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八十年代當牛做馬報恩的女兒3-4

第048章 八十年代當牛做馬報恩的女兒3-4

夏日黃昏, 悶熱的風吹的人心頭燥熱。

袁嬌嬌一路小跑,終于追上大步流星的姜彥西,白皙的臉頰上浮起粉色紅暈:“姜, 姜同學, 等一下。”

姜彥西停下腳步, 眉頭微挑,視線中帶着幾分漫不經心。

他灑脫不羁的樣子,讓袁嬌嬌格外心動。

大城市裏來的插班生,和鄉下來的同學就是不一樣。

聽人說姜家是做生意的,一雙運動鞋都要幾百塊,比普通工人一個月工資都高。

“有事嗎?”

見袁嬌嬌遲遲不開口,姜彥西語氣中多了幾分不耐煩。

“姜同學,我替邱盼盼向你道歉,她這個人性格古怪,不擅長和人交流。”

她撩了下頭發, 盯着腳尖, 羞澀的從校服口袋裏, 拿出一張帶花紋的信紙:“姜同學,你之前寫的詩我接上了,還另寫了兩首古體詩, 你要不要看一下?”

袁嬌嬌擡頭,琥珀色的眼睛圓潤可愛,有些像姜彥西小時候養的貓。

大約是風帶來花的香氣, 讓姜西彥冷硬的态度,難得軟化了幾分, 他接過袁嬌嬌遞過來的信紙。

散漫的态度,在看到紙上的詩後收了起來。

無論從文筆還是構思角度, 都能稱得上不錯的古體詩,沒有矯揉造作感。另附的一首現代詩,韻律流暢優美,感情充沛豐實。

“寫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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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彥西對袁嬌嬌略有改觀,原來她不止作文寫的好,文采也不錯。班裏人誇她一句才女,也算名副其實。

“你喜歡就好,那個,姜同學,你說過哪個女生要是能接上你的詩就……”

袁嬌嬌紅着一張臉,話吞吞吐吐說不出來。

姜彥西倒是爽快:“嗯,哪個女生能接上我的詩,就可以做我女朋友。”

他身子微傾,單手撐牆,将袁嬌嬌罩入懷中,她緊張的屏住呼吸,瞪大圓溜溜的眼睛。

“只是女朋友而已,不要想太多。”

姜彥西松開手,單手插兜離開,留下依然沉醉在他帥氣和霸道中的袁嬌嬌。

她和姜彥西戀愛了!

袁嬌嬌像做夢一樣,靠在牆上,手捂着嘴,生怕笑出聲。

她沒想到,姜彥西會把開玩笑似的承諾當真。

原本袁嬌嬌是想循序漸進,慢慢走近姜彥西的世界,水到渠成後表達自己的情感。

邱盼盼的不配合,讓她氣惱之餘又有些不安。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袁嬌嬌大着膽子主動向姜彥西表白,沒想到真的成了。

姜彥西和袁嬌嬌戀愛的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樣,在整個年級傳開。

連顧辛夷這個初來乍到,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都知道袁嬌嬌和姜彥西談戀愛了。

有原主的記憶在,她倒不覺驚訝。

但從客觀角度來看,顧辛夷覺得兩人一點都不像沉浸愛河的少男少女,更像袁嬌嬌單方面墜機。

風扇吱呀呀的轉,窗戶上貼了舊報紙遮光,粉筆末紛紛揚揚雪花似的落下。

一高每次月考,都會按成績排次座位。

原主因為常請假成績不好,坐在後排靠牆角的位置。

作文課上,周老師手撐着講臺,古銅色的長方臉上露出笑意:“上一次我們的作文主題是成長,袁嬌嬌同學的作文寫的非常優秀,感情充沛真摯動人。雖然沒用多少華麗的語言,但能讓人感受到她成長中的蛻變。請袁嬌嬌同學上講臺,念一下自己的作品。”

袁嬌嬌今天沒穿校服,長發用紅色絲綢發帶系起,穿了身素白色杭綢裙子,站在一衆灰撲撲的女生裏,唇紅齒白格外搶眼。

她站在講臺上,聲情并茂的朗誦自己的作文,讀的間隙,還不忘擡眼看姜彥西反應。

隔着小山似的書堆,袁嬌嬌只能看到男朋友趴在桌子上,心裏有些失望。

顧辛夷聽着袁嬌嬌的朗讀,心裏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這篇作文是原主寫的,邱盼盼感情豐富文筆細膩,在文學這方面很有天賦。

袁嬌嬌語文成績不差,但在寫作文上沒什麽靈氣。

她常讓邱盼盼幫自己寫作文,還會猜月考、期中考試的作文題目,提前讓邱盼盼寫好,她只用負責背下來。

為防止露餡兒,袁嬌嬌還會把自己作文塞給原主。

邱盼盼在父親的打壓下,習慣性聽從袁嬌嬌的要求,從初中忍到現在。

和其他事相比,換作文對原主來說,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

顧辛夷心不在焉的聽袁嬌嬌念完作文,在講臺上分享自己的創作靈感和心路歷程。

大言不慚,裝模作樣。

顧辛夷不喜歡袁嬌嬌,她們母女倆心安理得奴役原主母女三人的行為,實在令人惡心。

邱萬盛欠袁紅光一條命,他就是賣身到袁家當奴隸,別人都攔不住。

但他沒資格,替妻子兒女做主,強迫他們給別人當奴隸。

掌聲中,袁嬌嬌臉紅撲撲的回到座位上,她很享受同學們崇拜的目光。

周老師又評點了幾篇作文,在黑板上寫下本次作文主題“新生活”,可選取“社會、經濟、文化等領域題材”,最遲明天早晨交上來。

作文題目布置下來,班裏同學一片哀嚎。越大的題目越難着手,寫起來越撓頭。

顧辛夷有很多靈感可以寫,她想了不到三分鐘,連草稿都不打,在作文本上奮筆疾書。

原主文采在同齡人中能算的上優異,不然也難在文學作品比賽中獲獎。

顧辛夷多了幾世的經歷,無論是閱歷還是文學素養,都能比肩知名作家。

她洋洋灑灑寫了一千五百字,從創業小故事切入,用鮮活的生活氣息,展示出時代的變遷。

寫完後,顧辛夷對自己的文章非常滿意,幹脆又花時間謄寫了一遍,打算投稿到市裏晚報副刊。

到了下午飯點,鈴聲剛敲響,學生們像喪屍圍城一樣,朝食堂方向沖去。

顧辛夷将作業本放好,拎起飯缸往外走。袁嬌嬌走過來,把印着卡通圖案的餐盒重重的放到她桌子上。

“打一份青椒炒肉,一碗紫菜蛋花湯,米飯盛半碗。”

袁嬌嬌語氣很自然,沒半點央人辦事的禮貌,連個“請”字都沒有。

有同學走的慢,看到這一幕,也沒露出驚訝神色,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

這也是大家隐隐看不起原主的原因,窮的人很多,但像她這樣唯唯諾諾給同班同學當保姆的很少。

顧辛夷将椅子踢進桌肚下,“咣”的一聲,吓了袁嬌嬌一跳。

“自己沒長手還是沒長腿,想吃什麽自己去食堂打。”

顧辛夷白了袁嬌嬌一眼,看垃圾的眼神,讓袁嬌嬌紅了眼圈,像是遭受了莫大羞辱:“你發什麽瘋,我身體不好,邱叔叔說了讓你在學校多照顧我的。”

還沒來得及離開的同學,刻意放慢腳步。

以前袁嬌嬌把邱盼盼支使的團團轉轉,她任勞任怨就跟老黃牛似的,暗地裏被人評價沒骨氣。

沒骨氣的人,突然硬起腰板兒來,多稀奇呀。

“那就找你邱叔叔去,最好讓他做個嬰兒椅,把你放進去。”

顧辛夷嗆人花樣多,圍觀的人同學撲哧一聲笑出來,候端午捏着鼻子怪聲怪氣的學了句:“嬰兒椅,呦,高中生坐嬰兒椅。”

同學的圍觀和取笑,讓愛面子的袁嬌嬌紅了眼圈,下決心要把顧辛夷氣焰壓下來:“你到底替不替我打飯,我晚上回家就告訴——”

她狠話沒放完,被顧辛夷揮手推開:“好狗不擋路。”

顧辛夷帶着掉瓷的飯缸離開,袁嬌嬌自覺受了欺辱,将餐盒往地上重重一摔,回到自己座位上嗚嗚的哭。

還是別的同學順手撿起餐盒,放到教室後面空置的桌子上。

正值飯點,食堂擠得厲害,沒擦幹淨的桌子看起來油膩膩的,連空氣都膩的像能擠出兩滴油來。

唯一不油膩的就是食堂的肉菜,打菜大媽手一抖,肉片就成了點綴。

原主每星期有十塊錢夥食費,以八十年代的物價,每天都能吃到肉,也算豐盛了。

可惜這夥食費是袁嬌嬌的,邱萬盛再三叮囑,一定要照顧好嬌嬌,不能讓她受半點委屈。

邱盼盼作為行走的打飯工具人,一日三餐慣例饅頭稀粥加鹹菜,老老實實連肉絲都不敢吃一根。

顧辛夷穿來時是周三,今天周四,明天就輪到大周雙修了。

她兜裏還剩六塊錢,一天吃一頓肉,省下的錢還能帶點肉菜回家,給原主媽媽和弟弟補身子。

食堂的肉又柴又老,口感不好,為了早點将身體調養好,顧辛夷還是全吃了下去。

吃完粥和菜,再來一碗西紅柿雞蛋湯,她肚子稍微有些脹。

等顧辛夷回到教室,袁嬌嬌身邊圍了一圈人,她臉悶在桌上壓着聲音哭,聽得人揪心。

“嬌嬌,別哭了,我這裏有餅幹,你吃點墊墊肚子。”

顧辛夷将飯缸塞到桌子裏,袁嬌嬌的好友王海燕小炮仗似的沖了過來:“邱盼盼,你為什麽要欺負嬌嬌。”

班裏人回來的差不多了,她尖利一嗓子,将不少人目光吸引過來。

忙碌壓抑的學習生活中,看同學吵架也是一種難得的放松。

“我沒欺負她。”

顧辛夷拿出化學練習冊,頭也不擡的回了句。

“你明知道嬌嬌身體弱,腸胃不好不能餓肚子,還拿着她的生活費,不給她打飯。”王海燕提高嗓門兒,袁嬌嬌的哭聲也變大了。

顧辛夷終于擡起頭,卻不像王海燕想的那樣一臉歉疚:“生活費是邱萬盛給的,袁嬌嬌想要錢,想改姓邱再說。”

袁嬌嬌的哭聲噎了下,王海燕不明所以,繼續質問:“什麽邱萬盛,嬌嬌說了,是她家給的生活費。聽說你在食堂吃肉了,花別人的錢,是不是很開心。”

她吵吵嚷嚷,鬧得顧辛夷頭疼,她嗤笑一聲:“你以為袁嬌嬌是什麽好東西,勸你一句,交朋友要擦亮眼,別被人當槍使了都不知道。別人溫婉可人做淑女,你瘋瘋癫癫像條狗。”

王海燕雙手握拳,被顧辛夷氣的鼻子直喘粗氣,憋了半點來了句:“你才是狗,還是條哈巴狗。”

袁嬌嬌心亂如麻,怕顧辛夷說出更多不中聽的話,心裏既恨她突然翻臉,又怨王海燕多事。

她擡起頭,頂着一張淚痕斑斑的臉對王海燕說:“算了,燕燕,我身體不舒服,你幫我向老師請個假,我明天就不來了。”

袁嬌嬌說到這裏,咬着唇寫了張紙條,托人傳給姜彥西。

她收拾了書包前腳剛出教室,姜彥西将校服往肩膀上一甩,踢開凳子也出了教室。

兩人走後,班裏人竊竊私語,都在讨論他們談對象的事。

顧辛夷沒放在心上,袁嬌嬌也就這點本事了,只會裝可憐慫恿別人替自己出頭。

她學習成績不是頂好,虛榮心強,讓原主當槍手,苦心打造小才女形象。

扒掉這層光鮮的外皮,袁嬌嬌什麽都不是。

晚自習前的風波,在班裏掀起暗流。

主要是班裏比影子還沉默缺乏存在感的邱盼盼,竟公開和小公主袁嬌嬌叫板,言辭犀利的可以。

她的形象,在衆同學眼裏,一下子變得鮮活起來。

下了晚自習,顧辛夷雙手空空的回宿舍。

宿舍光線昏暗,她沒像原主那樣把課本帶回去學習。

樹影婆娑,沒經過化學污染的天空,像撒了鑽石的深藍天鵝絨地毯。

她走到半路,突然被人攔住了去路。

姜彥西雙手插兜,将大長腿橫在顧辛夷的必經之路上。

夜光下,他眉眼不像白天那樣桀骜不馴,多了幾分柔和。不過他一開口,就戳穿了柔和的假象。

“袁嬌嬌是我女朋友。”

“然後?”

班裏很多女生喜歡姜彥西,顧辛夷對喜歡耍酷的小屁孩沒什麽感覺。

姜彥西擡眼看了一眼顧辛夷,她神色平靜,沒半點被男生半路攔下的慌張。

“你惹哭她了,下周一當着全班同學面向袁嬌嬌道歉。”

他沒哄女生開心的經驗,袁嬌嬌哭得他頭疼,一副快活不下去的樣子,讓姜彥西心生反感。

他有些後悔答應和袁嬌嬌戀愛,女人就是個麻煩精。

但不管怎麽說,袁嬌嬌是他女朋友,不能任由別人欺負。

顧辛夷擡起手肘,心裏模拟了一下,和姜彥西動手的情景,将他打趴下應該很容易。

“道歉是不可能的,你要是想打架,改天校外約個時間。我家裏沒關系,打架會被學校開除。”

顧辛夷正面剛的态度,讓姜彥西很驚訝。

他習慣女生偷看自己,對自己背影發花癡,和自己說話時滿臉通紅的樣子。

這還是姜彥西頭一次收到來自女生的冷遇,以及約架;“你以為我不打女生?”

他挑眉,手指擦過唇角,眼神和語氣都透着痞氣。

顧辛夷一本正經的反駁:“不,我只是認為你打不過女生。讓開,想好哪天約架,告訴我時間地點。”

她越過姜彥西,大步朝女生宿舍樓方向走去。

姜彥西雙手交叉,望着她的背影嗤笑一聲。

裝腔作勢,以為他會因此注意到她?現在的小女生,莫名其妙的想法越來越多了。

每逢大周的周五,谷源縣一中門口,熱鬧的像菜市場,人流車流交彙在一起,又到了比拼家境的時候。

顧辛夷蹬着老式自行車,穿過人流,到鹵肉店買了四塊錢鹵豬蹄,又到熟食店稱了兩塊錢涼菜,将手裏錢花的一幹二淨。

她把肉、罐頭、點心,放到車筐裏,頂着黃昏餘熱往鎮上趕。

原主家離縣城不算特別遠,坐車不到半小時,但蹬自行車要一個小時半。

顧辛夷騎了一路車,汗濕夾背,腳下像安了一對風火輪。

在天黑下來前,她終于到了原主破破爛爛的家裏。

是真的破爛,院牆都塌了一半,七八只雞在院子裏跑來跑去。

原主媽媽佝偻着腰摘菜,邱鵬程正在屋裏寫作業,聽到自行車鏈條撞擊的咣當聲,筆一丢跳了出來:“姐,你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早,沒送嬌嬌姐回家嗎?”

他平時都掐着點,等在路口,第一時間迎接姐姐回來的。

顧辛夷将自行車支到院子裏,把書包丢給鵬程,取下一大兜吃食朝兩人晃了晃:“媽,洗把手,我帶了肉回來,咱們一起吃。”

常年的操勞,壓垮了馮小草的身體,她看起來足足比同齡人老十幾歲。

同樣是身體不好,在顧辛夷印象中,陳淑蘭的媽媽就沒那麽老相。

陳家雖然窮,但陳父對妻子兒女很好,盡全力為娘兒倆提供好生活。

邱萬盛就不一樣了,自從他走火入魔似的報恩後,馮小草一年到頭連頓肉餃子都難吃上。

家裏哪怕攢下一塊錢,都會被邱萬盛拿走給袁嬌嬌買零嘴兒。

女兒回來,馮小草臉上露出笑意,她擦了把手起身。因為蹲太久,身子晃了下差點栽過去,還是顧辛夷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

“媽,您累了就歇着,別一天到晚幹活。”

馮小草手腕細的吓人,摸一把全是骨頭,跟原主有的一比。

女兒的寬心,讓馮小草心中格外寬慰,她拿手捶捶腰,長長舒了口氣:“老毛病了,不打緊,家裏這麽多活,人歇地不能歇啊。家裏菜長得不錯,等你爸爸回來,讓他給袁家送只雞,把家裏的菜也送一兜過去。”

顧辛夷回來還沒一會兒,就從母子倆口中,聽到不止一次照顧袁家的提醒。

“媽,養雞這麽辛苦,殺一只咱們自己吃。”

馮小草瞪了她一眼:“不能殺,殺了雞哪來錢給你和阿弟交學費。”

邱鵬程接過顧辛夷手中提兜,打開一看,激動的叫了出來;“是肉,鹵豬肉,怪不得那麽香。啊啊,姐姐,你從哪兒弄的肉,不會是撿來的吧。”

他小狗似的湊在顧辛夷面前,眼睛裏巴巴的全是光。

大約是邱萬盛一門心思,奴役家人報恩的緣故,姐弟倆關系很好。不像很多重男輕女的家庭,很多姐弟不到成年就能結下一輩子的仇怨。

邱鵬程比邱盼盼小三歲,人還沒竈臺高,就知道幫家裏幹活。

他腦瓜子聰明,只要用功學習,成績肯定不錯。

但邱鵬程為了讓家人少吃苦,讓姐姐能專心考大學,已經打定主意初中畢業就到大城市打工去。

這一點,邱鵬程誰都沒說,還是原主無意中看到弟弟日記發現的。

“撿肉?你想得美,這是我用生活費從鹵肉店買的。”

邱鵬程啊了一聲,不高興的說:“你一周就那麽點錢,連吃饅頭鹹菜都嫌緊巴。不會是餓了一星期肚子,特意買的肉吧?”

他語氣裏帶着責怪,等翻到兜裏的水果罐頭和點心時,眼裏已經含了淚花:“姐,你到底餓了多久,買這麽多不頂餓的東西幹嘛。我跟媽在家裏又不會餓肚子,你幹嘛這麽虧待自己。”

邱鵬程認定,這些事原主從牙縫裏省下來的口糧。

馮小草是大人,對物價更清楚一些,知道女兒就是不吃不喝一個月,也省不出這些東西來。

她板起臉問顧辛夷:“盼盼,你告訴媽,買這些東西的錢是哪兒來的?媽教過你,做人要誠實,要擁有拾金不昧的良好品格。”

馮小草沒懷疑女兒偷錢,她相信女兒的品行,只是擔心她撿到錢沒上交,給家裏買肉吃。

說來說去,也只怪她這個做媽的沒本事,一年到頭連肉都不能讓孩子們好好吃上一頓。

“媽,您放心,買肉錢是爸給的。至于這些罐頭和點心,是同學打籃球把我腦袋砸出一個疙瘩。”

顧辛夷掀開劉海,讓原主媽媽和弟弟看到她額頭上的包。

馮小草心疼的嗳了一聲,伸手輕輕摸了下顧辛夷的包:“疼不疼,你這孩子,受了那麽大苦頭,罐頭和點心留在學校自己吃就是了。”

邱鵬程湊過來,低下頭沖顧辛夷吹起:“吹吹就不疼了,那些打籃球的人也不注意點,把人砸的這麽厲害。”

“早就不疼了,咱們一起吃肉吧,要趁新鮮。隔了夜,就壞掉了。”

顧辛夷将塑料兜提到屋裏,拿出筷子,興致勃勃的準備分肉。

馮小草坐在凳子上,不太放心的問:“你爸怎麽會突然給你夥食費?是不是交待你給袁家買東西,你別弄混了。”

顧辛夷握緊筷子,不太高興道:“媽,我和弟弟又不是撿來的,他出一次生活費不應該嗎?”

“媽,我想吃肉,咱們家好久沒吃肉了。”

邱鵬程咬着筷子,一臉渴望的等馮小草發話。

将兩個孩子這麽饞肉,馮小草滿心苦澀:“行,你們吃吧,我弄個馍加點肉,給你奶送去。”

邱萬盛的親爹三年前去世,只剩一個娘,跟着老大住。

按理說邱萬盛這個做兒子的,應該多照顧親娘,但他一門心思撲在恩人家裏,外人也不好說啥。

原主一家跟奶奶關系不算親近,顧辛夷見馮小草起身,急忙搶過活:“你累了一點在家歇着就好,我騎自行車送過去,也能快點回來。”

怕馮小草不答應,她特地加了句:“我好久沒去奶那邊了,也該看看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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