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辦公室的三人各有各的震驚，秦毅收斂錯愕心思，目光看向面色浮白的莊筱，莫名後背發涼，遲疑出聲：“莊法醫的臉色似乎不太好，難道生病了？”
通常碟片影片裏的鬼，好像都是這麽一副羸弱慘白面色！
莊筱神情如常應：“沒事，只是最近太忙了而已。”
“那得去看看醫生才是啊。”秦毅話是這麽說，腳步卻警惕的後退，暗想莊筱不會突然咬自己吧！
此時的秦毅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麽提醒楚希！
可楚希卻還沉浸在先前的推測之中，目光落在秀美疏離姿态的莊筱面容，回神道：“這樣的話，那看來大法醫是沒空參加我們的慶功宴了。”
“我不太喜歡去人多的地方，祝兩位隊長玩的高興。”莊筱手中整理法庭需要的文件，客套的應聲。
秦毅一聽更是懷疑，鬼都懼怕陽氣，難怪警察局裏那麽多芳心暗許的男警沒有一個能成功！
而楚希則想的是莊筱大抵不希望她自己的性取向被發現，所以才一直跟警察局的同事疏離吧。
“既然這樣，那我和楚隊長就不打擾了！”秦毅果斷撤退危險環境。
楚希亦不好多待，視線打量辦公室內裏陳設，很是困惑莊筱的女友會藏在哪裏呢？
其實如果楚希有陰陽眼，大抵就會看到身側飄着一個鬼魂！
待辦公室房門關閉，如臨大敵的秦毅松了口氣，欲言又止道：“楚隊長，剛才有沒有覺得莊法醫很奇怪？”
楚希回神，很是樂意掩護莊筱，心想如果能借此拉攏大法醫，亦不是壞事，裝糊塗的應：“沒有吧，最近案件屍首都是大法醫熬夜屍檢，難免身體不好，秦隊長不會因為被拒絕邀約就不高興吧？”
秦毅一聽，想起莊筱平日裏盡職盡責，從無半分懈怠，心間亦猶豫的緊，只得說：“楚隊長別多想，我只是擔心莊法醫，哪有不高興啊。”
假如莊筱真是鬼，可她沒有害過人，實在是沒有必要歧視，秦毅只得吞下秘密，不再多言。
兩人各有各的心思，而後行進過廊道。
杜春兒偷聽的沒意思，便又回到辦公室裏喚：“莊筱？”
“怎麽了？”莊筱翻看文件，并未去看少女應聲。
“為什麽不去警隊的聚會呀？”杜春兒坐在對面的轉輪座椅晃悠，困惑道。
莊筱不假思索的應：“我不想去，難道不算原因嗎？”
杜春兒探手撥弄一旁的人體骨骼支架，嘆氣的念叨：“沒有碟片看，莊筱又不出去玩，春兒好無聊呀。”
“我可沒有限制你的自由，你想出去的話，随時都可以出去。”莊筱見少女似是嫌自己煩悶無趣，心間略微不快，冷聲道。
“好呀，那春兒出去玩咯！”杜春兒傻傻的沒有分辨出氣話和真話的區別。
莊筱眼見少女如此沒心沒肺，微握緊鋼筆應：“随你便吧。”
杜春兒滿面歡喜的起身，幻影消失眼前。
先前的嘈雜聲響突然消失，莊筱沒想到少女竟然就這麽一聲不吭的離開了。
莊筱莫名郁悶氣結，卻又無處發洩，只得低頭翻閱文件，不願費神多想。
午後光亮充足，街道行人少了許多，城市樓道之內暗影，亦被壓縮減少。
太陽的存在，使得杜春兒能去的地方十分有限。
不過因着莊筱的鮮血和精氣，所以杜春兒整體氣色還是非常不錯。
空蕩街道之中，車輛飛快穿梭而過，一把遮陽傘晃悠悠的顯露衆人眼前。
“奇怪，天又沒風，怎麽傘還飄起來了咧？”
“難不成看花眼了？”
傘下的杜春兒行進過街道，四處張望，一家商場熱鬧開業，引來注意。
喇叭音響咚咚響個不停，舞獅隊表演十分有趣，杜春兒看的聚精會神。
可是周圍的人，卻覺得礙眼奇怪，紛紛想撥弄開擋住視線的傘。
一大叔探手動作，卻發現自己怎麽扯竟然都不動，蹊跷道：“真是見了鬼，這把傘怎麽回事？”
沒想卻傳來嬌軟中帶着些許幽怨的女聲喚：“叔叔，您說對了哦，但是不許搶春兒的傘呀。”
“啊！”大叔吓得頓時沒了神，兩眼呆滞，滿面吓出一身冷汗。
眼前擋着視線的傘，竟然自動飄往別處，細看，其中好似模糊浮現人影！
晦氣啊，光天化日之下，好像見鬼了！
杜春兒還不知自己引起一陣亂象，雙手寶貝的握住遮陽傘柄，生怕又被人類給搶了去。
這把傘是莊筱的物件，杜春兒一直都很愛惜。
其實只要是莊筱的物件，杜春兒都會特別的寶貝！
“開業招工，裝扮玩偶宣傳，工資200日結！”
“工資？！”
這兩個字一下吸引杜春兒的注意，畢竟天底下還有什麽比工資更悅耳的呢！
“你好，春兒想要工資！”杜春兒撐着傘熱情的擠到面前。
可是招工的人，根本看不見杜春兒，又因放着喇叭和人群聲響，所以沒有任何回應。
“老板，我來報名！”一人徑直穿過杜春兒身影上前出聲。
杜春兒見招工的人已經安排其它人穿戴玩偶服裝，眼眸骨碌轉動，随即有了想法！
原本堆疊玩偶服裝，忽然之間有一個玩偶膨脹浮動，動作歪扭的不利索，仿佛剛學會走路，玩偶大頭晃悠不停，生疏的稚聲喚：“老、老板，春兒也要報名參加！”
招工的人聞聲，猜測是一個女孩，意外道：“小姑娘，天可熱着呢，這份工作你真撐得住啊？”
“沒問題噠！”杜春兒信心滿滿應聲。
“那好吧。”招工的人遞來一張工作牌蓋章計時。
熱鬧喧嚣的街道店鋪，許多玩偶人員吸引目光，發送宣傳優惠卷。
其中一個撐着傘胖嘟嘟的玩偶，最是引人注目，它的腿腳時而對折，時而外翻，動作引人發笑，卻又靈活的沒有摔倒出糗。
簡直就是一場雜技表演，許多小孩圍觀，歡喜的抱住玩偶，不願撒手。
“哈哈哈，工作可真好玩呀。”杜春兒手忙腳亂的看着可愛的小朋友笑出聲。
只不過大半天下來，杜春兒多少有些累。
傍晚時分，城市霓虹燈光閃爍，映襯街道房屋亦染上瑰麗顏色，漂亮炫目。
工作一天的杜春兒，眼睛逐漸有些幻影，行進動作漸而緩慢。
因聽到集合哨聲，杜春兒連忙排隊領工資，招工的人誇道：“小姑娘你真是厲害，這麽熱的天竟然都不休息，趕緊換衣服下班吧。”
說話間，招工的人取出兩張大鈔遞過去。
杜春兒驚喜的接過鈔票，嬌憨笑道：“嗯，謝謝老板！”
說罷，杜春兒幻影虛空離去，胖嘟嘟的玩偶服裝，頃刻之間猶如洩氣的氣球迅速塌陷。
玩偶的腦袋，亦突然哐啷掉到一旁，招工的人，眼露驚恐看着玩偶裏竟然沒有人頭！
“鬼、鬼啊！”随即吓得倒地昏了過去。
此時的杜春兒早已飄到別處，并不知自己不小心吓暈老板。
按照往常的時間，莊筱都是這會駕車離開警察局。
所以杜春兒迫不及待想回警察局，好告訴莊筱自己掙到工資啦！
誰想剛進警察大廳，卻發現人滿為患，杜春兒都差點擠不進去！
楚希秦毅兩人吩咐各自小隊給報案者做筆錄，面色十分嚴肅。
“這麽多小孩昏迷住院，很可能是犯人投du。”楚希推測道。
秦毅蹙眉出聲：“如果真有這麽喪心病狂的犯人，必須馬上抓捕才是！”
語落，莊筱亦從廊道走近出聲：“剛才醫院送來檢驗報告，這些孩子胃部和血液裏并沒有任何毒物。”
楚希困惑不解問：“奇怪，這麽多孩子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昏迷？”
“是啊，而且父母家長肯定不會就這麽算了，這事必須要有一個交代。”秦毅嚴肅道。
莊筱一時無法給出回答，視線巡視周圍時，忽地看見少女，心間意外。
杜春兒亦找到莊筱，連忙跑到身旁，面上熱切的很。
可是莊筱卻不打算搭理少女，仿若沒看見般的冷淡模樣。
“秦隊長楚隊長，這是剛才整理的筆錄，孩子們今天都有參加過一個商場開業活動，而且都跟一個玩偶親密合照，這個人員可能有問題。”
“商場離警察局不遠，現在立即帶人去商場抓捕！”
楚希秦毅兩人紛紛行動，不敢耽誤。
杜春兒聞聲，臉色慘白，神情不自然的很。
莊筱敏銳察覺少女的異常，待回到辦公室，關上門，隔絕廳內的聲響，擔憂的看向少女出聲：“你，怎麽了？”
因着知道少女怕光，所以平時莊筱都會注意防護。
可今日少女一個人在白日裏出門，莊筱亦忘記提醒她小心。
“那些小朋友會死掉嗎？”杜春兒恍惚的問。
“現在都只是虛弱昏迷，醫院正在進行輔助治療，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杜春兒眼眸凝聚淚花，哽咽問：“嗚嗚、莊筱，那春兒要被抓去坐牢嗎？”
莊筱不太明白少女的話，神情嚴肅道：“你做了什麽？”
“春兒、只是喜歡跟小朋友玩，沒有要害人，可能抱小朋友拍照時，不小心吸了些精氣，才害得她們生病。”杜春兒被莊筱目光看的更是害怕，晶瑩眼淚吧嗒流淌，話語結結巴巴，“嗚嗚、早知道春兒就不去扮玩偶掙工資。”
杜春兒在這個世界接觸的第一個人類就是莊筱。
精氣也好，鮮血也罷，通通都是莊筱在控制，所以杜春兒并不知節制，更不懂其中利害。
雖然少女話語說的沒頭沒尾，不過莊筱還是明白其中事由，探手取出紙巾替她擦拭眼淚，生硬安撫道：“別哭，我不說就沒人知道，所以警察不會抓你坐牢。”
少女并不是窮兇極惡的性子，否則莊筱就不會收留她這麽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