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處理

第019章 處理

“你這個人怎麽随便打人呢?”對面的人在經歷了最開始的慌亂之後,反而反咬一口,“我朋友走得好好的,你為什麽要打他?”

“那你跟我解釋一下,地上的紙上面是什麽東西?”因為溫特之前一直用手杖頂着那個人的胸口,所以對面的人沒有找到銷毀證據的機會。

“不過是貼紙而已。”他們中的一個人當着所有人的面把那張小紙片撿起來貼在自己的手上,“怎麽現在連個貼紙都不允許嗎?就因為這件事情你就要打人?”

這個舉動讓溫特有點意外。

如果真是如同他所想的是精神類藥物的話,那這個人還是真夠狠的。

奧術師裏沒有真的蠢人,也許有一些奧術師的社會經驗不足,但是點破了這一點,他們還是很容易反應過來的。

但是會出現在這個交易點裏的不少人都是從別的國家流亡來到這裏的危險角色,要麽是一些奧術師中消息靈通的老油條。

這個人說的話完全并不值得推敲。

這個交易點沒有人管理,自然也沒有什麽規矩,如果不是觸犯所有人的禁忌,大家就算看到不喜歡的東西也裝作沒看見。

這只能說是一個共識,具體的規定是沒有的。

沒人規定不能拿貼紙。

可是又沒帶小孩子,又不是什麽發明創造,還被人控訴是危險物品,有誰會相信這東西真的無害?

有的奧術師選擇不管這件事情,他們習慣于明哲保身,又或者是覺得在場的人夠多了,不需要他們。

有的奧術師低頭,忽然發現自己的袖口沾上了貼紙,臉色一變,擡起胳膊:“你們什麽時候在我身上貼的?”

随着第一個人發現了問題,其他的人也擡起袖口開始檢查起自己的一副,即使沒看到奇怪的東西,他們也不敢确定自己什麽問題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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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旁邊的人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個盒子,拿出一只鑷子,夾起那張紙片,封進塑料袋中打算回去化驗。

教會的人?還是做實驗做得瘋魔了想要看看在奧術師身上的實驗成果的人?

教會為了解決奧術師無所不用其極。

下毒只能說已經沒什麽創意了。

【常規解毒】,一種初級的解毒奧術。

在居裏夫人給溫特的筆記本中,這也算是比較需要重點掌握的奧術。

這個奧術的原理基于大多有毒物質都是導致蛋白質變性的,只要中和了就能夠解除危險。

它對于像居裏夫人研究提純鐳和钋的時候所遇到的輻射的傷害就沒什麽用了,對神經毒素表現也不佳,但是已經這種奧術已經足夠應對一般的狀況了。

但是前提就是一般狀況。

這很顯然有可能是狀況外的事。

而且本身有些物質本身就同時具有“毒”和“藥”兩種屬性,再強力一點的解毒奧術就很難說是好事還是壞事了。

“動手。”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随着震動,坑道忽然坍塌。

坍塌的石磚幾乎是從溫特鼻尖上砸下,他手裏的手杖在無可抵擋的重壓之下脫手。

溫特甚至沒有機會去分辨他的手杖是否斷裂了。

一個人把他向後拖了一步。

幾個奧術同時被施展出來,金屬支架從溫特身邊穿過,沿着倒塌的地方自上而下的釘下去,将倒塌的趨勢固定住了。

“呼,吓我一大跳。”

白熾燈泡散發着熱度和光亮。

帶着黑色禮帽和單片眼鏡的埃德加爾·奈茲的雙手從溫特身下穿過:“你好重,我有點拖不動,來個人幫幫忙啊!”

溫特覺得自己雖然一米九還愛好幹飯,但是這也不是埃德加爾這個看上去不算特別矮的男人拖不動他的原因吧。

溫特被幾個人手忙腳亂地扶起來了。

他不坐在地上,會弄髒衣服……

雖然一副已經徹底髒了。

溫特從嗓子眼裏發出了厭惡的呼嚕聲。

剛剛差點中招他還沒氣到這種程度,但是衣服髒了,他的脾氣瞬間就上來了。

衣服該不會破了吧?靴子是不是蹭掉漆了?

他腳上的靴子是他為數不多原本就屬于他的東西。

埃德加爾摁着自己的帽子,指揮着邊上的奧術師把坍塌的坑道重新歸位。

“你是……奈茲先生?”溫特仰頭看着埃德加爾。

雖然他不太擅長認臉,但是埃德加爾的臉實在是有特色,更何況溫特有懷疑過他是他的擔保人。

“Ja,很榮幸您還記得我。”埃德加爾随口說道,“右邊右邊,那裏有坍塌的概率,撐住。”

溫特沉默兩秒。

他剛剛是蹦出了句德語的“是”吧?這個世界的杜哲語的“是”可不是這個意思?

而且埃德加爾這句話好像認出了他一樣,剛剛溫特确定沒幾個人看到他的全部臉,這個人是不是對他敏銳度太高了?

溫特扶住牆,看着其他奧術師一點點把倒塌的坑道重新撐起來。

不知道是需要的計算量比較大還是人比較多,溫特看到主要施法者的臉有點發紅,解開衣服扣子散熱。

之前和溫特對峙的幾個人已經倒在地上,隐約看到不少骨頭斷裂脫位。

溫特的眼角一抽。

他可不怕單純的死人,但是他不太喜歡這種骨折的畫面,有點感同身受的疼。

因為有固定的支架,所以坑道變得格外低矮。

對于在場的成年男性來說都是不太舒服的高度。

埃德加爾靈活得像是一道影子從下面鑽了進去——摁着他的帽子,溫特彎下腰,看到他戴上一雙手套正在翻動着那些人的衣服,從裏面掏出了幾樣東西,翻看了兩眼,鑽出來,蹲在支架下面:“找到了,不是教會的人,是新大陸那邊的人,是致幻劑,估計是在做某種觀察實驗,新大陸那邊有類似的傳聞報告,這次應該是想要基于奧術師這個群體進行一些實驗。”

他丢出了幾本證件和三把槍。

溫特先撿起來了,上面是昂各語,應該是英語的變種。

結合新大陸這個關鍵詞,對應的是美國人?

溫特捏住自己的鼻梁,也許他最開始就猜對了。

這是一個集中各種時間線的人物的世界,各個時間點的事件大概也重合在了一起。

埃德加爾的話讓他想起了某個邪惡實驗。

他當初學精神類藥物的時候提過美國冷戰時期的一個審訊實驗,名為MK-ULTRA,就是到處給人下藥,如t同鎮靜劑、致幻劑、興奮劑這種藥物,從普通人到自家将軍,都有受害者。

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讓人坦白情報、洗腦成狂熱的特工,其他目的大概就是借此排除異己。

聽起來就跟什麽好萊塢劇本一樣,邪惡的政府和瘋狂的科學家,毫不在意所有人的生死的實驗。

溫特的心下一沉。

按照埃德加爾說的,如果是致幻劑的話,有些真的是可以通過皮膚接觸産生影響,如果再加上一些奧術影響,吸收效率只會更高。

掌握了強大力量的奧術師作惡的極限在哪裏?

溫特想到了自己的“腎上腺素術”,那麽對神經、藥理更加精通的奧術師有可能會無需協助,直接幹擾人的神經系統呢?

與這個計劃有着相似時間的可是“額葉切除手術”,切除掉額葉,制造行屍走肉。

雖然這個世界在同一時間聚集了大量的天才,但是絕對也濃縮了奧術師的瘋狂。

教會能對巫師的審判沒有掀起狂熱的反對大概也是因為真的有奧術師做出教會所創造出的罪名的事。

奧術師的風評不僅僅是因為教會的影響,也有實際的案例為證。

威脅不僅來源于教會,還來源于其他奧術師。

“奈茲先生,您今天就是為這些人來的嗎?”有奧術師似乎認識埃德加爾,“科學議會想要插手這件事情嗎?”

埃德加爾蹲在地上:“不是啊,黑夜和黑貓不是更搭配?我只是知道你們有聚會,過來轉兩圈。我只是出于個人原因不太想要看到有人被害,與科學議會本身無關。你們做什麽,科學議會都不會管,我們只是提供一個交流平臺和一個退路,剩下無論邪惡與否都是人類自己的選擇。”

他仰起頭看着周圍的奧術師,露出了一個燦爛積極的笑容。

這話聽上去蠻像萬惡之源QB的。

“所以這是一個跨國實驗?”又有奧術師開口問道,“奈茲先生有什麽能告訴我們的消息嗎?”

溫特覺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回憶了半分鐘才想起應該是皮內爾的聲音。

也不奇怪,這畢竟是薩爾佩特裏埃醫院周邊地區,他會過來看看和其他國家的奧術師進行一下交流完全是理所應當的人。

不過相比起這些,他果然更在意這些奧術師都認識埃德加爾。

他果然是科學議會的重要角色。

溫特在心中想到。

“無可奉告,這允許是他們第一次嘗試,不過既然失敗了,舊大陸就不必擔心這個實驗了。”埃德加爾聳聳肩,“如我所說的,這次是我個人的行動,科學議會不提供協助。如有異議,可以提交給議會長的郵箱投訴他。”

溫特隐隐地從埃德加爾的口中聽到了一絲撺掇的意思。

議會長這種聽起來就危險的角色居然是可以投訴抗議的嗎?

而且聽埃德加爾的意思,那位議會長足夠我行我素,他會聽這些地位不如他的人的勸說嗎?

溫特都能懷疑的事情,其他人自然也不會多麽相信。

“好了,我要走了。”埃德加爾把橡膠手套摘下來放到口袋裏,“你們可以自己去檢查一下那些人身上的東西,真要是想解決問題,就去新大陸那邊政府解決。”

埃德加爾看了溫特一眼,遞給他了一個眼神。

溫特疑惑地歪頭,思考這眼神是讓他跟上還是讓他不要多嘴?

埃德加爾沒聽到聲音,又回頭看了溫特一眼,伸出手:“我扶你出去,順便給你買根新拐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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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德加爾絕對不是什麽靠譜的拐杖,溫特稍微一把自己的重量壓在他身上,他就有點站不住,最後他是扶着牆,埃德加爾偶爾伸手扶一下。

“你有什麽想問的嗎?”埃德加爾在扶着溫特走出去之後,随手在地上找了根棍子,遞給了溫特。

“……不會有那種能夠直接讓人成瘾的奧術吧?”溫特看了一眼棍子,有點髒,可是他想到自己剛剛摔在地上,也無所謂髒不髒的了。

他伸手接過。

“不會的,奧術在進入人體的時候會受到強烈幹擾,因為個體是奧術施展的基本單位,和在外界施展是兩套運行方式,本身受到個人意志的強烈幹擾,許多治療的奧術效果都不佳。更何況是往身體裏憑空增加物質,即使不計算損耗,你用質能方程算算需要多少能量?”埃德加爾看着溫特露出了一個有點像是在嘲笑的笑,“你總不會覺得奧術或者神術是什麽新能源吧?施法當然需要能量了。”

不用算,即使用毫克級別的就能其效果的強效精神藥物,在後面跟上一個光速的平方就是一個大的可怕的數字了。

溫特琢磨着自己的腎上腺素術是基于刺激大腦命令腎上腺産生腎上腺素,的确原理不同:“我之前看過皮內爾使用過一個法術,強制鎮定一個人。”

“那得刺破皮膚,将人體開放,改變法術的基礎運作模式。”埃德加爾背着手在溫特面前轉了一圈,然後站定,仰頭看着溫特,“不适合偷偷摸摸去做。教會的一些神術需要借助放血,本質上其實也只是需要改變法術的運作模式。”

“我以為,你最近知道了不少事情。好不容易再看見我,你就沒有其他想要問我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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