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異能學院4
異能學院4
“游戲失敗就會承擔死亡的風險。既是裁判又是收屍人就是這個意思嗎？”
“真聰明呢，1號。”借助椅背的支撐，裁判又做出了詭異的朝天觀望姿勢，“好了，現在你不是可惡的1號了，暫時就變為聰明的1號吧。”
“開…什麽玩笑！都把我弄成這樣…這樣了，還要我玩游戲？我不擅長玩游戲啊，這不公平！我不要玩游戲。”4號的聲音幾近嘶吼，林影不知道自己該同情4號的情緒崩潰還是感謝4號能快速推進裁判的講解進度。
“不想參加游戲就直接處刑，就是這麽簡單。”裁判從西褲口袋中掏出一個滿是不明按鈕的遙控器，展示一般的高高舉起，在“吊死鬼”面前揚了揚。“只要我按下這個……”
清晰的“哔”的聲音在房間中響起。
“沒有、不是的、我不…我不、我不放棄，不要處刑我！嘔…哈…哈…”4號悲切的呼喊透過空蕩的房間擴大、再回響，讓林影不适地緊了緊眉頭。
下一秒，室內的光線突然變亮了許多。
“哈哈哈哈，我只是調節一下燈光，你在怕什麽怕啊？”裁判被4號的狼狽表情真實逗樂，笑得在椅背上顫抖，眼睛一時之間竟離不開4號，似乎還看不夠那些恐懼。
林影心中不禁湧現出惡感。如果讓林影想象4號此時的表情，那麽大概是涕泗橫流，扭曲而空洞，而這樣的表情，又有什麽好看的呢？
“快點講解規則吧，你現在就把他玩壞了，游戲還怎麽進行？”1號忍不住開口了。
“好吧，好吧。”裁判狀似無趣地揚了揚手，然後表情又回歸笑容滿面，“反正進行游戲也會一樣的有趣。”
“下面進行的是很簡單的問答游戲，參加者是——上面的四名。”
“規則很簡單，從1號開始，1、2、3、4輪流答題，每次答題時間限定為一分鐘，超過時間視為答題錯誤。題目在我的手裏。”裁判從西裝口袋中摸出一只類似手機的東西，向大家展示了一下，“4人都答完，視為一輪游戲結束，每當一輪游戲結束，會進行一波結算，此時答對的人會獲得獎勵，答錯的人則會受到懲罰。”
林影沉思，一輪游戲結束才開始懲罰，而不是答錯立即懲罰……其中有什麽深意嗎？
“既然有一輪一輪的标準，那懲罰應該也不是立即處刑吧，否則如果第一輪全員答錯，游戲就沒法繼續進行了。”
“猜對了呢，2號。”說着裁判按下了某個按鈕，此時，房間上方傳來了機械運作的聲音。
“吊死鬼”的視線紛紛開始追尋聲音的來源。
“在每一位的頭頂上方都有一個用來放置東西的平面，當然，現在的大家肯定是夠不到的。”裁判說話間瞄了一眼2號，“上面放着的是這次游戲的獎勵。是一把剪刀，有沒有滿足大家的期待呢？”
“剪刀！”訝異的聲音同時從房間的不同方向傳來。
“是可以剪斷吊繩的剪刀呀。”經受了“吊死鬼”的眼神洗禮，裁判神情更加愉悅。
然後又惡作劇般不再提及讓“吊死鬼”心心念念的獎勵品。“大家現在都不能好好踩到柱子上吧。我把這種不能完整踩到柱子的情況叫做踏入死線，大家現在是死線一的階段。死線二、死線三則是要更努力踮腳才能保證不死的狀态。與死線相對的，能夠完全踩到柱子的情況叫做進入安全線。這是基礎知識點，等下要考的。”
“然後就繼續回到問答吧。剛剛沒有好好和大家解釋清楚獎勵和懲罰。”裁判故作認真的點點頭，“簡單來說就是答對的人可以上升，答錯的人要下降。”
“意思是…一直上升就能拿到剪刀嗎？”4號問的有點小心翼翼，言語中還有一絲小小的興奮，一點都沒有剛剛歇斯底裏的樣子。
“确實呢。在死線上的人答對了題腳下踩的柱子就會上升，反之，答錯就會下降。在安全線上的人會大不一樣，安全線上的人答對題目不僅柱子會上升，脖子上的吊繩也會上升到剛剛好的位置，而答錯了，只有柱子會下降，就是直接進入死線呢。所以，如果想要贏……”
“必須一直答對下去。”1號的聲音和裁判重合了起來。
“對的對的，只要一直連續答對，大概5次就能勝利了。有勝出者游戲就結束了。”突然，裁判的語氣不再調笑，“不過，進入死線四就必定會死。”
“基礎規則是這麽簡單，還有附加的特殊規則和禁令，為了加快進度讓大家好好享受游戲，我就一次性說完吧。”
“首先，這裏雖然是禁異能的房間，不過我還是姑且提一句，這裏禁止使用異能。其次，雖然是簡單的游戲，但是沒有競争性就太無趣了。因此，如果一輪中所有人全部答對，那大家都沒有獎勵，而全員答錯，直接全部處刑，大家的柱子會直接消失不見哦。還有就是——絕對、絕對不允許看被預定以外的方向。”
“好了，規則已經解說完畢，往上就是天堂，向下就是地獄，大家各自努力吧。”尾音消失于唇角，裁判終于收回令人不适的貪婪眼神，開始關注起自己負責的題目。
“那麽，作為拖延了大家那麽久的賠禮，我就讓大家提前感受一下進入安全線的安心感吧。”
随着裁判輕輕按下按鈕，“吊死鬼”腳下的柱子慢慢升起，到了那個恰到好處的位置又穩穩停住。
雙腳終于落地了。那個不斷撕扯着氣管，壓迫人心，令人幹嘔、恐懼的野獸終于被暫時關進了籠子。剎那間，心中湧現的強烈安心感，讓林影認識到，自己終究是低估了環境帶來的壓力，即使時刻以理性壓抑自己的負面情緒，弱點仍然會在不經意間，尤其是在放松的那一刻暴露出來。
而正是在此時，游戲開始了。
“那麽，第一輪開始，從1號開始。題問——”裁判有意拖長尾音，給每個參與者留下了緊張感。
這是最關鍵的時刻。因為此刻，關乎生死的一切即将揭開序幕，不只是簡單的對與錯。信息，才是決定性命的關鍵。簡而言之，題目的難易程度如何、是否在自己的知識範疇、題問包括了哪些領域等等，是此時每個參與者迫切要關心的。
就在裁判繼續準備開口的那一刻，林影意識到了那個顯而易見的簡單陷阱，那個——甚至有可能輕易一舉直接把所有人拖入地獄的陷阱。
下一刻，裁判提問的聲音傳來了——
“全球初次發生異能現象是在哪一年？”
“什麽？”明顯像是不知道答案的驚異呆愣聲音，發出者是非答題者的4號。
2號随之也意識到了真正的陷阱，“完了，我們全都完了。”
“怎麽了？只是簡單的常識問題呀。”裁判此時的怪異微笑卻仿佛在訴說着他真實的內心表現，“不用擔心啊，即使是這麽簡單的問題，我也會給足你們整整一分鐘的答題時間的。”
但是任何聽完題目的參與者都能意識到那個明顯到不能再明顯的陷阱，況且，林影在之前已經在所有人面前做好了鋪墊。所以，1號能憑自己答對題目的可能微乎其微。不，不如說，所有問題的答案從最開始就被設計成了對于參與者來說的未知。
“我……不記得了。”1號的聲音帶着遲疑。
裁判漫不經心地題問緊接着傳來，“所以，你是要放棄回答嗎？”
“喂喂，這個問答游戲太有問題了吧！提前删除所有人記憶，這不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嘛！”下一個即将答題的2號開始提前為自己據理力争。
裁判沒有被2號的大喊大叫所打動，“失憶？反過來說，這不就是大家所期盼的完完全全的公平嗎？即使自己原來是個一無所知的廢物也沒有關系，任何難度的問題都能帶來完全公平的答題體驗，這可是能把那些自以為聰明的家夥拉下地獄的好機會呀！你難道不心動嗎？”
2號被裁判的混亂邏輯逼迫得一時語塞，同時他也知道，再說什麽都沒用了。
繼續助長裁判的發言只會讓每個人的負面情緒爆發，所以1號及時插入他們的對話，“讓我……再想一下吧，即使答不出來，我也不會放棄胡亂猜測這個選項的。”
林影嘗試着在腦海中尋找問題的答案，然而無論如何苦思冥想，記憶卻被清除得十分徹底，想必其他的參與者的情況也不會更好。
那麽問題的關鍵就不可能在于知與不知了。林影不覺得裁判如此大張旗鼓卻會讓游戲在第一輪就草草收場。所以突破的關鍵一定就隐藏在這個房間。
規則和行動，沒有什麽會是毫無意義的。提示不是早就出現了嗎？
“試試2020年吧。”林影留下了答案，卻不再做更多的解釋。
“你怎麽知道的答案，這不公平，失憶的程度根本不同。”
“4號，你這還不懂嗎？肯定是在胡編啊！”
林影對于他們的猜忌無動于衷，只是定定的看着對面的方向。1號的表情模糊不清，即使這樣，林影也能斷定，1號的答案必然是2020年。他也不可能有別的答案了，不是嗎？
“答案是2020年。”1號的回答沒有猶豫。
“1號，你的回答完全正确，恭喜你。”
“什麽？”
“不可能！3號你做了什麽？”
2號、4號不知道的是，能如此篤定說出答案的林影，此時正在心中舒了口氣，為了剛才的正确答案，也為了正在迫近的下一次答題。
問答游戲，第一輪第一題，打破僵局的第一手出現。
然而，奇跡卻沒有在第二次出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