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死苦
屋漏偏逢連夜雨,沈清眠和鐘寒在河岸邊上坐了沒多久,烏雲就密布了整個天空,雷聲轟鳴着,随時随地能落下雨滴來。
鐘寒待沈清眠哭夠了,拍了拍她的肩膀,“眠眠,要下雨了,我們找個地方去躲雨吧。”
沈清眠聲音悶悶的,應了一聲,從鐘寒的懷抱裏離開,站了起來。
拖着鐘寒離開河裏已經耗費了沈清眠大量的力氣,幾乎使她脫力。在地上休息了會兒也沒能夠讓她恢複元氣,沈清眠覺得渾身好像輪胎結結實實的碾過一遍,酸痛,疲軟的使不上勁兒。
好在鐘寒有些恢複了力氣,這一次,換成他攙扶着沈清眠走了。
兩個人沒走上多遠,就發現了一座小木屋。上面落了把鎖,鐘寒輕輕碰了碰銅鎖上扣着的鐵片,上面結滿了滿滿的鐵鏽,只輕輕一碰,鐵片就斷裂開來,“啪嗒”一聲,銅鎖掉在了地上。
看樣子這木屋主人很久沒回來了。
鐘寒推開了門,沉重的木門發出吱咯聲,在這狂風大作的森林,顯得有幾分可怖。
裏面暗沉沉的一片,一股子黴爛的味道撲鼻而來,裏面有灰塵漂浮,沈清眠鼻尖癢癢的,接連打了幾個噴嚏。而鐘寒也不适得咳嗽了幾聲。
沈清眠眯了眯眼睛,看清了裏面的基本情況:一張用磚塊搭建而成的簡易木板床,破爛腐朽的毯子,釣魚竿,漁網,還有幾塊動物殘破的皮毛,還放了些瓶瓶罐罐。
對這木屋的主人的身份,沈清眠稍稍有些數了。
随着一聲能撕破天地的雷鳴,天空下起了瓢潑大雨。
“我們進去。”鐘寒道。
沈清眠應了聲,擡腳走了進去,順便關上了門,防止雨随着風飄進來。
屋子裏積滿了厚厚的灰塵,還有些蜘蛛網,都沒有一處幹淨的地方可以坐下。
沈清眠身上薄薄的防曬衣已經半幹,她直接把它脫下平攤在地上,對鐘寒道:“過來坐一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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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寒道:“我在這裏随便看看,你先休息。”
沈清眠也不跟他客氣,坐了下來。
木屋外風聲雨聲打雷聲交織在一起,如同慷慨激昂的交響樂。
而木屋替他倆遮蔽了風雨,裏面安靜祥和,沈清眠在這樣的環境裏,竟然有些困倦了。
她雙手抱着膝蓋,頭枕在上面,慢慢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陷入了沉沉的夢鄉。
“眠眠,我找到了一盞煤油燈,好像還能使用。”鐘寒有些高興。
屋子裏就只有他的聲音,他回頭,見到沈清眠枕着膝蓋睡了過去。
“睡了?”鐘寒喃喃道,“也該累了。”
他把煤油燈放在了桌上,拿起找到的兩顆打火石,輕輕摩擦着,往芯子上面湊,不一會兒就有綠豆大的光,顫顫巍巍立了起來。
鐘寒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拿起煤油燈照亮了沈清眠的側臉。
少女容顏沉靜,眉眼昳麗,白淨的臉上猶帶着淚痕,觸動着他那顆不起波瀾的心。
他把煤油燈放在了一邊,學着她的樣子坐着,側頭看着她,目光中透着一股子熱望。
他閉上了眼睛,等雨過天晴,他倆就該出去了。
……
許是太累了,精神上又受了那麽大的刺激,沈清眠這一覺睡得很好,直到夢裏出現了那個船夫,滿身是血的出現在她的面前,一步步向她走來,眼看那一雙手就要掐上她的脖子,他獰笑着說着讓她償命的話語,她才從夢裏驚醒了過來。
沈清眠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宛若脫水的魚。
好一會兒,她才從那種恐懼無依的情緒裏緩過來。
她在木屋裏找起了鐘寒的身影,發現他就坐在自己身邊,頭枕着膝蓋,似乎是睡過去了。
只見他緊閉着眼睛,嘴唇都起皮了,神情有些不對勁兒。
沈清眠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額頭,燙的厲害,這是發燒了。
她見鐘寒身上還穿着濕噠噠的衣服,糾結了片刻,讓他靠在了自己的身上,随後,她小心翼翼地把他的上衣給脫了。他修長健碩的身體顯露了出來,她數了數,八塊腹肌,一塊不少。
沈清眠眨了眨眼睛,看來鐘寒體弱,鍛煉并沒有減少半分。
他的皮膚呈現了一種不正常的白色,大概是常年不見陽光的緣故。
她的視線往下移去,腰線向下就是那雙被濕漉漉的褲子包裹的大長腿了。
他穿衣都以舒适為主,穿的褲子都是寬松休閑的款式,沒有顯露出腿型。
而沈清眠下意識認為他身材消瘦,應當沒什麽看頭,倒也沒有把注意力放在他的那雙腿上。
作為一個腿控,她突然有些期待了。
在此之前,沈清眠把鐘寒的濕衣服卷成了一團,仔細擦拭着旁邊的那塊地,等擦得差不多的時候,就把鐘寒放到了上面。
沈清眠解開了他的皮帶,就像拆開禮物一樣,眉眼中有一絲期待。
褲子被一點點褪下,一雙筆直又肌肉勻稱的大長腿出現在了她的面前,沈清眠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手指輕輕在他的大腿處劃過,肌理分明,又有些彈性,手感真的很棒。
鐘寒悶哼一聲,沈清眠以為他醒了過來,受了驚的收回手。
她看了他一眼,見他正痛苦地皺着眉頭,也沒有心情欣賞大長腿了,一鼓作氣把他的褲子給脫了下來,只給他留了一條內褲。
沈清眠拿起了她的防曬衣,打開了門,站在屋檐下,用雨水把防曬衣打濕後,疊成了方方正正的一團,回了屋裏。
她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消瘦又肌肉勻稱的肉體,很美好啊。皮膚白皙到透明,讓人想要好好疼愛(蹂躏)一番。
她心裏有些遺憾,她不是什麽大jj少女,永遠沒有蹂躏鐘寒的可能了。
沈清眠的視線往下挪了挪,被內褲包裹着的尺寸倒是很可觀。
不過鐘寒那麽弱不禁風,估計也是中看不中用了。
沈清眠甩了甩腦袋,鐘寒還病着,她想這些幹嘛,真是個不着調的。
她把濕布蓋在了他的頭上,又扯下了他的一條褲腿,打算打濕後擦拭他的身體,能把他的溫度給降下來。
沈清眠就這樣來來回回,把他的身體擦拭了三遍,擦得她汗都出來了,第四次出去用雨水打濕布條的時候,風一吹,她只覺得身上涼飕飕的,接二連三打了幾個噴嚏。
她吸了吸鼻子,鐘寒找的外援怎麽這麽不靠譜,到現在還沒找到他倆。
這樣下去,怕是她和鐘寒都要病倒了。
在此時,沈清眠的肚子也發起了抗議,咕咕響了起來。
若是外援再不過來,她打算等雨停了之後,自己去外面看看了。
在她還得給鐘寒留個提示,免得他以為自己抛下她走了,從而導致殺意值上漲。
沈清眠回了屋,把門栓給插上了。
這會兒鐘寒燒的已經開始說胡話了,“誰在那裏,給我出來……父親母親,我很乖的……都走吧……”
沈清眠嘆了口氣,走了過去,又開始擦拭他的身體。
鐘寒叫喚着,“好冷,我好冷……”
沈清眠一愣,指腹不小心碰到了他的皮膚,鐘寒只覺得找到了可以依靠的熱源,即使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态,鐘寒還是精準無比的抓住了沈清眠的手,往他的臉上湊。
她用力扯了扯,沒有扯開。
鐘寒還嫌不夠溫暖,用力一抓她的胳膊,沈清眠猝不及防,整個身子都倒在他的身上。
隔着未幹的衣服,鐘寒也能感受到她的體溫,讓他覺得舒服自在,他喟嘆了一聲。
沈清眠以一種女上男下,特別引人遐想的姿勢趴在他的身上。
她想爬起來,結果鐘寒把她抱得緊緊的,她根本掙脫不開。
可她的衣服還沒幹啊,這樣直接和鐘寒接觸,他的病有可能會更加嚴重的。
鐘寒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下一秒,“嘶”一聲,沈清眠胸口一涼,她的衣服被鐘寒扯破了。
沈清眠詫異的眨了眨眼睛,她相當懷疑鐘寒是借病行“兇”了。
她擡頭看他,見他依舊緊閉着眼睛,下唇已經被牙齒咬的發白,一臉痛苦難耐的樣子。
她明白過來,這一切不過是鐘寒的本能反應而已。
趁着他動手撕扯她的衣服的空,沈清眠忙從他的懷抱裏掙脫了出來。
他閉着眼睛,手在半空中抓了抓,沒有抓到什麽,竟然開始嗚咽起來,“好難受……好冷……救救我……”
就像一個無助的小孩,在渴求尋找一個溫暖的懷抱。
發燒感冒,似乎可以用被子捂出一身汗來解決。
那麽她用自己的身體溫暖他,似乎也是可行的。
沈清眠嘆了口氣,真是敗給他了。
她走到門前,确定門是被鎖好的,免得外援人員突然闖入,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沈清眠脫去了衣物,把它們折疊好放到了一邊,躺在鐘寒的身邊,側身抱住了他。
鐘寒主動循着熱源而來,手腳纏上了她。
她從來都沒有那麽主動過,肌膚之間的觸碰,對她來說隐隐有些不适。
好在鐘寒手腳規矩,只是靜靜的抱住她的身體,并沒有做出逾矩的行為來。
就是他說得話,讓她宛如走入了動作片片場。
鐘寒喟嘆着,“好熱,好舒服,嗯……”
他的聲音低沉,又因發燒有些沙啞,像極了床上運動時會發出的悶哼聲。
沈清眠聽得臉紅心跳了起來,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惡狠狠地道,“別說話。”
他果真不說話,蹭了蹭她的臉頰,睡了過去。
沈清眠把臉放在了他的胸膛上,靜靜的感受着他的心跳聲,期盼他能快些好起來。
剛才替他來回擦拭身體,耗費了很多體力,沈清眠眼皮有些撐不住了,漸漸睡了過去。
……
一場暴雨過後,枝葉狼藉,地面上都是水窪。
太陽漸漸冒出了頭,躲在窩裏的鳥兒重新站在了樹枝上,開始鳴叫起來。
鐘寒就是被鳥鳴聲給喚醒的,身上黏黏糊糊的,有些難受。
他好像抱着什麽東西,入手滑膩,如上好的羊脂白玉,他下意識摸了幾把,手感好的讓他不願意放開。
鐘寒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臉,閉着眼睛,呼吸清淺,是睡着了。
他瞳孔微縮,忽的反應過來,他正抱着沈清眠,而且她幾乎不着一物。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也是赤身裸體。
鐘寒一陣頭疼,想不起來他睡過去後發生了什麽。
他的喉嚨火燎燎的疼,大致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大概是他受涼發燒了,沈清眠為了讓他身上的溫度降下來,用這種方式給他退下了燒。
他眼底有濃墨翻騰着,深深地望着沈清眠,他沒有想到向來羞澀內向的沈清眠能為他做到這一步。
兩個人,算是坦誠相見了吧。
鐘寒的手還放在她光滑的背上,此刻他只覺得自己碰到了燙手的東西,想要甩開。
真的讓他松手,他又不樂意了。
鐘寒低頭打量着沈清眠的身體,真當是肌膚賽雪,凹凸有致,讓人看了後,不禁臉紅心跳。
他看着她紅潤的櫻唇,口幹舌燥了起來。身體的某處,也漸漸起了反應。
鐘寒的臉上,難得閃過一絲窘迫。
他小心翼翼地從沈清眠身上抽回了手腳,他找到了他的衣物。
他的衣服已經髒的不能穿了,他嫌棄地皺了皺眉頭,最終決定把它扔到一邊,只穿了一條褲子。
待穿上後,他發現這褲子還少了一條褲腿,挺滑稽的。
他活了那麽久,還沒有這麽不體面過。
他站起了身,燒雖然退了,後遺症還在,他的腦袋仍有些眩暈,渾身乏力。
鐘寒回身看沈清眠,目光一寸寸的在她身上掃過。看着她膚如凝脂,曲線畢露的身體,喉結動了動,有一點口幹舌燥,他覺得剛剛被壓制下去的燒又要發作了。
他打開了門,想去找點水喝。
僅憑一眼,他就看到了藏在繁盛樹叢中的袁二,以及另外幾個下屬。
他眸光銳利,朝他們看去,示意他們不要跟太緊。
随後,他迅速關上了門,聲音不輕。
明明知道沈清眠不會被他們看到,鐘寒心裏還是抑制不住的升騰出一股子憤怒的情緒。
那感覺,就好像自己的珍寶被人窺探着,本能的讓他不喜。
沈清眠被這關門的響聲給驚醒,她意識迷蒙的眨了眨眼睛,沒有在身邊見到鐘寒的身影。
她在房間裏粗粗的掃了一眼,看到鐘寒就站在門邊。
她呼出一口氣,看來鐘寒已經從高燒昏迷的狀态中脫離出來了。
等等,他比自己先醒過來,那她赤身裸體的模樣,豈不是被他看光了?
沈清眠立刻就清醒了過來,坐起了身,拿起地上的衣服,胡亂往身上套。
她的餘光看向鐘寒,見他側身站着,并沒有看向自己,于是穿衣的動作稍稍慢了些。
衣服的領口被鐘寒撕開了,她用手抓着,好讓春光不洩露出來。
鐘寒覺得她把自己整理地差不多了,走到了她跟前,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他清了清嗓子,開口道:“眠眠,我會對你負責的。”
沈清眠沒有看他,“你別誤會,我們什麽都沒有發生,”她的聲音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我們倆會不穿衣服,是因為你發燒了,我在用物理的方法給你退燒。”
“我們倆抱也抱了,摸也摸了,還坦誠相見了,我覺得我需要對你負責。”鐘寒看着她胸口露出的那一片雪肌,眯了眯眼睛。
不過沈清眠低着頭,沒有發覺。
沈清眠被鐘寒說的耳根發紅,那紅逐漸彌漫開來,連帶着纖細白嫩的脖子上也染上了淺淡的紅,讓人聯想到醇香的紅酒,散發出迷人的芳香。
鐘寒皺着眉頭,“你不願意?只想如我們約定的一樣,做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他眸底幽深的望着她,“等我活過了周先生給我算的年紀,渡過了那個劫數,你是不是就想離開我了?”
沈清眠搖了搖頭,“我沒有想那麽深遠的問題,只是覺得如果單純是我們倆坦誠相見的緣故,你沒必要對我負責,畢竟當時情況危急。”
“我想和你過一輩子,”鐘寒道,“不是臨時起意,也不是因為這件事兒。在此之前,我很認真的考慮過這件事兒。”
沈清眠詫異地擡頭,“你的意思是,你要和我做一對真正的夫妻?”
鐘寒點頭,“你願意嗎?”
她只是問,“為什麽?”
“因為眠眠,你是一個溫暖的人,”鐘寒碰了碰自己的心髒,“和你相處,這裏暖洋洋的,很舒服,”他臉上洋溢着陽光的笑容,“我想要一直被你溫暖着。”
“真的不是因為我救了你?”
“因為這件事兒,我只是更喜歡你了。”
沈清眠聽到了鐘寒的答案,微微松了口氣,攥緊了手,鼓起勇氣擡頭看他,“我願意,其實我也喜歡你很久了。”
“你喜歡我什麽?”
她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因為你對我很好,你還是一個無比溫柔和善的人,我從來沒有見過你生氣的模樣,你待人永遠都是那麽溫柔陽光,讓我覺得你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所以請繼續僞裝下去吧,繼續對她好,繼續溫柔和善下去吧。
鐘寒道,“你也到了可以結婚的年齡,等我們這次脫險,回到D市,就去領結婚證吧。”
沈清眠輕輕應了聲,道:“我都聽你的。”
鐘寒站起了身,“你在這裏等我,我去河道上做些标記。如果有救援隊過來搜救,可以憑借這标記找到我們。”
“你是病人,還是我去吧。”
鐘寒笑着看她,“托你的福,我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他看了她被撕裂的衣服一眼,“你就安心地坐在這裏,等我回來。”
“嗯,那你早點回來,千萬要注意安全。”
鐘寒笑着點頭,走出了門外,又替她合上了門。
沈清眠綻放出了一個明媚的笑容,她知道,她算是把鐘寒的心扉給打開了。
真正的好感度攻略,現在才算的是剛剛開始。
她想着今天這一天,她為鐘寒做的事,說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為過,這好感度刷得可真艱難啊!
不過第一步已經邁出,餘下的路不會走的太艱難了。
……
出門後,鐘寒徑直走到了袁二面前。
袁二極有眼色地的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交到了鐘寒手裏,“少爺快穿上,別着涼了。”
鐘寒接過,套上了T恤。
他關切的問道,“少爺,你有沒有事?”
鐘寒言簡意赅道,“無礙,”他打量了面前的四人一眼,指了指其中一個衣服比其他人幹燥一些的人道,“你把上衣給脫了,交給我。”
“啊?!”那人一愣,少爺不是有衣服穿了嗎?
袁二瞪了他一眼,“花生,少爺讓你脫你就脫,別磨磨蹭蹭的,像個姑娘似的,”他笑了笑,“你的身材,我們又不是沒有見過。”
花生聞言,也不扭捏,把衣服給脫了,貼心的疊好交到了鐘寒的手裏。
鐘寒叮囑道,“我先回屋,你們五分鐘後過來,”他交代着,“她要是問起你們怎麽找到我倆的,就按照事實說,只不過你們找我們費了老大的勁兒,搜尋了好長時間,才注意到了這棟小木屋,知道嗎?”
“知道了。”
“少爺,你知道這次是誰動的手嗎?”袁二神情凝重地問道。
鐘寒不急不緩道,“這件事,回去再說。”
說完,他轉身朝木屋走去。
……
門被打開了,沈清眠看向鐘寒,“這麽快就回來啦!”随後注意到了他手上的衣服,道,“有人找過來救我們了?”
鐘寒臉上帶着喜色,點了點頭,把衣服遞給了沈清眠,“眠眠,把這件衣服套上,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沈清眠欣喜地點點頭,三兩下穿好了衣服,說:“我們走吧。”
鐘寒的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眉頭微不可見的皺起。
“怎麽了,是哪裏不對嗎?”沈清眠感受到了鐘寒有些不悅的情緒。
鐘寒搖了搖頭,露出淡淡的笑容,“沒什麽,”他牽起了沈清眠的手,“咱們走吧。”
看着她身上套着別人的衣服,明明是自己送上的衣服,他心裏仍舊有些不舒服。
……
見到來人是袁二等人,沈清眠并不驚訝,面上露出了一副欣喜的表情。
幾人乘着船離開了,她從袁二的話語中得知,鐘寒坐上船沒多久就向他發了救援短信,不過這河道曲曲折折的,他們搜救起來有些困難,所以才沒有及時趕到。
鐘寒一臉歉疚,“抱歉,沒有一開始在船上告訴你船夫有問題,我以為袁二能夠及時趕到的,便沒有說出來,不願意讓你擔心,”他又道,“後來事情一樁接一樁而來,我也把袁二給忘在了腦後,忘記跟你提起這事兒了。”
“我明白的,”沈清眠理解他,“你不用內疚,現在咱們不是都好好的嗎?”
“你不怪我就好。”鐘寒依舊歉然道。
沈清眠善解人意道:“沒事的,都過去了。”
……
回到度假村後,鐘寒在電話上和李公子道了個別,就收拾行李,帶着沈清眠回家了。
他的燒暫時被壓制下去了,但體溫還是有起來的可能。
他身上還有其他病,不知道這次落水發燒,會不會讓他那一部分穩定的病情複發,鐘寒得回家做個徹徹底底的檢查,才能放下心來。
沈清眠擔心那躺在河底的大漢,鐘寒告訴她不用操心,袁二會做好善後工作的。
她也就漸漸放下了心,攻略目标以及他手下的能力,她還是很信服的。
既然他說能處理好,那就一定沒有問題。
……
回到家之後,沈清眠也被醫生檢查了一番身體,最後配了些簡單的感冒藥。
吃了沒幾天,她就痊愈了。
在度假村發生的事情,倆人極有默契的,沒有誰再提起過。
沈清眠的生活也漸漸歸于平靜,學校和鐘家兩點一線。
鐘寒一如既往的對沈清眠好,她知道有些東西不一樣了,他對自己上心了,這一點從他的眼神裏就可以窺出一二。
那種溫柔的、纏綿的、又帶着微小的占有欲的眼神,沈清眠能感受到。
她知道,鐘寒開始在意她了。
……
書房裏。
鐘寒坐在書桌後,看着規規矩矩站在面前的袁二道,“都查清了嗎?”
“是鐘墨幹的,”袁二答道,“他讓一個殺手裝扮成了船夫,專程在那邊守株待兔,”他補充道,“這次的事情,和李公子沒有關系。”
鐘寒微微颌首,“一個私生子,真是出息了,這麽迫不及待就想要取代我的位置,”他眯了眯眼睛,閃過一道危險的眸光,“看來這些年,鐘墨過得還是太過于安逸了。”
袁二問:“少爺,你打算怎麽做?”
鐘寒笑容淡淡的,“不急,等我好好想想,該怎麽把他送給我的這一份大禮,好好的回贈給他。”
“少爺,我有一點不明白。當時那個殺手挾制了你,情況那麽危急,你怎麽還不讓我們動手,也不讓我們露面?”
鐘寒擡眼看他,“我知道分寸,對你的槍法也很有信心,”他道,“若是那殺手真的快要置我于死地,沒有我的指令,你也會動手的,不是嗎?”
“是的。”
他的指腹繞着冰涼的杯口打圈,“你先下去吧,我得想想,該怎麽送鐘墨一份永生難忘的大禮。”
“是。”
袁二退到了門口,替鐘寒關上了門。
想到袁二問自己的問題,鐘寒的眼神漸漸溫柔了起來。
他不過是想看看,沈清眠能為他做到哪一步。
到了最後,沈清眠到底是沒讓他失望,鐘寒想着,唇畔牽出一絲極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