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十四只羊
第34章 三十四只羊
在祁明亭教授大言不慚的說完讓陸京遲讀他的研究生之後, 周初會女士也遇到了新的難題。
她的美容儀壞了。
于是陸京遲又被周初會拉走去修美容儀了,那儀器比祁漾都高,陸京遲拿着說明書看了十分鐘, 美容儀就被拆成了七八個大零件,齊齊碼了一地。
周初會在一邊叭叭叭的吐槽:“你祁叔叔研究物理幾十年, 到頭來連個美容儀都不會修。”
祁明亭不服氣:“粒子物理和美容儀的售後修理根本就不是一個領域。”
周初會:“那人家小陸怎麽就會修?天體物理和美容儀的售後修理是一個領域嗎?”
祁明亭:“……”
祁漾看了眼陸京遲。
他上身穿着一件很有質感的黑色高領毛衣,身材高挑健壯, 袖子撸過手肘, 因為手裏拿着螺絲刀, 稍一用力手背連帶着小臂便青筋暴起了。
很好。
天體物理學科瑰寶爆改家庭修理工。
秦加一在旁邊狗腿的遞鉗子遞螺絲,祁漾啧了聲,給了他一個不怎麽高的贊譽:勤快的修理工助理。
祁漾看了會就上樓了, 而一直安靜蹲在角落的祁漸這會眯起了眼睛, 她不動聲色的舉着手機,看看屏幕,又看看陸京遲。
又看看屏幕, 又看看陸京遲。
她嘶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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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這身材怎麽有點眼熟啊。
祁漸又看向了手機屏幕, 上面赫然是latest的d站界面。
另一邊祁漾正翹着二郎腿坐在桌前看漫畫,他們現在住的這棟房子是舟城祖宅,上下二層,帶一個挺大的院子, 祁漾房間在二樓,外面幾個房間的陽臺都是打通的。
也沒注意看了多久, 祁漾窩在椅子上, 已經開始翻新的漫畫了, 就在這時,陽臺的玻璃門突然喀拉一聲。
祁漾擡頭看去, 發現陸京遲不知道什麽時候斜倚在了門邊,正環着手臂看他。
祁漾收回視線繼續看漫畫:“幹嘛?”
“聊聊。”
祁漾很幹脆:“不聊。”
不僅不聊,還轉着椅子背過身去,看都不給看。
陸京遲也不在意他拒絕的話,伸手合上陽臺門,很從容的走了進來,一點都沒有擅自闖進別人房間裏的不自在感。
“有幾個原因?”
祁漾連忙放下自己的二郎腿蹬在地上,一副很防禦的姿勢:“你沒頭沒尾的問什麽呢?”
說着還想蹬着椅子劃得更遠,結果剛挪出去一小段路,椅背就被陸京遲大手一扣又拉了回去。
咚,祁漾因為慣性貼在了椅子上。
陸京遲順勢俯下臉,兩人之間只有一寸的距離。
祁漾心跳猛然漏了一拍。
陸京遲望着他:“第一個原因,未經你允許擅自抱你回房間。”
祁漾定住了。
“第二個原因,沒有和你商量就來了舟城。”
祁漾眼神躲閃:“你怎麽又開始算賬了?”
“第三個原因。”陸京遲俯得更低,恍然之間祁漾感覺自己已經觸到了他的體溫,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陸京遲:“我猜是因為跨年那天。”
祁漾睫毛顫了一下。
“因為我以前沒有直白的告訴你我喜歡男人。”
“而且祁漾,現在不是在算賬,是在鋪墊道歉。”
祁漾再也忍不了這個距離和氛圍了,慌裏慌張的從椅子上下去,站在一邊,像個被抓包的小學生一樣拽着衣角,耳根通紅:“胡說、胡說八道。”
“我哪裏是那麽小氣的人!你喜不喜歡男人跟我有什麽關系,好像喜歡男人是件多稀奇的事情一樣,而且都過去那麽久了,我又不是你,我不喜歡翻舊賬。”
陸京遲眸光淡淡的,嗓音很低:“猜錯了嗎?”
祁漾剛想回什麽,陸京遲就又接了一句:“我想了好幾天。”
祁漾的話瞬間又咽了回去,他燥燥的轉身:“你不是忙去了嗎?想這種事幹什麽?”
“在忙,但是心不在焉。”
祁漾什麽聲都沒了,安靜撇着頭站着。
……
他承認,第三個原因才是根本原因。
從寧山跨完年回來之後祁漾越想這件事越覺得生氣,陸京遲怎麽藏得那麽深,明明他早就和陸京遲坦白過性向了,他都沒藏着掖着,陸京遲藏什麽?
還藏那麽久,藏到那種時候才告訴他。
還說什麽,我好像沒說過我不喜歡男人。
那誤會陸京遲的性向還成了他的錯嗎?
祁漾心底壓着股氣,不巧的是陸京遲元旦過後就出國了,好長一段時間沒回來,祁漾再一次見到他就是他喝醉的那天晚上。
當時祁漾腦子裏就盤算要不把陸京遲扔外面算了,但誰讓他是個爛好人,不僅把陸京遲帶回去了,還給陸京遲當人形抱枕,還把自己的床讓給了陸京遲。
他都這麽不計前嫌了,陸京遲還耍他,還連着耍他兩回。
王八蛋。
黑心王八蛋。
他還委屈上了。
祁漾挺兇:“那也是你活該。”
陸京遲看着他,祁漾頂着他的視線,又罵了兩句:“是你要騙我的,要不是你跟我隐瞞性取向,我至于那麽憋屈嗎?我還以為你喜歡女生呢。”
“所以你剛開始和我保持距離是以為我喜歡女生?”陸京遲這句話似乎也并不是真的在問他,因為緊接着就跟了下一句:“那現在呢?”
後半句才是重點。
祁漾沉默。
現在?都喜歡男人了那更要保持距離了好吧。
他直接原地靜音了,過了好一會才說:“我有男朋友了。”
陸京遲輕輕“哦”了聲,将男朋友三個字在嘴裏轉了一圈:“江大的?”
祁漾覺得他明知故問:“關你什麽事。”
陸京遲朝祁漾走了一步,祁漾很警覺,立馬退後一步。
“我們還是朋友,不是嗎?”
祁漾僵持了好久才憋出三個字:“算是吧。”
于是陸京遲又朝他靠近了幾步,祁漾身後就是衣櫃,再退也只能是和衣櫃背靠背,幹脆不動了。
他倒要看看陸京遲能放個什麽屁。
陸京遲:“是秦加一說的那個網戀的男朋友?”
網戀的男朋友,說得還怪委婉的,秦加一說的明明是野男人。
祁漾蹭了蹭鼻尖,默認。
陸京遲人已經走到了他面前,慢慢俯身,直視着他:“祁漾,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祁漾心跳莫名咚的一聲,他說:“就……就十二月初的時候。”
“你見過他?”
祁漾:“……暫時還沒有。”
“你喜歡他?”
祁漾聽到這個問題懵了一下子,過了一會陡然反應過來,不是,又不是老師提問,他這麽聽話幹什麽??
他擡頭瞪着陸京遲:“我幹嘛告訴你???”
話音剛落下,突然陽臺門又咔的一聲,祁漾轉頭看去,發現祁漸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從陽臺上溜過來了,看到他和陸京遲的姿勢吓得一激靈,僵着手腳又退出去了。
祁漾的反應沒比祁漸好多少,他急忙推開陸京遲:“和你沒關系,不該問的少問!你趕緊出去!”
陸京遲默了會。
“嗯。”
然後陽臺門又喀拉一聲,終于關上了。
祁漾看着陸京遲離開的方向,想了一會,忍不住心裏罵,都什麽破毛病有正門不走走陽臺??
此時的陽臺上,祁漸正貼在旁邊的牆上,見陸京遲出來連忙招手:“哥哥哥!”
陸京遲擡眼。
“這裏這裏!”
陸京遲以為祁漸有要緊事,邁步走過去,剛低頭,眼前的女孩就将手機屏幕正對向他,很直白的問:
“哥,這是你吧?”
-
陸京遲來舟城兩天,祁漾給他吃了好幾個閉門羹,閉得連周初會和祁明亭都看出來不對勁了。
晚上周初會趁着送水果的間隙,終于敲開了祁漾的門,看自家兒子懶洋洋蔫噠噠的,她一把勾住他的肩膀。
“你和小陸怎麽回事?吵架了?什麽時候吵的?”
祁漾撐着門框:“沒吵。”
周初會拍了下他企圖拿車厘子的手:“你騙誰呢?”
祁漾:“……”
“車厘子不是給我吃的啊。”
周初會:“你回答了我的問題再吃。”
祁漾:“那我不吃了,你拿給陸京遲吃,問他吧,他是好學生乖寶寶,他肯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周初會伸手拽他耳朵:“你這小子,你跟媽媽這麽說話?”
“錯了錯了我錯了。”祁漾捂着耳朵嘶聲:“那我不知道啊你讓我說什麽,我沒和他怎麽樣啊,還不能讓我自己待會嗎?”
周初會眯了眯眼睛,聲音又放低了一些:“大寶,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和他分手了?”
祁漾:“……”
“您想哪去了。”
周初會:“你不說?你不說我真去問了,小陸可什麽都跟我講。”
祁漾抱臂前傾身體:“扯吧,他八百個心眼,你能問出來算我輸。”
周初會把盤子塞他手裏:“等着。”
祁漾抱着盤子,挑了顆車厘子吃,順便靠在門上看戲。
周初會真去敲陸京遲的門了。
聲音有點遠,祁漾支棱起了耳朵。
周初會:“小陸,還沒睡呢?”
陸京遲:“嗯。”
周初會聲音壓低了:“你和大寶怎麽了?吵架了?”
陸京遲很幹脆:“是。”
車厘子皮薄水多,祁漾差點讓嗆死,他咳了好幾聲從房間裏出來,轉頭就和陸京遲對視上了。
故意的。
絕對是故意的。
祁漾想掉頭回房間,又怕陸京遲真跟周初會胡說八道別的什麽,他走到秦加一放假面前哐哐敲門:“秦加一,打牌。”
秦加一兩秒響應:“到誰房間打啊?”
“你房間。”
秦加一門開了,祁漾直直看向陸京遲:“玩不玩。”
陸京遲頓了下:“玩。”
周初會一看這個情形也沒再說什麽,只說了等會給他們多送點水果上來就離開了。
秦加一房間裏。
祁漾從抽屜裏翻箱倒櫃找了兩副牌,他走過來扔在地毯上,勾住秦加一的肩膀:“我要和你組隊。”
陸京遲視線在秦加一身上停了兩秒,沒說什麽。
一旁的祁漸很敏銳的察覺到了氛圍不對勁,她默默啃了口哈密瓜,沒敢吭聲。
四個人兩副牌,按照規則組隊的兩人要分開坐對面,所以祁漾對面是秦加一,左邊是祁漸,右邊是陸京遲。
祁漾右手撐着腮幫子,只給陸京遲留個頭頂,他現在忍辱負重,就是為了等會贏牌後給陸京遲臉上畫大王八。
發牌的人是秦加一,祁漾時不時催他一句:“你發快點。”
秦加一:“哥們手都搓冒煙兒了你還催,你趕着投胎啊。”
不趕着投胎,趕着贏陸京遲。
祁漾信心滿滿的開局,結果剛打了兩個來回就破防了,他擡頭罵秦加一:“你腦子被門夾了?陸京遲出三個五帶倆四你炸什麽炸?”
秦加一:“你給我使眼色不是讓我炸他嗎?!!”
祁漾:“我他媽……”
陸京遲在旁邊淡淡道:“他的意思應該是他有牌讓他跟。”
秦加一:“……”
祁漾捧着砸手裏的三個六帶倆八沉默了。
秦加一也破防了,在那嗡嗡着說:“你們倆這麽心有靈犀你們倆一組得了呗。”
祁漸兩根手指撐着太陽穴,白了秦加一一眼。
這人什麽腦子。
很快這把就結束了,祁漾和秦加一輸得沒有什麽懸念。
祁漾手裏還攥着那三個六帶倆八,眼看着陸京遲拿起了手邊的黑色馬克筆,他很屈辱的轉過去閉上眼睛:“趕緊畫,給你五秒時間。”
那邊祁漸一邊搖頭感嘆一邊拿起馬克筆給秦加一腦門上畫了個大烏龜,然後掏出小鏡子給他看:“怎麽樣,對稱吧?”
秦加一還真在那欣賞起來了:“對稱,太對稱了。”
祁漾聽着煩,睜開眼睛找陸京遲的茬:“你怎麽還不畫?畫個王八還要我教你?”
陸京遲:“不用。”
祁漾又閉上了眼睛。
陸京遲視線低垂,落在了眼前人的臉上,很明媚漂亮的五官,帶着一種一眼看去就會讓人覺得漂亮的張揚感。
他擡起馬克筆,輕輕在祁漾臉頰上畫了幾道。
祁漾似有所感,睜開一只眼睛觑他:“你畫什麽呢?”
陸京遲畫完以後将筆合上,随手拿起鏡子給他看。
祁漾這才發現陸京遲在他臉頰上一左一右各畫了三根小貓胡子。
祁漾:“……”
他把鏡子砸進陸京遲懷裏:“不會畫王八早說啊,我給你示範一下再畫,等着吧,下把把你贏趴下。”
秦加一和祁漸的眼神都控制不住的朝祁漾臉上飄,祁漾兇了吧唧的擡頭:“看什麽看?”
“好好好,不看不看。”
祁漾說完又感覺到身旁的視線,他很小氣的背過身去,還留下了一句陰陽:“下一把看你自己吧。”
很快第二把就開始了。
祁漾十分周密嚴謹的布了個大局,對着陸京遲圍追堵截,到了最後的博弈階段,祁漾捧着手裏唯二兩張牌看了眼陸京遲,試圖通過陸京遲的神情猜測一下他手裏剩下的牌是大還是小,是單還是雙。
不過很可惜,陸京遲面癱,臉上能捕獲的信息少得可憐。
祁漾只能靠自己推測,牌打到現在他們手裏都沒幾張了,最多兩張,秦加一的牌他知道,是一張10,贏的概率很大。
祁漾小心翼翼的放下一張八,看陸京遲沒什麽動作,心裏已經歡欣鼓舞的在想等會要給陸京遲臉上哪裏畫王八了,正高興着,就看到眼前陡然被壓下四張牌。
四個六。
祁漾眼睛都瞪大了。
他看向陸京遲:“不可能!你哪來的四個六!”
陸京遲還挺無辜:“一直在我手裏。”
祁漾看秦加一,秦加一連忙舉手投降:“我不知道啊,跟我沒關系。”
祁漾不信邪,去扒陸京遲的手:“你還有什麽牌?”
“沒了。”
祁漾很不可置信,陸京遲情緒穩定,由着祁漾在他手裏和身邊翻來覆去的看。
最後才問一句:“檢查完了?”
祁漾的表情不怎麽服氣。
陸京遲拿起了馬克筆。
祁漾:“最後給你畫一次!”
陸京遲嘴上“嗯”了聲,祁漾總算閉上了眼睛,陸京遲在他鼻子上塗了個圓圈,看起來更像小貓了。
畫完以後,陸京遲頓了會,突然在祁漾耳邊慢條斯理的說道:“你手裏還有一張K,你把炸彈拆掉是為了堵我的牌,但其實不拆開的話,你還有三種打法可以贏我。”
祁漾頓時就睜開了眼睛。
陸京遲嗓音更低:“下把和我組隊?”
祁漾把手裏還沒來得及扔掉的K砸他臉上:“你做夢吧。”
旁邊畫王八的兩個人聽到動靜都是一激靈。
祁漸:“怎麽了怎麽了?”
秦加一:“我哪知道,我都被他倆排擠好久了。”
祁漸拍拍他的肩膀,十分憐愛:“你也不容易。”
新的牌局又一次開始了,祁漾拒絕了陸京遲的組隊邀請,并且發誓今天一定要在陸京遲臉上畫王八,但因為隊友是秦加一,所以他的大計進行的并不順利。
或者應該說,慘不忍睹。
祁漾連輸五把,輸得破防,後面直接不讓陸京遲給他畫了,他和秦加一換了位置,把馬克筆交到了祁漸手裏。
秦加一滿臉王八,對着陸京遲期待道:“陸哥,我也畫小貓啊?”
陸京遲:“嗯。”然後在他臉上畫了個王八。
最後一局祁漾放棄了秦加一,把隊友更換成了祁漸,秦加一在旁邊嚷嚷:“沒眼光!你輸難不成還能是因為我?我小學數學回回一百分好吧?”
祁漸很震驚:“你小學一百分你還好意思拿出來說?”
祁漾:“因為他初中以後數學就再也沒上過九十。”
祁漸發出一個情緒很複雜的“啧”。
秦加一:“……”
他立下flag:“這把你倆能贏算我輸,我有陸哥當王牌。”
祁漾懶得搭理他。
秦加一信心滿滿,結果這局開始沒多久秦加一就發現他家王牌打法有點癫。
祁漾一個三。
王牌王炸。
祁漾兩個四。
王牌四個八。
沒打兩圈王牌手裏的牌就剩下了六七八十沒有九,倆四倆五帶倆J。
秦加一手有點顫。
剛才也是這麽打的???
很明顯不是,因為王牌前面連贏五把,最後一把輸了。
秦加一扔牌:“我靠,為什麽每次被畫王八的都是我??”
祁漸:“我給你畫的王八不好看?”
秦加一沉默,他頂着臉上的五個王八又過去了:“畫吧畫吧,六六大順,趕緊畫。”
祁漾這會手裏也拿着馬克筆,陸京遲面向他俯身:“畫吧。”
祁漾沒動。
最後這把一看就是陸京遲讓他的,祁漾還偏就不畫了。
“留着吧,下次再畫。”
陸京遲挑了下眉。
祁漾言之鑿鑿:“你想讓我畫我就畫,想得美,我不畫,散場。”
說着祁漾就站了起來,從秦加一房間的陽臺出去,打算回自己房間,結果走過去才想起來,前天晚上因為陸京遲進來非要和他聊,他一氣之下把陽臺門鎖死了。
祁漾:“……”
他又若無其事的從陽臺回來,穿過房間拉開門走了。
房間裏安靜下來,陸京遲也起身:“你們玩。”
那邊祁漾剛回去洗了把臉房門就被敲響了,他以為是周初會來送水果,沒多想就開了門。
結果是陸京遲來添堵。
祁漾沒好氣:“又幹嘛!”
陸京遲:“臉上沒洗幹淨。”
“還不是你畫的。”
陸京遲:“那天的話沒說完,我可以進去嗎?”
祁漾擋着門口:“你就在這裏說。”
他倆孤男寡男共處一室陸京遲指不定又要幹什麽,這王八蛋花招太多了。
陸京遲安靜片刻。
“抱歉,我不該那個時候才告訴你。”
“……”
祁漾沒想到陸京遲居然真和他道歉。
他沒忍住咳了一聲,腳步也縮回去了。
“不過祁漾,我從來沒有要有意瞞你。”
祁漾輕輕蹭了蹭鼻尖。
其實陸京遲說得也對,他确實是沒有特意瞞過他,這中間還藏了很多巧合和誤會,祁漾也沒有主動問過。
他不吭聲,也不知道為什麽,心裏那些無名的氣好像突然就少了很多。
想了一會,祁漾還是決定給他一個臺階下。
“那你今天說什麽還有三種打法可以贏,是什麽?我現在想知道了。”
陸京遲默了一瞬:“這個……騙你的。”
祁漾:“????”
“你那局牌沒有打法可以贏。”
祁漾找不出詞來形容他現在的心情,他呆了一會,然後啪一聲把門關上了。
王八蛋!
他應該下載一個反詐App再和陸京遲說話!
門外的陸京遲:“。”
後面還有半句話沒說完:和我組隊除外。
那邊祁漸也沒在秦加一房間久留,和陸京遲前後腳出來,然後就撞上了眼前很精彩的一幕。
她在一旁角落裏嘶了聲,然後探頭低聲道:
“又把我哥惹惱了?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