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第 15 章

睡着後的明黛做起了一個夢。

夢的是蓬松柔軟的雪地裏,抱着大福的燕珩笑得有些傻氣的向她走來,“皎皎,你猜我昨晚上夢到了什麽。”

“我啊,夢到了你。”眉眼冶麗的少年的頭發上落了細碎的雪,許是他在外面等得太久,連鼻尖都凍得通紅,修長的指尖尾端泛起了一抹小紅。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你娶回家,這樣我以後想要見你的時候,都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來了 。”

“皎皎,你說時間為什麽不能快點到我們婚禮那天啊。”

随着陽光散散落在十字海棠窗牖上,院子裏頭的綠葉也跟着抖了抖露珠,随後舒展了蜷縮一夜的身體。

端着銅盆進來的桃苒以為小姐早就起了,結果發現小姐還沒醒,這倒是很稀奇的一件事,要知道小時候在別的小姐公子們都賴床不想去學堂的年齡,她家小姐卻是早早起床,絕對不會讓她催。

本來她是應該讓小姐多睡一會兒,但表少爺昨晚上剛回來,小姐今早上理應得要一起去正廳吃飯才行。

“小姐,奴婢知道你困,但是在困也得要先起來些,等下吃完飯後在回來睡。”桃苒喊了好幾聲都沒有回應,以為是小姐昨晚上熬得太晚的緣故。

素手掀開煙青色垂珠帷幕後,才注意到小姐雪白的臉上布滿了滾燙的紅霞。

伸手往小姐的臉頰碰去,立馬燙得她指尖一個哆嗦。

好燙,小姐應該是發燒了,不行,得要盡快請大夫來看才行。

因着二小姐發了高熱,整個清芸院頓時鬧得人仰馬翻,就連本去上朝的老爺都在上朝前先拐了個彎請了宮裏頭的太醫前來問診,等确定病情不重後才去上朝。

得知她生病後,從昨晚上開始就期待着今早上見面的周淮止止不住的擔心,更多的是愧疚。

表妹昨晚上都還好好的,怎麽就突然着涼了,定然是自己昨晚上拉着她說話太久,才讓她感染的風寒,要知道二表妹的身子自小就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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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了和同窗們一起去踏青邀約的周淮止急匆匆的來到清芸院時,正好撞到剛拿着熬好的藥碗要進去的明芷。

“表哥,你怎麽來了。”明芷纏在脖子上的綁帶已經取下來,嗓子在說話的時候雖然仍會有一一些刺疼,但是并不妨礙日常說話。

周淮止對上小表妹打探的目光,也意識到自己太過于着急了,生怕小表妹看出了什麽,慌張地解釋道:“我聽到二表妹生病了,想要來看一下她,她怎麽樣,大夫怎麽說。”

明芷看着對二姐姐的關心毫不作僞的表哥,又想到那個在二姐姐生病後都不來探望的男人,雖然之前的他确實在百般讨好自己後,讓自己勉勉強強承認了他這個姐夫,可是在發生了那樣的事後,更讓她堅定,這樣一個人哪裏配得上那麽好的二姐姐!

但是這些話她不敢同二姐姐說,更害怕二姐姐最後真的嫁給了他怎麽辦。

明芷的眼睛再次落在表哥的臉上,長得好看,還是親戚,無論怎麽看都比那個狗屁世子更适合做自己二姐夫。

想通這個點後的明芷笑道:“表哥,我肚子突然有點疼,你幫我進去喂二姐姐喝下藥好不好。”

“可是,我一個男子進表妹的房間裏實有不妥。”

明芷才不管那麽多,直接将藥碗往他手裏一塞,就捂着肚子哎呦叫疼,“不行了,我肚子疼得難受,表哥靠你了。”

說完,捂着肚子跑得飛快,她走之前不忘把院子裏頭的丫鬟都給叫走。

哼,這下子就算表哥不想給二姐姐送藥也得送了。

随着她的離開,拿着藥碗的周淮止簡直是進退兩難,就連手上端着的藥碗也像個丢不掉的燙手山芋。

就在他臉頰都快要燒得滾燙時,緊閉的雕花門槅被推開,也露出屋內一角,和那在門外糾結得就差把頭發揪禿的青年。

“表少爺,你在這裏做什麽?”在房間裏久等不到明芷端藥回來的柳姨娘推開門後,倒是沒有想到周淮止就站在門外。

沒有想到柳姨娘會在房間裏的周淮白刷的一下漲得臉都紅了,明顯結巴的把手上端着的藥碗遞過去,“柳姨娘,我,我是來給表妹送藥的。”

柳姨娘點了點頭,伸手接過,“你把要交給我就行。”

周淮止把藥遞過去的時候,心裏隐約浮現出一抹失落,又在她轉身進去時,指尖蜷縮着,擔憂地問,“柳姨娘,表妹病得嚴重嗎。”

柳姨娘搖了搖頭,“太醫只是說她憂思過重又加上掌心有傷沒有及時處理才會生病的,只要休息幾天就好了,無甚大事。”

“那就好。”周淮止聽到表妹沒有大事後,那顆至來時就一直高提着的心才終于放了回去,不過表妹是因為什麽才憂思過重的啊?

柳姨娘轉身踏進屋內時,柳葉眉微擰的問了一句,“二小姐要醒了,表少爺要進來看一下她嗎。”

“不,不用了,我現在進去不方便。”他雖然是很擔心表妹,但是也知道表妹不久後就要成婚了,他身為表哥還進她的房間,要是傳了出去,肯定會對表妹的名聲有礙。

柳姨娘倒是沒有在意那麽多,笑道:“你們是表兄妹,哪裏有什麽不方便的,現在老爺和夫人都不在府上,要是二小姐看見了你,肯定很高興。”

二小姐生病一事已經傳信給了夫人,也不知道是否能收到信,又在何時會回來。

很快,明黛生病的事因傳到了安陽王府。

安陽王看隔壁空着無人居住,大手一揮的買下,并将兩府打通。

大家以為安陽王府肯定是準備用來做待客的樓臺水榭,誰知道既然是将其改造成了跑馬和練武的地方。

旁人問起,安陽王就說當今高祖是在馬背上得道的天下,身為臣子的他自然得要時時謹記高祖的不易,也為了不讓他庇護的子孫成為不會騎射的孬種!

楊寶得知明二小姐生病後,就着急忙慌的跑來練武場要告訴給世子爺聽,結果一陣風吹來,當即嗆得他滿鼻子黃土的拼命咳嗽。

好不容易等那陣黃風散去了,楊寶眯着直冒淚水的眼睛四處張望着世子爺的蹤跡。

很快,楊寶輕易的在一堆人裏找到了世子爺。

此時的世子爺正騎着一匹棗紅馬,搭箭拉弓,眼神銳利的瞄準遠處正在移動的箭靶。

馬快箭疾,聲若破空。

随着三道破空聲響起,遠處移動的箭靶中心齊刷刷射中了三支箭。

“好!”楊寶忍不住拍手交好。

等世子爺又跑了幾圈,翻身下馬後才想起正事的跑過來,并遞過早已準備好的汗巾和水囊。

為了練功方便,他将頭發高束成馬尾的燕珩在赤色劍袖雲紋胡服在被汗水打濕後,即使是在早春的清晨裏仍是被他毫不猶豫的脫下扔到一旁。

微煦韶光的晨曦籠罩下,勾勒出他的寬肩窄腰,漂亮流暢的肌肉紋理。

燕珩聽到她生病的事,就回想起在衙門裏,那群人拿着失憶前的他所做的事情調侃。

有他遠赴南山數月只為尋一塊玉送給她做生辰禮,燃放了滿城煙花,又比如因她一句話,在冬日用強行讓桃花盛開,為了給她摘一朵荷花險些被淹死。

他聽到的時候,只覺得好笑,更覺得他們嘴巴裏說的那個蠢貨肯定不會是他。

他怎麽可能會為了一個女人做出這種人盡皆知的蠢事!

楊寶見世子沒有任何回應,又重複了一遍,結果換來的是燕珩毫不耐煩的語氣,“她病了關本世子什麽事,又不是本世子害她病的,就算你來告訴本世子爺也沒用,本世子又不是大夫,治不了。”

楊寶狐疑的看了一眼世子,說,“但是以前只要明二小姐有個頭昏腦熱,爺都是最擔心的一個。”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一次是世子直接進宮求了陛下,讓陛下派太醫來給明二小姐看病,結果明小姐只是感染了普通風寒而已。

燕珩從鼻間發出一聲冷笑,“你也說了是以前,既然是以前,你來和本世子說什麽,有些話當着本世子的面說說就行,要是你們敢到婉娘的耳邊亂嚼舌根。”

擡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的燕珩漆黑的眼底湧現狠厲的冷光,“本世子絕不會放過你們任何一個人,明白不。”

楊寶被世子散發出的寒意給駭得後背冷汗直冒,仍是大着膽子問,“可是………”

“沒有那麽多可是,就算她今日病死了,也同本世子沒有任何關系。”

“混蛋!皎皎可是你的未婚妻,身為未婚夫的你不去看她就算了,怎麽還能說這些話,要是傳出去了,你是不是想要讓全天下的人都來看你的笑話,看我們安陽王府的笑話。”安陽王妃來時,聽到的就是那麽一句,氣得直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

“當初是你死活要娶人家皎皎的,你現在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來!”

燕珩不屑道:“母妃也說了是當初,再說了人都會變了,我為什麽就一定得要喜歡她。”

“皎皎是你的未婚妻,你不喜她你還想要喜歡誰!”

“啧,這個未婚妻我可不認。”燕珩薄唇輕扯,帶着不容置喙的強硬姿态,“我有件事也得要母妃說清楚,我會和她退婚,娶我真正喜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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