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她靠自我切片瘋狂再生[無限]2

她靠自我切片瘋狂再生[無限]2

完了,她被這個娃娃臉擺了一道。

明汐咬咬牙,假裝不忿地說:“我不要和你待在一塊兒,我要出去了!”

2號不笑了,嚴肅的語調和剛剛變了個樣,“你不能出去。殺人魔已經開始活動了,如果你要出去,你,就是殺人魔。”

她确實是,她的腦袋裏已經跳出了任務提示,告知她殺人魔的殺人方式——當面或者去到會議室說出固定臺詞,宣告某位平民的死亡。

無論哪種方法,她必須出去。

但是,她被困住了。

明汐舌尖抵着上颚,用了幾個深呼吸調整了自己的狀态,“你說的對,我現在出去可能當場就死了。我冷靜下來了,謝謝。”

“哈哈,是吧。我可指望你明天在會議上說明我的好人身份呢!”娃娃臉笑了起來。

這個心機男!

她在床邊坐下。

房間只開了個昏暗的壁燈,她也終于有了機會讓昏頭昏腦的老鼠爬下她的身體,順着床縫躲了起來。

她的老鼠需要休息,她的本人卻無暇顧及了,不得不提起精神應付面前的娃娃臉,必須在2號這裏找個突破口。

“你為什麽拉我一起,你不怕我是殺人魔嗎?”

2號拉着房間僅有的梳妝椅放置在明汐對面,滿意地坐下,“我不擔心。即使你是殺人魔,你也不能殺我。”

“也是,有人看見我們一起了。如果你明天死了,那我一定會被指認。”

他是故意被人看到的!

“聰明。”2號毫不吝啬自己的贊美,“或者另一種可能性,倘若你是殺人魔,今晚不殺我,明天沒有死人,那麽你也會被我指認。”

如果明天沒人死,一定是殺人魔出于某種原因沒有辦法殺人,那麽“沒有辦法殺人”的明汐一定會被指認。

“這麽看來好像還是殺了你比較劃算。”

這個小子,不是個省油的燈,他在拿命在做排除法!

如果明天反咬一口誣陷他是殺人魔呢?

不行。

誣陷成不成功尚且存疑,假使真的成功票選了2號,票選之後結果一出,她自身就是下一個被票選對象。

擺在面前的路,全是死路。

“可惜我不是。”明汐僞裝的笑容自然而燦爛,走投無路之後,她意外平靜了下來。

她轉而開啓了另一個話題,“話說你為什麽這麽……”

作死在嘴邊打轉,但明汐還是換了個說辭,“……大膽。我聽5號說任務失敗會非常痛苦,你不抗拒嗎?”

2號挑眉,“不錯嘛,都交到朋友了。”

他繼續,“我怕啊,我怎麽不怕。所以我必須想方設法地完成任務。……沒有人,沒有人可以忍受那樣的洗滌。”

“是……折磨嗎?”

“已經不是痛了。神明會把你的靈魂随便塞在一些碎片空間的軀殼裏,配合其他任務者做任務。”娃娃臉的目光在回憶下變得冷峻。

“那是……暗無天日的時光。神明可不會留什麽好差事給你。你可能是一只蝼蟻、一具喪屍、或者其他什麽肮髒的怪物,你會失去記憶、失去理智,好像你本身就是那些不堪入目的玩意兒。要一直眼睜睜看着自己腐敗、變異或者一日複一日地做着愚蠢又重複的任務指引,直到,你漸漸開始想起自己曾經似乎也是個任務者,神明才勉強大發慈悲地結束這場洗滌,把你‘放回來’,或是為你重塑身體。這種複生不要也罷,可是要不要卻不是你能決定的。”

小徑上可怖的團塊又在眼前浮現。那些仿佛被按下暫停鍵的生物會不會就在經歷洗滌?

那老鼠呢?為什麽她把老鼠帶出來了,并且老鼠的軀殼被她占據了?

信息太少了。

但是無論如何,只有一件事是确定的。

洗滌的恐怖程度超乎了她的想象。

所以,她身為殺人魔就合該心安理得地把其他人淘汰嗎?

知道了這種事,她還能痛下殺手把那些與她毫不相幹的人推去地獄嗎?

可是她……她也不想經歷洗滌……

明汐第一次認識到任務的殘忍。

2號這番話無論是不是別有目的,想令她心慈手軟,還是只是出于善意的提醒,他的目的達到了。

殺人魔退怯了。

反正她也出不去,不是嗎?2號,會一直盯着她的。

一夜無話。

時間扭曲下的夜晚過得很快,明汐帶着偷偷裝回口袋的老鼠,準備迎接第二天的審判。

又是特殊力量傳送。

除了依然在口袋裏的老鼠,衆人聚在圓桌邊,親眼目睹了圓桌中央死不瞑目的屍體。

是3號,那個新手。

可是,明汐昨天,沒有殺人。

座談會準備開始。

沒有人主動上前轉移屍體,就任他在那裏,在8雙眼睛的聚焦之下。

老手們坦然地坐下,淡定圍坐的的畫面荒誕而詭異。那具悲慘的屍體成了感恩節被端上餐桌的火雞,神态輕松的衆人即将談論如何将之拆吃入腹。

不當的聯想讓明汐胃裏反酸,自從來到此地,惡心的觀感總是如影随形。

但事實就是這樣,衆人為着昨日未死輕松愉悅,為着能夠利用屍體分析殺人魔身份興致盎然。諷刺的是,殺人魔沒有殺人,真正的殺人兇手,正隐藏在這些安然落座的平民之中。

死者渙散的眼神控訴着死亡的痛苦,也觸動了明汐的心弦。

他是怎麽死的?昨天臨近夜晚前他還好好的。

一個新人,都來不及知道重生的真相,就要去經歷殘忍的洗滌。

他被淘汰得不明不白,沒有任何意義,可憐又可悲。

明汐握緊了雙拳。

無論那個殺人者是誰,無論他為什麽那麽做,即使他間接救了明汐一命,她也勢要把他揪出來,不是為了讓他做替死鬼,只是單純不爽他的濫殺,這個理由就夠了。

“不把他先放下嗎?”

各種目的不明的眼神打在站立不動的明汐身上,她分辨不出到底哪個才是最為喪心病狂的。

行動派率先發言了,6號拉扯着自己的皮衣領子,言語慵懶,“又是個沒經驗的新人,張嘴就暴露,不能好好隐藏,連從衆也不會嗎?”

“不勞你費心了。1號今天可是我的見證人,她的事歸我管。你想知道什麽、确認什麽,我馬上會說清楚,就不要在這裏浪費時間了。”2號打斷了接下來的質問,“1號,快過來坐吧。”

2號似乎有話要對她說,她也不再秉持無謂的堅持了。

明汐在複雜的目光交錯下來到了1號座位,剛坐下,2號就在她耳邊開口,毫不在意他人心思。

“3號大概率不是死在這的。規則把他傳送過來自有深意,驗驗屍,總會有些許發現的。”

原來如此。

自昨日起,超自然的現象頻頻在眼前發生,明汐的思維被那些超乎常理的現象限制住了,她只知道殺人魔殺人要通過死亡宣告的異常方式,一時之間把最基本的殺人手段忘卻了。

“你都把悄悄話說得那麽大聲了,那我們就從驗屍開始吧。”8號說。

他懷裏的人偶又應和起來,“驗屍!驗屍!”

一群人觀察了半天,7號平頭男甚至還在衆人視線監視之下上了手,最終得出了一個統一的結論——3號是被扼住喉嚨窒息而死的。證據就是他脖子上看不清輪廓的手印以及為了掩蓋手印密密麻麻用其他工具造成的痕跡。

“……他真的還能複活嗎?”明細小聲嘟囔,得到了2號一個明确肯定的答案。

“屍體的模樣已經很明顯了,我覺得可以排除女性作案的可能性了。”6號發言。

“不妥,我們沒有任何殺人魔殺人方法的信息。如果殺人魔是女性,任務一定會給予一定的殺人幫助,否則女性殺人魔在夜間要想殺死一位成年男性也相當困難,更不用說勝利了。”昨日被3號發了好人卡的4號長袍男發言了。

“哈?照你這麽說,屍體毫無信息,我們直接盲投得了!”6號不忿地拍桌。

5號攏了攏煙灰色長發,平靜地插話:“他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先分享信息了。如果能夠找到關于殺人魔的線索提示,一切就簡單了。”

明汐舉手示意,“就從我先來吧。”

她是1號,一切按順序發言。

闡述期間,明汐沒有放過任何一個人的動靜,手染鮮血的平民就在其中,他到底會怎麽表現?

她把自己的搜查說得事無巨細,關于新人、2號、5號,只是隐去了老鼠和自己身份的那一部分。

2號的發言也和她的話形成呼應,有條有理地分析了他們二人均為平民的原因。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們兩個可以互證。”8號用手梳理着人偶的金色卷發,詢問得漫不經心。

“是的。所以你想找理由在這輪淘汰我是不可能的。”2號的娃娃臉上沒有了讨人嫌的笑容,語氣冰冷又隐含怒氣。

8號聳了聳肩,“我沒問題,你們繼續。”

2號和8號認識?他們有仇?

接下來的發言就無聊了,明汐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試圖找到殺手平民的蛛絲馬跡,然而發言的內容竟連一般有用的信息都少得可憐。淘了金,遇見了誰,然後又去了哪,再淘了金,全部都是這種言論。

而且,重點是,沒有一人發現了隐藏規則。

“1號、2號和4號是平民,再加上不知道準不準确的男性這個條件。投票範圍姑且已經可以鎖定在7、8、9之中了。”明汐歸納總結。

7號是平頭男,8號是人偶男,9號是昨天聲音粗犷的淘金男。

明汐還有猜測,但她無法說出口了。

4號也有可能是那個殺人者,他現在正身處絕對不會被票選的範圍,如果殺人者是他,那麽就麻煩了!

“等等!分析不出我們就暫緩棄票怎麽樣!這麽顯而易見的殺人痕跡肯定是誘導!不能投得那麽草率。”平頭男雙手撐桌站起,神情激憤地表達了抗議。

“你說得對!”9號大聲應和,仿佛聲音越大就越有理似的。

如此沒有營養的發言自然不會引起任何人的動容。

無奈之下,8號只得放下手中對人偶衣裙的打理,“是用以迷惑還是完全不加掩飾我們無從得知。我們僅确認一點就夠了——殺人魔的目标是勝利。為了獲得勝利,他不得不想盡辦法令我們減員,因為一夜殺一人的規則實在對他太不利了。利用白天投票處決的方式更多地淘汰平民,是殺人魔樂于看到的。畢竟,時間拖得越長,他暴露的風險越大。”

平頭男驚悟,又生怕在座各位聽不懂似的主動補充道:“所以我們這輪應該棄票!延長輪次,拖延減員時間,也能有效增強收集線索的效率。”

“對!對!”9號連連應和。

場上盡是三位被懷疑對象的開脫辯解。

這番說辭具有一定煽動性,不過依然存在問題。

明汐環視圓桌,在座各位聽衆的表情都不置可否。在關乎任務的層面,任何選擇都要謹慎為之。

“你的邏輯糊弄糊弄自己也就罷了,說服不了所有人。我是平民,我為什麽不投票?這輪不投出殺人魔,晚上我可是要面臨被殺的風險的。”娃娃臉毫不避諱地與8號正面交鋒。

8號擡頭正視2號,眼底森冷的寒光搭配上說話間強力的壓迫感讓在場所有人不敢小觑,“投與不投在你們,入不入圈套也在你們。至于你——”

他言語直逼2號,“你總能找到一些小手段來規避自己的死亡,不是嗎?比如說,與剛剛誘騙上的新人同處一室,發展一下感情?”

靠。你們兩個對峙為什麽要拉上我。還說得那麽暧昧。她可看不上這種嬌嫩小白臉。

明汐心裏暗自不爽。

這兩個人已經完全不在意亮明彼此的仇恨關系了。

平頭男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不合時宜地插入對話,“對了,1號、2號你們兩個昨晚共處一室抱團規避了殺人魔是吧!既然可以這樣,我們現在棄票,晚上一桌人共處一室怎麽樣!”

“……恐怕不行。”這下連明汐都忍不住想糾正他了,“兩個人一起或許存在一方為殺手的誘殺可能,尚且合理。如果集體在晚上群聚,殺人魔殺不了人,一定也會觸發隐藏規則。否則兩方就毫無公平可言了。”

矛盾還未得到緩解,唱片機的聲音開始催促起來。

[白天的時間尤為珍貴。請大家抓緊時間進行匿名投票。]

時間?

明汐愕然轉身,身後的座鐘時針早已過四近五。

下午四點十五。

全場人的臉色驀地黑沉。

“時間更加扭曲了,比昨天加快了不少。我竟也沒注意到。”6號尴尬地拉扯着嘴角。她的位置正對時鐘,也是昨天在最早發現時鐘後迅速離場的人,自以為掌握了時速的人被驟變的現象打臉了。

時間加速可不是個好現象。這意味着安全期的縮短,探索時間的縮短。今天尚且如此,那麽明天呢?

“我看我們還是抓緊時間投票吧,你們分析來分析去都是一堆廢話,動搖人心。”長袍男說。

一場座談會下來,明汐一無所獲,她找不到那個殺人的平民,也無法公布最關鍵的信息。在這種情形下,她決定先把自己的0號票隐藏起來,把尋找殺人平民的任務放在票選以後的時間,她的心中已經有了詳細的計劃,那位殺人者逃不過的。

[請各位任務者開始匿名投票。]

票選的過程默默展開,明汐在棄票與選人之間猶豫不決,最終還是選擇了棄票。她的目的是找出殺人的那位平民,在目标人物還未明确的情況下不适合亂投票。

也正是這個選擇,造成了後續意想不到的情況——平票。

[下面進行匿名投票結果公布。]

[有效票數為:1號一票、7號兩票、8號兩票。]

明汐:!

她被警告了,她露出馬腳了,殺人平民識破她的殺人魔身份了!

“怎麽還有人投我!現在這個時刻亂投票可不行啊。”僞裝的氣憤不滿情緒是她所想到的最正常的表現了,明汐只能妄圖用表演轉移其他人的注意力了。

而在座所有人的注意力也确實不在她身上,因為票選結果還未公布完。

[基于平票的結果,今日無人被處刑。]

場面松懈了一刻,唱片機的聲音又強行插了進來。

[觸發了特殊規則,殺人魔每夜殺人數追加一人。]

“什麽!”

“艹,完蛋了……”

“你!”2號的目光鎖定了8號,似乎認定了8號為這結果動了什麽手腳。

咒罵聲起也改變不了事實,惶恐在漫延,有人認為這是殺人魔的圈套,有人認為這是愚蠢平民自以為是的結果。時間的加速早已下達了暗示,任務加速了,平靜也要随之打破。此刻,所有平民的心中産生了一個想法,絕對不能讓這個任務進行到第三夜,否則,即将迎來慘痛的後果……

明汐時刻留心着座鐘。

票選浪費了不少時間,此時已是臨近五點,而天黑的時間,是七點整。

4號、8號,都很可疑。

趁着人群離開,明汐把老鼠偷偷放出,跟随她重點懷疑對象之一的4號,自己本人卻把2號攔了下來。

“我想和你聊一聊。我想和你進行一場交易。”

“哦?”

……

目送着2號離開,明汐把目光放在了座鐘上。五點三十五,還有時間。一個人還不夠。

在此之後,類似的交易,她又找上了另一個人。

夜晚悄然降臨。

在前兩小時的安全期中,明汐沒有再進行對她來說無用的探索,反而把心思全部花在了自己的計劃上。這兩小時期間也發生了一個小插曲——有一位平民觸發了特殊規則,掌握了一次使用異能的權利。由于這項特權與特殊任務的禁止異能相矛盾,出于公平起見,這個信息被唱片機公告給了每一位任務者。

其他人的态度明汐不知曉,她本人倒是并沒有十分震驚。新手獎勵也有此特權,其他任務者能夠通過特殊規則獲得也說得過去。

只是。她不得不把事情往最壞的方向想了,獲得特權的人很有可能是那位殺了人的平民。

“今天就沒必要一間房了吧。”明汐說。

2號不所謂地聳聳肩,說:“是的。為了防止殺人魔圖省力直接到我們房間來個雙殺,我們還是就此別過吧。”

“嗯。”

假意做了個進房間的動作,過了幾秒,明汐又開門走回走廊。在此之前,她已經留意了每個人的動向,每個人都已經單獨進入了一間房間。

緊接着,夜晚降臨,明汐開啓了她的新手獎勵。

[通告:殺人魔觸發了特殊規則,獲得一次使用異能的權利。]

明汐深知自己的異能其實毫無用處,出此一策,不過是狐假虎威,企圖震懾那位殺人平民,給他一個警告。

這時,她忽然明白了每日夜間傳送的深意。規則把平民聚集在此處,方便殺人魔挑選她的獵物。投票的匿名性也是,聚集獵物也是,這是規則為了平衡難度為殺人魔留下的便利。

她會一整夜都守在這條走廊上的,就看殺人者敢不敢出來了。

這夜,殺人魔成了守夜者,準備狩獵真正的嗜殺者。

事與願違。

第三個白天,圓桌上3號的屍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5號和9號。

異能?異能!該死的異能!他用異能把他們殺了!

不熟悉異能的明汐,第一次吃上了它的虧。她怎麽也不會猜到,狡猾的嗜殺者利用了自己不為人知的神秘異能在她的眼皮底下又親手殺死了兩名無辜者。

與上次不同,殺人者的殺人手法精益了許多,兩名死者身上找不出殺人痕跡。

5號的屍體平躺着側頭面向1號座位,眼眸中已經沒有了神彩。明汐憐惜地伸出手為5號阖上雙眼,她怎麽也想不到死的是這位。煙灰色的長發纏繞住了手臂,訴說着那位長發美人對生的眷戀。

在這手與發的一來一往間,明汐意外探尋到了不可思議的東西。

還未等她緩過神,一句指控提前拉開了第三次座談會的序幕。

“撫摸自己親手殺死的屍體是什麽樣的感覺,殺人魔1號?”4號端正着坐姿,笑得耐人尋味。

果然來了。

4號不僅要指控,還要栽贓。他就是那位殺人者。

她不會再退讓了。既然已經自投羅網,那麽就讓她瞧瞧,這個嗜殺成性的說謊精能翻出什麽花來!

“你有什麽依據?”

“依據?”4號狂野地兩肘抵桌,他的左右俱已無人了。

“那要從我第一天晚上殺了3號說起。”

驚訝的目光彙聚在這裏,4號沐浴着這些目光,笑得越發張狂。

驚訝的目光彙聚在這裏,4號沐浴着這些目光,笑得越發張狂。

“你承認自己殺人了?”明汐眉頭緊皺,4號這一手她是沒想到的。

“是。”4號回答,“但我只殺了3號。5號和9號是你殺的。”

平頭男焦躁地撓頭,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什麽情況?我怎麽聽不懂你的發言。”

“3號為你證實了平民身份,你卻反手殺了他,有趣,很有趣!”8號說。

“啊~沒辦法,3號實在是太煩了!”4號露出厭煩的表情,“認定了我的平民身份之後就像找到了救世主,一直跟着我、纏着我,說什麽都不聽。晚上明明各自選好了房間,還硬要敲門,嘴裏說着‘怕啊’‘兩個人安全’什麽的。我怎麽知道他是不是殺人魔來誘騙我的呢?”

平頭男聽得一驚一乍,“所以你失手殺死了他?”

4號點頭應道:“差不多。”

“不對。”明汐冷着臉直接點出4號言語裏的漏洞,“如果你懷疑3號是殺人魔你為什麽開門和他見面?3號如果是殺人魔怎麽可能手無寸鐵地來見你,最終還毫無防備地被你親手掐死?”

面對明汐的靈魂拷問4號毫無動容,大方地承認了,“對。3號的種種表現完全不像個殺人魔,但你知道嗎?他真的好煩!”

4號面目兇狠猙獰,“夜裏來找我幹嘛?自己找死跑出門,還想引來殺人魔嗎?”

說完了對死者的質問,4號又恢複了平和,他陰晴不定的表現告訴了所有人——這是個不好惹的狠角色。

僅僅因為這個,僅僅因為不耐煩,4號就痛下殺手?這低劣的道德觀簡直令人嘆為觀止!

“不過多虧了這個天真的小子,我想到了一個能辨認殺人魔的絕妙主意。我想,為了大家的任務,迫不得已地犧牲一下是可以接受的,反正也不會真死。我會銘記他的。”

犧牲別人,成全自己,好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前情回顧也太多了吧,可以說重點嗎?”平頭男焦急地跺腳催促,他的心裏只有殺人魔的事。

事不關己、冷漠、自私自利,在場有多少人的靈魂已經被利益腐蝕殆盡了。

明汐嫌惡地抿緊了嘴,她下定決心,一輩子都不會與這些人渣、蛆蟲同流合污。

而4號還洋洋得意地點頭,說:“我為殺人魔準備了一具額外的屍體,就是想瞧瞧殺人魔會是什麽反應。一旦出現反常,我立馬能夠抓住他。”

“可是昨天只有一具屍體,殺人魔沒有殺人。”皮衣女神情嚴肅地望向明汐。

“昨天2號的證言今日反倒成了驗證你殺人魔身份的鐵證!對不對,前天晚上唯一沒有辦法殺人的1號小姐?”4號嘲諷地譏笑,“別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了!裝得太過!”

明汐:“如果是這樣,你昨天就可以站出來指證我。”

4號:“我昨天還沒進入狀态。”

都是借口。這個4號不過是想多殺幾個無辜的人罷了!

明汐無話可說,她望向6號的眼神被其躲閃。

這個女人!收了她的新手獎勵,卻要背棄她。

明汐閉眼調整呼吸,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小聲呢喃,“答應你的事情我還是能夠做到,你可以跟票嗎?”

2號問:“你還有底牌?”

沒辦法,忽悠他吧。

“我可以使用一次異能。”

“……好吧。”

很好,他答應了,那就用不着剛剛靈光一閃想到的方案3了。

明汐咄咄逼人地站起,面向4號,用餘光偷偷掃視座鐘上的一片灰色陰影,說道:“希望你——”

接着她側頭轉向6號的方向,“——你們。都不要後悔。”

“開始投吧。”

[請各位任務者開始匿名投票。]

4號當機立斷投了1號,內心卻因為明汐的話籠罩了不安的陰霾。

她為什麽一句都不辯駁?她在篤定什麽?即使有不明事理的2號跟票,場上有6個人,4比2,她也必輸無疑。

異能?她還有異能!

如果異能可以影響票決那也太作弊了,規則不會允許的。

對,不要自己吓自己!

[下面進行匿名投票結果公布。]

[有效票數為:1號四票*&……%#]

唱片機結果公布到一半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滋啦啦”的繁雜噪音。

明汐皺眉。自己的異能果然bug,使起來又系統報錯了。

“怎麽回事?”平頭男當了任務者這麽多年,第一次見到這種奇葩情況。

“……出bug了?”皮衣女試探性地詢問。

無人回應她,大家都一臉意外。

唯有8號目光深沉。他平生僅有一次遇見過類似的情況……不,不可能,那已經是神的領域了!

[系統正在調試,請稍後。。。]

4號內心的不安爆發了,他憤怒地質問明汐,“是不是你搞的鬼?”

明汐不屑與他一般見識,“誰知道呢?投票已經投完了不是?我是四票。”

“你是四票,對,你是四票。就算你搞了什麽花樣幹涉了系統,也是在茍延殘喘,你已經輸了。”4號說。

明汐不看他,對6號道:“你沒有遵循交易,把東西還給我吧。”

基于契約的約束,6號不得不把新手獎勵還給了她,“你不能怪我。我可不是2號那個小瘋子。明知你是殺人魔的情況下,我是不可能幫你的。”

“知道了。”明汐淡淡地點頭,投票已經結束,她已經不在意這些了。

“呵。裝的一手好聖母,我最讨厭你們這種人了。”似乎認為投票已成定局,4號不再避諱地散發自己的惡念,“都是在做任務,誰比誰高貴呢?又不會死,被神明洗滌重生一下罷了,連人都不敢殺!懦弱!僞善!”

“你現在肯承認自己殺了所有人了。”明汐目光冷峻。

“對,那又怎樣。我是平民,你才是殺人魔,我也是為了任務啊。”

明汐咬牙切齒,她快聽不下去了,“為了任務殺了3號已經足夠了。其他兩人的死只是為了滿足你的貪欲吧!觸發平民殺平民的隐藏規則了?得到什麽獎勵了?貪心不足的廢物!只有無能的廢物才會用這種辦法。自己智商不夠用就靠死人來湊,垃圾。”

這個荒唐的任務本可以在第一天就結束的,她早已做好了獨自被洗滌的準備。

“哼,口舌之快。”

但是4號馬上就笑不出來了——

[系統調試成功。]

[重新進行票數公布。]

[有效票數為:1號四票、4號四票。]

“哈?我們有八個人嗎?”平頭男瞪大了眼睛。

“不可能!不可能!殺人魔有三票票選權?這不公平,這個任務出錯了!”4號驚恐萬分,他必須在這局投出殺人魔,為此,他不惜暴露自己殺人的事實,可惜結果給了他當頭一棒。他輸了!

明汐不答,撫摸着手掌下5號的“屍體”。只有她知道,那具屍體又重返了溫熱,“她”已經不再是5號了,身體的意識被明汐占據。

明汐發掘了自身真正的異能——切片自己的意識,塞入沒有意識的屍體,替代別人繼續活着。

那個死去的人,會由神明重鑄軀殼。

她現在一共有三個軀殼了。

并且,她驚奇地發現,系統似乎對自己的異能毫無辦法。既檢測不出,還會出現bug。她現在操控的三具軀體全都被認定為了任務者,擁有票決權。

想必剛剛的系統故障就是突然檢測到“5號”這位死人投票而産生的吧。

若是2號不願與她抱團,她今天只能控制5號起身指認4號為殺人兇手,從而操縱票選了。

[基于平票的結果,今日無人被處刑。]

4號牙齒打顫。平票,下面是殺人魔的回合,1號今晚必殺他。

[觸發了特殊規則,“今夜無人入眠”——平民在投票中屢屢受挫,夜不能寐。取消今日的夜前傳送,大家好自為之。]

真是時來運轉,天助我也。

[夜晚降臨了。]

“不可能!我今天一直盯着時間!”6號驚叫。

明汐一邊操縱老鼠從座鐘內部爬出,一邊說:“嗯,所以我今天在鐘上動了手腳。”

4號已經在對話之間跑到了門邊,剛剛觸及門把手,就聽見了大聲的宣告。

“宣告4號死亡。”

這麽喜歡洗滌那麽她就送他一程。

4號直直地倒下,砰的一聲。這聲音打在每位平民心上,炸開了他們的神經。

“我在這圓桌邊就能宣告死亡,躲多遠都沒用。大家應該沒忘記我一天可以殺兩人吧。”明汐冷言冷語,“與其離開這裏随意亂竄,還不如留在此間,還能和我談談條件。”

“你……你怎麽敢公然暴露!不怕我們投你嗎?”平頭男說。

明汐冷笑,“呵。我自己有三票,你們6、7、8,即使再加上2號也只有四票,所以你是在催促我趕快殺人嗎?”

“怎…怎麽會……”平頭男失語,再說不出話來。

“那樣違反常規的票數她不一定還能再用。”8號抱着人偶的手控制不住收緊。

“也許吧。不過現在是夜晚,是我的時間,你們現在全都得聽我的!”明汐雙手拍桌,氣勢全開。

這時,所有人心中不約而同地浮現出一個詞——

暴君!

“2號,你問吧。”明汐示意,這是她和2號的交易內容。

“好。”娃娃臉冷着臉逼視8號,“我只想讓你放了小禾。”

8號強撐着淡定,“那可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照他說的做!”明汐說,“或者,你希望6號和7號感謝你的犧牲。”

“啧,拿去!”8號把懷裏一直回護着的人偶丢向2號,人偶離了8號,漸漸像花朵一樣枯萎了。

2號接過人偶,神色恍惚,“謝謝,她終于可以去洗滌重生了。”

8號或許有着能夠囚禁人靈魂的異能。

現在2號的朋友、或許是戀人終于被解放了。可惜了,那個女生還要經歷痛苦的洗滌過程他們才能團聚。

“我們……可以走了嗎?”皮衣女試探性地詢問。

“恐怕不行。”明汐的笑容對于此時的6號來說致命地冷酷。

“我是個新手。還要許多新人問題想請教各位,麻煩各位任務者屈尊教一教我。”

6號、7號、8號:艹,你這算哪門子的新人啊!暴君!

明汐笑得意味深長,“放心,明天我會自願被票出局的,自此之前,也讓我收點利息吧。”

信你個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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