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章

82第 82 章

◎你想聽聽他們的故事嗎?◎

江藻挂了電話, 回到人群裏。

見他神色黯淡,其他人紛紛安慰道:“江老師,別太擔心了, 現在就交給警方吧……哎。”

他們以為江藻是想去找警方了解一下進展, 結果卻被無情地驅逐, 雖然不知道他那個電話又是打給誰的,但眼下并不重要。

江藻沒解釋, 只是勉強笑了笑, 點頭。

安慰過他之後, 衆人又不約而同地沉默起來, 現在的情況, 他們什麽都做不到, 說再多也沒有用, 這份無能為力的感覺讓他們都不太想說話。

警戒線內警方忙忙碌碌, 不時有人跑進跑出, 負責現場調度的是位鼻梁很高的白人警察, 長着一張兇戾的臉,每一個來向他彙報的警員都會被他高聲呵斥,一張嘴就是一長串語速極快的髒話, 在他面前的警員總是連頭都不敢擡。

現場已經來了不少聞風而動的媒體, 他們高舉着話筒擠在警戒線前想要采訪這位現場指揮官了解最新情況,但對方只是板着臉孔一口一個現在不方便告知, 便讓下屬把他們驅逐。

又趕走一批混進來的媒體,指揮官接到個電話, 是他的上司打來的, 甚至是他的頂頭上司。

他面色不悅地接起, 然後眉頭狠狠隆起, 不知是驚訝還是憤怒的沖着話筒喊:“該死的,這不可能!居然想讓一個外行人來插手,你真是瘋了!”

無論那頭說什麽,他仍是堅持那句“不可能”,但不知那頭又說了什麽,指揮官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沉默片刻,他松了口:“OK,既然你這麽說的話,我就如你所願——但我要強調的是,我可以放他進去,但是我不會保證他的安全,如果這個倒黴蛋不幸被殺了,那也是他自找的!”

指揮官說完最後一句,便幹脆挂了電話。

他的面色凝重,周圍的下屬都不敢說話,生怕惹到心情非常糟糕的上司。

指揮官眼神陰鸷地往人群裏看了看,似乎在尋找什麽,然後,他的目光就落在一群亞裔集中的地方,揮手招來個手下,吩咐了幾句,那名手下點點頭,拉起警戒線小跑着過來了。

警方的動向一直是大家最關注的,此時見指揮官有所行動,注意力都集中到那名跑出來的警察身上,疑惑他要做什麽。

而嘉中的師生則有些懵,那個警察怎麽朝着他們來了?

不大一會兒,警察就到了他們跟前,板着臉問:“誰是江藻?”

他顯然不太會發中文的音,“江藻”兩個字被他念得不倫不類,其他人面面相觑,這是找誰?

“我是。”

平靜的聲音響起,一個纖細高挑的身影越衆而出,來到警察面前。

“江老師?”衆人驚訝。

沒理會其他人,警察看着面前的江藻,又确認了一遍:“你是江藻?”

“是。”江藻說。

警察端詳了一會兒,似乎在判斷這個東方人是否在說謊,最後他一擡下巴:“跟我來。”

警察轉身就走,江藻想跟上去,但察覺到周圍好奇、擔憂的目光,轉了下頭,淡聲說:“我去去就回。”

“啊?去哪?”校長愣愣地問。

這個問題也是其他人共同的疑問,但江藻沒有回答,跟着停下來等他的警察一起走了。

江藻跟着那位警察穿過警戒線,來到板着臉的指揮官面前。

“你是江藻?”指揮官用一種嫌惡狠厲的眼神看着他,仿佛要用這種方式吓退這個不知死活的家夥。

但江藻只是平靜地點了下頭:“是的。”

對方表現出來的淡然讓指揮官沉默一下,再開口時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麽,但上面讓我帶你進去,你準備好了嗎?”

“是。”江藻依然平靜,好像對他說的“進去”的理解只是去附近很尋常的餐廳。

指揮官多看了他一眼,對身旁的手下說:“給他防彈衣。”

另一名警察丢過來一件防彈衣,江藻接過,很沉。

指揮官略帶嘲諷的聲音問道:“外行人,會穿嗎?”

江藻看了看,似乎有些複雜,他搖搖頭:“不太會,可以教我一下嗎?”

指揮官本以為這個年輕人敢主動申請進入校園與歹徒接觸,要麽是真的懂行,要麽就是自我意識過剩,哪怕不會穿也要虛張聲勢地假裝一下,所以他準備好無論對方如何回答都要大肆嘲諷一番。

但對方就這麽誠實地承認了不會穿,指揮官不覺錯愕,他很想問連防彈衣都不會穿你還敢來,是真的不怕死嗎?

指揮官看着眼前的亞裔青年,對方的身上有一種東方人特有的溫潤氣質,沉默了,對方不是不怕死,正是因為怕死,所以才沒有逞強,老實承認不會穿防彈衣。

可是怕死,又為什麽要進去?

指揮官沉默片刻,對下屬吩咐:“教他穿。”

江藻在領他來的警察的指揮下穿上厚重的防彈衣,沒有經過訓練的普通人乍一穿上挺不舒服,行動也不大方便,不過尚在能承受的範圍內。

在他穿防彈衣的時候,指揮官迅速地抽完一支煙,此時見他穿好後,把嘴裏的煙頭拿下來往地上一扔,狠狠踩上去碾了碾:“準備好了?”

“等一下。”江藻開口。

指揮官看着他,眼中流露出嘲諷:“害怕了?”

江藻沒說話,擡手摸了摸鼻梁上的眼鏡,現在他身上只有這一件容靜丞送的東西,一會兒進去以後,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江藻轉身看向嘉中師生聚集的地方。

那些人神色各異地望着他,有好奇有疑惑有不解,但最終還是擔憂占了上風。

陸舍從人群裏走出來,向警戒線靠近。

有警察想要攔住他,但指揮官看看江藻,對手下揮了揮手,于是陸舍得以順利來到警戒線前。

江藻摘下眼鏡,遞給陸舍:“幫我收好它。”

陸舍伸手接過,鄭重地點頭:“好的,老師。”

沒有理會那些落在身上各異的目光,江藻轉身,對指揮官說:“走吧。”

指揮官的心情複雜極了,眼前的東方人僅僅只是摘下了眼鏡,就像換了個人,盡管東西方審美有差異,但對美的共識是超越文化隔閡的。

指揮官以一種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舒緩語氣說:“跟我來。”

直到兩人走進校園,身影消失在大衆視野裏,安靜的人群才再度起了喧嚣。

*

指揮官帶着江藻往歹徒所躲藏的小禮堂走去,路上,他介紹了一下情況。

“歹徒叫做科恩·康格裏夫,他有一個上高中的女兒傑西卡,是他們學校合唱團的領唱。但很不幸,傑西卡于半年前自殺身亡,原因是遭到合唱團其他成員的霸淩。”

江藻聽到這些信息,若有所思:“那他要找的那位瑪琳娜老師……”

“瑪琳娜是合唱團的指導老師。”指揮官繼續說,“傑西卡曾經因為被霸淩的事情找過她,但是她并沒有放在心上。大概是這樣,康格裏夫才會對瑪琳娜懷恨在心,認為是她間接導致了自己女兒的死亡。”

“在傑西卡去世之後,瑪琳娜也從任教的學校辭職。”指揮官聳了聳肩,“我們聯系上了她,但她辭職後就去了環球旅行,目前正在橫穿撒哈拉沙漠中。”

江藻抿了下嘴唇:“也就是說,她回不來。”

“她不會回來。”指揮官唇邊流露出譏諷,“康格裏夫對她恨之入骨,如果她敢出現,他一定會殺了她。她怎麽會為了一個已經去世的學生讓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

江藻沉默。

指揮官瞥了他一眼:“你為什麽要來?”

小禮堂就在前面,這一路走來江藻看到很多荷槍實彈的警察,或許隐蔽處還有舉槍待發的狙擊手,但盡管如此,還是沒人有把握能毫發無傷地救下人質解決歹徒——這就是他們一直隐忍不發的原因,紐曼中學是名校,學校的聲譽比什麽都重要,這次發生了被歹徒闖進校園劫持人質的事情已經對學校聲譽造成了嚴重影響,若是在營救過程中再有什麽閃失,後果更是不堪設想,所以,學校的相關人士都在明裏暗裏給警方施壓,力求以最小代價解決此事。

盡管戒備森嚴,但周圍卻靜得仿佛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一切都風平浪靜。

江藻說:“那個女孩是我的學生。”

指揮官皺了皺眉:“她只是一個學生。”

他的意思是,只是一個學生,值得你這麽冒險嗎?

江藻笑了一下,強調:“是我的學生。”

指揮官沒有再說什麽,聳了下肩:“你真是個好老師。”

語氣充滿嘲諷。

江藻又笑了笑,沒說什麽。

兩人來到小禮堂前,一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性迎上來:“長官。”

“我們的談判專家,路易斯。”指揮官介紹了一下。

路易斯的目光緊緊黏在江藻身上,在最初的驚豔之後,他的眼底只剩下疑惑:“這位是?”

“一只自投羅網、甘願自我犧牲的羔羊。”指揮官扯了下嘴角,嘲諷道。

江藻主動自我介紹:“我是人質的老師,我叫江藻。”

路易斯的神色一下子變得非常驚愕:“什麽?你為什麽過來?”

“我想和科恩·康格裏夫聊一聊。”江藻淡淡道。

路易斯更加驚訝,他看着指揮官向對方求證,指揮官點點頭,路易斯摸了摸額頭:“天吶,這太難以置信了,你想和他聊什麽?難道你以為只要你這個外行人随便說幾句話,他就會被感化,釋放人質出來自首嗎?”

指揮官在旁邊哼了一聲,插嘴:“我想他就是這麽認為的。”

江藻淡淡地說:“我并沒有這麽想。”

路易斯還是用一種無法理解的眼神望着他,但下一秒,他手上的手機響了。

他立刻壓低聲音說:“那個狡猾的家夥打電話過來了,你們不要出聲。”

他接聽電話并公放出來,那頭立刻傳來粗犷的聲音:“是誰來了?瑪琳娜嗎?”

路易斯整理了一下心情,回答道:“不,不是瑪琳娜。你知道的,瑪琳娜現在住的地方離這裏有些遠,一時半會兒還無法趕到,請你再耐心等待一下。”

“可我已經等了很長時間了!”那頭的聲音變得暴躁,“為什麽她還不來!她是不是不敢來?她要為傑西卡的死付出代價!”

電話裏除了他的歇斯底裏,還有女孩細碎的哭泣聲。

“別吵了,不準吵!”康格裏夫怒喝一聲,又大聲質問,“不是瑪琳娜,那來的是誰,你們最好不要耍花樣,我身上可有炸彈,大不了就同歸于盡,一起下地獄!”

路易斯一陣頭疼,想要出聲安撫,但江藻先他一步開口:“你好,康格裏夫先生,我叫江藻,是被你劫持的那個女孩的老師。”

“老師?”康格裏夫一愣。

那頭祝家寧先是驚喜地叫了一聲:“江老師!”

随後她又哭起來:“快救救我……”

“住嘴!”康格裏夫大喝道,“我不管你是什麽人,我只要見瑪琳娜,該死的,快把瑪琳娜帶過來!”

“瑪琳娜暫時無法過來。”江藻說。

路易斯震驚地望着他,你怎麽把實話說出來了,你想激怒他嗎!你到底是來救人的還是害人的!

果不其然,聽到瑪琳娜無法過來的康格裏夫震怒:“什麽!你們在騙我,你們是要我殺掉這個可憐的女孩嗎,好啊,我就如你們所願,但在殺她之前,我要先割掉她的舌頭,讓她再也不能唱出美妙的歌,就像我的傑西卡一樣——”

江藻打斷他的話:“所以,我有一個提議。”

“什麽?”或許是驚訝于這個時候他還能這麽冷靜,康格裏夫愣了一下,問道。

江藻無視對面兩人疑惑的目光,說道:“由我來交換那個女孩,作為你的人質。”

“什麽?!”這次是面前的兩個人一同的震驚。

指揮官瞪着他,想說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雖然他說過并不保證這個不知死活的東方人的安危,但他可也不能就這麽讓他自尋死路!

而路易斯這個談判專家則是單純的震驚,他本以為這個人是來談判的,但哪有談判着就把自己給談進去的。

江藻擡眼,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然後,那兩個人就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如果說剛才是震驚,現在則是震撼,任憑兩個人如何絞盡腦汁都沒想到該如何形容這雙眼睛,漆黑深邃,仿佛藏着神秘莫測的宇宙的一隅,那是非人力所能及的所在。

但康格裏夫的反應則與他們完全不同,隔着電話冷笑:“交換人質?你在開什麽玩笑,我手上已經有一個人質,為什麽還要冒險換一個不知底細的家夥,你當我傻嗎?”

“并沒有。”江藻說,“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看一看你身邊的那個女孩,她和傑西卡一樣大。”

康格裏夫沉默了。

江藻繼續說:“她也很會唱歌,歌喉很美妙,雖然不知道和傑西卡誰唱得更好,但我覺得應該差不多吧。”

“這個女孩現在很害怕,因為她正在被一個比她強大得多的男人威脅生命,她在向她的老師求救。傑西卡是不是也曾經經歷過這些事呢?”江藻頓了頓,“你之所以憎恨瑪琳娜,是不是因為她沒有向傑西卡伸出援手?那麽現在,你就忍心讓這個女孩無法觸碰到老師伸出的援手嗎?”

江藻沒有再說下去,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傳來一聲長長的嘆息:“你比剛才那個聒噪的胖子會說得多。”

“我可以讓那女孩和你交換。”康格裏夫說,“但你最好不要耍花樣,我身上有炸彈,只要我摁下按鈕,整個校園都會被炸飛,所有人都會下去陪我和傑西卡。”

“不會的。”江藻保證。

路易斯連忙說:“對對,不會的,我們——”

指揮官在此時開口:“我們憑什麽相信你會乖乖交換人質?如果你反悔,把兩個人都劫持了,我們豈不是損失更大。”

康格裏夫冷笑:“交換是你們提出來的,現在質疑我,是不是有問題?不想換也可以。”

江藻的聲音很果斷:“換——你要求怎麽做?”

康格裏夫的聲音裏多了幾分贊賞:“其他所有人都後退,那女孩的老師,你拿着手機到禮堂門前,記住,不要耍花樣,我能看見一切,如果你們敢耍花樣……”

他只是哼了一聲,沒往下說,但威脅意味十足。

“好。”江藻說。

指揮官看着他:“你真的要去?”

“要。”

指揮官冷冷地說:“我真是無法理解你。”

“不要緊。”江藻笑了笑,“這個世界上,無法理解也可以相處。”

指揮官皺了皺眉,最後輕輕嘆了一口氣:“在這裏,我們還能保證你的安全,但進去後,什麽都無法保證。”

“沒關系。”江藻已經往禮堂門口走了,“保護好我的學生就行了。”

路易斯看看指揮官,意思是後退嗎,指揮官看着一步一步接近禮堂的江藻,啧了一聲,做了個後退的手勢。

等到江藻走到禮堂門口,其他人也後退得差不多了,禮堂門打開,康格裏夫劫持着祝家寧出現在門口。

“老師——”祝家寧看到江藻,先是一愣,随後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

“別怕。”江藻對她笑笑,“很快就安全了。”

祝家寧哭得更兇了。

康格裏夫看着眼前的年輕人,剛才他從禮堂的窗口往外看,只能看到外面有人,看不清臉,現在見到本人,心裏難免起了波瀾,他沒想到這竟是一位非常美麗的東方青年。

這份美麗不會使他的決心産生動搖,但卻讓他心中生出幾分信服,這是一個為了拯救學生寧可犧牲自己的無害青年,可以更加放心地交換人質。

但,僅僅是人質本身無害還不夠,他突然掀開外套,露出捆綁在身上的炸彈,拿着□□的手擡起,拇指在按鈕上威脅地虛按了一下,意思很明顯,讓躲在暗處的狙擊手不要輕舉妄動。

風吹過,現場還是一片寂靜。

康格裏夫望着江藻,江藻舉起雙手,示意自己不會輕舉妄動,也沒用攜帶任何危險物品。

“可以把她放了嗎?”江藻微笑着問。

康格裏夫皺了皺眉,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很難想象竟然會有人在這樣的處境之下還如此從容,真是不可思議的人。

“你,慢慢走過來。”康格裏夫下命令。

江藻依言,一步一步往前走。

康格裏夫放在□□按鈕上的手指一直沒有移開,等到江藻走到一半的時候,他把懷裏鉗制的女孩松開,往前一推,祝家寧立刻跌跌撞撞地往前摔。

江藻及時扶了她一把。

“老師……”祝家寧抽泣着喊。

康格裏夫把另一只手裏的槍對準他們:“快點過來!”

江藻對她笑笑,然後,在她背上推了一下。

祝家寧趔趄一下,但這次她站穩了,她回頭看了一眼,江藻在她和歹徒之間,将她擋得嚴嚴實實的。

“別回頭,往前走。”

江藻淡淡的聲音傳來,但人卻與她漸行漸遠。

祝家寧深吸一口氣,擡手擦幹淨眼淚,頭也不回地往前跑,等她一頭栽進一名警察的懷裏,渾身顫抖地回頭去看,模糊的淚眼裏,只看到禮堂的大門在眼前重重關上。

*

禮堂裏,江藻微笑看着面前拿槍指着自己的絡腮胡男人。

康格裏夫狠狠皺起眉頭:“你在笑什麽?明白自己現在是什麽處境嗎,你可是人質,小命随時玩完的人質!”

江藻卻沒有感到絲毫害怕,仍然在笑:“我想應該不會很快玩完吧,畢竟你還要留着我這個人質威脅外面的警察帶瑪琳娜過來。”

康格裏夫沉默。

但很快,他又說道:“雖然不能殺了你,但挖掉你的眼睛,割掉你的舌頭也是不錯的選擇。”

“聽上去有點可怕。”江藻說。

“所以你最好安分點。”康格裏夫冷冷地說。

江藻聳了下肩:“我并不想做什麽啊。”

康格裏夫擡了擡手裏的槍,威脅意味十足。

但江藻仍然沒有閉嘴:“我說,我們要一直這樣幹等下去嗎?”

“什麽意思?”康格裏夫皺眉,這家夥的話未免太多了。

江藻解釋:“瑪琳娜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來,我們這樣一直幹等下去未免太無聊,但好像除了聊天,我們也做不了別的。”

“聊天?”康格裏夫感到很不可思議,他原以為這個青年不會像剛才那個軟弱的女孩一樣一直哭哭啼啼饒擾人心煩,沒想到比起制造噪音,有過之而無不及,現在居然還想和他聊天。

“反正無聊嘛。”江藻說,“你有什麽想聊的嗎?”

“沒有。”康格裏夫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要回應對方。

江藻笑了笑:“那就我來說吧。你知道我是一個老師,我教了很多有意思的學生,你想聽聽他們的故事嗎?”

作者有話說:

祝大家除夕快樂,評論區掉落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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