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起睡
一起睡
最終，祝渝還是被沈煉抓去寫作業了，他坐在沈煉旁邊，一個勁兒往裏擠，不耐煩地啧了一聲：“你往裏坐點兒，這麽擠我怎麽寫？”
這是小時候他倆經常一起寫作業的課桌，明明小時候覺得很寬敞的，現在怎麽那麽擠。
都怪沈煉，沒事兒長那麽高幹嘛，占位置。
沈煉聽話地往旁邊挪了挪，祝渝還是覺得擠，他索性攤手把筆往桌上一扔，“我不寫了，太擠，沒心情。”
說完他就準備起身回房，卻被沈煉抓住手腕。
沈煉頭發已經幹了，但此刻頭頂的燈光投下來，不偏不倚地落在他那張臉上，襯得他五官更加立體。
“你在這兒寫，我去旁邊。”沈煉冷淡地說完，松開祝渝的手，拿着試卷起身，還不忘指了指祝渝跟前的試卷說：“卷子寫不完今晚不許睡覺。”
祝渝翻了個白眼，“你以為你誰啊，我就睡你能怎麽着？”
沈煉真以為父母讓他來監督，他就拿了免死金牌嗎，搞笑呢吧。
他是誰，他可是祝渝，他會任由沈煉擺布嗎？
思及此，祝渝幼稚地把桌上的試卷揉成團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裏，像小時候那樣仰着頭沖沈煉炫耀，“我不寫，你愛咋咋。”
講真，他在其他人面前很成熟的，一到沈煉面前就忍不住耍小脾氣。
祝渝把這一切歸結為小時候欺負沈煉欺負慣了，而他們中間很多年沒這樣相處過，所以他還沒轉變過來。
沈煉低頭看了一眼被祝渝扔進垃圾桶裏的試卷，面無表情地收回視線，“不寫就出去，別打擾我。”
“誰稀罕來似的，切。”祝渝說完，轉身離開，關門的時候故意使勁，書房的門被砸得悶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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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沈煉剛才的表情，祝渝還是覺得不解氣，擡腳剛準備踹門，沈煉突然開門出來，他還保持着擡腳的姿勢。
祝渝毫不心虛，略仰着頭道：“看什麽，我想踹一下門也不行嗎？”
“随你。”沈煉沒什麽表情，從祝渝身邊走開，直接回房間了。
祝渝視線追随着沈煉，直到房門被摔上，視線遭到阻隔他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媽的，你剛不是說要寫作業嗎，你他媽裝好學生給我看呢？”
祝渝的憤懑沒得到任何回應，只有走廊窗戶裏灌進來的風聲偶爾回應他一下。
他罵罵咧咧地回了房間，越想越氣，邁着豪邁的步伐去了沈煉房門口，二話不說舉起手就開始捶門。
砰砰砰——
質量上乘的房門被他敲得發出痛苦的悲鳴，好半天才從裏面被打開。
沈煉探出頭來，表情冷冷的，眉頭習慣性皺着，“幹嘛？”
祝渝打量了沈煉一眼，直接說：“讓開，我要進去。”
他倒要看看，沈煉這死家夥偷偷躲起來幹什麽好事。
“不行。”沈煉說完就要關門，也不知祝渝哪兒來的力氣，猛地将門推開擠了進去。
“祝渝——”沈煉回過神時，祝渝已經溜進衛生間了，沈煉神情懊惱地把門關上，恰好祝渝從浴室裏探出頭來，一臉好奇地看着他：
“喂，你躲起來幹壞事了？”
沈煉深吸一口氣，剛準備說話又聽到祝渝說：“沒事兒，不用覺得不好意思，這很正常，不過你這麽快，确定不去醫院檢查檢查，你別是有什麽毛病，将來娶不到媳婦兒怎麽辦？”
沈煉垂在身側的手握拳又松開，這個動作循環了三次後，他才沉聲道：“沒有，你別瞎猜。”
見沈煉轉身走到桌邊，祝渝不死心地跟上去繼續說：“哎不是，你害羞什麽？這很正常啊，我也……”
沒說完的話，在看到沈煉那張寫完的數學試卷時卡在喉嚨裏怎麽都說不出來。
祝渝指指卷子，又指了指沈煉，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不是，你他媽玩兒真的啊，這才多長時間你就寫完一張試卷了？”
“被你敲門打斷思路了，不然更快。”沈煉淡定地說完，把寫完的試卷收好，又拿出一張準備寫。
祝渝沒由來眼皮一跳，連忙伸手按住沈煉的手，“停，不準寫了，今晚到此為止。”
看到別人學習他沒什麽感覺，但一看到沈煉學習他就心慌，這他媽什麽臭毛病。
沈煉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略微無奈道：“渝寶兒，要麽你陪我寫，要麽就回自己房間睡覺去，別打擾我。”
祝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了。
他一把摟住沈煉的脖子使勁一勒，咬牙切齒道：“說了讓你別叫我小名，記性被狗吃了是吧？”
他下了狠手，沈煉臉都被憋紅了，卻沒掙紮的意思，任由祝渝掐。
祝渝見狀，怕真把沈煉給掐死，松開手後惡狠狠地威脅：“媽的，掐死你得了，狗記性，你要是再敢喊我小名，喊一次我掐一次，掐不死你。”
沈煉捂着脖子咳嗽了幾聲，沒有要生氣的樣子，反而聲音沙啞地跟祝渝說：“不是你說別當着其他人的面兒喊嗎，現在只有我們兩個。”
祝渝扯了個凳子在沈煉身邊坐下，見沈煉臉還紅着，他絲毫不愧疚，“只有我們兩個也不行，老子都上高三了還被喊小名，換你你受得了？”
沈煉揉了揉喉結的位置，似乎好受了些，臉色也比剛才好看，他說：“我無所謂，你要是想喊，随時都行。”
祝渝仔細想了想沈煉的小名，好半天才想起來，他瞪了沈煉一眼，“想占老子便宜是吧？你想屁吃。”
說起小名這件事兒，那會兒祝渝和沈煉剛上幼兒園，回家後倆人舉行了一場婚禮，還請了雙方家長作見證，順便給對方取了昵稱。
祝渝是新娘，昵稱渝寶兒，沈煉是新郎，昵稱煉哥。
沈煉的小名沒能喊成功，但祝渝的很成功，現在沈煉父母喊他都還是喊渝寶兒。
想起這件事，祝渝就恨不得給三歲大的自己一巴掌，閑着沒事兒取什麽昵稱，上幼兒園上傻了吧。
沈煉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自顧自拿出卷子開始寫，祝渝就在一旁盯着。
“我倒要看看你能裝到什麽時候。”說完，他拿出手機在沈煉旁邊打游戲，甚至故意把音量調到最大。
但沈煉似乎根本就不受影響，埋頭奮筆疾書。
見他寫的認真，祝渝突然有點愧疚，默默把音量調低。
玩了一會兒他就開始犯困，索性把手機扔到一邊，趴在桌子上欣賞沈煉的側顏。
雖然沈煉這人很讨厭，但臉還挺養眼的。
沈煉屋裏空調溫度開的剛好，祝渝趴着趴着，困意襲來，沒忍住睡了過去。
再睜眼，他躺在沈煉床上，而沈煉開着臺燈，低着頭，筆尖在紙張上摩擦出的沙沙聲“震耳欲聾”
祝渝翻了個身，把臉埋進被子裏猛吸了一口氣，啞着聲音問：“你還不睡嗎？”
這都幾點了還學，這小子這麽努力做什麽，是怕被他給超了嗎？
沈煉戴着護目鏡，略微側身回頭看了祝渝一眼，聲音染上些溫度：“還有兩道題，你先睡。”
“學死你得了。”祝渝嘟囔一句，翻了個身心安理得地睡過去，絲毫沒覺得他睡在沈煉床上有什麽不對的。
沈煉寫完試卷已經将近淩晨，他轉過身看着床上睡得正香的祝渝，猶豫要不要去隔壁房間睡。
正好此時祝渝一腳把被子踢開，半邊身子搭在床沿，随時都能掉下去。
沈煉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把祝渝抱回床上，又幫他蓋好被子，剛想轉身離開，手腕突然被抓住。
祝渝在睡夢中呓語：“沈煉，別學了，趕緊睡覺。”
沈煉表情柔和下來，彎腰輕輕拍了拍祝渝的臉，柔聲道：“不學了，你先放開，我去關燈。”
也不知道祝渝聽沒聽到，但總歸松開了沈煉的手，翻了個身繼續呼呼大睡。
沈煉關了燈，小心翼翼地在祝渝身邊躺下，不敢挨太近，怕被祝渝踹。
畢竟祝渝睡相差是出了名的，小時候沈煉就經常被他踹。
但剛躺下沒多久，祝渝就拱過來，一個勁兒往他懷裏鑽。
？？祝渝什麽時候睡覺有這個習慣了……
沈煉身體僵硬，手放在身側不敢亂動，輕聲喊道：“渝寶兒？”
“嗯，別吵。”祝渝聲音黏糊糊的，說完還伸手摸索一陣，捂住沈煉的嘴不讓他說話。
待人睡熟後，沈煉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在祝渝腰上，但滿腦子都是這些年祝渝怎麽養成的睡覺往人懷裏鑽的習慣。
小時候明明只喜歡一個人睡的，到底發生了什麽？
睡得這麽乖，他還有點不習慣……
于是乎到了後半夜，沈煉睡得正香，後腰猛地傳來一陣劇痛，等清醒過來，他人已經躺在地上了，而祝渝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沈煉揉揉後腰，好半天才緩過來，爬上床後他不敢挨着祝渝睡了，生怕再被踹。
——
翌日一早，祝渝被鬧鐘吵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天花板，大腦宕機了幾秒。
這是哪兒來着？
哦對，這他媽不是沈煉的卧室嗎，他怎麽會在這兒？
祝渝騰地從床上坐起來，房門恰好被推開，穿戴整齊的沈煉站在門口，面無表情道：“洗漱下來吃早餐，等會兒該遲到了。”
“我怎麽在你卧室？”祝渝啞着聲音問。
沈煉眸光微動，語調冷淡：“你賴着不肯走，還拉着我的手讓我和你一起睡，半夜還一個勁兒往我懷裏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