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異能學院5
異能學院5
“想不起來！我不知道！3號！3號你的答案呢？這回你也一定知道的！快點，快點告訴我。”
林影垂下眼簾，“對不起，我不知道答案。”
“時間到，2號選手，答題失敗。”
“該死的，你是故意的，你絕對是故意的！”
咆哮與咒罵在所有人耳邊回響，讓剛剛平緩過來的氣氛一下墜入了冰點——
“好吧，那麽題問，異能獸‘空氣水母樹’首次出現是在我國A市的哪個區呢？”
“第三題提問結束，開始答題吧，3號。”
2號的咒罵還沒斷，林影卻對他不甚在乎，只是默默看着對面，直到對上了1號的視線，然後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不好意思，這題的答案我也不清楚。”
咒罵聲戛然而止，林影不想給裁判插話的機會，于是繼續道：“不過你的話，一定已經知道答案了，作為剛才的回報，可以告訴我嗎？1號。”
這一計巧妙地禍水東引，終結了2號和4號對3號針對行為，使兩人進入了思考。
“無論如何，謝謝你的提示，3號先生，不管是剛剛的，還是現在的。”
裁判充滿惡意的眼神在1號與3號之間反複逡巡，慶幸的是，在逐漸進入游戲環節之後他收斂了許多，減少了許多無關規則的挑釁發言。
“你的答案是清平區。”果斷的語氣讓人絲毫不會懷疑答案的真實性。
“裁判，我想好了，答案是清平區。”
“不用再考慮考慮了嗎？時間還沒到呢。萬一答案錯了，這些時間就只能拿來讓你哭了呀。”惡魔的低語開始動搖人心。
“不用了，比起裁判你，我果然是更加信任1號一些。”林影并不把裁判的任何針對性發言放在心裏。
“好吧好吧，3號選手答題正确。”裁判慵懶的語氣訴說着他的無趣，“下一個，4號，題問——”
此時的4號心如擂鼓，裁判的聲音穿過耳膜，可悲地沒有激起記憶的任何一點漣漪。4號自認是個沖動的笨蛋，已經做好了亂猜答案的準備，可是真當這種連題目都聽不懂的情況發生後，他才知道絕望可以到達得那麽徹底。
“1號…1號救我！……3號，你說點什麽呀……2號！”4號讓自己盈滿淚水的眼睛重新聚焦，看向對面那個同病相憐之人，卻被對面扭曲的眼神吓壞了。那對醜惡的雙眼寫滿了易懂的惡語，“去死吧！”“我不答對你也別想答對！”“幫忙，想都別想！”
原來，同病相“憐”只是4號的自我安慰罷了，他們只是同病相“連”而已，也必然都會走向錯誤的命運。
自1號的“不知道”脫口而出之後，4號就再聽不進什麽了，只是呆愣地注視着2號，注視着這個自己唯二能看見，唯一還能從中汲取到作為同伴安心感的人身上。然而一切在剛才破碎了。随着答題時間的結束，錯誤的公布，他們終将被那個身處地獄的惡魔拖入死線，拖向地獄。
自暴自棄的笑聲從4號嘴裏傳出，打斷了1號那些未盡的言語，“2號，落井下石的感覺是不是很好。……我不怪你，總感覺…會這麽做的你才像個人類啊。哈哈，果然，那兩個看不見的人很奇怪啊。”
逐漸地4號的喃喃之語開始尖銳起來“明明……明明大家應該是一樣的！他們怎麽能知道那麽多呢？好奇怪呀，是吧2號！說到底，自從醒過來開始我們也沒見過這兩個人吧，裁判嘴裏也是什麽不許、不行的。”
接觸到對面動搖的眼神，4號繼續種下懷疑的種子，“沒辦法轉頭，根本看不見他們。……他們。真的存在嗎？不會是幕後黑手弄來戲耍我們的吧！他們是一夥的，我們兩個才是可憐的受害者啊！”
“答題時間結束，4號未答題，判定答題失敗。第一輪結束，1號、3號上升，2號、4號下降，進入死線一。”
機械的聲音響起，4號腳下的柱子緩慢下降，此時他的心中不是“揭開陰謀”的激動，回歸原點的恐懼，只是取信隊友的滿足罷了。
此時1號、3號距離獎勵處4,2號、4號距離獎勵處6。
……
“這輪的答案也好好地告訴你了，希望你等一下也能好好幫我思考啊，1號。”這是林影的發言。
2號和4號似乎在內心有了什麽定奪，不再參與他們兩個的對話。而此時的1號在思考另一件事，導致他沒有立即開口說出3號給他的答案。
4號無疑是愚蠢的，但在此指出也毫無意義了，要取得相互之間信任，只能從共同點與利益着手了。1號放下思緒，開口：“從醒來到現在裁判的舉止都很異常。4號，你的推斷也許有一定道理，但是還是有不夠全面的地方。”
在心裏默數着時間，1號決定快速打開壁壘：“4號，你一開始就被裁判誘導和利用了。裁判的開燈行為并不是要戲耍你，只是為了讓房間裏的某樣東西可以讓大家看清罷了。你不是想知道取勝的方法嗎？就在你對面的牆上。”
4號終于觀察起那面恐怖的牆壁，對面的牆上依然布滿了血字，血字忽大忽小、排列密集，完全由毫無關聯的名詞或數字胡亂排列而成。對面的牆雖遠但血字還是勉強能夠看清的，剛剛在自己答題時陷入慌亂，草草看了幾下沒有找到自己的答案，而現在仔細想想，這裏記錄的并不是自己的答案，而是——別人的答案。
1號察覺了對面投來的笑意。
1號知道自己做了最正确的選擇。先不論1、3之間互傳答案的巧合性，3號剛剛的話已經明确給出了提示。如此一來，2號能揭曉答案的時刻也不遠了，甚至他可能已經察覺了。說到底4號只是被裁判一開始的行為迷惑，誤解了裁判開燈行為的真意。
1號在此時揭曉答案最能取信于4號，否則從2號口中說出真相後，要再想獲得與2號、4號之間的合作就難了。畢竟，誰能保證答案一直會由對面的人來解答呢？而更深層地想想，如果在剛剛4號答題時就揭曉真相，4號就真的能獲得正确答案嗎？2號在上一輪4號答題是真的沒有看穿游戲的真相？
無論怎麽推測，第2輪游戲仿佛是暴風雨前的寧靜，4人答題全部正确，但是焦灼的氛圍籠罩了全員，沒人因為這次的正确而興奮。全員正确，意味着駐足不前，真正的信任危機即将到來。
真正的序幕在第3輪的最初便拉開了——
“這個游戲有必勝法。”
“1號你很會拖延時間呢，總是想着充分利用時間的規則來誘導大家的思維。”裁判調侃般的譴責只換來了在場其他人不同意的噓聲，“好吧好吧，看來大家和我的意見不一樣呢。”
為了抓緊時間，1號加快了敘述的進程，“既然大家都可以保證答案的正确，那麽合作是最好的方法。”
“合作？這可是競争游戲，要合作我也只要和對面的人合作就行了。”2號的語氣中透露着不屑。
“那游戲就會永遠保持四人正确的僵局了。”繼續下去只會是等待誰先背叛的局面，1號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這個游戲很奇怪啊，裁判似乎已經說明了所有規則，但是細節方面還是模糊不清。”
“細節？具體呢？”
“回歸最本質的地方，游戲勝利的獎勵是剪刀，那麽失敗呢？”
“失敗當然是……不對，裁判沒有說明。”即使是頭腦簡單的4號也逐漸反應過來。
“對于我們來說，真正的結束應該是死亡。而死亡的條件只有進入死線四和全員答錯。”1號在發言時刻沒有放過裁判的一舉一動，他話已經說到這種地步，微笑的裁判仍舊沒有任何要插話的前兆。“也就是說，在一人勝利的情況下，剩下的三人只要不處于死線四就是未亡狀态。”
“可是，裁判也說了他是來收屍的，剩下的失敗者肯定會被他處理掉的。”4號的視線在地上的血跡停留，最後小心翼翼地看向那位惡魔裁判。
裁判早已留意到4號的怯懦眼神，露出意味深長的獰笑，“誰知道呢？”
不确定的語氣更加動搖了4號的心态。
“那勝利者就能活下來了嗎？”1號加重了語氣，“勝利者可以得到剪刀，但是從來沒有得到任何可以活下去、走出這個房間的承諾。”
1號堅定的語氣引起的不僅是空氣的共鳴，這個人身上隐藏着特殊的感染力，讓人一次又一次傾聽、跟随他的引導，“既然勝利和失敗都沒有實際保證，那麽合作就是最好的選擇了。在每輪三人正确一人失敗的情況下，通過其他三人輪流失敗把一人送上勝利，然後用獎品把大家都救下來，這是最理想的方法。”
“……勝利。”4號被突然馬上就要到來的勝利鼓舞了，忘記了剛才的怯懦與躊躇不前。
“1號，你話說得這麽滿，那麽你想把誰推向勝利呢？”2號試探道，他知道這是個絕佳的勝利機會，但是在誘惑面前的往往都是陷阱，不是嗎？
“自然不是我自己，既然提出了這個合作的提議，我也想獲得大家的信任，我認為最佳的人選是4號。”
“我？我嗎！太好了。”4號激動的聲音在房間回蕩，但緊接着的是2號更激動的言語，“不、不行，4號的表現一直這麽糟糕，他肯定不靠譜，要選還是選我比較合适。”
林影無奈地嘆氣，這個必勝法不成了。1號的選擇是最好的，無論是選他自己還是林影，都會因為素未謀面而信任度大減。而選2號……2號是個不可被托付的人，他勝利之後未必會解救他們，從他現在的發言也能推斷一二了。但是最優選擇4號，現在也不可能了。
“大家讨論地那麽激烈，我真的不好意思打擾一下。首先1號你的答題時間快到了，其次就──這次你的答案我看不清啊，有幾個字被你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林影的話打斷了2號、4號關于必勝者的讨論。
“……”1號淺笑一聲，向林影無奈地揚了揚手。
“1號，答題超時。”
答題必然正确的前提消失，必勝法不戰而退。
沒有保證的合作不要也罷，既然指望不上完美的合作，只能在矛盾中尋求勝利了。林影接受了來自裁判耐人尋味的眼神。除了裁判，沒有人知道他在說謊，不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