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現狀

第069章 現狀

大半年沒回來, 單從外看,乾元宗似乎沒什麽改變。

值守大門的兩位弟子認識湯越池,正是感到驚奇互相小聲交談着。

沒多久, 林修逸和喬茂、林鴻瑜也都上來了。

見着林修逸, 兩位年齡都比林修逸要大不少的守門弟子連忙躬t身行禮。

“林師叔——”

因着林修逸實力超群而拜入掌門門下,乾元宗修士見着他都得叫一聲“師叔”。

林鴻瑜見狀是神采飛揚,一幅與有榮焉之态。

他先前就聽人說過, 在乾元宗, 單論輩分,即便是林尋松見着林修逸都得恭恭敬敬的。

當時就覺着好笑。

與林鴻瑜上次來時被人拿刀劍指着進入不同, 這次的守門弟子恭而有禮地将他們迎了進去。

比起林修逸,他們的視線更是悄悄地看向喬茂。

先前喬茂自瑤洲出來時的慘狀廣為傳頌, 即便沒有親眼看到也聽過詳盡描述, 所有人都覺得他活不了。

沒想到一年不到,人又好端端地站這兒了,風流俊俏地,看着可根本不像是養傷的人。

對他人的态度并不關注, 喬茂站在前往幺山的傳送陣上千叮萬囑:“你們要走時候可千萬別不聲不響、一定記得通知我——”

傳送陣的光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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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在離恨山的侍從每天過着閑淡的日子,他們見着回來的兄弟二人激動得熱淚盈眶,當即就到廚房做了頓熱飯為二位公子接風洗塵。

林修逸問道那些信件是否送到益沛手中。

侍從點頭,說益沛看後相當震驚, 随後就帶着書信上了山——

他們猜測是去找閉關的掌門了, 後來乾元宗玉簡浮現簡波被除名的消息,執事堂亦發布了危險人物懸賞公告。

簡波的畫像下赫然寫着。

【前六代乾元宗四山長老簡波, 修煉邪功殘害弟子, 罪無可恕。】

懸賞金則标注着:【生死不論,六千靈石。】

六千靈石, 兌換成宗門貢獻點都能一躍成為新的長老了。

只是截止到現今也還未有人揭下懸賞。

不是因為弟子們難以對曾經宗門的長輩出手,全是因為此人善于隐匿。

——那些下山歷練者多方打聽,迄今也未得到他的消息分毫。

這些弟子們發現——距離上次見着簡波已經過去了許久,所有人都猜測着他早已逃之夭夭到了別的洲。

懸賞榜上簡短的罪責流傳出去被議論出什麽花樣暫且不談,只說那些群龍無首的四山內門弟子——

先前因着益沛身為代理掌門要處理不少門內事宜,又加上過于年輕閱歷不足恐難以服衆,從而并未收徒。

現在他正值盛年,修為亦是屬于宗門頂尖的一行。

作為林修逸的師兄也不乏教導經驗——起碼林修逸是從未未出過什麽修煉上的岔子。

這些處于茫然之中的四山弟子,就都被接引到了益沛門下。

比起多年前就聲名大噪的各山長老們,益沛作為代理掌門并未受到所有人的待見。

不情願入他門下者亦有不少。

他們都是天資超群之輩,經過數年修行,相信自己即便離開了四山到了外門,也會被別的長老重新揀選入內門。

這就要提到法修長老鄭雨竹。

她在原先的諸位長老之中本就是年紀最輕且修為最高,門下法修雖在宗門并不活躍,可各個在修行上都是其他人望塵莫及的。

其它山門弟子每每談及三令山,言辭之中難辭豔羨。

現在四山這些心思活絡的,更是打起了主意。

這些日子,鄭雨竹每每教導完弟子們早課,就會碰上原四山弟子目光灼灼地蹲守在門前,試圖與她打招呼扯閑篇,目的顯而易見。

她大多時候是冷着一張臉,并不願意多說什麽。

眼看不得正眼相待,這些人轉而投向鄭雨竹的弟子們,希望他們能夠引薦一二。

她門下的弟子同她一樣都不是善于交際之人,直到其中一位弟子實在是不堪其擾,敲響了鄭雨竹的房門,向她訴說了山中不再清淨之時。

鄭雨竹就索性封了三令山的傳送陣。

那些人的念想斷沒斷幹淨也沒人知道。

說到這兒時候侍從将清潔幹淨靈果呈上來了。

“——益掌門聽說了二位公子回來的事,差人送來了靈果,他說晚些就到。”

冬天的應季果子總是溫性的,像是帶着調和外界寒冷的使命而生長的,連靈果也是一樣。

不傷脾胃也不怕吃多,林修逸把果盤往林鴻瑜方向推了推,示意他多吃一些。

林鴻瑜也沒有客氣,他本就比較喜歡這些修真界的玩意兒,像是靈果或是靈力催動的新奇玩具,他都嘗過玩過不少。

“益掌門知道二公子也跟來了,問二公子是否有拜入乾元宗的打算。”

林鴻瑜想也不想地搖頭。

他也說不清為什麽,他喜歡修真界的東西,卻并不願意成為乾元宗弟子。

忽然感覺到林修逸的視線看向他,林鴻瑜停住。

話鋒一轉。

“如果和林修逸住在一起需要拜入乾元宗的話——我也可以當乾元宗的修士。”

“倒也不必勉強。”

門外傳來益沛帶着笑意的聲音。

“你想和修逸在離恨山住多久就住多久——”

他走進來打量着林鴻瑜。

之前林鴻瑜第一次到訪時益沛在忙并未見着,只是聽聞與林修逸頗為相像——雙生子哪有不像的。

這下才見着縮小版的林修逸——

眉清目秀的好苗子,與自己的兒子益景同差不多大。

想到兒子益沛心裏又是一陣不自在。

“師兄。”林修逸與他點頭示意。

“回來了。”益沛看向林修逸。

“好些日子沒見了,你的修為深淺我是越發琢磨不透了。”

益沛的語調帶着贊嘆。

“聽說喬茂的身體已經痊愈,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林修逸應聲說“是。”

益沛的面上有着一絲疲容,想來是許久都沒得到好好的休息。

“你的性子還是和之前一樣——”益沛早些時候乍見林修逸還感慨師弟沉穩與自己兒子偶爾的沖動不同,沒想到相處久了還是這麽不溫不熱的樣子,偶爾笑一下都屬罕見。

他把視線轉向林鴻瑜。

這會兒見着生人,聽到林修逸的稱呼,林鴻瑜也猜到了這就是代理掌門益沛,因着吃着他送的果子,見他看過來就禮貌應聲:“益掌門安。”

益沛揚起了嘴角,他對小孩頗有耐心。

“我那兒還有不少靈果靈玩,晚點叫人給你送過來,在離恨山就當是自己的家,不必感到拘束。”

林鴻瑜露出笑容點頭說“好。”

“還是笑起來更好看——先前修逸提到你時候就會笑,平時都是冷着一張臉基本無動于衷的。”

“是嗎?”林鴻瑜看向林修逸,雖然林修逸平時不說話時候是顯得冷淡,但二人在一塊也沒有冷着臉不笑時候——即便是獸潮後,對他的态度也是溫和的。

“哥,你在外原來都是冷着臉很少笑的嗎?”

他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林修逸的另一面,這點額外的了解讓他心中雀躍。

“因為當時在修煉。”林修逸解釋道。

二人視線膠纏在一起,對着林鴻瑜帶着幾分好奇的打趣目光不由微笑。

“你們兄弟二人關系真好。”

益沛見着他們互動,氣氛融洽地幾乎插不進外人。

“早年林師兄就與我說過,他以後只要一個孩子,竭盡所能地對他好。”

益沛口中的林師兄顯然就是林尋松。

“我聽信了,也只有一個孩子。”

“只是沒想到林師兄竟然生下了你們一對兒雙胞胎——這會兒我有點後悔了,我家的那根獨苗這會兒還在外叛逆呢。”

他口中的獨苗就是益景同,早年益沛也曾跟林修逸提過自己兒子的事情。

在林修逸的印象之中,益景同是個比較有主見的孩子,小時候幫乞丐打架(天天挨打渾身是傷),後來學了武藝抑強扶弱當了街上一霸,無論貧富好些人家的孩子都上趕着跟在他身後當小弟,益沛多次回家教育自家孩子,讓他們玩可以,就是到飯點必須放人回家吃飯,更要緊的是不要帶着別人家的孩子冒險。

這與尤溯源口中衆望所歸的正道魁首有些出入。

“益公子怎樣了?”林修逸随口問道。

“他不知從哪兒聽說瑤洲東南方向有人作惡,想要去懲惡揚善。我問過,官府都不知道的事兒,且不說消息是否靠譜,只是他一個十三歲的小孩,帶再多會武藝的孩子也都是徒勞涉險。”

說到這兒益沛不由嘆了口氣,他在反思是不是自己對于孩子的管t教過于寬松。

“還好他娘勸住了——”

聽到這話林鴻瑜與林修逸對視一眼,他們下一站的目的地就是瑤洲東南岸。

林鴻瑜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說出“瑤洲東南岸有食人魔”的話,只是這會兒忽然感覺到一絲不安。

見着他的神情林修逸就猜到他想到了什麽,伸手摸摸他的頭對益沛說道。

“我們在乾元宗不會停留太久。”

“怎麽?有何計劃?”益沛問。

“我和鴻瑜的計劃是游歷五洲,首先要去的就是瑤洲東南岸。”

再次聽到這個地區,益沛覺得有點奇妙,随即皺眉看向兄弟二人,尤其打量着穿着厚重面頰仍是顯出消瘦的林鴻瑜。

“五洲各地風土人情不同,刁民野獸數不勝數。且不提飲食是否合胃口,光是一路走下來,恐怕鴻瑜都吃不消。”

他沒提到險境,因為險境通常需要城主信物,益沛不覺得林尋松會讓十二歲大的孩子去涉險。

“師兄放心,我會照顧好鴻瑜。”林修逸說道。

林鴻瑜聽聞這話忽地轉頭看向他——這還是林修逸頭次主動做下承諾。

在快樂尚未溢滿雙眸之前。

心底卻忽然傳來了一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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