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靠在街道的牆壁上,相良猛開始思考這一切是怎麽發生的,到底是為什麽才有了如今這種奇怪到不行的發展。
一開始好像只不過是被解圍了,想要還掉這一份人情的時候就莫名其妙和芹澤小夏徹徹底底扯上了關系,甚至于到現在他居然和校外的人打着群架,突然也不知道為什麽就開始考慮到時間問題,和片桐智司解決掉那些人之後第一個想法也變成了“室江高校的劍道部結束活動了沒有”。
平常的日子裏他不習慣抽煙,也不會去喝酒。有時候他也會譏諷自己過于虛僞的原則,然而憑心而論抽煙會讓身手下滑這種事情讓他難以忍受,更何況抽煙還費錢,非常無趣。
開久在這一次打架中獲勝地輕而易舉,看着倒在地上的不良少年們相良冷哼一聲,把校服套在染上血的T恤外面随便找了個借口離開。路上遇到的人因為他臉上的傷口和校服眼中有着些許畏懼的表情也并不在意,然而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等到發現自己遠遠地跟着那個穿着室江校服的少女的時候都已經再一次快要到她家門口了。
這條路他跟着芹澤小夏走過幾遍記得很清楚,但是這麽跟在她身後也實在是有些不像他本意。
算了,反正她也到家了,外面無聊,回去吧。
“相良君。”
“……”
“我知道你在的,對不對。”
她沒有轉過來,隔着牆角聲音卻很透亮,雖然忐忑但是也帶上了點确信:“今天謝謝你。”
不,他只不過是無聊而已。
“以後,也可以一起回家麽?”
哈?她把自己當什麽了?一起回家?是什麽給了她這種錯覺,覺得自己很好說話?
室江高校的乖乖女,大小姐,好好地在她的世界裏面生活着不行麽?就算再怎麽愚蠢,是個人也知道她所生活的環境和自己這種不良完全不可能有所交流。
如果只是好奇的話,還是早點滾回去吧。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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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良君?”
“我說你啊,趕緊滾回去吧,回你的世界去,別再來煩我。”
也不去思考對方聽到自己話語的反應,相良冷笑一聲扭頭就走。這種乖孩子還是早點去找她的爸爸媽媽,過段時間和他多說兩句話說不定都會覺得空氣中帶着灰塵,從而避之不及。
簡單廉價的公寓裏漆黑着沒有開燈,廚房水槽裏就一個玻璃杯,垃圾桶裏全是一次性的碗筷以及泡面。小尺寸的電視機裏放着惡心的影片,在沙發上醉倒的男人似乎感覺到了有人回來哼了兩聲,睜着一雙醉眼帶着惡意望過來,看得相良愈加厭惡這個能被叫做“家”的地方。
再說這也根本就不是什麽家,只不過是個能夠睡覺的地方罷了。
除了電視裏發出的聲音以外一切都很安靜,相良靠在椅子上也不開燈,把腳擱在桌子上看着窗外的夜空。晚上也不是一定要回家,在外面逛到淩晨回來睡個覺然後再去學校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今天難得想回來看看那家夥死了沒有,結果證實了他沒被酒弄死真是個奇跡。
“回來了?”
“有什麽事情麽?”
“沒什麽,最近有沒有什麽錢……”
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他身上多了點力氣,又或許是他總算想起來這個房子裏還住着一個侄子,相良面無表情地打開門,看着對方劈頭蓋臉地打過來毫不猶豫伸手抵住,看準空隙一拳揍上了他的腹部。
“要吐出去吐。”
“咳,咳咳,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很煩啊你。”
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扔給自己一個東西,每一次想來找事然後被自己打一頓之後這個男人總會丢給他一些“戰利品”。上次是裝了三五部A.V的U盤,他覺得惡心就丢給了開久別的人,這次又是什麽鬼玩意?
“我,我回頭再來。”
看着自己的叔叔醉醺醺地倒在沙發上,相良冷笑一聲關上門,看着手裏的是個手機之後掂量了一下,本來不想去動,卻又打開了手機的桌面。
點開照片裏面看着除了酒就是女人的玩意兒相良直接選了全部删除,電話號碼裏面倒是有點意思,雖然大部分都是不認識的人但相良還是留了下來。說起來……
“……”
媽的。
踹了一腳桌子,明明他已經不想再去想芹澤小夏的事情了,偏偏又想到她之前說過手機的事情,真是……
不過開久的人也大多用手機聯系,看上去确實挺方便的。回頭去換個號碼,這樣外面有什麽動靜也好早點接到消息。
把手機裏面該删的全部删掉,相良走到衛生間裏看着因為今天打架的緣故臉上留下的血痕,伸手随意地觸碰了一下,不意外地感覺到了那種熟悉的刺痛感。
能讓他保持清醒,還真是多謝了。
·
“話說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兩天小夏好像一下子頹廢了哦?”
“頹廢倒不至于,我覺得應該是失戀。”
“失戀倒不至于,應該只是單純表白被拒絕了吧?”
“表白被拒絕倒不至……等等,這個很有可能啊。”
剎住了人類本質就是個複讀機的本性,小手川椿掃了一眼劍道部裏的人,稍稍多了點遲疑:“那你們說,小夏是和誰表白了?”
“之前不是小夏有說起過她喜歡一個外校生麽?應該就是那個人了吧?”
“開玩笑,這種外校生有什麽好的,還不如在學校裏找男朋友啊。你們說,整個室江高校除了有女朋友的男生,有能拒絕芹澤小夏的人存在麽?當然沒有!”
“……”
聽到自己如此被寄予厚望,小夏抽了抽嘴角覺得自家部員前輩們都有些過頭了。星川高嶺輕咳一聲,覺得自家經理的表情真的有點好玩:“怎麽了,不信?”
“如果說他們形容的是高嶺君的話,我信。”
“這種時候就不要扯到我了。”
星川高嶺扭過頭,覺得自家經理真是太會禍水東引了:“不過小夏你真的沒有發現麽?在男生中你很有人氣這種事情?”
“關于這個的話,我從來都不在意的。”
看着劍道場上中田勇次與東聰莉的練習賽,在東聰莉從對手身上拿到了一個一本之後小夏低頭在本子上劃了一下,同時備注了得分與失分要點才重新開口:“這種事情對我來說并不是什麽好自傲,也不是什麽值得宣揚的事情。”
“在這方面還真是很成熟啊,小夏。”
“相比‘每次考試都拿到第一名’而言,這種事情确實不是什麽好宣揚的。就比如說高嶺君,你會去和別人說‘我在學校的女生中超有人氣’這種事情麽?當然不會吧。”
“我不會,但是有些人會。”
“那麽只能說他們一點也不聰明。勇次前輩,一本!”
“嚯,那在小夏看來什麽才是聰明?”
“我也不知道,畢竟,我也不是什麽聰明的人。”
看着中田勇次一鼓作氣拿下本場比賽,芹澤小夏在鼓掌的同時輕嘆了一口氣:“很多時候我只會覺得自己太弱了。”
“哪方面?”
“各個方面。”
自從那天之後她就再也沒有感覺到有人在跟着自己,仿佛之前所發生的的一切都不過是她的臆想一樣,那個叫做相良的金發不良少年徹底消失在她的視野裏。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那句話說錯了,還是他本來就不喜歡自己只不過是為了當初自己“救下”他勉強自己做出的所謂“報恩”舉動,芹澤小夏覺得一切都好像又回到了原來的軌跡。
自己還是那個室江高校的劍道部經理,從來沒有去和什麽校外的不良少年說過話,也沒有經歷過任何“特別”的事情。家裏,學校,偶爾會和好友一起去虎貓貓咖啡廳,和千穗理以及虎桑聊天,或者帶着隔壁龍先生家的愛花一起做點心——徹徹底底地,什麽都沒有變化。
但是那些發生過的事情不可能永遠被她忘記,偶爾她還會在校園門口稍微停一下往曾經相良站過的地方看過去。可不管怎麽樣,她還是明白從那天開始,那個人就已經消失了。
要去找麽,要去見他麽?
“看在你這麽心神不定的份上,告訴你一件事情。”
等到劍道部活動結束,芹澤小夏剛走出更衣室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星川高嶺。看着眼前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少年,芹澤小夏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就聽到他念了一聲佛。
“等一下,你這是要給我超度麽,高嶺君?”
“不,只是想要和你說……”
頓了頓,星川高嶺嘆了口氣,在周圍劍道部女生們期待的目光中,手指直接點上了芹澤小夏的眉心:“芹澤小夏。”
“是?”
“你面有血光之災,回家路上請萬分小心。如果需要的話,這個護身符送你。”
“給我的?謝謝你啊高嶺君。”
看着少女把護身符塞進了口袋,星川高嶺笑得愈發有種佛祖拈花一笑的味道,看上去仿若下一秒就能超然世外知曉大乘佛法得以往生。
“承蒙惠顧,500日元,謝謝。”
“……”
作者有話要說: 星川高嶺,一個不放過任何機會來宣傳自家寺廟的男人
鄭重說明一下,相良還是那個相良,不是什麽hentai【喂】也不是什麽跟蹤狂_,是個不良少年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