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三、緋紅淑女X異色瞳(下)

三、緋紅淑女X異色瞳(下)

在某個時刻,做出了某個決定,然後,人生就再也不同了。

「早說就好了嘛!搞得我像壞人一樣。」

扼在頸上的壓力一松,海特洛廓米爾急喘了一口開始嗆咳,環繞在周身的濃霧消失了,燃親切的嗓音和溫柔的微笑也是。

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他一個人獨自在這裏,面對眼前這群如狼虎般殘暴的男人。

說完,藍胡子若無其事地坐回紅絨布翼背椅,将手交疊在腹上。

輕松寫意的樣子,就象是剛才粗暴的沖突場面從未發生,但明明那極具威脅的漆黑槍管仍指着藍胡子的眉心。

「抱歉,藍胡子先生。」海特洛廓米爾揉着疼痛不已的頸子,嘶啞的回應。

海特洛廓米爾有預感如果堅持不說,藍胡子縱使被殺了,也絕對會在那之前硬生生地把他掐死。

藍胡子不能死,他也不能。

只有藍胡子知道燃的下落,他要找到燃,帶他回家。

「我記得海特洛廓米爾在俚語中,不就是異色瞳的意思?幫你取名的人有沒有用心啊?」半躺在椅上的藍胡子打了個哈欠,露出無趣的神情,似乎在得到答案的瞬間,便對海特洛廓米爾失去了興趣。

「海特洛廓米爾先生,請問您有被眼前人脅迫嗎?」

渡鴉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指着藍胡子的槍仍就沒有放下,角落裏的吳老板的手也仍擱在槍套上。

海特洛廓米爾朝旁偷偷瞄了一眼,對上藍胡子如狐貍般笑彎了的金色眼眸。

說你是自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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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聽過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細嗓音,再次在海特洛廓米爾耳畔細語。

「沒有,我沒被威脅,我是藍胡子先生的員工。」

「所以你是自願留在這裏的?」

「是的。」海特洛廓米爾握緊了垂在大腿側的手掌。「我是自願的。」

「那根據法規,發情期的Ω需要注射抑制劑才可以出現在公開場所,請問您有攜帶抑制劑嗎?若沒有,我們将對你征收一千朗爾克的罰款。」渡鴉面無表情的将槍收回槍套。

十朗爾克可以讓一個普通家庭花上一個星期,海特若廓米爾現在身連一毛也沒有。

身為一個連戶頭也無法自主去開的低階Ω,家裏所有的錢和戶頭一相都是燃負責管理。

被拖來這裏的那晚,海特洛廓米爾半點準備的時間都沒有,開門的霎那就被一群帶着口枷的α從老舊的公寓架了出來,什麽随身物品也沒有帶。

沒有存款、沒有婚禮、沒有燃。

「我現在身上沒有那麽多錢……」海特洛廓米爾絞着手,忍着身上的陣陣潮熱勉強開口。

處在發情期中,讓他無法更進一步的思索該去哪裏生錢出來,或是該怎麽找出燃等深刻的問題,只能靠着本能繼續散發着誘惑的蜂蜜信息素,這副模樣連他自己都覺得可悲。

「啊?你當政府是銀行還是當鋪?」

被稱作麟的刑警再次開口,帶着威吓的辛辣胡椒氣味朝海特洛廓米爾壓來,他頓時一陣暈眩,心髒跳得飛快幾乎沖出胸口。

「培訓局是怎麽教你們這些Ω的啊,這麽簡單的事情都不懂。」

聽到海特洛廓米爾是藍胡子的員工後,其餘的刑警也明顯擺出了嫌惡的态度。

海克洛廓米爾一句話也答不上來。

他這輩子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都沒做,難道僅僅只是因為身而為Ω就得遭受這些事情?就得忍受這副軀體帶來的諸多痛苦?

如此不堪的場景到底要上演幾次?

「這些夠繳罰款了吧。」

原先躺在沙發椅上,看似沒在聽對話的藍胡子突然吹了一聲口哨。

吳老板從陰影處走了出來,從隐藏在貴妃椅旁的暗箱中,拿出将一疊絕對超過一千朗爾克的鈔票壓在金屬桌上。

放完錢後,吳老板沒再退回陰影處,就這麽面無表情地在藍胡子身旁站定。

「誰要收你的髒錢,誰知道上面都沾了什麽?」

「麟麟刑警說話可真過分,我跟諸位都是表現良好的公民,我這不是替員工乖乖繳罰款了嗎?」藍胡子仰天誇張地嘆了一聲,「你說對吧?某某米爾?」

「是的,藍胡子先生。」海特洛廓米爾按耐下憎惡,乖順的回應。「謝謝您,藍胡子先生。」

「學得很快嘛,乖狗狗。」藍胡子露出盛世笑顏贊許的說。

「我們才不要……」

年輕刑警準備再次開口之際,渡鴉一個眼神便讓他安靜了下來,年輕刑警臭着臉寫了張注銷單不屑的抛回桌面,剛好落在那疊現金旁。

「由于适才的插曲,我,掃黑一課隊長,秦荊,判斷法蘭克斯塔涉嫌妨礙公務,必須就地接受懲罰。」

渡鴉淡淡的開口,從懷中掏出銀制菸盒點燃一根菸叼在唇。

原先坐在翼背椅上翹着腳的藍胡子,突然被一旁的刑警粗暴的抓起抛在地上。

海特洛廓米爾瞪大眼,驚訝的看着眼前突如其來的暴力場面。

然而被重摔在地上的藍胡子,仍是那副懶洋洋的絲毫沒有要反抗的樣子,任由黑頭皮鞋将他狠狠踩在地上。

渡鴉從容自若的走到原先藍胡子坐着翼背椅上坐下。

「不過,我想你早該知道故意帶發情中的Ω進來會有什麽下場吧。」

「我就是怕你想揍我沒借口啊,如此善體人意的人去哪找?」藍胡子擡眼看着坐在自己座位的渡鴉。「要不,喊聲爹地來聽聽?」

「掃黑一課在這裏所做的一切都于法有據。」

「啊,我們就別再扯這些鬼話了,快點開始吧。」被壓制在地的藍胡子對「于法有據」一詞嫌惡的啧了一聲,像沒事人一樣,朝站在身旁握緊槍柄連關節都泛白的吳老板吹了聲口哨。

「吳老板,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帶我們的新進員工到員工休息室。」

吳老板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頭一次出現了一絲情緒。

海特洛廓米爾看得出來,這個面無表情的男人,不想依言離開。

就在這時前一秒還說着話的藍胡子,下一秒便被刑警猛得踢向肋骨的鞋尖踹得喘不上一口氣,其餘的刑警随後也湧上前。

受過訓練的暴行,每一記都往人體最脆弱的地方攻擊。

拳頭打在肉上的悶響,令海特洛廓米爾忍不住掩住了耳朵。

身為Ω,他一直以為性是這世界的樣貌,但今天他才終于曉得,這個世界的最真實的樣貌一直都是暴力。

猝不及防且毫無道理的暴力。

在藍胡子癫狂的笑聲中,原先動也不動的吳老板将被眼前畫面震懾住的海特洛廓米爾拉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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