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那柄白色蛟龍劍望汐依舊沒有贈予沈樂知, 只說會替她打造一把本命武器,不需要百草真人費心。
於是沈樂知還拿着那柄小木劍跟望汐學習劍術,沈樂知是個擅於學習的人, 玄玉劍法後面的招式她都學得很快, 加上每日勤練, 很快便使得有模有樣。
但她總看向望汐的神情,卻都不是滿意的神态。
其實望汐并未說過她一句,教了她招式後便再也沒有指導過她。
沈樂知練了幾天越練越郁悶, 這日上了玲珑峰,剛練了一會, 便直接對着望汐說道:“師尊, 徒兒的劍招哪裏不對?”
她問得直白,毫不掩飾眼裏的不滿,望汐目光轉到她臉上,半晌才開口應聲:“并無。”
但沈樂知覺得有, 她直勾勾盯着望汐, 不願退讓。
“那師尊究竟為何不滿意?”她微揚眼角,明明那般柔和乖巧的臉, 眉目卻這樣鋒利。
望汐半阖了眼,凝視住她。
望汐的氣質冷傲, 少有人敢與之直視,尤其是她故意外放氣勢, 別說與之對視,光是身處在這氣場之中,都會覺得難受。
可沈樂知依舊不肯退讓。
望汐又憶起她懲罰沈樂知那次, 後者那搖搖欲墜,纖細柔弱的模樣, 卻始終直勾勾的盯着她,眼裏是不肯屈服的倔強。
哪怕罰得她那般重,她跪在雪地裏,不得不彎下了背脊,之後卻依舊直言不諱的同望汐沖撞。
是不是拿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威脅她的性命,她也不會收斂自己鋒芒的目光。
“你何時,變為了這樣?”望汐忽然輕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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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樂知眼皮一跳,心中頓時驚慌。
她判斷不出望汐突然問這話是何意,是不是發現了什麽。沈樂知想逃避這個問題,但望汐又擡起了眼眸,目光直直的逼過來。
“你何時這般認真想學法術了,何時喜歡上了栽種靈植,何時開始想要煉丹?”這些都是前世的沈樂知從未做過之事,好像望汐重活一世後,所有的一切都在發生着改變。
沈樂知的心髒已經跳到了嗓子眼,她在望汐的追問下避無可避,只好回答:“徒兒從生死關走了一遭,才明白及時行樂的意義。以往徒兒都在病榻上度過,從未好好的活過,師尊耗費心血救徒兒一命,徒兒不想再如以前一樣,自哀自怨,虛度光陰。”
望汐聽着沈樂知的話,并不出聲回應。目光涼涼從沈樂知身上掃過,似乎在辨別她話的真假。
沈樂知怕她不信,又繼續補充道:“徒兒努力修煉,以前不能打破的禁锢,如今不也打破了嗎?成功築基便是最好的證明。何況從前的事我已經忘記,既然老天要我忘了,便是天也想要我新生。”
她将一切都歸咎於經歷生死後的頓悟,失憶後的新生。
望汐聽着她的話,依舊不予回應。
“師尊?”沈樂知惴惴不安,又喊了一遍。
這時望汐才轉身背對,随後冷冽的開口:“今日教你控水之法。”
沈樂知聽聞眉梢輕揚,知曉望汐應當相信了她的話,又驚喜望汐終於要教她法術了。
她對這類法術感興趣極了,想看看是不是真像電視裏演的那樣神奇。
望汐雖然背過了身,但靈識一直展開,沈樂知何種模樣她根本不需要用眼睛來看。
沈樂知此刻純粹的驚喜,完完全全被望汐知曉。
那清透的雙眸如溪澗泉水,如水下晶瑩剔透的寶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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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汐帶沈樂知到了玲珑峰一處山崖前,這裏水流直下,形成了一道瀑布,兩人走近一些,沈樂知都不用手摸,已經能感受到瀑布徹骨的寒冷。
望汐不會要她單衣站在瀑布下,□□經受水流的沖擊來鍛煉意志力什麽的吧,就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
沈樂知退後半步,心情瞬間不愉悅了。
雖然修煉要刻苦,但也不必這麽簡單粗暴吧。
不過望汐并沒有要她去沖水鍛煉意志力的想法,帶着沈樂知走到了瀑布下,飛流直下的水流,彙入一個小小淺溝中,再順着溝渠,流向了遠方。
濺起的水花使得周圍的空氣都布滿了水汽,沈樂知跟随望汐站定在瀑布之下,衣裙被水花打濕。
她看着望汐掏出了那柄白玉蒼龍劍,這還是沈樂知第二次見到,之前望汐很少将這柄本命寶劍拿出來。
劍出鞘,淩淩的寒光在日照下反射,沈樂知驚奇的發現這把劍的反光竟不是冷白色,而是帶着一絲清幽的藍光。
只見望汐一躍而起,浸透了沈樂知的水花卻無法在她身上沾染一分,她手腕一翻,白玉蒼龍劍便随着她的動作筆直橫劃出一道寒光。
沈樂知的心跳跟随着跳動,眼前的一切都讓她驚嘆。
那一瞬間她感受到望汐磅礴的靈力,而眼前是望汐一劍斬斷的水流。
真的斬斷了,瀑布的水流像是瞬間蒸發了一樣,從中間斷開,傾瀉而下的流水完全消失了一陣,過了好一會才又重新流動出來。⑥
“你來。”望汐只演示了這一招便收回了長劍,站在高處的一塊石頭上向沈樂知冷然注視而來。
沈樂知卻并未聽她的話走過去。
斬斷水流?她來?
您可別開玩笑了。
沈樂知在那刻感受到的靈力釋放,幾乎快将周圍的空間擠滿,排山倒海般洶湧而來,又如細雨般纏綿落下,她自認絕對無法像望汐那般。
“徒兒怕是無能為力。”沈樂知搖搖頭。
望汐卻根本不管她能不能做到,只是指了指先前站過的位置,目光示意沈樂知趕快開始。
沈樂知吸了口氣,對先前幻想的什麽魔法啊,仙法啊,全都破滅了。
她發誓,望汐真的很不會教導人,哪有人教學是演示一遍,然後就什麽都不管了的?!
以為人人都是天才嗎?
之前教沈樂知劍法也是如此,脾氣還大,不照着她的做,她就要低氣壓凍人!
什麽仙風道骨的霁月仙尊,什麽天上人,霸道戀愛腦!
沈樂知走到了瀑布之下,這裏濺起的水花更大,沈樂知站了一會,身上便全是水漬。
她提起自己的小木劍,學着望汐的樣子,一劍揮向水流。
她知道修煉者斷水不是砍一劍就這麽簡單,她同樣聚起了靈力,腦海裏回憶着望汐那刻爆發出的靈力,認為應該是将靈力聚集,在揮出的瞬間釋放而出,以此形成比平時更具有殺傷力的爆發。
沈樂知是一個懂得分析的人,她這樣嘗試,靈力果真在爆發的瞬間變得比以往更加躁動,她揮舞向瀑布,木劍掠過的地方被她炸出了巨大的水花。
然後糊了她一臉。
“……”沈樂知有點無語。
這下全身都濕透了。
但炸開的靈力讓她還是有了一點收獲。
望汐那瞬間的靈力并不是炸開的,是極致的收縮,雖然鋪天蓋地,滾滾而來。
但湧在沈樂知身上時,卻有着極致的克制。
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只有刃的部位讓人感到恐懼。
沈樂知吸了口氣,水汽浸染在她鼻息,讓她呼吸有些不舒服,但她已無心理會。
她半阖了眼,握着木劍的手指收緊,集中了注意力,不斷的釋放靈力,又不斷克制。
讓靈力壓縮在劍刃上,這一切本來應該不太好理解,但沈樂知一下想到了現代摩托車啓動的方式,剎車與油門同時按下,空氣裏響起轟鳴的聲音,周圍的靈氣都在急速的震動。
松開剎車的瞬間,便是她此時揮出木劍的時機。
劍刃上泛起冷冽的寒光,沈樂知的眼睛随着劍刃劃過,明明只是一把木劍,卻讓她感到無與倫比的鋒利。
她的心跳也随着這一劍加速,瀑布的水流更是在她眼前斷開。
但只有一瞬,斷開的水流再度連接,比之前更加兇猛。
沈樂知抹了抹又被淋了水的臉,擡頭朝望汐看去。
“師尊,徒兒不懂。”抽刀斷水,只要刀刃足夠鋒利,速度足夠快,誰都可以做到。斬斷瀑布也不過是需要更大的力量,她能做到這一步。
這符合常理,沈樂知自然能分析出來。
但望汐做的不僅僅是這些,水汽被完全蒸發,空氣中卻沒有任何火靈的跳動。這才是沈樂知無法明白的。
“我已說過,今日教你控水之術。”望汐盤腿坐在高處,目光垂落,沈樂知只能瞧見她冷峻的神情,捉摸不透她眼中的情緒。
但望汐的話卻讓沈樂知有些遲疑。
既然是教她控水之術,為何又要她用劍斷水?
沈樂知想了許久都想不明白,越想越糾結,乾脆直接一躍跳到了望汐面前,單腿半跪着對望汐請教:“徒兒想不明白,請師尊明示。”
望汐看向她,半晌不講話,随後終於開了口,卻只說了一字:“想。”
“……”沈樂知感覺自己血壓都上來了,簡直想上去抓着望汐肩膀瘋狂搖晃。
不是,你教人知識就不能把話說全說清楚嗎???
你是謎語人嗎?!
我讀了十幾年書,沒一個老師像你這樣教學還讓學生猜的!
懂不懂什麽叫科學教學,懂不懂什麽是因材施教啊!
要是在現代沈樂知還真就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直接跟老師吵一架了。
但這裏她又打不過望汐,不敢真的上去抓住人肩膀,只能忍氣吞聲,氣往心裏咽。
她死死盯着望汐已經閉目入定的姿态,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冷靜下來後她又想了許久依舊沒有收獲,但這次并沒有再煩躁不安。
瞥了眼入定後安靜得過分的望汐,沈樂知乾脆也放空了大腦,席地而坐,入定調息。
周圍只有瀑布落水,水向東流的自然聲音,沈樂知仔細去聽這些聲音,漸漸地,仿佛也融成了水。
沈樂知此時才發現,這地方的水靈異常的多,不過也是,這般靠近水源了,水靈多也是正常的。
這本不是值得注意的事,但沈樂知在嘗試與這些水靈互動時,竟發現其中殘留着大量望汐的靈氣。
望汐的靈氣極其霸道,沈樂知對此深有體會。
這種獨屬於望汐的靈氣,附着在水靈之中,沈樂知想要嘗試互動都變得尤為困難。
天生就會更加親近她的水靈此刻像是被什麽束縛住了,無論沈樂知如何努力與它們建立聯系都無法做到。
沈樂知忽然想起了望汐先前的話語,望汐說要教“控水之術”。
而沈樂知再度請教她時,她強調了這四個字。
控水之術,在於“控”字,望汐并沒有讓她練斷水的劍術,而是要她學會控制水。
此時空氣中的水靈正是印證了這點,望汐從方才開始,沒有一刻讓水靈脫離了她的控制,就是為了讓沈樂知察覺到。
沈樂知緩緩睜開了眼,再度望向高處那端坐在石頭上的人。
她閉目入定,面容清絕,衣袂飄飄,仿若這山水間的世外高人。
沈樂知要收回望汐不是一個好老師的話,對方只是在用她的方式教導沈樂知,讓沈樂知自己發現起其中的緣由,從而更懂得思考。
想到這沈樂知不再遲疑,釋放靈力,開始跟望汐争奪空氣中水靈的控制權。
按道理來說,沈樂知本就是水靈根,水靈會更加親近她,也更易被她掌控。但望汐的靈力實在太過霸道,無論沈樂知如何努力水靈都未曾靠近她。
她有些洩氣,覺得自己與望汐本就有鴻溝般的差距,怎麽可能從對方手中搶到水靈的控制權。
但山間風讓她寧靜,瀑布落下的水讓她不再急躁,讓她能夠安靜的思考。沈樂知知道,望汐做這一切是在教導她,不是要為難她。
對方不會出一個沈樂知無法破解的難題,在望汐如此霸道的靈力中,必然有一處是沈樂知能找到的破解之法。
至少在學習上,沈樂知并不愚笨,她也十分喜歡這種破題的樂趣。
她仔細觀察了望汐控制水靈的方法,是将自己的靈氣完全包裹住水靈,以達到掌控的效果。
但沈樂知卻想,為什麽不将自己的靈氣融入其中呢?
沈樂知是可以做到這點的,她在第一次與水靈連接之時,便是将自己的靈氣與對方融合,然後引導着水靈鑽進她的身體,變為她的氣。
沈樂知想到此,心中明了了。
是因為望汐無法融合水靈,她是變異單系冰靈根,與水靈并沒有像沈樂知這般的先天親近的優勢。
望汐控制水靈,就像之前幾次控制沈樂知的方法一樣,強硬的,不容拒絕的,用靈力将水靈圈進在她的領域中,像是一個無形的牢籠。
沈樂知想,望汐的靈力能變為牢籠,那她自己的能不能變成更加細微的東西。
一點點滲透進去,像一根針,像一條線,滲透到水靈的內部,融合為自己的靈氣。
她想到便做,但以往只是釋放靈力大範圍的控制,如今卻要變為極為精細的控制,要躲過望汐的靈力,要慢慢的滲透。
這樣精準的控制讓她不到半個時辰就頭暈目眩,但沈樂知最近總是抽幹靈力為哭魂縷治療,習慣了這樣身體靈力空蕩蕩的感覺,哪怕天旋地轉了依舊沒有放棄對眼前水靈的滲透。
她只挑了不到百個水靈,畢竟她的靈力太少,支撐不住那麽多,一點一點,一直持續了半個時辰。
沈樂知心裏念頭稍動,被她滲透的水靈立即回應了她。
她成功了!
沈樂知輕chuan着氣笑,她微低下頭,想到了一件好玩的事。
随後擡眼看向那依舊迎風不動的望汐,看着對方露出了笑。
忽然。
寧靜的空氣裏響起了炸開的聲音,并不算很大,但卻尤為刺耳。
沈樂知凝視着望汐,見對方忽的睜開了眼,笑意更加濃郁。
是她将控制的水靈炸開了,她本可以控制它們做出不同的行為,以此告訴望汐自己修行的成果,但方才腦袋裏忽然冒出了這樣幼稚的行為。
或許是頭太暈了吧。
沈樂知沒忍住笑出了聲。
望汐已瞬息間到了她眼前,居高臨下的凝住她,薄唇微動,聲音尤為冰冷:“投機取巧。”
這是她給沈樂知這種控制水靈的方法的評價。
沈樂知全身乏力,有些艱難的擡起頭,笑着與望汐對視。
有用就行嘛。
她心裏這般想,嘴上卻說:“多謝師尊教導。”
她因靈力抽空而疲憊不堪,身子有些痙攣的抖動,但她揚起的笑卻像是溫暖日光下的花,向着朝陽,鮮活美麗。
向陽靈寶花。
望汐心中冒出這種靈植的名字。
是一種永遠朝着朝陽,生命力極強,鮮豔得過分的靈花。
沈樂知此時便像是那花盛開綻放的模樣。
望汐眼中落下幽幽光華,将視線從沈樂知臉上移開,稍稍頓了頓,冷然開口:“明日再來,下山去吧。”
沈樂知也确實沒法再練了,枯竭的靈力讓她難受。修士的經脈其實是一個靈力儲存器,平日入定修煉便是修煉經脈的容量。
每個階段都會有一個上限,突破便是擴展經脈的儲存,沈樂知如今的容量很小,當身體沒有了靈力的支撐,經脈便像是失去了養分,讓她連行走都變得困難。
不過好在沈樂知已經習慣這種感覺,熟練的掏出靈石快速緩解靈力枯竭帶來的痛苦,随後入定調息,吸取周圍的靈氣。
望汐看着她這樣子,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沈樂知經常出現靈力枯竭的情況嗎?
▓
望汐只是疑惑,倒也不想弄清,沈樂知修行上的事最近總讓她心煩。
她并不像前世一樣那般精心教導沈樂知,那般小心翼翼的害怕對方在修行中受到傷害。
那時沈樂知的身體比如今還要糟糕,态度也比如今要氣餒。
那時的沈樂知早已放棄了修行,哪怕她表達想要修煉,但在望汐教她時眼中沒有一點神采。
她并不喜歡,只是為了做給望汐看看。
而不是此時沈樂知的模樣,專注到靈力抽空都不肯放棄,全身痙攣還沖着她笑。
那種嘴上說着做不到,眼裏卻透露出濃厚興趣的樣子;那凝望過來金燦燦般的眸光,那精疲力竭還要使點小手段的幼稚行為。
望汐真的以為沈樂知在享受着這種修煉的樂趣。
或許不是以為。
望汐忽的無法判斷沈樂知真實的行為。
執拗的認為沈樂知的一切都是假的,對方的笑,對方的小幼稚,對方如向陽靈寶花般的朝氣,應當都是她的僞裝。
她是陰暗之人。
望汐不再看入定的沈樂知,轉身獨自離去。
可為何,她好像真的在沈樂知身上感受到了朝陽的溫暖。
望汐不願再想,她禦劍回了洞府,拿出生死蠱的母蠱,眸眼盯着容器中沉睡的蠱蟲。
她不應當被沈樂知影響了心神,她提醒自己,或許先殺了沈樂知也可以的。
要調查的事費些時日,總有一天會知道。
若是對方一直如前世一樣,她也可以留着對方将她折磨。
她的指尖懸在母蠱的上方,只需要一息,殺死眼前的母蠱,沈樂知便會跟着死去。
真是可惜了,比起就這樣輕松的殺死沈樂知,她本來更想看對方飽受折磨的模樣。
望汐輕阖上眼,念頭微動,指尖已聚起靈力。
“師尊,徒兒告退。”
沈樂知的聲音突兀的響在望汐耳畔,望汐稍頓住,是沈樂知已經恢複了部分靈力,對着洞府的方向朗聲告辭。
沈樂知知道望汐的靈識遍布玲珑峰,偷懶不想再上去洞府,直接原地行了禮。
如此狡猾,卻又固執的保持禮數。
望汐垂下眼簾,終是将蠱蟲收回了。
望汐的靈識追随着沈樂知,對方眉眼雖然同樣帶着笑意,卻與前世完全不同。
眼前的沈樂知,算不上乖巧。
雖然依舊會裝乖的順從望汐的話,但大多時候對方哪怕裝乖也會偷偷露出不屈服的神情。
望汐站在洞府前,望向遠方,那是沈樂知下山的路。
她輕輕呼出一口氣,不遠處的一根斷枝被她的靈氣吹動,乘着清風,往玲珑峰下飄落。
飄過了半山腰,飄到了沈樂知的身邊。
掠過了她的衣袂,拂過了她的青絲。
沈樂知被突如其來的斷枝吓了一跳,猛的側身躲過,卻不料這斷枝被風吹起,突然逼近到她眼前,一下砸在了她額頭。
“诶!”沈樂知氣得忽喊一聲。
因為她已經知道這斷枝根本就是故意打到她的了!
上邊包裹着一層濃郁的冰系靈力,是望汐霸道又磅礴的靈力。
對方在報複方才沈樂知故意炸開水靈吓她的仇!
幼稚!
沈樂知心裏罵了一句,罵了又覺得好像在罵自己,乾脆撇撇嘴揉着額頭飛跑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