的老規矩,在聖瑪利亞教堂的聖誕樹下交換各自的禮物。每個人會領到各自的號碼牌,然後在禮物堆中尋找各自對應的秘密禮物,再完成交換。

季殊準備的禮物是一條棕金色的腰帶,顏色很好搭配,不管收到禮物的是男生還是女生都能夠使用。

她領到的號碼是七十二。

找禮物是個大工程,三年級生們大抵是要畢業了,這是在學校的最後一個聖誕節,因此都對從下午到晚飯時間的禮物搜尋交換工作興致勃勃、樂此不疲。

寬闊高大的古典教堂裏,伴随着悠揚的聖誕頌歌,收到心儀禮物的驚喜聲、惡搞禮物的笑罵聲不絕地傳來,寒冷澆滅不了青春的熱情,聲音回蕩在教堂的穹頂下。

季殊在幾個高大的聖誕樹下的禮物堆中翻着自己的號碼,一連找了快兩個小時她才氣喘籲籲地找到。

禮物還沒來得及拆,便看見謝周霖壓制不住喜悅地向她走來,手中拿着她準備的禮物盒。

“季殊,我抽到你的禮物了,我很喜歡那條腰帶……”他今天也戴上了聖誕帽,在教堂裏帶着手下的人負責準備了很久,又一直在維持秩序,嗓子幾乎喊得沙啞,都沒時間坐下來喝幾口水,季殊倒是驚訝他這麽快就找了自己的禮物。

“好巧。”她笑了笑,“不枉我準備那麽久,會長喜歡就好。”

謝周霖眉眼也揚着舒緩溫和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在看見她手中的禮物盒時卻微微一僵。

“這是七十二號禮物盒嗎?”謝周霖問道,“我準備的似乎不是這個盒子。”

季殊詫異地确認了一下號碼,“沒錯,是七十二。”

謝周霖唇角的笑有些挂不住,他微微抿唇:“大概是學生會來幫忙的同學們貼标簽時貼錯了,真的抱歉,這個不是我準備的禮物盒。”

“沒關系,拿到了也算是有緣分,”季殊實在懶得再去翻一遍堆成山的禮物堆找另一個七十二號,便道,“那會長的禮物等下一次再給我吧,你看教堂現在人多得……”

謝周霖勉強自己笑了一下:“好。那等交換結束後,應該會剩下多出的禮物。到時候我帶給你。”

季殊應聲。

這裏吵得厲害,她想躲清閑,便到教堂不遠處A區玻璃棧道的學生休息區坐着。

冬夜裏人很少,夜空中的星星一閃一閃,明亮極了。連帶着清涼的夜晚霧氣也散發着隐隐的槲寄生香氣。

季殊坐在槲寄生下的長椅上,拆自己的那份禮物。

那是一支steamdeck。裏面內置了個賬號,幾乎堆滿了游戲,全是她感興趣的方向和類型,很合她的胃口。

季殊閑的無聊,坐在長椅上打起了游戲。教堂裏沸騰的喧鬧聲遠遠隔着冷夜的空氣傳進季殊的耳朵裏,竟讓她不覺得那麽煩了。

游戲歡快的背景音倒是有些催眠,季殊不知不覺靠着椅背睡着。

只是忽然間,她感覺身邊的長椅一震。

似乎有人在她的身邊坐下。

她睡得淺,剛想醒來,便有一只冰涼的手覆上她的眼睛,遮住她的視線。

很快,有什麽柔軟的東西貼上她的嘴唇,小心翼翼而輕柔,慢慢輾轉舔舐過她唇上的每一個角落,伴着淺淺的濕意和溫熱。

灼熱的呼吸緩慢而壓抑地噴灑在她的皮膚上,帶着靠近時身體的體溫和心跳,讓她的身體幾乎陣陣震顫發麻。

黑暗中,觸覺更加敏感。

而他的溫度在寒冷的冬夜如此旗幟鮮明且赤忱炙熱。

季殊完全呆住了,幾乎沒法動彈,心髒通通跳着,連皮膚都在微微戰栗。

她的眼睫輕輕眨着,像蝴蝶的翅膀一般不安而輕顫着掃過覆蓋着雙目的掌心。

連着那只骨節分明的冰冷的手的溫度也在攀升,呼吸變得急促,好像周圍的空氣溫度也滾燙起來。

他印下的吻持續長久又克制虔誠,流連忘返,仿佛在親吻什麽無價的寶藏一般。

過了很久,遮蓋在她眼睛上的手才離去。

一同離去的還有唇邊的溫度。

季殊緩了很久心悸才逐漸平複。

她沒有立刻睜開眼睛。

只是忽然想起蘭頓的習俗。

平安夜那晚,坐在槲寄生下的女孩任何人都可以親吻。

但是顯然,那人并不是陌生人。

她的心中變得惶恐。好像一睜開眼,便能看見那人靜靜坐在她身邊,就這樣看着她一般。

但不知為何又有幾分期待。

——“嘗試接受更進一步的關系或許會讓你的狀态恢複得更好,成為一個更正常的人。”

這是心理醫生曾經說過的話,或許她真的沒有過去那麽抵觸了。

等冷風吹得她鼻尖幾乎有點發僵時,她終于睜開眼。

看見了坐在身邊的謝周霖。

他就那樣看了她不知多久,安靜而平和,手裏拿着找到的七十二號禮物,似乎在等她睡醒一般。

看見她睜眼,他笑了笑,将手裏捂暖的圍巾給她圍上,又将禮物遞給她。

季殊拆開禮物,那是來自前首相的一封申請推薦信。

“晚上冷,睡好久,小心着涼。”他淺淺笑着,對剛才發生的事絕口不提,不知是當事人還是目睹者,

只是幫她收拾好東西,站起身,聲音像晚風一樣輕,“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