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津地·吐血

津地·吐血

栗因第二天知道了這個事情，還是從別人的流言中聽到的。心裏對這個何喜的印象掉到低谷，如果說按照初次見面的印象雖不算好，總之沒有壞到這種地步。

不過這件事大人們自有定奪，也關不上栗因什麽事。學校裏面的事情稀疏平常，天天上着課，栗因也沒有忘記編寫旅游手記的事情，只不過從身邊或者報紙上聽說大局勢并不适合游玩，別說游玩了，尋常人家能夠活下來已經不容易。

栗因嘆了口氣，合上了略有幾頁的手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完成這種耗費大的事情。

“所以這件事情是真的？”葉星從後桌轉過來，周臨也偷偷盯着栗因，畢竟為數不多的八卦，但是周臨也不好直接去問，這很他彬彬有禮的氣質完全不符。

“什麽事？”

“你嫂子家的事情。”周臨看距離上課還有些時間，向前湊近說些他知道的消息。“其實偷偷告訴你，你家的哥哥的婚禮那天我哥哥也去了，而且當天他有些不舒服，就在三樓靠近樓梯的那件屋子。”

“什麽！”栗因差點大聲說出來，不過好在忍住。心裏暢想一番，周家相比于馬家确實不知道好到了什麽地方，作為有名的商人富戶在津地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這也說得通為什麽何喜為什麽會出現在三樓，無非是想要找到一個比栗真更好的結婚對象。

周臨确實有個哥哥，不過一直以來身體不好，家裏對他的希望也只是好好活着，正是如此，對這個兒子也是百般呵護。那麽何喜現在做出來的事情極有可能不是她自願的，在加上那天對馬慶元的印象可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可是事情到了今天這個地步，想要找到證據是不大可能了。

這樣一個姑娘，可惜眼光并不長遠，被別人哄得團團轉。不過轉念一想，也許何喜看來在何老爺的行為，也不會為了一個姨太太生的女兒把這件事鬧到警察局。

栗因拿出最後一節課要用的書，心裏也只是感嘆。

放學之後，栗因和葉星一如往常的往東大街回去，栗因沒有停留，自從栗真辦完婚禮後，栗母的身體也逐漸顯現出漏相來，不僅以前的咳嗽越來越重，甚至現在身上疼痛得常常下不來床。即使從栗因懂事起就做好了這樣的準備，但是知道這一天真正到來時誰又能毫無觸動呢？

本來栗真的婚禮匆匆，就有這個原因的一部分。至于剩下的部分，栗真不告訴她，她也不愛去猜。一路上沉默寡言，葉星也隐隐能聽說，也沒有打擾栗因，知道兩人分開，栗因走到家門口才重新整理起放松些的表情。

今天栗因回來的時候家裏已經做好了飯菜，栗因把書包放到卧室出來的時候，桌子上的菜已經上齊了。栗真學校批得假夠長，加上栗母的事情再向學校延了假，所以現在還和何月住在津地。

何月和栗圓一個盛飯一個擺放碗筷,動作是麻利的。等栗因一進來何月就招呼着她過去吃飯。

“你嫂嫂做的麻婆豆腐，她知道你喜歡。”栗真和栗因前後腳的走進來。

“剛端上來湯送去了嗎？”

“放心吧爺爺，我剛才提醒栗真的。”

何月回答着栗老太爺的話，栗父這些時間都沒有在堂裏吃飯，只是在栗母的院子裏陪着她吃點。栗因走進來站在何月面前，開着玩笑式的道着謝。何月拍了拍栗因的頭，示意她趕快去坐着吃飯。

又說了幾句話，大家才吃起飯來。家裏的氣氛低迷，一頓飯上沒有說話。這幾天因為婚禮的事情，給家裏的傭人們都放了假，從隴西跟來的老人也陸陸續續放了身份，在外面買了小院子居住。所以等飯後栗因和她們一起收拾時候碗筷時，才撿了個話頭說起來。

“何喜姐姐的事情我在學校聽同學說起了。”栗因看着栗真沒在才說起這個話題。

“馬家，我是看清了，他們不是想給事情一個結果，而是想敲詐。哼！”何月冷笑了兩聲，把熱水倒進盆裏，又看着袅袅的熱氣向上沖去。“這件事情，不光是何喜的錯，他家倒好，自己用了見不得人的手段還到處散發些謠言，正當我何家好欺負？”

栗圓聽到這其中居然有隐情，這其中的關系複雜加之她的身份确實不好多說什麽，只是低聲感嘆。栗因聽到這樣心裏卻松了一口氣，越發覺得自己嫂子是個厲害的，如果這件事只是讓何老爺處理大概率是把何喜嫁出去。但是現在已經是民國了，不再是大清朝，就算你這樣做了外人還怎麽看你還說不定呢。

連自己親身女兒的人生都能因為表面的和諧被送出去，那別說生意場上了，一個沒有主見骨氣的商人不會被看得起。換做是早些年何老爺肯定是明白，不然也不會掙下這些産業，但是人老了是會變的，何老爺也是，對現在的他來說面子可比錢重要不知多少。

“這些事我來做就好。”栗真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外面進來，把手裏提着的用牛皮紙包裹的糕點替掉何月手裏的抹布。“剛才去給媽媽買了些糕點，想着你應該喜歡。”

栗因汗顏，希望栗真沒有聽到這個話題是她提起的。平白惹得他新媳婦生氣，栗因不再想，幹脆拉上栗圓給他們騰位置。

“你們的那份在桌上。”

“知道了。”

栗因拿起糕點，拉着栗圓往後院的小竹林走去。沒想到在走廊的轉角碰到了陪着栗母散步的栗父。

“我吐血的事情，暫時不要告訴孩子們。”栗母帶着些疲意的傳來，栗因下意識拉着栗圓躲進旁邊的房間，裏面是空置的雜物間。“何月是個好孩子，現在我這樣，有些人傳出去只會說她的不是。”

“自從生産那日的事情，我自知活得不長久，別連累了孩子們。”

接着栗母轉開了話題，說起了其他。栗因沒聽清栗父說什麽，也知道應該是答應的話，拉着栗圓的手被反過來握住。栗因在黑暗中搖了搖頭，又反應過來她看不見，就拍了拍栗圓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