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淩晨12點的公寓客廳裏，影片光亮閃爍，恐怖音效更是吓人，杜春兒聚精會神的看着電視機裏的僵屍到處咬人！
“現在該睡覺了。”
“再等一下，馬上就看完啦！”
莊筱耳旁聽着熟悉的應話，眼見少女一點自覺都沒有，擡眸看向時鐘，打算去拉電閘。
可還沒等莊筱站起身，忽地手臂被少女抱住，垂眸便看見她那稠密睫毛因害怕而像羽毛般浮動，可憐兮兮的喚：“別走，僵屍會咬落單的人，很可怕！”
幸好莊筱見慣少女如此柔弱模樣，很是冷靜的應：“你這麽害怕，那就別看了吧。”
“不行，春兒還是想看完電影。”杜春兒害怕的應聲。
對于少女這般反常的言語舉止，莊筱真是不太理解。
鬼怪僵屍類的影片，少女一會替人類害怕，一會又替鬼怪心疼，立場真是搖擺不堅定啊。
“那你看吧，我去倒杯水。”莊筱掩飾的脫身。
待莊筱行進到廚房，杜春兒只能可憐巴巴的抱着落枕，半遮半掩的看着恐怖畫面！
怪物般的嘶吼聲響起時，尖叫聲戛然而止，客廳驟然之間陷入一團黑暗！
“啊！”杜春兒吓得不輕，頓時連帶着幻影亦消失不見。
莊筱握着蠟燭緩慢的從廚房出來，卻發現少女竟然不見了，困惑喚：“杜春兒？”
“春兒在這呢！”沉悶聲音從抽屜櫃中傳出，不免詭異。
将抽屜打開的莊筱，目光停留在巴掌大小文物古盒，樣式陳舊，其間雕刻繁雜符紋，不解問：“你怎麽躲這裏了？”
從古盒裏飄出來的杜春兒浮現眼前，滿是害怕抱住莊筱，念叨：“嗚嗚，剛才突然變黑吓死春兒了！”
莊筱有些內疚，暗想自己忘記少女怕黑，只得解釋道：“可能是公寓停電，早點睡吧。”
好一會，莊筱才安撫少女進卧房。
燭火微微搖晃，稍稍使人安心，可杜春兒卻一直惦記電影，明眸看着窗外微光出聲：“莊筱，怎麽外面有電啊？”
原本閉眸的莊筱，偏頭看向模樣乖順的少女，遲疑應：“興許是分區電路不同。”
“唉，春兒沒看完電影睡不着呢。”杜春兒興致勃勃的遺憾念叨。
“你要是再不睡的話，我就讓你去睡黑漆漆的客廳，怎麽樣？”莊筱的耐心即将消磨殆盡，冷冷道。
語落，杜春兒沒敢嘀咕，更不敢打擾莊筱的休息，嗫嚅應：“不好不好，春兒要跟莊筱一塊！”
一夜睡到天光微亮，鬧鐘鈴聲響起，莊筱拿起手機關閉提醒，偏頭卻發現已經不見少女人影。
從卧房出來的莊筱，視線落在眼巴巴守在電視機前的少女，竟然莫名感受到朝拜的虔誠。
“莊筱，電怎麽還沒來哎。”杜春兒指腹按着開關，好奇摸索後面的連接線念叨。
“可能是電路維修故障吧。”莊筱覺得少女有些太容易上頭，應該讓她冷靜。
杜春兒聞聲，眼露失望，暗嘆：“唉。”
而因着“沒電”的緣故，莊筱本以為少女會跟着自己出門去警察局。
誰想少女卻癡癡的守着電視機說：“春兒覺得說不定待會就來電了呢！”
見此，莊筱只得獨自出公寓，駕車去警察局。
從警察大廳裏進入的莊筱，碰見秦毅，只見刑警男隊正扣押一位滿面抓痕兇狠面相的男子進入審訊室。
秦毅走近道：“真是多謝莊大法醫詳細的屍檢報告和提醒，才能接連告破兩樁命案。”
“秦隊長客氣了，現在還需要驗證比對死者指甲裏的DNA。”說罷，莊筱邁步進入停屍間，開始忙碌工作。
午後莊筱遞交給秦毅報告，方才得空去買三明治。
警察大廳內一位神情激動的母親，大聲嚷嚷道：“警官，我兒子怎麽可能自殺，一定是有人害他啊！”
“這位女士您冷靜，警方經過認真查探，您的兒子并沒有遭受謀害。”
“不可能，一定是你們包庇兇手，我要告警察局！”
說罷，母親推搡數位警察，而後氣匆匆離開警察大廳。
兩女警無奈收拾狼藉地面，一人嘆氣道：“她兒子有很嚴重網瘾時常逃課，母親擔心兒子學壞，所以就把他鎖在家裏，兒子鬧騰跳樓，竟真從陽臺摔死了。”
“誰想到網瘾竟然這麽可怕啊。”另一女警詫異道。
“現在的電視網絡興起，游戲電影更是五花八門，小孩太容易着迷上瘾，家長一管就要死要活。”
“唉，看管孩子真是不容易啊，一不小心孩子就過激抑郁，母親也跟着精神失常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莊筱莫名想到今早眼巴巴守着電視機的少女，她不會因此而得心理疾病吧？
因着這層擔憂，傍晚時分，莊筱早早駕車回到公寓。
整個客廳因為遮陽窗簾而顯得比外面昏暗許多，莊筱有些不适應的摸索開燈，才想起自己拉下電閘斷電。
“莊筱，電怎麽還不來了啊？”客廳昏暗內裏杜春兒浮現身影郁悶念叨。
“別急，你再等等吧。”莊筱上前看着少女無精打采模樣，擔憂的出聲。
說罷，莊筱借着進廚房處理菜的時間，探手打開電閘，恢複供電。
整個屋內光亮恢複如初，電視機裏聲音突兀響起，杜春兒歡快跑進廚房喚：“莊筱，電來了哎！”
莊筱見少女恢複往日精神，心間松了口氣，面上卻淡然道：“你可以沒日沒夜的看碟片，不過電視機也要休息，否則它很容易壞掉。”
杜春兒眼露意外的點頭，随即走到電視機旁，輕拍了拍念叨：“原來你也會生病啊，對不起哦。”
對于少女如此嬌俏動作，莊筱忍俊不禁的掩飾笑意，暗嘆她有時真是傻的可愛。
可因着杜春兒的觸碰，電視機瞬間出現雪花噪音，杜春兒連忙松開手退離，心有餘悸道：“看來電視機真是生病了，那就關機休息會吧。”
夜間公寓內難得沒有鬼怪嘶吼聲，廚房熱霧彌漫時，分外溫馨家常。
莊筱用發繩将長發挽在腦後，露出纖長玉頸，而後系上圍裙，手執長刀剔着魚骨，下手精準而迅速，不急不慢，仿佛在解剖手術。
魚肉入粥，姜沫浸潤，對于做飯這件事，莊筱向來喜歡親力親為。
一來是吃的幹淨放心，不必擔心衛生，二來做飯對于莊筱而言，其實是一件解壓的事。
食物的分解跟法醫的工作有時非常的相似，而莊筱享受自己掌控處理一切的滿足感。
可一旁蹑手蹑腳的動靜，突兀響起時，莊筱輕挑眉看向偷吃魚粥的少女出聲：“你就不能再等一會嗎？”
杜春兒全然沒有半分自覺，憨笑應：“因為莊筱做的食物太好吃啦！”
莊筱對于少女直白的誇贊，面色略微有些不自然，擡手用小碗單獨盛一份給少女說：“你實在想吃就用小碗盛着吃，不許直接拿勺。”
幸好少女不是人類，否則她恐怕非得被燙進醫院不可。
杜春兒雙手捧着小碗，仿佛喝水般的吃魚粥，兩眼亮光熱切道：“春兒還要！”
“你吃這麽快嘗的出鹹淡嗎？”莊筱并未去接少女的小碗，而是放着青菜沫，打算直接出鍋。
“唔、好像嘗不太出來。”杜春兒被問的愣住，努力琢磨味道應聲。
果然如此啊，莊筱只得自己盛了小碟嘗味。
很快廚房裏的魚粥出鍋，桌前的杜春兒深吸香味，随即握着瓷勺吃魚粥，含糊不清道：“魚肉沒有刺，真是太好了！”
相比之下，莊筱吃的緩慢安靜許多。
“這是春兒吃過最美味的食物！”
“我記得你每一頓好像都是如此說法。”
杜春兒一副腦袋空空模樣，茫然應：“有嗎？”
莊筱見此，心想她真是魚一樣的記憶啊，只得停止反問，目光落在她滿足模樣，好奇出聲：“不過你好像就沒有讨厭的食物。”
莊筱煮過的這麽多的食物裏，少女每一次都是吃的幹淨。
“有哦，春兒不喜歡吃姜。”
“可剛才的魚粥裏放了姜沫。”
杜春兒瞪大着眼睛，不可思議道：“為什麽春兒一點都沒嘗出來哎！”
對此，莊筱很是無言以對，嘆道：“大概因為你根本就沒咀嚼食物吧。”
少女吃東西的速度非常的快，莊筱不止一次如此感慨。
閑聊之餘，晚飯結束，廚房水池嘩啦聲響，杜春兒佩戴手套清洗碗筷。
莊筱不放心的檢查，視線落在光潔碗具，意外出聲：“你倒是很适合做清理類的工作。”
“嘿嘿，因為春兒記得莊筱教過要用洗潔劑！”杜春兒其實是想玩泡沫，所以才特別勤奮承擔洗碗的任務。
夜間莊筱沐浴過後，眼見少女糾結坐在電視機前，耳朵貼着屏幕，動作十分詭異。
“你這是在做什麽？”
“春兒想問它病好了沒，今晚可不可以看一會電影。”
莊筱見少女如此犯傻，眉眼浮現淡笑，邁步走近，裙擺浮動，馥郁幽香萦繞，彎身按動電源開關出聲：“你只要在12點前讓它休息睡覺就不會有事。”
杜春兒雙眼癡迷的看着長發散落溫柔模樣的莊筱，貪婪的湊近，鼻頭聳動嗅聞，念叨：“今天的莊筱好像有不一樣的香味哦。”
語落，莊筱熟練的預判少女親昵動作，溫涼指腹抵住湊近的少女額前，無奈出聲：“不許靠近，你是小狗麽？”
明明莊筱挑選的并不是香氛沐浴露，可少女卻總是能清晰分辨差異，真是奇怪的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