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從公寓出來的兩人，并未立即去醫院，而是先購買禮物。
莊筱平日裏很少帶少女進商場，因為擔心她賴着不走。
“小朋友喜歡吃什麽呀？”杜春兒眼睛目不轉晴的看着貨品食物，鼻頭忍不住嗅動貪聞。
“我也不是很清楚小孩子的喜好。”莊筱難得顯露為難。
莊筱連成年人都不怎麽接觸，又怎麽會了解小孩子的喜好呢。
杜春兒視線落在彩色棒棒糖，一下就移不開眼出聲：“這個小朋友們一定很喜歡！”
對于少女的反應，莊筱半信半疑，究竟是她喜歡糖果，還是小朋友喜歡糖果，這恐怕很難分的清楚。
不過莊筱轉念一想，少女的喜好跟小朋友好像有些相似。
“那就買吧。”莊筱不想耽誤太多時間，再來又是少女給的錢，所以聽從她的建議。
因着住院的孩子人數不少，莊筱提着兩袋糖果上車。
杜春兒忍住貪吃念想，瘋狂吞口水，出聲：“希望小朋友們會喜歡春兒的禮物。”
莊筱瞧着少女如此克制模樣，忍笑應：“嗯，會的。”
不多時，車輛停在醫院外，莊筱提着兩袋糖果進入醫院大廳。
兒童樓房兩留守警察看見莊法醫，連忙上前問：“莊法醫怎麽大清早來醫院？”
莊筱神情如常的應：“昨晚有很多小朋友們昏迷，所以來送些糖果禮物給她們慰問。”
兩警察并未多想的應：“莊法醫真是有愛心哈。”
說罷，莊筱領着少女進入其中。
杜春兒從一進入醫院就聞到濃郁的死亡氣息，視線停在陰冷廊道角落，莫名有些害怕！
待進入兒童科室，莊筱看着大多蘇醒的小孩，其中很多不願意吃藥輸液而哭惱，聲音嘈雜，不太适應的出聲：“今天好好吃藥的小朋友們都可以收到糖果禮物。”
“糖果禮物！”小孩子們一下被吸引目光。
杜春兒看着這麽一群軟糯的小朋友，心裏喜歡的緊，卻不敢湊近，只能将臉蛋擠在窗戶處，眼巴巴的張望。
很快莊筱分發所有的糖果，視線看着基本恢複如常的小孩子，暗想看來所謂精氣，并不傷及器官，只是容易體弱。
待莊筱從病房出來，視線落在乖巧等待的少女，邁步上前喚：“孩子們都沒什麽事，放心吧。”
杜春兒松了口氣應：“小朋友們什麽時候離開醫院？”
“從情況來看，應該最快下午就能陸續出院。”
“那就好，醫院讓春兒有些害怕呢。”
莊筱不解問：“為什麽害怕醫院？”
杜春兒耳間隐隐聽到冰冷而清晰的鎖鏈聲，總感覺有窺視目光，連忙貼着莊筱膽怯說：“不知道，春兒就是覺得不舒服。”
眼見少女異常，莊筱狐疑的察看四周，并未見異樣，只以為少女是沒休息好，便帶她離開醫院。
兩人進電梯時，一護士長亦進入，同身旁的小護士說：“剛才502號的病人宣布死亡，通知家屬吧。”
“真是太突然了，502號病人昨天還在曬太陽啊。”
叮地一聲響起，電梯門打開，衆人陸續出去。
杜春兒跟随莊筱穿過醫院大廳，耳間又一次聽到鐵鏈碰撞聲，突然大廳內濃霧彌漫，寒冷異常，随即在其中看見兩道高大魁梧的身影！
它們一個牛頭人身，另一個馬面人身，模樣猙獰如野獸，正用鎖鏈押解一哭泣求饒的人，恐怖身影閃現般的離開眼前！
從醫院出來的莊筱撐着傘，不太喜歡烈日，行至停車場，眼見少女沒有半點精神，不免擔憂。
車輛緩緩行駛過街道，高樓大廈被甩至身後，莊筱異常少女的安靜，猶豫的出聲：“怎麽了？”
明明剛才少女聽到小朋友沒有事，她心情已經好轉許多，按理不應當如此。
杜春兒恍惚的回神念叨：“醫院真是太可怕的地方。”
莊筱不解的問：“你是看見什麽了？”
“剛剛春兒好像看見傳說中的地府鬼差，它們兩人長的好恐怖呀！”
“地府鬼差？”
杜春兒點頭，有些害怕被抓去，無精打采的應：“昨天莊筱說除非有鬼差，否則春兒不會坐牢，可是今天就看見鬼差了！”
莊筱一時無言以對，暗想少女說的這些未免太超出自己的設想。
可原本不信的莊筱，目光落在少女時，忽然覺得自己真是糊塗了。
自己都見過女鬼，那就算有地府鬼差似乎也沒有什麽稀奇。
“別擔心，鬼差不會抓你的。”
“為什麽？”
莊筱迎着少女忐忑好奇目光，思量道：“因為你是千年以前的鬼魂，它們說不定早就已經忘記你呢？”
假若真有掌管生死的地府，那鬼差負責世間萬物生死，想來難免會有疏漏，應該不會多找麻煩的吧。
杜春兒一聽，心間稍微松了口氣應：“說的也是呢，剛才有個人的鬼魂被抓走，兩鬼差好像并沒有發現春兒。”
莊筱意外少女的話語，暗想她竟然迎面撞上鬼差索魂，心間不免震驚，這可真是兇險！
看來以後還是不要讓少女去醫院的好。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這個道理莊筱還是明白的。
至于安慰少女的話，那不過就是一套說辭罷了。
莊筱想讓少女好好的投胎轉世，可不是讓她被鬼差押解灰飛煙滅。
“今天你要不回公寓看碟片休息，別跟我去警察局？”莊筱提議道。
“可是春兒想跟着莊筱。”杜春兒不安道。
“真的連碟片都沒興趣看了麽？”莊筱意外道。
杜春兒一聽到碟片就想起自己的辛苦工資，嘆道：“春兒工資花光了，現在沒有錢買新碟片看電影呢。”
莊筱見少女如此說，只得應：“其實碟片不必非要買，現在很多租借碟片的店鋪，如果辦張卡，應該會實惠很多。”
假若不是因為自己提及買碟片需要錢，恐怕少女也不會引發一系列的意外。
現在莊筱怎麽都不敢讓少女随便行動。
杜春兒聞聲，面上恢複些精神，歡呼道：“好呀！”
莊筱微微詫異，暗想少女該不會先前是裝的悶悶不樂吧？
時日輾轉入盛夏，天氣熱的越發讓人難以忍受。
警察大廳內的老舊風扇呼呼吹動，卻只是帶來悶熱的風。
秦毅熱的滿頭大汗，爽快灌着加冰塊的水，嘆道：“這天太熱，局長怎麽還不安裝空調？”
楚希修剪本就只是及肩的短發，更顯的英姿飒爽，爽朗笑道：“整個警察局最涼快的地方就是停屍間，局長說現在經費緊張沒辦法。”
“楚隊長，停屍間可不能随便進。”秦毅因為懷疑莊筱是女鬼，現在盡可能減少進停屍間的次數，提醒道。
“最近秦隊長避諱的很啊。”楚希打趣說着，視線落在秦毅鑰匙扣上的符紙，“刑警隊長，怎麽還佩戴這種東西？”
秦毅掩飾的喝冰水，解釋道：“平安符，家裏人給的，沒辦法。”
其實這是秦毅特意求辟邪符！
楚希見秦毅如此說，便也沒再多揶揄應：“原來這樣啊。”
語落，忽地檔案室裏的王警察，手裏捧着佛珠，神神叨叨的出聲：“兩位隊長，我們警察局裏的鬼越來越猖狂，以前只是偷吃番茄醬包，現在偷冰塊！”
警察局鬧鬼的事人人都知，楚希來了幾個月，亦碰上過幾回，詢問：“你說鬼偷冰塊證據呢？”
王警官提着自己破損的冰袋出聲：“夏天太熱，我就從冷飲店買了大袋冰塊，誰知道一轉眼就沒了！”
楚希認真打量冰袋，警惕道：“如果真是鬼，這上面應該只有你和冰飲店員的指紋，不如驗驗？”
究竟是人是鬼，一查便知！
秦毅一旁尴尬的出聲：“其實冰塊可能是我們刑警隊員拿去用了。”
“什麽？”王警官錯愕道。
“老王，你那麽一大袋冰塊放的太明顯，天氣熱大家想喝點冷飲冰水，習慣的往你檔案室找冰塊，這樣吧，我請你吃飯。”秦毅拍着王警官的肩歉意道。
楚希看着秦毅和稀泥，卻并未因此大意，因為檔案室确實失竊多回，必須要查查！
此時法醫辦公室裏響起陣陣骨頭斷裂般的聲響，仿佛喪屍咀嚼血肉。
“你能安靜點嗎？”莊筱看向把冰塊當水果咀嚼的少女，不得不佩服她的結實牙口。
“唔、嗯！”杜春兒臉頰鼓鼓囊囊的含糊點頭，掌心捧着杯裏的冰塊，已然見底。
莊筱好奇道：“為什麽會喜歡吃冰塊？”
按理冰塊無色無味，并不符合少女喜愛酸甜的口味。
杜春兒啃着最後的幾顆冰塊應：“因為春兒的牙齒總想咬東西，吃冰塊可以緩解呢。”
莊筱聽的不寒而栗，視線看向少女一本正經模樣，目光卻打量她兩顆尖銳的虎牙，呆萌之中略帶危險，遲疑出聲：“我看還是給你買磨牙棒之類的工具吧。”
語畢，辦公室外傳來陣陣敲門聲。
楚希進入其中出聲：“大法醫，我懷疑有人在檔案室偷竊，你能對檔案室物件進行采證嗎？”
莊筱聞聲，目光随即瞥向一旁坐在轉輪裏晃悠的少女，暗想她真不小心啊。
杜春兒被莊筱看的頓時蔫巴巴沒了聲，暗嘆糟糕！
明明不止自己一個人拿冰塊，不會只查自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