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檸檬薄荷糖
第36章 檸檬薄荷糖
葉詩遙正在和太平洋對岸的雲聽聊天。
葉詩遙：「大嫂嫂！哥哥去找二嫂嫂了！！已經半小時了, 還沒回來！！」
雲聽這幾天睡眠質量并不好，六七點就會被刺眼的微光驚醒。現在，北京時間是晚上七點。
她打開手機, 工作群消息99+, 徐清聿沒有給她發過一條信息。
大嫂嫂：「小風來接你回老宅嗎？」
葉詩遙：「是的, 我爸爸媽媽讓我去外公外婆家住幾天，他們還把我當小孩子看呢！」
葉詩遙：「二嫂嫂也是江山的耶，哥哥把我丢在車上就走了，見色忘妹！」
葉詩遙：「嫂子你怎麽起這麽早啊？」
大嫂嫂：「嗯，最近睡眠不好。」
大嫂嫂：「小風難得遇到一個喜歡的女生。」
葉詩遙：「嗯嗯，我要成為哥哥最厲害的軍師！」
葉詩遙趁徐淮風不在, 在他幹淨整潔的豪車裏扭成蛆，大聲發洩心中的不滿：“哥哥也真是的, 不能先和嫂嫂親親完, 再回來接我嗎？”
“不能讓我也去見見嫂嫂嗎？給我一個人丢在車裏，萬一我被人拐走怎麽辦？”
“你話太密了。”徐淮風清冷的嗓音從黑暗中闖入, 直擊她的耳膜。
葉詩遙擦掉她在後排留下的腳印，将腦袋探了過去, “哥哥，你們結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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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屏住呼吸，目光在徐淮風的臉上游走，尤其他的嘴唇, 話裏有話道：“哥哥，你是吃飽了, 可我好餓啊。”
“退回去。”
葉詩遙立馬聽話地退了回去, 正襟危坐。可她的好奇心像水壩決堤般不可遏制，于是冒着挨揍的風險, 她好奇問：“哥哥，你吻技是不是很爛啊？”
徐淮風從車內後視鏡睨了她一眼，“別吵。”
葉詩遙委屈噤聲，如果時光倒流，她一定不會去外公外婆家。早知道就爛死在家裏了，更何況老宅還有一個大哥哥在。
下車的時候，葉詩遙像一只弱小無助的鹌鹑，老實巴交地跟在徐淮風身後，
徐淮風沒說話。
老宅裏，徐爺爺徐奶奶戴着老花眼鏡，并肩坐在沙發上看戲曲。見到兩人回來，兩老高興地站起身，“詩詩，外公外婆好想你，快過來讓我們看看瘦了沒有？”
徐奶奶/頭發早已花白，被她細心地挽成一個髻，格外幹淨利落，葉詩遙跑過去扶着她，“外婆您小心一點兒，我也特別想你們！外公外婆，你們身體還好嗎？”
“好着。”徐爺爺輕輕扶正了鼻梁的眼鏡，聲音是不符這個年紀的雄厚，“你們一個個都不回家，是不是還要我這個老頭去接你們？”
“怎麽會呢！”葉詩遙摟着徐爺爺的手撒嬌，她左右看了一圈，戰戰兢兢問：“大哥哥呢？”
“有事？”徐清聿低沉的聲音毫無征兆從樓梯口傳來。
他穿了一件簡潔的白襯衫，袖口挽起幾分，露出冷白骨感的手腕。下身是一條深色的修身長褲，完美的襯托出他修長的雙腿。
徐清聿手上拿着一個人體化學枕，走過來時帶來了一絲涼意，“爺爺。”
他将手上的枕頭放在徐爺爺的身後，“您需要早點休息。”
“休息什麽？你和小風，還有詩詩都坐下，陪我們聊聊天。你整天工作不回家，小風也是，還有詩詩，怎麽住在家裏讓你們很難受嗎？”
葉詩遙坐在徐奶奶身邊，徐清聿和徐淮風坐在另一張沙發。
徐淮風和徐清聿很像，不只是外表相似，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上翹的眼尾，氣質也很像，都屬于那種可遠觀而不可亵玩的高冷大帥哥。
但非要說點不一樣的，大概是徐清聿常年戴着一副金邊眼鏡，遮住了漂亮的眼睛。加上在醫院工作很少見陽光的緣故，皮膚比徐淮風還要白一點。
哦，還有一點不一樣，徐清聿在家中的穿搭一貫地延續了他的冷峻，即使在私密的居家環境中，他依然保持着一種疏離的優雅，衣領的襯衫扣子一絲不茍扣好，一點皮膚都不會露。徐淮風更随性一點，有時候甚至會懶得穿上衣。
葉詩遙敏感察覺到徐清聿心情不好。
她謹慎地偷窺了一眼徐清聿，冷不防和他的目光相遇，葉詩遙磕磕巴巴道：“大哥哥，晚上好。”
“嗯。”
徐奶奶握着葉詩遙的手，厲聲警告徐清聿，“你什麽死人表情？也只有小聽能受得了你，詩詩都快被你吓哭了。”
“外婆，我沒吓哭。”葉詩遙雖然有點兒怵徐清聿，但也不至于到吓哭的程度。
徐清聿再怎麽說也比她們教導主任和善得多。
徐奶奶拍了拍她的手背，“小聿那孩子就這麽個德行，小聽八歲那年見到他，也被他這副樣子吓哭了。”
徐清聿沉聲：“奶奶。”
葉詩遙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瞬間同情起大嫂嫂的遭遇，大哥哥雖然長得很漂亮，但性格這麽爛，也不知道大嫂嫂看上他哪一點了。
要是她未來的老公是個冰塊臉，還不如守寡呢。她突然覺得二嫂嫂的婚姻會更加幸福一些，二哥哥比大哥哥正常多了。
葉詩遙餘光看見二哥哥捧着手機，嘴角帶笑。
沒出息。
徐奶奶沒理會徐清聿，繼續回憶起往事，“詩詩，你二嫂嫂第一眼見到你大哥哥，也被吓哭了。”
“什麽？你們見過二嫂嫂了？！你們都知道我發的那張照片有二嫂嫂嗎？”葉詩遙又震驚又難受，所以整個家只有她沒見過二嫂嫂嗎？
不對，她今天見過了，她的爸媽肯定沒見過。
“小風房間裏放了好多盆碗蓮和綠蘿。詩詩，你還記得嗎，小風出車禍的那段時間有個小女孩天天過來看他，還說是小風的老婆呢，結果一進病房就被小聿那張臉吓哭了。可惜了，小風醒了之後，那小女孩再也沒來過。”
“奶奶。”
這一句是徐淮風說的。
“小時候的事，別提了，我現在有喜歡的女生。”
徐奶奶後知後覺，想起幾個小時前徐淮風反常的行為，再結合葉詩遙的話，她問：“是照片那個女生？你是不是喜歡人家半年了？還沒追到？”
“什麽？竟然有半年了？哥哥你好沒用。”葉詩遙仗着外公外婆在就無法無天，幸災樂禍道。
徐淮風目光涼涼掃過她。
徐奶奶：“我記得半年前，小風突然把房間的綠蘿和碗蓮都搬到樓下的空房了，那時我就覺得不對勁，原來是有喜歡的女生了啊。”
說完，她指着茶幾：“詩詩，幫外婆拿一下手機，我再看看你二哥喜歡的女孩子。”
葉詩遙：“奶奶我手機裏有！我給你看。”
葉詩遙沒什麽愛好，最喜歡看小說。尤其最近白月光替身梗盛行，換湯不換藥的小說她看了很多本，她思索片刻，認真又崇拜問：“哥哥你是不是怕我嫂子誤會，所以和過去的小女孩說拜拜，哥哥你真的是好男人。”
一直沉默的徐清聿摘下眼鏡，突然開口，“不用放下面。”
“大哥哥，不能不放下面，嫂子知道後一定會吃醋的。”葉詩遙覺得自己有必要和不解風情的大哥哥争論一下，“女生誰不喜歡偏愛啊。”
徐清聿：“不用放。”
徐淮風無奈，正想開口，他接到了雲聽的電話。
“嫂子。”他離開沙發，走到窗邊。
徐清聿漆黑的雙眸動了動，眼角的淚痣随之一顫，幅度小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小風，你讓我給你調的香水馬上完成了。”
“嗯，謝謝嫂子。”
“我也沒幫什麽忙......你哥，還好嗎？”
“他看起來不是很高興。”
“......算了，別管他。大概是更年期提前了。”
徐淮風笑了下，他很少聽到嫂子說哥哥不好，況且哥哥還不到三十歲。但哥哥和嫂子的相處模式實在有點兒怪異，他也不好多說。
挂掉電話後，徐淮風回到沙發，他覺察到徐清聿微妙的情緒波動，便問了一句：“哥，你還好嗎？”
“嗯。”
葉詩遙見徐淮風回來，傻乎乎地問：“哥哥，嫂子為什麽要給你打電話啊？不給大哥哥打啊？”
此話一出，徐清聿嘴角抿起，形成了一條緊繃的線條。
徐淮風大致解釋道：“我讓嫂子幫我一點忙。”
“哦，好吧。”葉詩遙見他不願意說，就沒有追問下去，轉頭問徐清聿，“大哥哥，你為什麽說得那麽肯定，不用放下面啊？”
徐清聿冷淡道：“我沒說。”
葉詩遙：？
徐淮風：......
*
第二天上午。
徐淮風懶懶地躺在沙發上看書。
他的書房很久沒通風，夾雜着紙張老化後的淡淡黴味和木質家具散發出的陳香。空氣中仿佛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潮濕感，讓他感覺有些壓抑。
徐清聿在樓上，爺爺奶奶出去散步了，安靜的客廳人仍然十分聒噪。
葉詩遙給徐淮風端來了一杯熱水，殷勤地忙前忙後。
“你有事？”徐淮風頭也不擡。
“哥哥，你可以開車送我去浦城嗎？我和我的朋友搶到了王者榮耀的比賽入場票。”
“不可以。打車。”
“哥哥，可是我真的很喜歡月光，他以後是你的妹夫诶，你不幫幫我嗎？我可是在嫂子面前一直誇你帥的。”
徐淮風合上書本，“誇什麽？抽煙還是打架？”
葉詩遙摸了摸鼻子，悻悻道：“哥哥，我知道錯了，後面我已經盡力補救了......”
徐淮風：“我還沒忘你這次月考。”
葉詩遙都想在徐淮風面前下跪了，這個無情的男人怎麽軟硬都不吃，她不滿道：“哥哥你就是偏心，要是嫂子在這，你還會這麽冷漠嗎？我可是你妹妹啊！再說了嫂子說她數學分數只有我的一半诶！”
“打車，我報銷。”
“好吧。”葉詩遙撅了撅嘴巴，她本來就是想省下打車的費用才找哥哥幫忙的，既然哥哥報銷了，她當然非常樂意。
葉詩遙并不打游戲，她室友打。機緣巧合她對一名職業電競選手“一見鐘情”，換句話說，就是粉絲見到偶像的喜歡。
她的手機屏幕也是他，月光穿着利落的黑白戰隊制服，一雙充滿鋒芒和專注的眼睛如鷹隼般銳利，不僅如此，他操作時的手速更讓人嘆為觀止。
葉詩遙将手機舉到徐淮風面前，仔細比對了一番，“哥哥，他和你是同齡的诶，但我覺得他比你好看。”
徐淮風：“你太吵了。”
葉詩遙假裝沒聽到，貼心問：“哥哥水涼了，我需要給您換一杯水嗎？哦對了，回來的打車費用記得報銷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