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愛別離
看到本該在貧民區工作的柳七毫無預兆地出現在自己面前,沈清眠倏地站了起來,“柳七,”她驚喜的聲音顫抖了起來,“你來了。”
“嗯,我來了。”柳七笑着看她。
他穿了一身白色西服,內襯白馬甲,深藍色的領結,貼合身體線條剪裁,襯得他身體颀長,面冠如玉。
這還是沈清眠第一次見柳七這樣穿,俨然就是個貴公子的模樣。
他此時臉上挂着一抹淺淡的笑,那雙如幽深如海的眸子看着沈清眠。
在這個偏僻的、略顯昏暗的地方,隔着一層窗戶,讓柳七有了一種雲山霧罩的美麗。
沈清眠有很多話想問柳七,這裏顯然不是一個聊天的好地方,劉芝等人都探究的打量着沈清眠和柳七,大多數目光都落在了柳七身上。
大膽的,隐晦的,直白的,熱情的,柳七坦然自若,任憑她們打量。
沈清眠看向柳七,“站在那裏別動,我來找你。”
柳七說:“好。”
柳七隔着窗戶,看到了正向沈清眠方向走來的曲青。
曲青好不容易擺脫了過來寒暄恭喜的人,想來找沈清眠。
就看到她起身,他叫了她一聲,她好像沒有聽到。他看到她越過人群,朝大門的方向走去,那樣子看起來很急。
曲青蹙眉,她那麽着急是去做什麽?
他的餘光見到了一個最不願意見到的身影,他有些愣怔,是他看錯了吧,柳七怎麽會出現在這場宴會,他連富人區都進不來。
他凝神看了看,發現站在窗邊的人果然是柳七,這人長得太耀眼了,讓人不注意到也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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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沈父,曲青也注意着柳七的動向。
他只知道在一年前,柳七在跑完貨之後消失了,連帶着他的三個手下,毫無蹤跡可尋。
管理着富人區入口的人,他們并沒有見到柳七那樣顯眼模樣的人進入過。
他以為柳七是死了,柳七手段狠辣,在貧民區得罪的人不算少數,被人尋仇殺死再正常不過了。
他皺了皺眉頭,能來參加這場宴會的,都是富人區的達官貴人。
宴會邀請名單是讓他的助理草拟的,他只确定了那些必須要到場的幾位。至于其他剛在富人區顯露頭角的家族,依附着曲家的小家族,都是通過助理安排邀請的,他只大致看了一下。
曲青希望柳七只是個無名小卒,混進了這場宴會。
若不是,問題就有些棘手了,他能進入這場宴會,身份必定低不到哪裏去。
柳七和沈清眠本就是青梅竹馬,看起來十足的般配。就是柳七的家世不好,配不上她,而現下要是柳七連家世都有了。若是沈清眠執意要嫁給柳七,沈父難免不會松口同意。
柳七也注意到了曲青,揚起了手中的杯子,隔空和他碰了杯,嘴角是一抹挑釁的笑容。
随後,他轉身離去,不給曲青一絲窺視的機會。
曲青垂下了眸子,捏緊了手中的高腳杯,這柳七到底是什麽身份?
很快,坐在窗邊的女士們給了曲青一個答案。
待柳七一離開窗邊,沉寂的氣氛立馬變得活躍起來。
“那個男人是誰啊,長得這麽好看我怎麽一點印象也沒有。”
“他不是說了嗎?是沈清眠從貧民區來的小竹馬。”
“不是說她的竹馬還待在貧民區嗎?即使他托着沈家的福,到了富人區,這種級別的宴會,他進的來?”
“我好像知道他是誰。”一個至始至終坐在角落裏的小家族女孩說道。
衆人齊齊看她,問:“他是誰。”
小家族女孩還是第一次這麽受到關注,她低下了頭,緊張的咽了咽口水,聲音不是很響,倒也能讓周遭的女生聽清了,“他好像是一年前謝爺認得幹兒子。”
衆人倒抽一口氣,比了個數字,“是那個人的幹兒子?”
那個女孩點了點頭。
富人區除了四大家族名聲顯赫外,謝一成立的謝談公司也是厲害的很。
這謝談公司與其說是一家公司,倒像是一個幫會,收納了各種人才。
只要你給錢,什麽活他都幹。
謝談這兩個字表明了一切,謝絕談判,直接拿錢辦事就行。
若說四大家族是站在陽光裏維持着富人區的秩序,那麽謝談公司就是隐在黑暗裏的清道夫。
兩者誰也不幹涉誰,維持着微妙的平衡關系。
說起來謝一也是一個傳奇人物,平民出身,硬是以他聰慧以及雷厲風行的手段在暗處厮殺出一條血路,以驚人的速度成長了起來。
初時富人區的高層對謝一并不是很在意,再厲害也不過是一介平民,折騰起的水花越不過絕對分明的階級去。
等四大家族發現他的存在隐隐威脅到他們的地位,想要扼殺他的存在時,已經晚了。
兩派人鬥了一陣後,就各自休戰了,劃分好了各自地盤,誰也不幹涉誰。
除了他的發家經歷讓人嘆服,還有他的深情。
他有一個在微末之時認識的女孩,叫作談白芷。
說起來也算是一個狗血的愛情故事,當時謝一被人砍傷,随便闖進了一家民宅躲了起來,就是談白芷的家。
談白芷發現他之後,并沒有把他交給他的仇家。反而替他包紮傷口,讓他在家好好養傷,倆人在這段時間生了情愫。
謝一取得公司名稱就是倆人的姓。
謝一發跡之後,倆人過了一段神仙眷侶的日子。
可惜好景不長,談白芷自幼體弱多病,是個病美人。婚後被檢查出來得了不治之症,沒過幾天就香消玉殒了,只留下了謝一一個人。
因為這事兒,謝一消沉了好一段時間。重新振作起來後,他一心撲在了事業上,再也不把心放在兒女之情上。
以他如今的地位,投懷送抱的美女不乏少數,統統被他拒絕了。
他的心裏只裝得下談白芷一人,其餘的女子對他來說都是浮雲。
他之後沒有再娶,更別說有繼承人了。
謝一若是認誰做了幹兒子,幾乎就可以認定那人是謝談公司的繼承人了,是少主啊!
事實上,他們這裏的有些人是聽說過謝一認了個幹兒子,但謝一做事一向低調,并沒有舉辦宴會大肆昭告天下,因此鮮少有人見過他的幹兒子,只知道大家都叫他柳少主,見過的都說那個少年長得極美。
平時做事,那少年一般都戴着一張面具,除了高層,無人能窺探他的真面目。
因為這原因,還傳出了謝一與柳七的風言風語。
謝一割了幾個好事之人的舌頭,這謠言才消停了一陣。
“我是聽我爸爸說過謝爺認了個幹兒子,聽說性子比謝爺更加……”另一個女孩沒有說下去,餘下的人都知道她要說的是什麽,“我看他不像是那種人。”
劉芝是劉家的女兒,說話沒有那麽多顧忌,“有一個詞叫蛇蠍美人,越是漂亮的東西啊,越是傷人。”
也有天真的姑娘,“我看他對沈姐姐蠻好的,他就是在工作的時候嚴厲一點吧,私下裏人肯定很好的。”
曲青的臉色越發難看了,若真是謝一的幹兒子,對他來說稱得上是不妙了。
他轉身,和迎面而來的沈家人寒暄起來。
……
出了大門,沈清眠就看到柳七站在門口了。
“我們去花園逛逛。”柳七随手把酒杯放在了一個侍者端着的盤子上。
沈清眠率先邁開了步伐,腳步輕快,“走吧。”
花園裏草木茂盛,彌漫着一股子清新的花草味道。
和前頭熱鬧喧嚣的宴會廳相比,這裏顯得過于安靜了,俨然成了另一個世界。
沈清眠和柳七慢慢踱步在鵝卵石鋪就的小道上,恰好是滿月,有銀光洩下,微微照亮了前方的路。
她心情暢快,率先開口,“柳七,你給了我好大一個驚喜,昨天我倆通電話的時候,你還跟我說你在貧民區跑貨呢,”她擡手捏了捏他的臉,“那麽有請在跑貨的柳七同志,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柳七這風裏來雨裏去的,這皮膚是一如既往的順滑,像牛奶一樣,沈清眠忍不住又捏了一把。
柳七捉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漸漸收緊。
他輕呼出一口氣,這樣能夠再次握着她的手的感覺真好,心裏十分安定。
“我一年前就到富人區了。”柳七聲音沉靜,緩緩開口。
“一年前?”沈清眠詫異地眨了眨眼睛。
如果她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一年前正是柳七考試被刷下來的時候,她天天打電話安慰來着。
所以早在那個時候,他就找好了出路,根本就不需要借助那場考試獲得富人區的資格。
柳七,真的比她想象中的厲害。
事實證明,她絲毫不用擔心柳七進不了貧民區。
之後的一年,她和他幾乎每天都通電話。
柳七有聲有色的描繪着他在貧民區的生活,每天都不帶重樣的,他把她騙的有點慘呢。
沈清眠看他,也不說話,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說得過去的解釋。
柳七不打算隐瞞,省的有心人針對這一點對沈清眠做文章,“在考試前夕,我無意間救下了一個人,他是從富人區來的。知道我要去富人區,他告訴我,他能帶我去富人區。”
“你怎麽不早點跟我說,也不來找我,讓我瞎擔心。”沈清眠語氣中有些埋怨。
他說,“他看中了我的能力,讓我給他做一年的事情。讓他滿意的話,他才會讓我長久地留在富人區。否則的話,依舊是會把我送到貧民區的,我不想讓你白高興一場。”
事實上,柳七一早就被謝一認作了幹兒子,把他當做繼承人培養,他要學習掌握的東西有很多,還得跟着謝一到處跑,熟悉幫裏的業務,自己也要跑幾條線,幹出些成績來,使得幫衆能服氣他這個空降兵。
他沒有時間和沈清眠見面,倒不如讓她認為自己就在貧民區,讓她能夠牽挂着自己。每日還能通個電話,讓他覺得在謝一手底下的磨練好受點。
他時刻注意着她的動向,對她這一年來經歷的大小事情,還是有所了解的。
沈清眠瞧着他現在光鮮的樣子,“看來你讓他很滿意了。”
“嗯,他認了我做他的幹兒子。”
沈清眠這才想起來問,“他是誰?”
“謝一,你應該聽說過,”柳七看到前面有長椅,“我們去那邊坐下說。”
沈清眠表情有一瞬間的呆滞,乖乖地和他走到了長椅邊坐下,“謝謝的謝,一二三四的一?”
柳七輕笑,“沒錯,謝談公司的主事人。”
沈清眠默默把微張的嘴巴合上,打心底為他高興,“太真是不錯,”她問,“我聽外人說,你幹爹很兇,”事實上,她想說謝一殺人不眨眼來着,“他對你好不好?”
謝一在富人區的名頭那麽響亮,沈清眠自然是聽過的。
當知道柳七和這樣的人有關系,沈清眠挺驚訝的。
“幹爹平時挺疼我的,”柳七拾起了掉落在長椅上的葉子,拿在手裏把玩着,“遇到工作上面的事情,他對我挺嚴厲的。”
何止是嚴厲,簡直是殘暴了。
謝一看重他,但也看重幫裏的兄弟。
不會因為他救過謝一,恰好合謝一眼緣,又看上他展露出來的能力,就讓他繼承幫裏的事務了。
謝一得培養一個優秀的繼承人,對幫裏的兄弟負責。
他給了柳七一年的成長時間,其中的艱險不用提,柳七多次置身于危險的境地,九死一生,好在都活了下來。
謝一看重他,又似乎把他的命不當回事。
對其來說,能給公司帶來利益并能保住自己的命的人,才是有用的。
柳七用了一年的時間,證明了自己是個有用的人,這并不容易,好在他熬過來了,徹底得到了謝一的重用。
“那就好,”沈清眠頭靠在柳七的肩膀上,“張八和葉琳琅有過來嗎?”
這兩個人是他的左臂右膀,謝大佬能把柳七帶回來的話,或許張八和琳琅姐也會過來。
“他們一直跟着我,”柳七補充道,“還有喬維斯。”
沈清眠說:“早就猜到了,喬維斯不過來,琳琅姐肯定也要留下陪他的。”
她興致勃勃,“聽說謝談公司男生大多數有疤痕,女孩子一個個都長得很漂亮,是這樣嗎?”
“我不知道,在我眼裏,他們長得都差不多,”柳七誠實道,“在我眼裏你最好看。”
沈清眠無聊,“柳七,你這樣哄着我就沒意思了,我又不是特地來試探你的,就純粹好奇而已,”她無聊,抓着柳七寬厚的手掌,一根一根掰着他的手指,“見到賞心悅目的男生女生,多看幾眼很正常的。”
“我沒有哄你,她們再漂亮也漂亮不過我。”
沈清眠:……
柳七反過來捏了捏沈清眠的手掌,“我喜歡的人最好看。”
沈清眠手心漸漸發燙,有一點被撩到了。
“說起來,你和曲青又是什麽關系,他邀請了你跳第一支舞,”柳七側頭,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我在一邊看着,真的很不開心呢。”
這大概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吧!
沈清眠說:“我離開貧民區之後,就沒見過他了。今天還是第一次見,聊了幾句舞會就開始了,他就順便邀請我跳了只舞,”她頓了頓,“我還真想不到,曲青會成為曲家家主。”
柳七摸了摸沈清眠的頭發,動作輕柔無比,“曲青這個人不簡單,你以後離他遠一點,我不喜歡他。”
“好。”沈清眠笑眯眯地道,幫她刷殺意值的人,自然簡單不到哪裏去。
柳七說:“你說過富人區有很多好吃好玩的,現在我來了,是不是該帶我好好逛逛。”
“那個時候我是想作為新手向導的,”沈清眠靠在他的肩上,微阖着眼,說,“你都來富人區一年了,應該也把這個區摸得差不多了。”
“我想和你逛逛。”
沈清眠閉着眼睛,嘴角微勾,“我也想和你逛逛。我這幾天有課,這周日出去玩吧。”
“早上九點,我去你家大門口接你。”
“可以的。”
柳七見自己日思夜想的少女正乖巧的靠在他的肩膀上,跟他聊着輕松的話題,整個人變得無比的放松惬意。
這一年來郁結在心頭的不安困頓,遭受的苦和累,統統都煙消雲散了。
“清眠,可找到你了,”一道突兀的男聲出現在了這個靜谧的環境中,是沈澈,他見到沈清眠正靠在一個從未見過的男人的肩膀上,不悅地皺起了眉頭,”妹妹,這個男人是誰。”
沈清眠睜開了眼睛,見到是沈澈找來了,連忙坐直了身子,向他介紹道,“這是我在貧民區的好朋友柳七,在宴會上碰上了,”她又對柳七道,“這是我的哥哥,沈澈。”
柳七站起來,朝他微微颌首,“你好。”态度從容。
“嗯。”沈澈應了聲,沒有再說什麽,客氣而又疏離。
他隐約記得自家妹妹是有一個朋友在貧民區,挺護着她妹妹的。
但他也聽父親說過,這個少年是個惡徒。父親挺不樂意妹妹和這個少年接觸的,覺得這個少年心計深沉,遲早會對妹妹做出不好的事情。妹妹一直想讓這個少年來富人區,父親也只是假意答應了。父親跟自己交代過,若是妹妹問起,就說通過富人區只有考試這一項,別無他法。
因此沈澈和柳七沒有見面前,他就對柳七有了幾分不喜。
如今柳七不僅進來了,而且還正大光明的進入了這場宴會。
沈澈不免對其有了些佩服,有本事的人總能找到辦法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少年沒有做過對她妹妹不利的事情,他對柳七惡感倒是沒有這麽深。
他仔細在柳七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閃過一瞬間的錯愕,沒想到父親口中的惡徒有着一副好皮囊。看上去就像個翩翩佳公子,哪有半點惡相。
“哥,你現在找我有事?
沈澈道,“也沒什麽事,在大廳裏看不到你的人,挺擔心的。有人說你往這個方向走了,就過來看看。”
“這下你該放心了吧,”沈清眠道,“你接着去宴會應酬吧,我會把握好時間的,在宴會結束之前來找你們。”
把妹妹留在這裏和柳七獨處,沈澈怎麽可能放心的下。
他看那倆人的坐姿,妹妹的頭靠在柳七的肩膀上,柳七的手握着妹妹的手。
這哪是朋友啊,分明就是一對小情侶了。
再由着他倆這樣下去,四舍五入就要結婚生孩子了。
妹妹來他家只有一年多的時間,他還沒寵夠,不想妹妹這麽快成為別家的人,由別的男人寵。
“你跟我回去,”沈澈說,“我有幾個朋友想介紹給你認識認識。”
“我……”沈清眠一聽就直到這是沈澈随便扯的借口,剛想拒絕。
就聽到柳七善解人意道,“小花兒,聽你哥哥的話,多認識些新朋友挺好。”
沈清眠好不容易才見到柳七,還打算互訴衷情。
再來這黑燈瞎火,極其适合幹些不可描述事情的地方摸個小手,親個小嘴,這腎上腺素一高,沒準這停了近一年半的好感度也能稍微往上升一點。
這好好的如意算盤,都被她的哥哥給破壞了。
沈清眠不情願的站起身,“你跟我一起回去嗎?”
“這兒安靜,我在這裏再坐一會兒。”
“行。”沈清眠想說周日見,又看到沈澈正在旁邊虎視眈眈着,只朝他眨了眨眼睛,留給他一個你懂得眼神。
柳七輕輕點頭,臉上是寵溺的笑。
沈清眠對沈澈說,“走吧,去認識你的新朋友。”
沈澈見妹妹走了過來,就擡腳往宴會的方向走去。
他在心裏诽腹這妹妹也太聽柳七的話了,剛才她明明不樂意去的,柳七只說了一句話,妹妹瞬間就改了主意,要跟自己走了,真的是女大不中留啊。
再說了,他對柳七的态度不算好,柳七卻挺配合自己的。
估計柳七心裏還在罵自己呢,破壞了兩個人你侬我侬的約會氣氛。
從柳七臉上的表情,說的話來看,卻意外的善解人意,是個心機婊,沈澈給他下了個定義。
他回頭看向柳七,見到柳七正朝他和妹妹看來,臉上帶着一抹笑,一臉人畜無害。
他暗自皺了皺眉頭,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些不舒服。
見沈澈領着沈清眠消失在視線裏,沈澈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手裏的那片葉子也被他捏成小小的一團,汁液沾了一手。
他扯出了西服裏的口袋巾,慢條斯理地把手上的汁液擦幹淨,毫不留戀的把它丢棄在了地上,起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